基本介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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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藝經歷
1962年12月26日,馬廣儒出生在安徽淮河邊五河縣一戶普通人家的土坯屋子裡,排行第七。念過私塾的父親對這個恰好重達7斤的小男孩寄予了厚望,取名儒兒,意即希望他日後成為一個做學問的人。因此,在1968年《三國演義》和《紅樓夢》風靡全國時,父親便用節衣縮食的錢購得一四卷本的《紅樓夢》及一套《三國演義》,用紅布條束著鄭重地親手送給了這個年僅6歲的愛子。
馬廣儒終其一生都非常喜歡賈寶玉這一人物,這一人物形象對馬廣儒深遠的影響是當初送紅樓給愛子的馬父做夢都不曾想到的。那時,馬廣儒雖非出身“鐘鳴鼎食之家”,但得到的呵護並不亞於“在內帷廝混”的賈寶玉。從小,他被哥哥姐姐們寵著,十幾歲了還蓄著小辮當小姑娘養。他的手指甲從未用剪刀修過,都是母親用牙齒一點點咬平的。
多年後,他曾這樣對朋友說:“兒時我幾乎沒有真正意義上的朋友,比我小的,我不屑於與他們玩,覺得他們不懂事;比我大的,又不屑於與我玩,覺得我是一個小蘿蔔頭。”因此,馬廣儒只好寫日記沉溺在自己的神遊世界中,自己與自己的靈魂交談。而他在每一本日記的扉頁,都無例外地借用了《紅樓夢》中的篇首偈:“滿紙荒唐言,一把辛酸淚,都雲作者痴,誰解其中味?”
那時在桃花滿天飛的小徑,在一望無垠的曠野,路人都會常見一個眉清目秀的“小姑娘”扎著兩條小辮孑然而行,口裡念念有詞。以致馬廣儒12歲那年,幾個外地人見了不由由衷地讚嘆道:“這個丫頭好秀氣,若演戲一定是個角兒!”
那孩子聽了不急不惱,卻緩緩地解開褲子掏出寶貝傢伙,“哧”的一道水波,把大家逗得前仰後合。
戲言歸戲言,但這無意中的戲言卻觸動了馬廣儒的靈機。兩個月後,12歲的馬廣儒考取了安徽安慶黃梅戲學校。
作品
紅樓之後的4年,是馬廣儒演藝生涯的高峰期。當時,全國不少報刊都對他的表演的角色做過評價,中央電視台也聘他為特約演員。他陸續演了《西廂記》《玉帶緣》《聊齋》《湯顯祖與牡丹亭》《騰閣秋風》等等電影及電視劇。
這位女孩是江西某劇院的主要演員,文戲、武功都非常出色,1993年獲得過戲曲梅花獎。這次在《湯顯祖與牡丹亭》中飾演丫環,是第一次涉足電視劇,所以表演時顯得有些拘謹。而飾演“梅心劍”的男主角馬廣儒不但在表演上耐心指點她,而且在生活上悉心關照她。漸漸地,她對扮相俊美、談吐風趣的馬廣儒產生了愛慕之情。女孩的純真無邪、娟秀靈動點燃了馬廣儒心靈的激情。為了獲得愛情,他再次自傷以表心跡,令情竇初開的少女感動和熱淚盈懷。
戲拍完了,劇組人員各奔西東,而一對年輕人卻如痴如醉,難捨難分了。長亭送別,淚眼相看。女孩哭著說:“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就是到安徽挑糧賣菜也心甘情願。”這之後的半年,他們飽受了相思和離別之苦。有時,即使是凌晨兩點,馬廣儒也會忍不住撥通南昌的長途向他的“林妹妹”傾訴思戀和愛慕,一直聊到東方發白。後來在藝術界朋友的推薦下,經南昌市市長特批,馬廣儒最終以特殊人才的身份調入了南昌電視台。
1989年冬天,當馬廣儒拋棄了在安徽已擁有的一切、懷著對愛情的幻想、事業的期望奔向南昌的時候,他不曾想過這裡竟是他短短人生旅程的最後一個驛站!
個人生活
感情經歷
一生以賈寶玉自比許是因為先天稟賦的原因,馬廣儒一入戲校便成為了同期學員中的佼佼者。用其指導老師的原話說,“馬廣儒極易入戲”。15歲時馬廣儒扮演賈寶玉到林黛玉居室哭靈時,竟演至面部肌肉劇烈顫動,熱淚滾滾,表情悲絕令人目不忍睹,演出罷好久仍啜泣不已,令同學和指導老師大為感動。
時隔不久,他再一次在《借東風》中飾演周瑜,又一次把周瑜在嘆罷“既生喻何生亮”後的失意、悲憤、絕望發揮得淋漓盡致,演出罷仍鬱鬱寡歡,面色蒼白,由此得到了當時來安慶視察的文化部部長黃鎮的激賞。
隨著年齡的增長,扮相本就俊美的馬廣儒愈發身長玉立且多愁善感,宛然賈寶玉脫胎轉世。別人樂於順口叫他“寶玉”,他亦常以“寶玉”自比,並抄錄下《紅樓夢》中的詩句掛在自己的床頭:“一場幽夢同誰近,千古情人獨我痴。”
也許冥冥中自有天意吧,1983年馬廣儒21歲那年,他接到了進京飾演賈寶玉的通知。
第一次走出家門來到首都北京,馬廣儒對眼前的一切都感到新奇不已。在北京的日子裡,他整天東遊西逛,不以樂乎,對自己的前程毫不介意。結果世事風雲變幻,賈寶玉這一角色最後由“面若桃花”的歐陽奮強擔任了。
馬廣儒非常失望,誰能理解他這個“寶玉”的心呢?這時,飾演“黛玉”的陳曉旭不斷鼓勵他,勸解他,最終喚起了他的自信。應該說,馬廣儒飾演的賈瑞是成功的,戲不多,卻生動傳神。但當盛著香蕉糊的“屎盆子”扣在他的頭上時,他的內心卻體味著深深的挫折之感。他演的是“賈瑞”,但常常拿“寶玉”自比,當然對“黛玉”的知己之恩一往情深,甚至痴到割腕錶心跡的地步,令陳曉旭三次大驚失色。
此後禍不單行,未等紅樓拍完,馬廣儒的父親就身患絕症撒手人寰,這對當時年僅22歲的馬廣儒來說,無疑又是一次沉重的打擊。
就從1984年起,在紅樓劇組,馬廣儒開始端起了酒杯,從而拉開了他殤於情而毀於酒的悲劇的序幕。
在馬廣儒的情感史上曾出現過幾次“驚心動魄”的場面,並留下鮮明疤痕,這或許是他血脈中藝術氣質的酒後噴發,但更多的卻似是性格中的自虐傾向。
隨著“馬明星”的到來,在南昌市引起了不小的轟動,也給略顯沉寂的江西演藝界帶來一絲生氣。南昌電視台領導對這位特殊人才格外重視,力邀他出演了建台以來第一部大片《滕閣秋風》中的王勃。這部由著名導演謝添執導的古裝片講述的是唐朝才子王勃一葉扁舟至南昌,與歌女雅仙邂逅,激情勃發,寫下千古絕唱《滕王閣序》的故事。馬廣儒對這部戲傾注了滿腔熱情。他虛心向老師請教歷史知識,抽空揣摩王勃書法,為了控制體型演好王勃,他每日徒步攀登21層大樓,甚至還悄悄做了“抽脂”手術。那段時間是他在南昌快馬春風的日子,他還接連參加了《假面人》《都市大亨》《荊釵記》等的拍攝工作。
但電視台是新聞單位,除了拍戲之外,還有許多方面的工作,馬廣儒完全沒有適應從劇團演員到新聞單位的轉變。最初電視台曾打算送他到電影學院導演系深造,因為他單薄的文化底蘊而終未成行。後來又派他到市宣傳部新聞科工作,面對生疏的新聞業務,他一籌莫展。在劇組,他又羞於飾演行業片的小角色而與導演發生衝突。面對命運的挑戰、複雜的人際關係,他變得意志消沉,終日以酒為伴。
而此時,馬廣儒過於理想化的愛情生活亦開始出現了危機。女孩生長在一個非常傳統的家庭環境中。6點起床,10點就寢,生活極有規律。而馬廣儒初來乍到,多少帶有劇團演員無拘無束的生活習性。女孩的父母不能接受他酒後的放浪形穢,痴情的女孩常常守著滿地亂扔的酒瓶,默默地流淚。
像所有情侶一樣,他們曾有過非常美妙的時光:談戲、練功、嬉鬧、郊遊,然而,緣盡情斷,這重重的一擊,將脆弱的馬廣儒擊垮了。
分手以後,那位美麗的南昌女孩一針一線地為馬廣儒的白髮老母親織過一件毛衣,還說過這樣一句話:再沒有人像我這樣愛他了。而馬廣儒事後從不輕易提起這段傷心的往事,只是借酒澆愁。
此時在南昌,馬廣儒已變得更加舉目無親,寥寥無幾的朋友又多在外地,加之又搬住在偏僻的農戶家中,孤獨感和思鄉情緒常常油然而生。那裡他最高興的事是朋友們來看他,酒醉之後興高采烈地取出床頭那套破舊的《紅樓夢》考問大家金陵十二釵是誰,曹雪芹生於何年卒於何日。南昌六年,馬廣儒談的最多的書是《紅樓夢》,最多的人物是賈寶玉和林黛玉,而最多的話題就是紅樓劇組。“寒塘渡鶴影,冷月葬花魂。”他把這首詩掛在牆上,每每自嘆自憐。
到後期,馬廣儒從小開始的自戀情結已變得十分嚴重——朋友小坐,酒酣耳熱,他會突然長嘆一聲,然後聲淚俱下,亦真亦幻地來上一段:“試看春殘花漸落,便是紅顏老死時,一朝春盡紅顏老,花落人亡兩不知。”令朋友們大感驚異;在疾病纏身時,他甚至會身著戲裝像張生一樣側躺在床頭,就昏黃的燈光寫下:“小小三兩酒麴,願能解我五更寒意。”而愁雲慘霧之時,他還會取出心愛的洞簫,讓幽怨、傷感的曲子流淌在溶溶月色中。
面對朋友,他不止一次地感嘆道:“我最崇尚古代社會,朋友之間能兩肋插刀,一介書生敵萬千將士。”言語中流露出對書劍英雄的幻想和對現實生活的逃避。後來,他也曾心血來潮寫文章練書法,甚至想出去尋找拍戲的機會,但興趣過後,又依然故我,壺裡乾坤了。
生活
就在以廣儒最消沉的時候,一位純情女孩懷著對明星的崇敬和對他孤獨處境的同情,在父母親的激烈反對下,義無反顧地走進了他的生活,她幻想能用自己瘦弱的肩頭挽起即將坍塌的山嶺。
他們結婚時,人們匯聚在三星級的華鑫大酒店向他們表示真誠的祝福,杯盞交錯中,馬廣儒的手有些顫抖。經歷了多年居無定所的日子之後,他終於有了一間屬於自己的空間了。新房是最好的朋友設計的,小而溫馨。按照他的要求,把一間大屋子隔成兩間,一間會客,一間休息,隔板鏤空,做成門、窗的樣式,像屏風一般,落地窗幔若隱若現。人們說:“老馬不愧是搞表演的,連新房都像舞台一樣。”然而生活不是舞台,生活是責任和平淡真實的日子。
朋友曾多次提醒他:婚前的浪漫固然重要,但婚後的實際才是生活。但他往往一笑置之,全不放在心上。
而年輕的妻子在聽完無數遍紅樓故事之後,卻表示她更需要一個勤奮、努力和可依可靠的丈夫。然而為了生活而早出晚歸的賢淑妻子,每天面對的仍是大醉不醒的他。
應該說,在他們婚後的最初日子,馬廣儒的心情有些好轉,酒也喝得少了些。那時,年輕妻子在家人幫助下開了一家時裝店,他也曾去打理過。可是單純、熱情的馬廣儒經常將店裡的衣服、鞋子以進價賣給朋友、同事,令妻子哭笑不得。生意上插不上手,工作又不順心,他又變得無所事事、沉溺酒中了。
一位老藝人送過他一句電影對白:“人世間,談何易,熟不知從善如流難上難!”而此時的他,已經飲酒成癖無法自拔,且滿口都是所飾演角色的戲劇對白及唱腔。
關於他喝酒,朋友們沒少勸,妻子更是苦口婆心,但背地裡,他不但賒帳沽酒,還把做菜的料酒喝得一乾二淨。初來南昌時,他的體重140斤,號稱喝一斤白酒,還用啤酒嗽口。而到後來,他沾酒即醉、茶飯不思,體重剛夠一百斤了。過量的酒精已銷蝕了他原本健壯的身體……令人心酸的是,他去世時還欠著樓下小酒館的40元錢。從馬廣儒住院到去世,整整一個月,年輕的妻子變賣了店裡的服裝,終日守在病榻前,幾次暈厥過去。可憐的妻子常喃喃地說:“我的命怎么這么苦啊!”朋友們都說:“老馬在南昌沒過上一天好日子,他的妻子更沒有過上一天好日子。”
馬廣儒彌留之際,高燒不止,神情恍惚,已經認不出前來探望的朋友和同事。可每當醫生問起他的職業時,他仍能清晰地說出:“我是演員,演過《紅樓夢》《西廂記》《聊齋》……”他過世的那天,江西省電視台正在播放電視連續劇《紅樓夢》“王熙鳳毒設相思局”那一場,當屎盆子扣在“賈瑞”頭上時,許多朋友潸然淚下。
32歲的馬廣儒就這樣走了。一張雪白的床單,裹住了他曾經充滿活力而今單薄如紙的軀體,一扇黑門關閉了今世的痛苦和來世的永恆。按照其民族的習俗,他最終安詳地躺在了故鄉的原野里,陪伴他的是生前最心愛的物品:一部紅樓、一隻洞簫,和生生不息的淮河波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