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燾《外台秘要》所載的眼科疾病,系吸取晉唐以來各家內容,其中包括謝道人所撰的《天竺經》。據《外台秘要》《天竺經論眼序》注文: “隴上道人撰,俗姓謝,住齊州,於西國胡僧處授。”據考證,“胡僧”是印度僧人,故認為金針撥障療法是印度傳來的一種眼科手術。白居易所閱的《龍樹論》,可能是隨佛教傳來的印度醫藥文獻。但從現存《醫方類聚》引輯的《
龍樹菩薩眼論》以及宋代《太平聖惠方》的內容來看,卻看不到印度醫學的內容,主要屬於我國傳統的醫理,由此推測,印度傳來的眼科已被我國醫學所融化,並通過我國醫學家的臨床,改良再創新。
隋唐以後的醫學書籍,有關金針撥障療法的記載越來越細緻,表明我國醫家在臨床中獲得了更為具體的經驗。
宋代又出現了一本題名為《龍木論》(或稱《龍目論》)的眼科專著。此書可能就是白居易參閱的《龍樹論》,因避英宗諱(英宗名曙,樹與曙同音),改名《龍木論》。此書經轉輾傳抄增補,至宋代改編,成為傳本。宋代太醫局將《龍木論》列為醫師必讀之書,可見此書的重要地位。書中對於各型白內障“老年性、先天性、外傷性、並發性”的病因、症狀作了詳細的描述,同時對白內障眼病的檢查、診斷、手術適應症、禁忌症以及手術前後的準備、手術方法、術後護理等,也均作了確切的論述,至今仍有理論價值。
明代,我國醫學文獻中又出現了一本名叫《銀海精微》的眼科專著。書中對金針撥障療法也作了較為詳細的描述。此外,明王肯堂的《證論準繩》(一六零二年)、明末清初傅仁宇的《審視瑤函》(一六四四年)、清張璐的《張氏醫通》(一六九五年)以及吳謙等集體編撰的《醫宗金鑒》(一七四二年)等書,均對金針撥障療法有介紹。
唐代的一些詩人,在他們的詩句中提到過金針撥障療法。例如,唐代著名詩人白居易所寫的一首七律:“案上漫鋪龍樹論,合中虛貯決明丸。人間方藥應無益,爭得金篦試刮看。”據考,白居易四十多歲後即患眼疾。上面這首七律反映了白居易當時正在閱讀眼科專書《龍樹論》,藥盒中存放著準備服用的“決明丸”,他考慮一旦服藥無效,就得求助手術治療,用金篦來刮除眼中的障翳。又如,唐代著名詩人杜甫在《
秋日夔府詠懷奉寄鄭監李賓客一百韻》中寫道:“勇猛為心極,清羸任體孱。金篦空刮眼,鏡象未離銓。”此外,唐代文學家、哲學家劉禹錫的《贈婆門僧人》也提及了金針撥障療法:“看朱漸成碧,羞日不禁風;師有金篦術,如何為發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