銘社立社時間:二零零七年九月十五日。社名內涵:惟情是銘,惟學是銘,惟生是銘,惟真是銘。立社宗旨:儘量聚攏以80後為主的古詩詞文學愛好者,共同致力於了解、學習、繼承、發揚中國傳統詩詞文化。發起人:元牧之、木石軒主人、嘯傲紅塵、寒學、墨滌生等。現有社員:九十人。現銘社七周年社員作品選集《句萌集》已出版。
基本介紹
- 中文名:銘社
- 成立時間:二零零七年九月十五日
- 屬性:非營利性網路詩詞群體
- 目的:發揚中國傳統詩詞文化
中國銘社歷程,中國銘社印象,庚寅年稿,壬辰年稿,癸巳年稿,甲午年稿,乙未年稿,
中國銘社歷程
一、社團名稱:銘社
二、成立時間:二零零七年九月十五日
三、成立宗旨:儘量聚攏以80後為主的古詩詞文學愛好者,共同致力於了解、學習、繼承、發揚中國傳統詩詞文化。
四、入社制度
1、確定入社意願:有意加入銘社者(年齡須滿18歲或已高中畢業,以免耽誤學業)請先閱讀《銘社章程》,在了解銘社宗旨及各項基本規章制度後再作決定。
2、發帖申請入社:確定入社意願後可至論壇社內事務區社員申請版發帖申請入社,具體要求:絕句(五絕/七絕)、律詩(五律/七律)、古風(五古/七古)、詞(小令/中、長調)各體,申請人專擅某體者限發五首,各體皆擅者,每體限發三首。
3、入社作品審核:入社申請帖發表後,由銘社入社作品審核組負責對入社作品進行審核,審核組成員只投同意票,半數以上同意則為初步通過入社申請。
4、社員集體表決:若入社作品通過審核組審核,則由審核組通知銘社社員群進行集體表決,由社員投反對票,二票及以上反對即否定入社申請,反之則為正式通過申請,吸納為銘社社員。
5、通知審核結果:無論入社申請是否通過,審核結果出來後,審核組組長須用公共管理賬號中國銘社至論壇申請帖跟帖通知申請人審核結果。
6、資料登記與入群:若入社申請通過,則申請人可聯繫銘社資料管理員進行入社資料登記,資料登記完成後由銘社資料管理員將新社員拉入銘社社員群進行內部交流。
五、社長制度:採取輪流擔任制,有個人申請、社員推薦、投票選舉三種形式。一般任期為半年,可以申請和推薦連任,但不得超過三次。社長在任期間須嚴格把握社團宗旨,組織和團結社團成員,負責關涉社團生存與發展的各方面事務,但遇到關涉社團發展的重大事務必須與社內成員討論決定,社長不具專斷權。社長在任期間如有重大個人事務可以申請辭任。
六、歷任社長:第一任為元牧之,第二任為寒學,第三任為墨滌生,第四任為嘯傲紅塵,第五任為嘯傲紅塵,第六任為詞奴(江東散人),第七任為寒學。社長第八任為水墨。
七、現有社員:元牧之、木石軒主人、嘯傲紅塵、寒學、墨滌生、束書不觀、廬中人、陳漁之、顧憐雪、娥眉宮樣月兒、漆園、藥欄花榭、飛舟子、湘妃竹、流光照清野、退半堂、陳夢渠、巋齋居士、絕梁孤客、櫱庵、顧青翎、柳吹綿、小莊、葉紅菱、丁忘之、夜雨清商、梁竹閣、楚狂人、已秦余、水沉煙、水墨、帝鄉子、凝惜、鷇庵、束夢齋、染素衣、林杉、履一齋、許容與、殊眉、棲海廬、明恕齋、簡寂、指尖墨痕、斂峰、青檐、劉靜之、喚雪庵、春人、寧卿、非塵、問渠、足尖上的律、張三、絳衣、江天暮雪、阿杳、風蓬悲歌、木梨子虛、支離齋、臨之、中州古月、行有枝葉、落芷、一斛、血花、有司、顧仁、夏後氏人、凌波、巫陽、小狼、居晚、梅韞華、白衣恨水生、陸端己、陸端仁、愚廬、幼瞻、白露、其羽、君藝、江上麒麟、碧帆、花底人間世、張病之、孤桐、蘅若、辛停雲。
中國銘社印象
庚寅年稿
一、初,寒生邀四五子舉銘社,諸事於丁亥八月五日畢矣。時元牧之領社長,墨滌生有七律“千古文章未有涯,學操詩賦沐清華。翻尋古道追梅鶴,待探驪珠摘浪花。詩國開觥酬我輩,騷壇銘竹待君槎。古風更勵松風志,無限河山渙紫霞。”後諸子皆有和詩。錄於下:
寒學
偕來詩酒渡生涯,但惜逸情追月華。流水只期君子意,琴心應發筆尖花。雲高塞北風迷路,柳綠江南客泛槎。待寫春秋無限思,浩歌歸去滿天霞。
木石軒主人
知交二五各天涯,百尺樓高感物華。抱酒空邀三兩月,聞琴已謝一池花。敢憑末技夸雛鳳,微藉詞章列遠槎。明日午橋橋上醉,大家拍手寫雲霞。
嘯傲紅塵
求知奚必問其涯,一代詩騷一代華。夢裡星辰天外象,筆端風露世間花。適當年少堪勤取,莫待人衰更晚嗟。自信多塵難掩玉,藍田新種有棲霞。
有琴初見
欣結知交遍海涯,少年氣味未鉛華。端宜鄉思秋將半,總動吟情菊欲花。好引春風到詞筆,共誰星漢放詩槎。新涼一紙強塗罷,有待網壇生錦霞。
花下人
奪錦蘅蕪菊正芳,才人彤管擅華章。千秋文翰歌殘月,四海風騷賦繁霜。鏤玉欣逢韓吏部,辨音幸得蔡中郎。弘揚國粹親風雅,掩卷清秋齒尚香。
渺渺軒主人
四海難酬恨有涯,人生鎮日逐韶華。一心漸老閒依夢,無力還童懶看花。已慣裹塵商略肉,猶思散發弄浮槎。濁杯傾入泥骸里,漫向城郊賦晚霞。(五載後自改之)
冷幽篁
明月無心倚峭涯,東京艷宇憶夢華。驚飛膩粉簾中淚,恨落清闌霧裡花。 錦書來時浮曉路,繁春過瞬隔星槎。秋鴻待盡江湖涸,獨坐愔愔任卷霞。
江海行客
春水茫茫入際涯,高樓百尺聚芳華。紙間風雨襲千古,筆下江山齊萬花。 詩聖雲霄俯泰岳,謫仙滄海泛浮槎。醉中借得銀河浪,潑出長天萬里霞。
寒學
偕來詩酒渡生涯,但惜逸情追月華。流水只期君子意,琴心應發筆尖花。雲高塞北風迷路,柳綠江南客泛槎。待寫春秋無限思,浩歌歸去滿天霞。
木石軒主人
知交二五各天涯,百尺樓高感物華。抱酒空邀三兩月,聞琴已謝一池花。敢憑末技夸雛鳳,微藉詞章列遠槎。明日午橋橋上醉,大家拍手寫雲霞。
嘯傲紅塵
求知奚必問其涯,一代詩騷一代華。夢裡星辰天外象,筆端風露世間花。適當年少堪勤取,莫待人衰更晚嗟。自信多塵難掩玉,藍田新種有棲霞。
有琴初見
欣結知交遍海涯,少年氣味未鉛華。端宜鄉思秋將半,總動吟情菊欲花。好引春風到詞筆,共誰星漢放詩槎。新涼一紙強塗罷,有待網壇生錦霞。
花下人
奪錦蘅蕪菊正芳,才人彤管擅華章。千秋文翰歌殘月,四海風騷賦繁霜。鏤玉欣逢韓吏部,辨音幸得蔡中郎。弘揚國粹親風雅,掩卷清秋齒尚香。
渺渺軒主人
四海難酬恨有涯,人生鎮日逐韶華。一心漸老閒依夢,無力還童懶看花。已慣裹塵商略肉,猶思散發弄浮槎。濁杯傾入泥骸里,漫向城郊賦晚霞。(五載後自改之)
冷幽篁
明月無心倚峭涯,東京艷宇憶夢華。驚飛膩粉簾中淚,恨落清闌霧裡花。 錦書來時浮曉路,繁春過瞬隔星槎。秋鴻待盡江湖涸,獨坐愔愔任卷霞。
江海行客
春水茫茫入際涯,高樓百尺聚芳華。紙間風雨襲千古,筆下江山齊萬花。 詩聖雲霄俯泰岳,謫仙滄海泛浮槎。醉中借得銀河浪,潑出長天萬里霞。
二、銘社初,冷幽篁,有琴初見,風移影動皆才女。後因故而離散,念及唏噓。
三、江海入銘社初,其人才力絕大,其作蕭然磊落,氣勢磅礴,有霸王扛鼎之勢。然未識蘊藉。如“秦王虎勢吞天下,亘古雄風氣若虹”“龍城一戰揚天下,巨鹿獨軍威楚侯。 ”江海揚帆不告而別,余深念之。
四、元牧之擅作評,細緻入微。以其理義入文字,多有警語示人。寒生論詩多重作者之心,故於其理未以為然。
五、花下人入木石軒主人門下習詩詞。至今儼然自成風格。尤長於小令,清麗可愛,女兒心思躍然。
六、墨滌生與吾早識於俠客社區。其作愁苦多情,非詩正旨。間有清麗之辭。《望江南 宮妃》有云:”宮漏促,月落帝王家。此際月歸還有月,那年花謝更無花。窗月倦窗紗。“屬對工巧,情思言表。
七、檄妙,銘社諸人尊為老大。未入銘社,然於社務多有提攜。其作慨然正氣,多發奇思。七律章法中正穩健,於網中亦不可多得。其七律有雲“由來為國捐長策,無論公卿與細民。”其胸懷可見。吾曾與之發起網路詠古百首之舉,一時步韻酬唱得數十家。蔚為大觀。老大偶亦為詞,疏朗峻拔,氣勢恢弘。有詩論雜文,語皆精道,發前人未發之理。吾與之多酬唱,以為其影響甚深,七律欲效之而不得力,更為敬服。
八、束書不觀,又猶是子顏。游天涯社區久矣,相識之時其作婉約清麗,小令得宋人之旨,詩多綺懷意韻。如浣溪紗後片雲“別後曾經花下路,歸來認取袖中塵。天涯懷我去年人。”絕句又雲“同憐明月棲雲霧,我落塵埃君不知。”自負多情,懷思猶深。後漸擱筆,然論詩則獨具法眼,每語中的,社中諸子皆服膺。
九、子顏痴書,所藏甚巨(電子書)。或有求書者,問之皆可言之二三。寒學謂之“書痴”,其人欣欣然。
十、渺渺軒主人,又名陳漁之。於校內結識。銘社數易其址,軒主到多言“終於找到組織”,諸子乃笑,余多動容。其近作用語險惡,有金剛怒目之態,言及不平之語,余以實驗諸子不遑多讓。其人自謂其作“野獸派”,似著意破樊籠而出,寒生未敢定論。
十一、木石軒主人,初逢於雲中漫步,後又遇於北社。同為社友。至靜窗開,主持其版。木石軒主人又名停雲僧人,曾落髮明志,諸人戲稱之“和尚”,其女友為“師太”。其人才情卓絕,詩詞曲賦皆擅,風流揮灑,無事不可著墨。有套曲《[雙調]新水令·庭母訓兒》,余深拜服。又有《停雲筆記》數十則,論詩皆中肯。其人雅望,寒生不敢望其項背。
十二、嘯傲紅塵,又不得已齋主人。銘社成立之初有《說銘》篇曰“凡此種種,日往復於心,令予情不得已,學不得已,生不得已,而真不得已矣!”諸人觀之皆大讚,文末又曰“生即為生,滅亦為生,情在於真,學在於真,生在於真,今古如一也。於是則曰:惟情是銘,惟學是銘,惟生是銘,惟真是銘。”銘社諸子更為之擊節。寒生與之多酬唱,其情鬱郁,其性寡合,後行文漸疏朗。
十三、幽月宮主,曾主銘社於青草天涯安居。多作小詞絕句,傳統之間雜現代筆法,寫春雨“一瞬凝眸清幾許,傘花開在小橋東。”讀之乃引人遐思,後吾化其句得“橋上傘開頻去往,湖心雨落逐西東”,雖異曲同工,然終乏意韻。宮主不厭改詩,心誠而語恭謹。余有《洞仙歌》贈之。
十四、廬中人乃吾本家,好五言。高古俊朗,然為近體則隱晦。年初,寒生贈其七律有雲“解劍酬人且放狂,廿余認得舊文章。廬中才氣如機軸,海內雲煙是故鄉。夜雪無梅何所寄,春暉有色向張揚。相逢莫道今流落,拚死何妨醉一場。”以久交而情深。後得答詩云“一道西山雪,書鴻遠即村。斯文憐共病,大道目希存。峻蛻江西骨,清馳庾嶺魂。將轅期更北,日暮且留樽。”寒生旅南昌三載,故有江西之說,實淮右人士。又《某物》“物用莫如是,幽潛亦大宗。噓乘陵谷變,影射雪泥鴻。不法靈光滿,微吟石壁空。寒雲一以擘,浩蕩起天風”。易曰“潛龍勿用”,廬中人,顧其名則隱者風骨,然胸中懷抱,寓於文字,其氣沛莫能御。
十五、詞奴,又江東散人。散人東甌人,與境內文雅之士多相來往,酬唱甚繁。散人專治詞,師法南宋諸家,筆力厚重,有《折梅詞》專輯。現代意象入詞而不嫌俗,發於傳統之間,而遊刃有餘,詞意皆美,散人方家也。寒生為詞數年,尤未得此功力。曾錄其鄉黨詞家十數人,凡數風格,皆能得之。豈為學群居而得益甚乎?念此,使寒生想見諸君子。
十六、莊生為漆園吏,蕭颯翩然。銘社回齋,又名之。豈因其意哉?
十七、漆園,為詩道久矣。才力稱豪。寒生於網中尋得《漆園詩話》二十則,久讀,難經推敲,其論未若其詩。諷喻詠嘆,行游酬答諸體兼可得。古體余佳其《游南澳總兵府思鄭將軍》,全詩如下:將軍生平殺幾人,千重濁浪接黑雲。島嶼腥風飄血雨,鷗汀多少無辜魂。將軍生平救幾人,鐵馬樓船硝煙昏。百丈懸崖萬枯骨,台澎多少舊國民。將軍生平事何君,碧海蒼涯泊如鯤。驅胡百戰無遺力,田橫終不事帝秦。將軍生平何所得,將軍生平何所失。將軍是非功與過,將軍成敗王與賊。將軍府邸作名勝,未招舊部招遊客。將軍去日招兵樹,依舊霜風海氣逼。“太白曰:兵者為兇器,聖人不得已而用之。漆園詩以將軍起,或問或嘆,或惜或贊,慨然浩氣,若其人怒目逼視。餘子不敢近也。
十八、傷心秋雨,青草天涯故人。其七律平穩清秀,小詞閒適悠然,余謂之醉翁之風也。花間顧盼,似有閒愁,無那之思,人乃多情。
十九、青無邪,青梅也,長安人士。曾遇於靜窗而不得相識,去歲始相熟。寒生呼殿下。殿下多才藝,尤擅古箏,且能歌舞,曼妙優美。詩詞之道艱危,久耽其情性。寒生曾為琵琶語作詞,殿下為歌,惜寒生非為良工。有金縷曲兩闕贈之,其一後片雲“我搴宿莽卿蘭桂。幾多情,相逢恨晚,平生蒙昧。”乃言相逢恨晚。殿下皆有酬答,其二後片“遁去猶難識歸路,幸詞箋,慰我潸然後。君何若,亦然否?”平生相知有幾?天涯陌路,明心見性即為知交。殿下懷冰雪之心,寒生不敢仰視。
二十、人生處世,唯寄耳!衣食所安,斗室足已,此亦是吾身寄之所在者,因名余之齋曰:寄齋。寄齋,其名也,其齋也。
二十一、寄齋,又一千,不知何所得。常為古文,言之有物,感慨發之遙深,然其法稍拙。又能詩,其近作《西山煙霞洞懷古》中二聯曰“高檐攬披綠,野徑蔽浮煙。白鶴頻為客,儒生旦作仙。”子顏評曰,幽趣閒情自得,細品自知其妙。吾深以為然。
二十二、柳清塵,初於平凡結識。專攻聯律,多雅思,其人疏放多情。其成聯嬉笑怒罵皆可入之。雖遊戲之作,但見大才。如嵌“王正之”人名成聯,上聯:將相王侯,三國演義 下聯:之乎者也,一本正經。巧思至極。意境聯工穩清麗,舊習對聯,常與之聯句。近亦耽擱,思之扼腕嘆惜。
二十三、飛舟子,善棋,故橫波未至時,棋力銘社無兩。習詩久。然年來稍乏長進。其辭意深沉,尤以寄人酬答為多,昔島上風流人物齊聚,酬酢往復,人生幸事。惜寒生未逢其時。飛舟子之作大多其時也。近作《韶關偶題其一》云:“山轉雲橫費獨尋,亭崖久佇但長喑。南來一望蒼茫里,別有悲歡欲上襟。”世事蒼茫,知悲歡,但有襟懷未抒。知世始能詩,讀書方能思,飛舟子得之。
二十四、臨江仙,山西太原人。詩風曠達,慷慨悲沉,仗劍獨行。多七律,善其法。語句稍有怠慢。堆砌辭藻,似言之而非。如《佇崖江上》“欲遣胸中十萬言,驅車策馬墨迴旋。龍泉久扼崖邊佇,天祿猶貪桂下眠。長笑古今唯我寂,但思日月為誰懸。並無一句堪留此,只對茫茫兩逝川。” 發於古,而未能深,然多情悲嘆,實為其本心。臨其畢業寒生有七律贈之雲“杯酒將傾花事沒,斜陽未解舊城空。一般兒女心中淚,相遇明朝盡不同。”吾深為賞之者,非其律,乃其浣溪沙結拍“夢見飛花夢見卿”,辭句雅致,得之銷魂之語,深有感觸。
二十五、引之,多長調,才情超邁,造語之間多成微妙,所謂機杼也。其《水調歌頭 再別當陽》“物華往復,浮世蒼狗去難尋。唯我今生如隔,望老江頭君子,渺渺下江濱。”一葉多情,望江之思,言別意而非戚戚,此中作手。然其用語又有晦澀而難融通處。一憾也。
二十六、紅娘,習詩與吾同時。常來往各詩壇。為詞清空騷雅,嫵媚動人。尤善小令。初作深情,然造語未工。漸手熟,得之純雅。才思敏捷,好為快詞。其長調可觀處甚少,小令有臨江仙一組,精彩紛呈。其人自謂,吾作如花間少女。多情顧盼,自有風姿。錄其句二三“怯聽樓外雨,怕看杏花黃。”“怕對青山攜遠黛,窗前有個人痴。”“還憶當時樓下遇,芳心醉了桃腮”。
二十七、故橫波,曾為秦淮十二樓管事。自詡風流,有佳麗三千。數度以詩為害,欲戒之,然其性輕狂,多惹女兒愁腸,故於詩詞愛恨難名。其作自謙為戲筆,中秋兩首《月出前》“一首吟成酒半斤,登樓莫恨雨紛紛。中秋靜夜思明月,太白詩前學古文。 ” 《月出後》“銷停夜雨解連環,碧玉俟靈十萬山.一界無魔修棧道,相思何幸到人間?”其一通達處些許自負自嘲,其二蘊藉風流然嫌涉巧。又贈吾徒《臨江仙》有“臨窗飛一吻”之句,或有評曰強悍二字。
二十八、湘妃竹,寒生之弟子。年少而好學,諸人指點,堪堪領悟。習作絕句“酒醒欄桿夜未央,一堤芳草一鉤涼”,吾點為佳句。然女兒思深,細微可察,故著其於紅娘酬唱,學其溫婉。近作頗有精進,臨江仙一調,用語熟巧,又有長調《高陽台》“前度楊花,等閒又是新春。歸去來兮,天涯何處交親,”諸句手段乃寒生慣作,其學來可亂真矣。以入此道稍晚,前途不可量也。
二十九、寒學,初入網中名聽風落,後因私舍之。詞喜長調,詩多為七律。紅塵曾語“胸中蓋有情緒勃發之勢故能驅譴長調”。吾作多久積意緒,故下筆皆一氣呵成,氣息無滯。然字句之間稍乏錘鍊,失之工穩。初習詩詞,率意而為,下筆輕浮,一日可得三五首。雖情思發於心,然粗糙不可讀,三五年而稍得正道,以龍洲道人為師治詞,疏狂不羈,豪放多情。以江湖之身,故感慨多厚重,謙恭乃識天地之大,疏放乃容風雨激盪。
壬辰年稿
三十、張敬言,遼東人。年初入銘社。詩詞皆可為,然未成法度。辛卯自選《百鍊集》有七律《深居》後兩聯云:“菊園已冷星霜結,月夜將闌隻影歸。從道浮生渾是夢,世心與我久相違。”年少多思,自述情懷,對仗章法嫻熟自然。雖前人舊履,然自家堪適。集中皆愁情憂嘆,稍乏可觀。後又有無題曰“老木餘情憐歲月,壞墻無處避炎涼。從今莫作風塵嘆,原是生涯夢一場。”其思與寒生舊日相合,浮生若夢,少年人作深沉長嘆。其人師法江西派諸賢,嗜書,每成一作,必加錘鍊,近於用典甚有精進。寒生曰:“天資不可奪,詩心不可證。劍須十年磨,堪與群豪竟。”
三十一、絕梁孤客,洛陽人,就讀於北大,諸人又稱“北大君。詩亦曾習“江西派”,後又棄之,乃多習詞。嘗有《臨江仙 寄人生辰》:“夢底詩書漸老,身前風月常稀。覺來一曲欲沾衣。春歸空念遠,回首柳絲絲。 愧我韶陰虛擲,憐卿淡畫娥眉。明朝祝酒應如期。湖風吹露影,和夢淺成痴。” 全詞婉約清雅,深情一片。下片起拍雖語意稍熟,然流暢自然,不嫌造作。又有《鷓鴣天 曲江清游》上片云:“凍雨黃昏佇短亭,沉沉雲意數峰青。一陂煙水疑秋色,盡日荷風展翠屏。”曲與意諧,情景相得。孤客小令皆流麗可人,然於長調,則力有不逮,氣思不暢,長句有生硬之病,蓋視野未開,稍乏歷練之故也。
三十一、絕梁孤客,洛陽人,就讀於北大,諸人又稱“北大君。詩亦曾習“江西派”,後又棄之,乃多習詞。嘗有《臨江仙 寄人生辰》:“夢底詩書漸老,身前風月常稀。覺來一曲欲沾衣。春歸空念遠,回首柳絲絲。 愧我韶陰虛擲,憐卿淡畫娥眉。明朝祝酒應如期。湖風吹露影,和夢淺成痴。” 全詞婉約清雅,深情一片。下片起拍雖語意稍熟,然流暢自然,不嫌造作。又有《鷓鴣天 曲江清游》上片云:“凍雨黃昏佇短亭,沉沉雲意數峰青。一陂煙水疑秋色,盡日荷風展翠屏。”曲與意諧,情景相得。孤客小令皆流麗可人,然於長調,則力有不逮,氣思不暢,長句有生硬之病,蓋視野未開,稍乏歷練之故也。
三十二、葉紅菱,金陵女史。詩詞曲賦諸般皆長,閒時撫琴,其才情與木石軒主人不遑多讓。其作蕭然磊落,有奇氣,非一般女兒態。《感懷》後兩聯雲“三楚風煙猶故識,十年明月寄前塵。逍遙長羨扁舟子,獨釣江心壹片雲。”久諳世故,而自然灑脫,有出塵之心。其人多為五律七絕,山河村落,入其詩則瑰麗幽然,俱出神韻。又能入於細微處,七絕《丁香》“最惜斜陽深巷裡,依然秋色滿妝樓”,景於情處,不殆多言,而情思皆可品味。曲子《越調 天淨沙 暮春》:“白牆黛瓦青畦,落花流水香泥。風繡春山碧衣。雲輕日麗,憑欄靜數蘆雞。”語意輕快,描摹景物不廢一言,有前人風韻。套曲亦多寫景。其文章多寫地方民俗間以自撰故事,曲折離奇,悲情慨嘆,引人入勝,可堪留仙手筆。所作頗豐,多錄於其新浪部落格。
癸巳年稿
三十三、巋齋居士,浙江舟山人。方及冠,從少司命習詩。詩多七律。《戲題巋齋二字以贈子安》有雲“中天幻火龍鱗動,入海江潮猛氣平。”能於字句間跳脫搖曳,頗類李長吉之語。《觀書有感賦之以贈次兄棄軒》三聯有雲“君自紅塵欺白鬢,我於明德著儒冠。”古樸雅致,不負風流。巋齋每作,或有奇崛語,似塊壘未消。又有《夜參佛法以呈家師》“世遠唐虞堪卜死,八風業障莫無清。法門造象真除恨,佛影聞時尚可驚。犯火何須輕一蹈,得仁豈必費三生。忍因呵手置餘事,徒愧維摩金氣明。”詩思靈動,然對仗處未工,形神似未能聚斂。巋齋天資卓越,所錄皆未及冠之作,然遣詞鍊句如胸有萬千甲兵。乃贈黃仲則之語共勉:自嫌詩少幽燕氣,故作冰天躍馬行。
三十四、銘社之初,詩詞論壇興盛,多者不勝枚舉。水平參差不齊。寒生與諸子結社,持一方之道,乃為幸。後論壇漸衰,年輕諸輩崛起,又辟百度詩詞吧一地,多聚少年英才。晦明,年十九,此中人也。論交,其人曾師於前社員風移影動。晦明所作,善調用意象,能以傳統之筆觸,寫現代場景。余善其《踏莎行》結拍:推門車馬似龍蛇,漫天燈火將燃夜。”能見城市華燈漸上,浮華之景。乃乞當世書法家何公書之以贈。又善以長篇古風言事,開合有度,筆法老練。晦明諸作,心思獨妙,唯字句間錘敲稍缺,多顯隨意。
三十五、顧青翎,又書劍飄零。銘社之名者,詞唯江東散人,詩,乃尊顧青翎。二子於網路詩詞聞名。〇八年,方涉網路,出則一鳴驚人,詩壇諸人,皆傾心絕倒。顧青翎詩學晚清,詞尚迦陵、鹿潭。乃以清人高處不遜唐宋,而去今未遠,學則易肖,以之可蹈唐宋之高妙。數十年,能詩者如過江之鯽,而顧青翎七律一體尤臻妙境,諸人不可及。顧青翎詩能言事,厚重沉著,如《都門春日漫興》:漫說東風度帝居,春陰依舊峭寒初。幾回玉殿雞香暖,十載金台馬骨虛。座上簪纓空漢季,人間文字已秦余。慣逢四海為家日,例看丹墀下詔書。言情入細微處,堪堪感人,如《辭職後》:人海謀身計又殫,沉沉百感夜將闌。夢中富貴千鈞易,紙上平安兩字難。負盡春暉恩更苦,嘗來世事味都酸。那堪問訊俱無恙,忍自丁寧各勸餐。又《送藥藥歸湘》首聯云:歲暮窮居況送歸,雪殘誤認劫灰飛。顧青翎乃湘人,歲末送鄉人歸鄉,諸事零落,此中懷抱別有滋味。其詞亦能體物言情。其作遣詞多高古,雖用典妥帖自然,然稍乏變通,終未脫前人窠臼。
三十六、紅藥。顧青翎《送藥藥歸湘》即為之作。畢業於首師。當是時,諸少年因詩詞結緣,相聚帝都,往來酬唱,不亦快哉。紅藥於詩詞多富天資。習詩詞期年,能為諸體。觀其作,古風雜言居多,似未盡其力。或有用詞獨立標格,讀來自有風韻。其有諱言句:“挖我墳中之碧血,作君席上之談資。”怪異特行,憤然之心,自見言表。癸巳年四月,紅藥南下,多與之交遊。舊時嘗以為其人少不更事,待讀《示弟》詩:“當時年尚幼,十年彈指長。爾今歷我舊,脾性恁輕狂。”數語,乃竟自惻惻。人生百事,順逆未知,春秋往復,乃瞬息之間。寒生一嘆,村學讀書時,教室後有一園芍藥,不知何年誰人所植,每經風雨,其翠色愈濃。故有詩贈之:人生逆旅解悲歡,別去京華夜色寒。漫道湘江春不語,閒談嶺表夢猶寬。枝頭落葉誰憐惜,書卷蒙塵未及觀。曾識此花風雨後,神姿嬌態且從看。
三十七、青蓮客。豫人。因慕李太白之風,詩詞欲效之,乃名之以青蓮客。近自金陵輾轉至鵬城。初識時,乃為論壇口水之戰,寒生與之聯盟。青蓮客才思敏捷,詩容萬象,用詞灑脫自然,而自有風韻。擅五言,多絕句、古風,其旨杳然,力能興象。每有詠懷之意,蕭蕭肅肅,以其特立獨行,知音世所稀之故者也。雖然,其風多變,深情宛然,亦自調諧。嘗閱其《歲末與湘夫人別》二絕句,其一後半云:“惟信東風明日起,我心吹去洞庭邊。”悄然未覺,神思搖曳,其二後半云:“薄衣披冷窗前月,卻待誰人說晚安。”用字簡而有思,深情可鑑。湘夫人者,自有寄託也。七律則必不悲怨,每自振起,有病樹能春之象。長篇古風或有用語駁雜處,飛揚跋扈,恃才自負,乃其弊。
三十八、見櫱庵之作,寒生常自羞同年時之拙。櫱庵,湖北人,年十九,負笈長安。詩多七律,工對仗,此中作手也。《有客從吳至舍》云:“仆非徐國舊侯王,季子猶來出劍霜。杯酒不禁吳客勸,鳳歌還看楚才狂。 已吞鬱氣噓襟抱,那信青山老稻粱。莫笑而今調飯手,先為斗米飽飢腸。”用典信手拈來,無不妥帖。《讀野夫<是非恩仇已廿年>感懷》後二聯云:南通腐鼠爭天力,北拜諸生作古丘。何處人間還正道,死時猶恨匹夫謀。詠懷感嘆,所作不拘於少年情懷,所思時事,悲夫人心。為士齋年少而天賦異稟,書生意氣不嫌做作,不可以等閒視之。
三十九、蒃竹,寒生同鄉,現居滬上。寒生習詩詞八年,所識諸人,同鄉者甚微,偶遇之,則倍覺親切。其作寫景懷人,堪堪融洽。《臨江仙》結拍:“湖中春色不堪憐。流年相似景,今後不同看。”流年易老,雖百萬人道,然則一經入筆,二三語皆可觀,引人同感。又《觀上海老樓區有感》“此去華亭本意空,老樓蕭瑟動初衷。百年淡雅傷殘處,新地清明落魄中。”上海,繁華之地,當今歌舞昇平,億萬人同慶。或市肆霓虹,車馬不息,然高樓之下,老樓則孑然孤立,蕭瑟處愈覺蕭瑟。蒃竹所作無外如此,雖細微處動人,然為長調,七律,則覺氣力不濟。
四十、柳吹綿,能詞,與社內江東散人相善, 唱和甚多,其作用語亦與之有相合處。《定風波 客鄉三載》“客醉江城小鎮西,竹樓燕子捲簾飛。誰更吹成蘆笛久,回首,一街燈火路人稀。 來去公車停小站,聲暗,三年舊事眼前非。秋暮初嘗殘酒罷,還怕,菊花杯壁十分灰。”全詞用語流暢,“江城小鎮”、“一街燈火”、“公車”、“小站”用詞不拘且不失傳統典雅,辭句流麗。為客三年,以其所見之筆觸,寫光影斑斕,似微電影。其《鷓鴣天》數闕,能於結拍處,融入巧思,讀之真堪動人心懷。如“今年病是去年病,有夢深深差可醫。”“人間我亦無情者,於別離時忘別離。”“浮生例看花開落,莫向東風問果然。”其長調之筆法嫻熟,寄人懷遠,多入人之思。
四十一、已秦余,閩人。入銘社時,自云:其名有“銘”字,與銘社合。又詢之,則“銘”字之義,更與之同。詩喜李義山,白樂天,詞尊南宋夢窗稼軒白石三家。銘社六年,年少者漸多。已秦余,九四年生人,與晦明,為士齋,丁忘之同年。初習詩,多遣懷、無題之作。後漸精進。近作《癸巳對月遣懷》“君住榕城我亦然,長門賦到破殘篇。苦於紅線織成夢,斷在青門做別前。過海總能沉我信,回眸大抵忘君年。江湖兒女自珍重,對月無為惻不眠。”寫離愁相思之事,讀之如新釀之久,清新不失其味。三聯對仗處可見功夫。《綺懷》“廿載風懷此夕知,齒痕印頸夜闌時。為誰信似春潮水,憐子妝成柳葉眉。蠶有千絲終自縛,箋無一字不相思。每從燈下還自問,若個因由痴復痴。”年少多情,旖旎心懷躍然。其絕句《改次韻落花詩得》“為報東君與客知,年年開謝不曾遲。只要平生得其所,何辭一死入人詩。”直抒胸臆,不落塵埃,故深刻自然。其作發乎情,然多消沉處,風流可見,意氣稍缺。或假以時日,豐富歷練,則能得之。
甲午年稿
四十二、水墨,山東人,居京城,軍旅中人,性豪爽,喜交遊。甲午七月,寒生攜妻子過京城,蒙其照拂數日,乃清游長談,又薦與京中金水、幻廬諸賢相識,圍坐小樓,放懷暢飲,歌酒數巡。水墨家有小女,長吾子歲余,數日間嬉戲玩鬧,真堪解頤。水墨擅詞,以其行伍之身,觀時事景物,故詞氣磅礴沉厚,又能於細微處,體物察情,風格多變。至今歲多為詩,與京中諸賢酬唱,多七律、古風,情懷恣肆,收放圓融。水墨常往來於京城與張家口之間,交通之利,多賴4447次列車。車無空調,最慢,然旅途之間,北地山川河流,村落羊群,至於落日斜照,中天如洗,則眼中所見,多動人心魄。寒生有幸,與之同行。乃解其詞《聲聲慢四四四七次列車》:“群峰攢面,凍草嘶崖,聲聲挼碎荒垣。掠眼膠影遺舊,迭入雲間。斑駁風車童話,好時光,都銹窗舷。正夢枕、有青瞳含笑,長發眉彎。 昨夜寒潮藍透,問別後,思念知幾多番。始信溫柔如劍,欲卻還難。底事漫過客軌,看愁時、愁似湖懸。笛聲起、又殘陽寒徹,小站行單。”車行漸遙,觸目及情,行行重重,感人至深。又《念奴嬌 月夜思燕山兄弟》起拍雲:“長空萬里,看今宵送我,一輪秋月。好下山河三萬頃,還到西風殘闕。” 寥寥數語,氣勢雄渾。以前人語言自家情懷,自然妥帖。其人又能著筆當下風情,如《天香 歌廳印記》“魅惑星光,迷離都市,醉里幾番眞假。復古幽懷,舶來琴鍵,委地鈿瓔盈把。蕾絲妖冶。驚嬌嫮、風情無價。一夜傾城世界,藍色蓮花開謝。 過眼紅塵飄下。渺京華、斑駁如畫。回首青春似夢,落英低啞。歲月蒼蒼去罷。痛一霎、玻璃珠影瀉。佇立空街,跫聲杳打。”語意飄忽,如人見聞。
四十三、一步蓮華,又淥齋,河北人。初入網路,寒生尚年少,是時網路間詩詞大盛。余往返於數論壇之間。與其相識此時,然所知甚少,猶記其步韻白石詞,其風格幽冷,又有同韻詠柳之詩。之後漸疏網路,數年未見。至去歲於鹿鳴詩社相見,驚呼舊識。淥齋,性疏朗坦誠。如其詩詞,疏朗淺近,而情思觸及則能動人。其絕句有巧致,如:《與梅僧》心向滿湖秋水澄,一輪冰月作青燈。袈裟未著無人識,卻遇江南梅下僧。 又能於平淡處見真情,如《港城寓所接母親電話》春色遲遲我正嗟,忽聆電話自村家。欲詢阿母安康否,卻答庭中一樹花。今古文人之病,在於理想,詩中自有大千世界,非關現實。淥齋《行香子 抒懷》詞云:身出蒿荊,志在雲程;讀書時、匣劍龍鳴。關山跋涉,湖海豪興。賴菊為心、梅為骨、月為朋。 而今卻是,杯邊求醉,黍離離、風雨誰聽?漫將愁賦,試入詩情。正平聲淒、仄聲郁、入聲錚。逯齋詩詞皆平實,少豪邁沉重之語。然淺近處亦有浩然之氣,如清平樂題《富春山居圖》綽雲秋渚,迤邐澄江樹。疊嶂層岩寒翠處,領略幾番風雨。 蒼莽望斷煙津。舊時月色殘痕。本就山河一卷,恁教隔海牽魂。 全詞言畫作,結拍只一語,則全詞變色。教人起萬千之慨嘆。
四十三、一步蓮華,又淥齋,河北人。初入網路,寒生尚年少,是時網路間詩詞大盛。余往返於數論壇之間。與其相識此時,然所知甚少,猶記其步韻白石詞,其風格幽冷,又有同韻詠柳之詩。之後漸疏網路,數年未見。至去歲於鹿鳴詩社相見,驚呼舊識。淥齋,性疏朗坦誠。如其詩詞,疏朗淺近,而情思觸及則能動人。其絕句有巧致,如:《與梅僧》心向滿湖秋水澄,一輪冰月作青燈。袈裟未著無人識,卻遇江南梅下僧。 又能於平淡處見真情,如《港城寓所接母親電話》春色遲遲我正嗟,忽聆電話自村家。欲詢阿母安康否,卻答庭中一樹花。今古文人之病,在於理想,詩中自有大千世界,非關現實。淥齋《行香子 抒懷》詞云:身出蒿荊,志在雲程;讀書時、匣劍龍鳴。關山跋涉,湖海豪興。賴菊為心、梅為骨、月為朋。 而今卻是,杯邊求醉,黍離離、風雨誰聽?漫將愁賦,試入詩情。正平聲淒、仄聲郁、入聲錚。逯齋詩詞皆平實,少豪邁沉重之語。然淺近處亦有浩然之氣,如清平樂題《富春山居圖》綽雲秋渚,迤邐澄江樹。疊嶂層岩寒翠處,領略幾番風雨。 蒼莽望斷煙津。舊時月色殘痕。本就山河一卷,恁教隔海牽魂。 全詞言畫作,結拍只一語,則全詞變色。教人起萬千之慨嘆。
四十四、水沉煙,又夢煙蘿,湖北武漢人,原武大春英詩社社長。現於香港讀博。去歲年末,銘社諸人於長沙小聚。其間三國殺,輸者與人打電話或送快遞,或賣保險,以此為戲。水沉煙欺吾,時寒生知長沙之會,乃見電話IP位址為武漢知之。諸人長沙歸後,乃多有文字述之,至今長憶。水沉煙多小令絕句,流麗婉轉,以巧思入詞,雖略嫌纖弱,然餘味悠長。如《鷓鴣天·小美人魚》云:一擲韶光碎水晶,可曾涸轍悔多情。心燈已似風燈冷,絕望終從希望生。 人世事,命何輕,空蟬浮梗雨飄櫻。是君錯寄年華信,是我錯聽打馬聲。情思百結,語之沉沉,結拍處使人深思嘆惋。又《櫻園路落葉》殘雲片片落埃塵,中天之日淡如水。舞衣凌亂一何似,蝴蝶紛紛階前死。落花何似,風過留痕,蝴蝶折翅。水沉煙詩詞流暢,語句自然,不失古典傳統,細讀來,可堪譜曲傳唱。其《太湖竹枝詞》描摹景物悠然迷離,其四云:煙村幾點夕陽中,煙水一湖湛若空。歲歲春來浮碧色,登臨懶憶館娃宮。其長調亦有可觀處,如《沁園春·返校見落櫻》
路轉山前,花亂雨後,匝地成霜。看瑤台擊碎,飄零玉屑,美人新死,冷卻容光。枝葉抽簪,絳氣作粉,畫就今春墮淚妝。徘徊處,忍情懷如系,歲月如廊。 客原舊主花鄉,二三子相濡或可忘。總香吹風裡,詩篇猶暖,夢烹午後,故事微涼。非物之哀,非時之感,當年於此深深望。歸來是,但無題有句,寫到蒼茫。惜筆法單一,猶小令之作。
路轉山前,花亂雨後,匝地成霜。看瑤台擊碎,飄零玉屑,美人新死,冷卻容光。枝葉抽簪,絳氣作粉,畫就今春墮淚妝。徘徊處,忍情懷如系,歲月如廊。 客原舊主花鄉,二三子相濡或可忘。總香吹風裡,詩篇猶暖,夢烹午後,故事微涼。非物之哀,非時之感,當年於此深深望。歸來是,但無題有句,寫到蒼茫。惜筆法單一,猶小令之作。
乙未年稿
四十五、梁竹閣,銘社諸人稱梁老。湖北武漢人。嗜書,經史子集,四部略備。嘗謂:余無本事,能讀書耳。乙未二月,寒生羈江城,梁老常設宴待之。未及月餘,數次攜寒生游江城名勝。某日酒畢,往觀梁老書齋,稍稱富贍。有古人詩集序跋,隨手翻閱,自能斷句,解其意,聽其所言,粗似可通。古人文賦,亦猶然也。其人又能識物,與之逛古玩市場。玲瓏金玉,木刻石雕,觀之即知其為何物,何用。寒生特以為奇。梁老為人,慷慨行邁,銘社諸人多受其書與鴨脖(武漢周黑鴨)。寒生久欲以詩相酬,然才思涸久,數稿而廢。梁老喜讀詩詞,偶亦自為。酬答詩如《聞京中春寒雨雪甚厲,寄網友渾兄,渾兄時在國博役事》云:聞道長安不易居,寒潮吹雪槿花初。雷車滾滾奔新貴,雲幕沉沉障太虛。無所逃於天地外,且將偷得歲時餘。蘭台萬卷憑君讀,珍重江魚一紙書。平常語道來,如老友面談。又《寄諸弟》後兩聯:百計艱難同沸海,卅年蹤跡各驚砂。粗餚淡酒常相見,莫待蕭蕭兩鬢華。真乃誠摯之心。詞如《臨江仙·荊州記游》云:載酒飆輪馳逐,迷花仙妓歌謳。溪塘扶上木蘭舟。平湖煙漫漫,容與帆中流。 事事都如去燕,年年長羨浮鷗。夜深燈下記前游。空街人散盡,明月一登樓。上片煙景迷離,使人讀之欲醉,下片以記游作結。為人愚戇不解世故,銘社諸人每為絕倒。
四十六、楚狂人,河南沈丘人。寒生居皖邊界首,風俗飲食與之無異。雖非同省,但有同鄉之誼。其人自謂:“一流酒鬼,二流賭徒,三流寫手,不入流奸商。”楚狂人好客能飲,豪放不羈,然詩文則婉約豪放兼得。癸巳年六月,餘歸鄉里,與之初晤,大醉。甲午年,寒生蒙其照拂,於沈丘謀食,又得常聚,惜每飲必醉。楚狂人才思超邁,無所事不能詩,七律《耶誕節以及中國式鄉村》:耶穌已去遠天涯,鎮甸猶開聖誕花。中土幾曾知《舊約》,教堂誰在做彌撒。西方祈禱東方笑,你飲咖啡我飲茶。多少地球村里事,看來真像過家家。詩中諸語,淺近直白,然詩中之意,頗耐人讀。唯憾者,三聯對仗不工。又《平安夜以及感冒》尾聯云:街頭爭送平安果,我與平安似路人。詩題似意識流,一經點睛,則使人叫絕。又有《鷓鴣天 同學會》諸句:共把相思付一觥,廿年風雨太崢嶸。當時青澀誰先說,別後滄桑各自驚。 知我傻,笑她萌,亦悲亦喜話曾經。那些往事看來遠,眼底如何泛水星。新語入詩,涉嫌尖巧。偶一為之,自然靈動。其為詩詞,非皆此語,其深沉厚重之語,真誠動人。與銘社梁竹閣酬唱詩《和梁公》前兩聯云:慣閉桐齋注六經。世無人與說黃庭。忍攜壺誦登樓賦,愁對窗臨瘞鶴銘。原詩前有序,楚狂人亦藏書,與梁老相善,梁老曾有序贈之。又《元日》詩云:幸有詩書常伴我,惜無富貴偶襲人。尊前且共流光語,酒到闌時趕上春。戲語自嘲,堪堪可品。甲午歲末,寒生有《金縷曲》酬之。楚狂人原韻有和。中有數語,寒生目之而不忘:記年來,閒言閒語,人心人面。袂上淄塵知行跡,嶺外樓頭水畔。卻空餘,蒼茫一嘆。客里風霜橫鬢影,道歸來,秋老書生倦。
四十七、小莊,河北廊坊人。現於武漢就讀。寒生羈江城,乃與梁竹閣過江訪之。其曾謂寒生曰:“吾恐見光死。”小莊乃北人,身形俊拔,然性猶靦腆,話語不多,詳聽人言,極隨和。某日過長江大橋,又訪陳友諒墓,其間未發一語。小莊詩詞諸體皆能。初識時,以為其用詞多隨意,讀罷而不知所云。去歲又讀,則能入於大千,出之微毫,知其用功也。其《台城路》起拍云:鐘邊撞破江山夢,千年白雲成土。仙滅樓空,笛殘鶴死,搖落漢南秋樹。詞乃其登黃鶴樓言事,詞前有序。樓空鶴死,其語決絕,似有定庵之形貌。又有《憶舊遊別友》詞結拍云:自兜一衫閒淚,豈止為離群。算地角天涯,從今別後無故人。用語自然,深情一片。言語間似有古人,而不嫌造作,自能出入也。其七律《劉公島懷古》後二聯:縱使海氛防可杜,那堪長策繼無違。天聾地啞聊談夢,咳唾收將對浪揮。是時,網間多以劉公島言事,小莊亦為之,讀之發人深省。然詩詞間本事多所未明,故指意潛隱,或有似胡言。小莊偶有排律,則語義艱深晦澀,以典故為能,寒生以此為其弊也。
四十八、束夢齋。九五年生,浙江人。一〇年習詩詞,曾用名流芳自古混跡網路,社中人皆戲稱“小芳”。束夢齋天分極高,詩詞自窺門徑,稍得人指點格律,則一發不可收拾。其詩詞風格清新,不故作姿態,以其心中世界觸筆,天真自然。其擅小令絕句,少年情懷,描摹細緻入微,每作則動人心魂。其絕句《夏詩》“路人故事誰心事,顛倒家鄉似客鄉”。作者負笈他鄉,每歸則數千里之遙,歸亦不過月餘。故言家鄉似客鄉,真其切身體悟。寒生數年漂旅,讀之感同身受。其詞靈動,不泥古,意象純以現代出之。如《木蘭花 故事》鞦韆架漸爬苔跡。窗底陽光呵欲起。籬牆偶過舊行人,書頁還翻新故事。 老房落寞如移世。響過殘鐘成死寂。因誰又誤片時春,堆積餘花空一地。又《風入松》結拍云:點檢詩囊忽記,某年某日深情。片語之間,醒人記憶。《減字木蘭花》誰顰誰笑,曾是紅塵之靜好。誰去誰來,命勢浮沈一味猜。 誰忘誰記,還怕他人重說起。誰姓誰名,磨去狂生一半棱。 用語巧妙自如,少年人多情之姿。束夢小令大抵如此,年少深情,清狂悵語。其長調則遜之,有故作老態之嫌。
四十九、帝鄉子,湖北襄陽人。癸巳年“青春詩會”獨占鰲頭,時寒生叨陪末座,幸能結識。乃同游張家界三日。歸後寒生力邀其入銘社。帝鄉子與吾同年,而才調絕高。詩詞所達者,人間百態。其為詩嚴正而細緻。曾云:“但使刳心留己閱,何妨得句解人稀”,帝鄉子以古人為師,而不泥於古人,自成風格。其詩情真味厚,能入細微而達。《為母作》繭手勞中夜,倦身初掩門。豈知千里迥,獨對一燈昏。逆旅愁邊宿,家山枕上溫。孤村睡風雪,嶺外怯歸魂。作者幼時生於鄉里,長大則漂泊於外,故言鄉情親情,倍見真切。其又有《民工》組詩,描摹由農村入城之人,數年而無立錐之地,母老子幼,讀之感人淚下。“行囊遠載值春寒,驟別雙親忍淚彈”“莽莽天涯風雪路,可憐辛苦正開端。”“可憐自有嬌兒女,棄置山鄉仗老親。”“踏盡繁華萬里地,生憐我輩立錐無。”用語樸實,極具感染力,讀者目之,思及現狀,頗有感觸。帝鄉子詩非僅如此,其作又能調用意象,以真寫假,以假入真,意象之間變換,瑰麗神奇。如《夜覽黃浦江外灘感懷》崚嶒塔勢欲錐天,匝地塵氛月黯然。賈市搖江賒望眼,鷺濤蹴岸聳吟肩。鰲洲雲詭山樓隱,箕宿風回海雨膻。何事心棱磨易盡,軟紅催醉太平年。此中作手,調配意象,雜而不亂,精彩紛紜。而結尾又不落於俗。帝鄉子少為詞,偶有作,則清俊雅正,如《湘月》上片云:“湘月長風浩浩,趁輕舟飛出,笑穿晴靄。幾點翻雲鷗沒處,依約遠山如待。接嶼天低,籠煙村小,蹙浪人瀟灑。乍通漁戶,一尊遙對滄海。”
五十、染素衣,湖北襄陽人。銘社諸人稱素姐。偶與諸人插科打諢,常令人開懷捧腹,寒生又呼二姐。梁竹閣、紅塵、寒生三人於武漢醉後,夜中電話盡擾銘社諸人。及明日,素姐云:吾夫險踹我於床下,其知我寫詩,不知諸萌之“二”。素姐七絕清麗穩暢,《春日》組詩有句云:“竹雨清冷垂釣晚,杏花滿笠鬢邊紅。”“故園春色好年年,乳燕啼鶯遣柳棉。”“一場蜂蝶啾喧畢,紅紫丁寧醉欲眠。”景物不同,各具特色。其又多五七言律詩,能描景狀物,歌唱酬答。然意象稍舊,未脫前人舊履。其佳者如《鬼火》詩云:熒熒青白色,慘慘幻人煙。枯骨牽衣裹,妖姬薦枕眠。雨微猶不滅,雷叱欲誰燃。泉下應為客,寒狐共講禪。新奇大膽,用語不羈。素姐云:吾乃狐妖女鬼。觀詩見其志也。七律《雷雨》:秋夕涼飆動四瀛,天輪旋裂暗魂驚。雲低翻滾龍吞吐,光炫劃分劍碎生。舞蹈蠻夷方北昃,震霆鼉鼓欲南傾。飄飛儘是黎民淚,反向人間訴不平。結有寄託,然稍嫌牽強。
五十一、南暖,蜀中人,居南充。一〇年接觸網路詩詞,初為短文,喜對聯,漸專注,與諸師友結識,為短詞,之後詩詞乃能言也。自謂喜稼軒,然詩詞諸作,不見其痕跡。寒生識南暖,真誠如鏡,其言曰:詩詞乃我所愛,然非執著於此。或勉強為之,不願疏諸友,以便賣萌玩耍也。寒生聽之,甚為動容。詩書之事,非乃強為,然數年數友之誼,宜其固也。南暖為詞,多自身幽然之嘆,雖格調不高,然多動人處。如《踏莎行十年》下片云:未得情深,自消愁重,紛紛愛惜須誰共?飄零本是不相干,萍花一朵幽幽種。婉約深情,流轉迴響。又其《南鄉子七夕》下片云:莫道隔千山。雲海迢迢月是船。萬里西風吹不到,無難,便得行人空喜歡。南暖之作大抵如是。其另有聯云:春水如眉閒便蹙,白雲似我胖成團。前半閒愁欲聚,下半俏皮可愛,足見心思靈巧。
五十二、棲海廬,江蘇淮安人,現於鹽城任教。與社中檀心獨抱同鄉,二人相善,詩詞酬唱,多有來往。棲海廬曾就讀於揚州大學,寒生〇七年與元牧之同游揚州三日,居揚大,惜時未結識。棲海廬讀《紅樓夢》而喜詩詞,自習有年,每嘆周遭無賞音同道者,遂終日鬱郁,及去歲入網路詩詞,方知天地豁然矣。棲海廬詩多近人情世事。其《哭外祖母王振芳大人》絕句有云:有壽無福最苦心,白頭送子已三人。晚來寂寞同誰遣,孤臥鄉村抹淚痕。文字樸實無華,然字字泣血,使人同淚。原詩九首,又同題云:人生有限情無限,真到別時最心傷。恩澤書生何以報,欞前唯有淚千行。人非多淚,使傷情處,涕淚難禁也。其自言身世七律《返響道中》云:草草杯盤又客程,託身湖海共飄萍。蕭寥況值秋風起,迢遞更同塞雁征。世味年來嘗欲遍,人天夢裡續難成。關情最是慈闈側,一片春暉倍冷清。鄉村之人入城市,每有蕭瑟之感,及思之,則難免高堂之念也,所謂近鄉情怯。其又有《夜雨懷鄉》七律尾聯云:惟知屋角雙桑樹,又著新芽覆瓦巔。寒生讀之,掩卷而思,恍然欲扣家門。棲海廬與寒生同年,同為鄉村長大,寒生皖北,棲海廬蘇北,農村風物,大抵相似。故其言鄉村舊舍,吾甚有同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