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圳當代短小說8大家:開沖床的人(開沖床的人)

深圳當代短小說8大家:開沖床的人

開沖床的人一般指本詞條

王十月,上世紀70年代生於湖北,90年代來廣東。現為中國作家協會會員,廣東省作協主席團成員,《作品》雜誌社編輯。 《缺乏經驗的世界》主要內容包括開沖床的人、國家訂單、成長的儀式、梅雨、短歌行、白斑馬…… 《缺乏經驗的世界》是深圳當代短小說8大家之一。

基本介紹

  • 書名:深圳當代短小說8大家:開沖床的人
  • 出版社:海天出版社
  • 頁數:232頁
  • 開本:32
  • 作者:王十月
  • 出版日期:2012年1月1日
  • 語種:簡體中文
  • ISBN:7550702497, 9787550702493
基本介紹,內容簡介,作者簡介,圖書目錄,文摘,後記,

基本介紹

內容簡介

文學是靈魂的敘事,人心的呢喃。由王十月編著的《開沖床的人》是深圳當代短小說8大家之一。這些小說的內容豐富,故事精彩,情節感人,發人深省,回味無窮。通過本書,能幫助讀者領略中國二十一世紀中篇小說的魅力,打開一扇通往小說藝術世界的門。

作者簡介

上世紀70年代生於湖北,90年代來廣東。現為中國作家協會會員,廣東省作協主席團成員,《作品》雜誌社編輯。

代表作品有長篇小說《煩躁不安》《31區》《活物》《無碑》,中篇小說集《國家訂單》《安魂曲》《大哥》,短篇小說集《成長的儀式》。獲第五屆魯迅文學獎、廣東省魯迅文學藝術獎、《中國作家》鄂爾多斯文學獎、冰心散文獎等。散文連續三次入選“中國當代最新文學作品排行榜”,多次入選中國散文學會年度散文排行榜。多部作品改編成電影、譯介到國外。

圖書目錄

開沖床的人
國家訂單
成長的儀式
梅雨
短歌行
白斑馬
尋根團
自敘(代後記)

文摘

l
有個打工仔,名字叫李響。可他的世界沒有一點聲響,於是給自己改了個名字,叫李想。他希望自己是個有思想的人。還有個打工仔,來自廣西,年方十八,瘦瘦小小,像棵草,工友們都叫他小廣西。他倆在同一間五金廠打工。都開沖床。有一天,小廣西的一隻手掌被沖床砸成了肉泥,連血帶肉濺了李想一臉。李想當時在神遊,並沒意識到濺在他臉上的是血、是肉,只感覺到有東西扑打在臉上。他納悶地看見小廣西跳起來,蹲下去,又跳起來,接著身子像陀螺一樣轉著圈子;小廣西的嘴不停地一張一合,像一條在岸上垂死的魚;他臉上的肌肉在抽搐、扭曲,直到把身子扭成了麻花狀。這古怪的模樣讓李想產生了聯想。他經常這樣,看見事件甲,就想到事件乙,又由事件乙想到事件丙……他的聯想漫無邊際。李想時常覺得,這一切都是他的名字在作怪。覺得他名字中的這個想字,不是思想的想,而是胡思亂想的想。比如現在,李想想起了麻花,廠外面有賣天津大麻花的,李想第一次見到,驚訝得不行。呵!那么大的麻花!這哪兒是麻花呀,可不是麻花又是什麼呢?這些,已是十年前的事了。十年前,李想十八歲,和如今的小廣西一個年紀,李想從湖北來到廣東打工,在老鄉的幫助下,給這間廠的人事經理送了一條“特美思”——那時想要進廠不容易,何況李想這樣失聰的人,就更不容易,但有了一條“特美思”,進廠又變得容易了起來。因此容易和不容易,有時是辯證的,是相對的。——李想順利進了這家五金廠。那一年,李想見到了許多前所未見的事物,比如沖床,比如許多稀奇古怪的植物,總之一切都是那么新奇,天津大麻花就是其中之一。李想對天津大麻花情有獨鐘,每次經過賣麻花的攤點,聞到那濃濃的油香,他就會想起過年時母親炸的油餅。母親在炸油餅時,李想就眼巴巴地盯著鍋里,說,“媽,完球了,油沒有了。”母親鼓他一眼,朝他揮著手說,“去去去,出去玩,這么多油餅還塞不住你的嘴。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誰曾想一語成讖,他竟然真成了啞巴。進廠後第四個月,李想生平第一次拿工資,一百八十元。在李想看來,那是一筆不小的數字。拿到工資李想就出廠門,直奔麻花攤點,買了一根天津大麻花。李想捧著天津大麻花回到宿舍,左看右看,終究沒捨得吃。在家裡,只有生病了,母親才會買回幾根小麻花,泡在糖水裡。這是李想記憶中的人間絕味。聞著天津大麻花的油香,國小四年級那年冬天的記憶紛至沓來,他記得那個冬天下很大的雪,那時的冬天仿佛都有很大的雪,常常是清晨一覺醒來,雪已把門堵住。他喜歡雪,在雪地上追蹤著兔子或野雞的足跡,追出很遠,直到雪地上的足跡突然消逝,他從來沒有追到過野兔或是野雞,卻樂此不疲。那個冬天,他在追野兔時不慎掉進水凼子,爬起來時渾身皆已濕透,回到家,在火邊一烤,烤得手腳生痛,仿佛有魚在咬。當晚他就病了,高燒不退,感覺是跳進了火爐,外面的世界冰天雪地,他身體的季節卻在夏天。那場病持續了一月有餘。李想尚能憶起,母親每天晚上站在寒風呼呼的山頭上為他招魂,母親喊,響兒哎,回來喲。父親在屋裡答,回來了。母親和父親的一喊一答,成為李想對於聲音的最後珍藏。冬天過去時,李想的身體從夏天回歸春天,卻陷入了一個無聲的世界。用現在的眼光來看,那是一次醫療事故,鄉間的醫生用慶大黴素和鏈黴素對李想的身體進行了輪番攻擊,殺死了病毒,也直接導致他雙耳失聰,聽力損失九十分貝以上……李想看著天津大麻花時就想起了母親,想起了母親為他招魂的聲音,那聲音來自他的體內,仿佛是從某個細胞里不經意溢出。李想想起母親一輩子沒有離開煙村,沒見過這么大的大麻花。他抻長脖子吞著口水,仿佛一隻吞食田螺的鴨,最後小心翼翼包好麻花,去了工業區郵政代辦所,把那根大麻花寄回家,順修簡訊一封,告之母親,說:兒在外面一切皆好,拿了工資,不愁錢花,工作並不累。說:每天坐在沖床前,把薄鐵片伸進沖床口裡,踩一下電鈕,如此簡單。說:車間裡一大排沖床,在不停地衝著鐵,衝著鋁,衝著不鏽鋼,還有電鋸在鋸著鐵,鋸著鋁,鋸著不鏽鋼。火光四散,像花一樣,煞是好看……李想的思緒遊走一周,他再次看著身體扭成麻花的小廣西,突然靈醒過來:小廣西出事了!李想覺得臉上黏糊糊的,伸手一抹,抹出一巴掌血,血中帶著肉屑,那是小廣西的血,是小廣西的肉屑。血和肉屑一如水,腐蝕著李想的臉。臉上的皮肉被撕裂,痛感瞬間從臉經過心臟直抵腳尖,李想的意識再次逃離了現場。“王水”二字,是從前一位工友寫給他看的。廠里有個車間,車間裡有個池子,池裡盛滿王水。李想初次見到王水,呵!好神奇。像火!像一個張著大嘴的怪物!水居然可以吃東西!?李想見過一位工友的手指被王水吃掉,餘下黑乎乎的一截,像根從灶里拔出的木棍。這廠子裡是危險和恐怖的,到處是吃人的王水和咬人的電鋸、沖床。拿著原料從倉庫到沖床車間,或是從沖床車間到鍍鉻車問,就像是經過一片危機四伏的原始森林。李想時常覺得一雙眼不夠用。半年後,李想對車間熟悉了,哪裡有電鋸,哪裡有王水池,哪裡會飛出像暗器一樣的鐵片,哪裡的地下有“絆馬索”,這一切他都瞭然於胸。王水沒有吃到他的肉,沖床沒有咬著他的手。給他寫下“王水”二字的lT友,那隻寫字的手早已被沖床吃掉了,就像小廣西的手一樣。失去了手不久,小廣西失蹤了。十年來,李想習慣了這樣的失蹤。他知道,用不了幾天,甚至是幾個小時,就會有人來填補小廣西留下的空位。這碩大的車間,能堅持做滿兩年的人已不多,能全身而退者更是少之又少。李想已記不清這車間吞噬了多少根手指……李想時常會想:他們做事何以馬虎若此?李想就不一樣了,他在這位置一坐就是三年、五年、八年、十年……可能還會坐下去。李想覺得沖床很溫柔,很安全,也很聽話。腳尖輕點—下控制,沖床的大鐵掌呼地抬起,放下要衝的料片,腳尖再輕點控制,沖床呼地衝下。一切都是那么簡單。看著小廣西那血肉模糊的斷掌,李想木然地想,好好的人,腦子又沒毛病,為何把手放進沖床口,手在沖床口裡,為何又要踩控制開關?若只一個人如此尚可以理解,為何每年都有人會犯同樣的錯誤?李想喜歡他的這台沖床,和沖床有感情,仿佛這沖床是他的戀人。每天下班,他都會拿起抹布,把沖床擦得乾乾淨淨,油光閃閃。李想甚至覺得,他和這台沖床是一個整體。他熟悉沖床,就像熟悉自己的手指,操控沖床,如同指揮自己的四肢。他向工友表演開沖床,他的動作是那么有節奏感。在表演的時候,李想閉著眼,他的心裡沒有沖床,也沒有鐵片,只有一個寬廣的舞台,他在跳舞,動作舒展、輕盈。那是多么美妙的境界呀。他衝出的產品整整齊齊,鐵片上衝出來的圈一個緊挨看一個,材料沒有一點浪費。這事被經理抓了現行,他因此而被罰款五十,這讓李想心疼了好多天。李想後來不再表演。身體被限制,思想卻獲得了無限的自由。坐在沖床面前時,所有的思想,最後都落在漸行漸遠的聲音上。關於聲音,李想實在無法憶及太多,他只依稀記得母親和父親的喊魂聲,房前屋後樹林裡的鳥叫,草叢中不絕的蟲鳴。有時李想一邊開著沖床,一邊努力回憶那些鳥叫和蟲鳴。他相信一定還有鳥叫和蟲鳴躲在他身體的某個細胞里,在和他玩捉迷藏,他就和這些聲音玩起了遊戲,發誓要把它們找出來,而聲音在躲避著他。他一次次徒勞無功,後來李想明白了,以他的能力是無法找出這些聲音的,他想到了醫生。醫生在檢查了一番之後,給他開出了一堆的藥。後來的很長一段時間,李想把工資都交給了一家又一家的醫院,換成了中藥、西藥、藏藥、各類祖傳秘方……李想打工有了明確的目標:掙錢,治病,找回失去的聲音。因為這個目標,再苦再累,李想也沒有覺得苦和累。他更多看到的是希望。終於有家醫院給了李想真正的希望:手術植入電子耳蝸。李想不再病急亂求醫,他開始存錢。十萬元,這是醫生報出的數字。對於李想來說,這是一個無窮大的數字。然而李想從此安心地坐在了沖床前,沖床每上下啟動十次就是一分錢。李想無法計算出,當他手中的錢變成六位數時,沖床要上下起落多少次。但他相信,這一天遲早會到來的。李想讀過一篇課文,叫《愚公移山》。李想還看過一個故事,叫《精衛填海》。李想覺得他是愚公,他是精衛。他在沖床上貼一張紙片,上書六字:有志者,事竟成。P2-6

後記

我聞道也晚,三十尚不知此生何為,近四十依然困惑良多。家湖北,此地北枕長江九曲,南倚洞庭餘波。鎮名調弦,相傳為子期伯牙高山流水之地。幼時多病,數度厥死,六歲染重疾,家人或以為早夭之命,後得巫師羅老人調治,得以康復,依然體弱,性怪異,喜夢遊。少時家貧,兄妹既多,母又早逝,遂無心讀書。國中畢業,回家務農,養豬、種地、泡豆芽、種蘑菇,窮盡心思發家致富而不能。受麼叔薰陶,喜好丹青,師從小城名師子君先生習書畫,師從老詩人徐永兵先生習格律,均淺嘗輒止。弱冠之年,出門打工,惶惶數年,輾轉岳陽、鹹寧、孝感、武漢、東莞、深圳、佛山。做小販、建築、手繪、調色、雜務、印刷等工作凡二十餘種,十餘載流落江湖,備嘗露宿街頭之苦,飽經飢不果腹之痛,既苦心志,又餓體膚,渾渾噩噩,不知上蒼折我磨我,有何大任降於我。安慰我心者,得遇諸多師友,或是畫壇奇人,或是科學精英,或是商界巨子,或者文壇耆宿,一路鼓勵扶持,愛我教我,於不經意間,恰如春風化雨,總有微光照我混沌之心智。心性既高,眼界漸闊,依然不知有何作為。偶然作文,只欲增捫工之資,無為民請命之想。然命運弄人,造物厚愛,寫作一年,入《大鵬灣》雜誌為編輯、記者,始得初窺文學門徑,然認識粗淺,以為文學者,無非風花雪月,個人之痛,此時寫作。多小我之際遇,無深切之情懷;又數載,迷戀技法,崇尚天馬行空之想像,喜好人性惡之批判,此類小說,以長篇《活物》、《3l區》為代表;再數載,邊寫作,邊讀中外先賢之書,尤喜歷史,思歷代興亡之道,方覺個人小我之痛之輕,家國時代之病之重,人類心靈之苦之痛之彌久,我輩既從文,當思文學之根本在載道,道,既欲言之事,欲發之聲。又思作家之天職,無非揭出病苦,撫慰人心,遂立志以此為天降我之大任。此途殊不平坦,李太白詩云:“知我者謂我心憂,不知我者謂我何求。”然天下洶洶,多為利來,天下攘攘,多為利往,以此名利之心度我毀我者,安知我心志之所在?不知腐鼠,猜疑鴆雛。嗚呼:高山流水,只在寫讀之間。若此,我心甚慰。
時辛卯年長夏於聞德齋

相關詞條

熱門詞條

聯絡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