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關內容
簡介
既然房揚古不能應了承諾護她一輩子,
當初又何必救了她,教她只想嫁他為妻?!
在她受盡煎熬痴心等了他八年之後,
他竟要另娶個莫名其妙的公主,這情何以堪!
愛他多深即恨他多重,她就算賠上後半輩子的幸福,
也絕不輕饒過他這負心的男人……
當年那個嚷嚷著要當他少將軍夫人的樓嬰,
如今竟美得如此奪魂攝魄,教他心折不已!
望著她絕美卻恨意狂燒的容顏、浸潤著哀傷的眸子,
憐愛之情淹沒他了所有的神智,
已然動心的他只想要了她!他要拋開那有名無實的婚約,
就算背信忘義也在所不辭……
楔子
中天冰冷的殘月,似一把玉鉤,
若明若暗,將“魏宮”屋瓦、檐角鍍上了一層銀光,偌大一幢宅院都籠罩在影影綽綽、恍恍惚惚、似真似假、似有似無的靈氣之中。
深夜裡,“魏宮”的邊牆翻進十幾名黑衣刀手,靜悄悄地潛入府中。
不多時,一聲悽厲的叫聲撕裂了天空,剎那間,喊聲、
殺聲、慘叫聲響成一片,刀光劍影交錯,火光和燭光狂舞亂搖!
“魏宮”上下百餘口人,一個時辰之間便歷經了一場徹底的血腥屠殺,殺人者不疾不徐地沒入黑魅越的夜色中,一陣涼風輕輕拂過,帶著濃稠的血的氣味,在空氣中微微飄散。
精彩片斷
房揚古抬高她的下巴,凝視著她的眼睛,她輕蔑的眼神令他憤怒、令他心灰意冷,他的手指有意無意觸碰著她的嘴唇,她的眼神微變,掠過一絲迷亂,他抓住這一刻,傾身吻住她——
魏嬰措手不及,半個身子一軟,連抵擋他的力氣也使不上來。
房揚古橫抱起她,走到床邊,輕輕將她放下,他沒有停止熱辣辣的吻,一手壓制住她,一手緩緩解開她的
領扣,然後順勢拉扯開來。
“不行——”魏嬰抬起手推他,軟弱地躲避他的吻,他抓住她的
手臂,啃咬著她柔軟的耳珠,一路舔吻向她的鎖骨,然後停在她的乳尖。
他用她無法抵擋的舌緩緩滑向血滴一般的紅痣上,貪婪地吭吻,她只覺得渾身都酥軟了,思緒蕩漾,難以招架,她已迷失在恨與愛交織的情海,茫然漂流,無處停靠。
房揚古緊緊覆在她身上,眸子因欲望而
矇矓,他狂炙的吻教她喘不過氣來,她下意識地在他身下掙扎蠕動著,更將他的渴望撩起,他在她耳邊喘息著:“我現在就要你。”
魏嬰感覺到他的亢奮與激動,他已如箭在弦上,停業停不住了。
“不要——”她狂亂地搖著頭,房揚古無法理會,一心急欲征服,動作粗野了一點、蠻橫了一點,她分不清是痛楚還是快感,身體不由自主挺貼向他、不由自主地接納了他。
雪崩海嘯般的欲潮猛烈襲來,魏嬰用力抓住他肌肉賁張的臂膀,兩人的喘息聲盡被淹沒。
魏嬰發出了低吟,像悶悶的嗚咽聲。
房揚古撐起上身,震動地看著她,汗水滴在她胸前,與她細細的汗水交融在一起,他看見她急遽滾下的眼淚,心緊緊一抽。
“你羞辱我。”魏嬰哭著控訴。
房揚古動也不動,低聲說:“我沒有羞辱你,你和我不過是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我只是想告訴你,我們之間只有相互吸引、沒有憎恨。”
“有,你不知道我現在有多恨你!”魏嬰
嘶喊,雙拳極打著他的胸膛,奮力扭動腰肢想推開他。
他仍在她體內,她的扭動刺激了他,忍不住發出一聲驚喘,他壓住她的腰,屏息地、艱辛地說:“別動,你這樣只會讓我想再來一次。”
魏嬰條地緋紅了臉,側過頭去不予理會。
房揚古吻了吻她的頰畔,挺身離開她。
魏嬰飛快地跳起身,撿起地上的衣服穿上,然後沖向房門,房揚古敏捷地扯住她的手,
驚問:“你乾什麼?”
“離開你。”魏嬰冷冷地說,她費盡力氣也掙脫不開他鐵箍似的手腕,不禁大叫起來。“放開我,我不想跟你在一起,你跟野獸沒什麼兩樣,不管我要不要就剝光我的衣服,我不要跟你這種人在一起。”
房揚古氣得拉近她,逼視著她的眼睛。
“你的身體明明要我,何必自欺欺人,就算你不幸愛上了仇人的兒子,也不必這樣不遺餘力來撇清……”
魏嬰的心思被他說中,驚惶而紊亂地打斷他。
“別再說了,我求你放我走,再和你在一起,我怎么對得起我的爹娘,你能不能別那么自私,為我想一想?”她聲嘶力歇地喊,掩飾著心中想要逃離的情緒。
房揚古的臉色微變,眼神痛楚,聲音低沉。
“只要我離開你,你就能對得起你的爹娘?你就能安心了嗎?如果你非要這樣才能覺得不愧疚,那么我就答應離開你。”
她失神地注視他,腦中有一刻空白了。
她這才確信,自己真的那么深愛他,一聽見他答應離開她,就覺得心好痛,痛楚的感覺穿膚透骨,痛到了指尖,然後,一片片碎裂了。
她顫抖著,發不出聲音來,開始恐懼他真的會從她眼前消失得無影無蹤。
房門響了三聲,打破他們之間的沉默。
“誰?”房揚古整理好身上凌亂的衣服,走到門邊去。
“少將軍,是我,房雲。”
房揚古一聽,立刻把門打開,門外站著房雲,面色灰白,眼睛睜得斗大,怪異地看著他,低喚了聲:“少將軍——”
房揚古的情緒正極度惡劣,並沒有留意房雲恐慌的眼神,逕自把門打得大開,隨口說:“進來吧,我要你帶的東西都帶了嗎?”
房雲身後突然竄出四五名大漢,刀劍交加,快如閃電,直朝房揚古襲來。
房揚古大吃一驚,矯捷地閃避開來,由於出府時太倉卒,沒帶兵器防身,這下子
手無寸鐵,就連最基本的反擊能力都喪失了,他瞥了一眼房雲,這才發現他早被反捆了雙手,無能為力地看著他。
幾名大漢殺氣騰騰,每一刀每一劍都對準房揚古的要害,一個不慎,
劍鋒朝他胸前刺去,他就勢閃身倒退,撞倒了身後驚懼萬狀的魏嬰,這一撞,房揚古分了神,劍尖朝他胸前一削,他躲避不及,胸腹立刻劃出一道血痕。
房揚古下意識護住魏嬰,另一方襲擊又來,劍氣直衝,他自知必死無疑,不想不明不白走向絕路,急速
暴喝著:“你們是什麼人?奉誰之命殺我?”
刀劍紛紛抵住房揚古的咽喉,魏嬰驚駭地撲進他懷裡,嚇得面色慘白。
持著刀、
五短身材的領頭微微一笑。“你是齊國的房揚古少將軍嗎?”
房揚古默然不語,望了一眼驚恐的魏嬰,若要他死倒地無所謂,他怕的是這些
粗漢會怎樣對待魏嬰?
“你不開口我們也知道。”另一個人說道。“馬房中的大宛寶馬,再加上房少將軍最忠心的御者房雲,就已能肯定你的身分了。沒想到,逼退趙國、衛國的房揚古少將軍,也有落在我們手裡的一天。”
“不管你們奉誰之命殺我,只要放了這位姑娘和房雲,不為難他們,我
悉聽尊便。”房揚古昂首說道。
魏嬰一聽見房揚古的話,淚水頃刻滴落,她哭著搖頭,一徑抱著他不放。
“我們當然不會為難魏國的公主,但只要是齊國姓房的人都該死。”
五短身材的領頭忿然喝斥,手中的刀光影一晃,劃傷了房揚古的頸項。
魏嬰驚跳而起,不加思索,便揚手擋開那刀,當血花噴灑出來,魏嬰痛楚地顫抖了一下,房揚古倒抽一口涼氣,
狂喊:“魏嬰——”
“公主!”事出突然,五名大漢撲通撲通跪了一地,驚慌失措地大喊。
魏嬰痛得臉色發白,抱著
手臂呆望著趴了一地的大男人,不解他們是何用意,愣愣地與房揚古對望一眼。
“你們……你們……”魏嬰莫名其妙地盯著他們。
五名大漢一臉悲憤,領頭的率先說:“我叫周邈。”然後一個一個指過去說:“張馥、伍德瑜、
劉裕、陳青虎,我們都是鄭瀾大將軍的部屬、都是魏國人,等復國已等了八年了。”
房揚古正審視著魏嬰的傷,一聽見“鄭瀾大將軍”,臉色僵了僵,在發兵攻進魏城大梁時,與鄭瀾正面交鋒,鄭瀾不敵,死在他的劍下。
難怪這些大漢一來便想置他於死地。
魏嬰卻不記得鄭瀾,但聽見是自己人,便心門大敞。
“你們怎么知道我是公主?”
“你們剛進酒店,我們就認出房揚古,於是盯上了你們,而店家無意間偷聽到你們的談話,所以敢肯定你就是失蹤八年的魏嬰公主,再加上公主長得實在太像你的母親魏姬了。”周邈一面恭敬地答,眼神則戒備地盯著房揚古。
斯文有如書生的張馥,緊張地問:“公主,你的傷勢怎么樣?我叫店家來給公主上藥。”
魏嬰斜靠在房揚古身上,她抬頭看了房揚古一眼,房揚古深深望著她蒼白似雪的臉龐,冷靜地開口。“魏嬰的傷並未傷及筋骨,拿些止血的刀傷藥來就行了。”
店家顯然已經得知魏嬰的身分,一上來即恭恭謹謹地為她上藥、包紮。
“公主的傷不礙事,血止了,過幾天自會痊癒。”店家包紮完後說。
魏嬰關心房揚古胸前和頸脖上的刀傷,慌忙對店家說:“麻煩你也替他上上藥吧。”
店家面有難色,與周邈對望一眼,動也不動。
“公主——”周邈目光兇狠、無情地說。“房揚古是所有魏國人的仇敵,沒有人不想殺了他以
泄恨,請公主別讓我們為難。”
房揚古不動,不作反應。
魏嬰挺身護在房揚古身前,焦灼地說:“八年前,是他救了我,我才能活到現在,再怎么說,他都是我的救命恩人,你們放了他。”
張馥從魏嬰眉宇之間的焦慮看出了端倪,他冷冷地說:“公主,請你要牢記自己的身分,你是魏國王室僅存的血脈,是咱們魏國子民的唯一希望,不能因為他而毀了我們的計畫,更不能……感情用事。”
“如果不是房揚古對我動了側隱之心,魏國
王室血脈早就斷了,他善待過我,我不能恩將仇報。”魏嬰凜然說道,心情卻被說不出的矛盾侵擾。
房揚古心中一陣絞痛,在這生死存亡的時刻,魏嬰還是對他流露出了真心。
面目黝黑、糾髦如草的陳青虎哼地一聲。
“當年房慶緒和房揚古父子兩人攻城之時,也沒見他們心慈手軟啊,他們可曾善待過大梁城的百姓?”
“你們怎么想我不知道,但我是不會輕易放過他。”伍德瑜陰森森地接口。
“我也和伍兄一樣。”壓制著房雲的劉裕,晃動著手中的利刃說。“等了八年,等的就是這一天,我不能讓鄭將軍死不瞑目。”
五名大漢交換了眼神,殺機陡生。
房揚古再如何勇猛,他無法徒手抵擋五把兵刃,既然虎落平陽,難以活命,他乾脆仰起頭,咬牙承受。
魏嬰心中大駭,她擋在房揚古身前,義無反顧地。
“公主,請別教我們為難。”周邈皺著眉頭。
“我不想為難你們,也請你們別為難我,我實向你們說了吧。”魏嬰把心一橫,豁了出去。“我和房揚古已經成為夫妻,他若死了,我也一樣活不成。”
說完,反手抱住房揚古,仰起頭,堅定地凝視著他。
房揚古用盡全力緊緊地擁她入懷,她的不顧一切,震動了他的心靈,他不知該如何償報她千絲萬縷的深情,以他這樣亡國滅族的仇人之子,怎堪她如此全心全意的對待?
陳青虎最怕見到的就是這種兒女情長了,粗暴地喝道:“周兄,你說現在該怎么辦才好?”
周邈沉吟不語,張馥緩緩地開口問魏嬰:“公主,你想成就復國大業嗎?”
魏嬰傲然地點頭,但有條件。“我要復國,我也要房揚古活著。”
“公主,防人之心不可無,他畢竟是個齊國人,你難道不怕他出賣了我們?”張馥譏刺地說。
房揚古縱聲大笑,語氣輕蔑。“疑心病這么重的人恐怕難成大事,我看你們的復國之路是遙遙無期了。”
“你說什麼?”陳青虎雷吼一聲,氣得青筋凸起。
房揚古淡淡一笑,滿不在乎地說:“想復國需要的是智慧型及手段,殺了我除了能發泄心頭之恨,並沒有多大的助益,我雖然是替齊國屢建大功的少將軍,但是這一次私自帶著魏嬰逃走,
齊王一樣會設下圈套對付我,我這條命在齊王眼中已經毫不起眼了,如今的我是亡命之徒,如果……由我幫你們復國,你們或許還有較大的勝算。”
“三言兩語就想哄騙我們嗎?我們憑什麼相信你?”周邈鄙夷地說。
“就是。”陳青虎嘲笑。“更何況,你有那本事嗎?”
房揚古不以為意,揚著眉淡淡一笑。
“我既能逼退衛國、趙國,想要
匡復魏國又有何難?論本事,我比你們可強得多了,你們五個人所讀的兵書全加起來,恐怕還不及我十五歲前讀得多。”
房揚古輕而易舉就激怒了眼前的魯莽大漢,他再接再厲。“你們只是武夫,腦筋擠不出幾兩聰明才智,只能相信我……”
話未說完,陳青虎早已勃然大怒,揚手殺向房揚古了,這一招
正中下懷,房揚古側身躲開,抓住機會,反手將他
大刀奪過,張馥大叫一聲:“不好!”
房揚古握著刀指向陳青虎,微微一笑。
“當我
手無寸鐵時,你們以五擊一,我自然不是對手,但是現在,我手中有了兵器,就憑你們這五塊料,絕對當得起我的刀下亡魂了,想試試嗎?”
五個人無不駭然,臉上血色盡失。
房揚古並未立即襲擊陳青虎,他看了一眼怔呆的魏嬰,將奪到手的刀順手向陳青虎擲去,陳青虎伸手去接,駭異地瞪著他。
“你們幾個一身蠻力,就算僥倖殺了我,可知道我所帶出來的齊國精兵,少說也有成千上萬,你們都能殺得光嗎?”
幾個男子漢大丈夫,被房揚古輕描淡寫的幾句話逼得
啞口無言,氣得發抖,卻迸不出一句話來反駁。
“魏嬰年紀還小,除了能把書倒背如流以外,也沒有太大的本事了,若是把她交給你們這群
有勇無謀的
莽夫,更加讓我不放心,復國這兩字也許永遠只能成為紙上談兵罷了。”房揚古毅然、平靜、誠懇地說。“為了魏嬰,也為了我自己,我願意幫你們
匡復魏國。”
魏嬰欣喜地笑了,滿心歡喜地笑望著他,雙手緊緊與他交握。
誰知張馥卻毫不領情,臉上像掛著寒霜、陰沉沉地說:“房揚古少將軍替咱們
匡復魏國,這種事傳了出去,豈不是讓諸國恥笑嗎?還當咱們魏國的能人全都死絕了哩。”
“張兄說得是。”周邈煽動地說。“咱們兄弟幾個,就算才智比不上房少將軍,可骨氣還是有的,何況,咱們已在安邑城招募了一支新軍,正加緊訓練當中,一旦時機成熟,就會和齊兵決一死戰,無論成敗,也不曾讓房少將軍插手。”
房揚古的目光
寒凜凜地望著他們,魏嬰的笑靨也漸漸褪去。
張馥轉向魏嬰,冷冰冰地說:“公主,請隨我們到安邑城去,安邑城中集結著大批魏國士兵,大家若知道公主仍活著,必能穩固軍心、振奮士氣。”
“好,我跟你們去。”魏嬰不逃避自己的使命,但,憂慮地問:“房少將軍能與我們同行嗎?”
陳青虎無賴地大笑。“他不怕死儘管跟哪。”
劉裕也不懷好意地笑說:“現在我們五個人敵不過他,可是到了安邑城,他面對的就是成千上萬的敵人了,不好冒這個險吧?”
面對魏嬰的兒女情長,張馥顯得不耐極了,忍不住對她分析利害關係。
“公主,你如今身負重任,不能被兒女私情牽絆住,房少將軍最好能離我們多遠就多遠,否則,一旦面臨仇殺的場面時,你要如何護他,魏國士兵若得知你與亡魏的房少將軍已形同夫妻時,你又如何贏回民心?我只希望公主答應我,先以復國為重,復國之後,你想怎么樣都行。”
魏嬰一聽,不由得膽怯了,那么多年來,她不曾走出過將軍府,身分一直樸實卑微,不管
發生什麼事,身邊都有她所愛的人相伴,以前是阿喬姊,現在是房揚古。沒想到突然之間都變了,一副重擔硬生生壓在她的身上,而房揚古則成了她不共戴天的仇敵。
她悲哀地瞅著房揚古,一切的一切,都已經勢在必行了。
房揚古從她痛楚無奈的目光中,明白她所做出的決定。
彷佛空氣凝結了。
房揚古背轉過身,緩緩地走向窗邊,呆呆望著窗外雪花紛飛的夜色。
“少將軍——”她哽咽地出聲,淚水滔滔落下。“一旦復國之後,你……一定要來尋我。”
房揚古沒有回頭,雙拳緊握,仍注視著窗外靜靜飄落的雪花。
這樣的分離是多痛苦的煎熬,她的眼淚不能遏止地傾流,依依戀戀地、別無選擇地,孤身一人與一群出身迥異,卻命運相同的人一起上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