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鄉間書》是陳亮創作的詩集,首次出版於2014年9月。
該書匯集了作者多篇詩作,包括《那條小路》《秋日書簡》《春天裡》《在鄉村》等等。他對鄉村現狀有著清醒的認知,這也決定了他獨自一人吞咽著苦楚和艱澀,凡此種種更讓讀者感受到陳亮詩歌悲憫的底色。陳亮在為古老鄉村歌唱最後一曲哀歌之時,也把自己的孤獨、無助一同燃燒其中。
基本介紹
- 作品名稱:鄉間書
- 作者:陳亮
- 文學體裁:詩集
- 字數 :143千字
- 首版時間 :2014年9月
內容簡介,作品目錄,成書過程,作品鑑賞,出版信息,作者簡介,
內容簡介
《鄉間書》中不僅有詩人陳亮對鄉村荒野的真實呈現,對古老鄉村里人們粗礪、腌臢、卑微的生存狀態的描繪;同樣,詩人細緻地體察到鄉村荒涼背後人與人之間的熨貼;古老鄉村在現代文明的侵蝕之下血肉橫飛的慘狀,散發著不祥、陰冷的調子。該書在以“母-子”為隱喻的空間維度,以及以“父-子”為隱喻的時間維度中,道出了每一個個體在現代文明面前都變成了空間和時間維度中無所依傍的孩子,呈現鄉村個體在現代文明面前所承受的物質與文明的雙重困境。
作品目錄
溫暖 那條小路 秋日書簡 鳥蛋 春風又一次來到人間 春天裡 體面 在鄉村 父親病了,母親—— 玉米 安靜 父親已經說不出話來了 老鼠 夜遊者 隱身 做飯的母親 再次寫到落日 麥地里的墳 天黑了又白了 暴雨 | 母親真的老了 月光下的小偷 一盞燈 樹上的孩子 童年記事:豬油 田野里還剩下最後一個人 挖掘 我大娘死了 落日 殺豬 村河 野雞 父子光棍 好風景 回光的秋天 淹沒 樹影 不安 一隻羊 落在卡車後面的孩子 | 獨坐的孩子 燕子 蝴蝶 啞巴 螞蟻 日落 娘總在黃昏時分喊我 老屋 在鄉間的小路上 春天 羊群 四月 路遇一座無名墳塋 每年秋天 一條狗在村莊的廢墟中嗅來嗅去 捉迷藏 去猛虎村尋找一個叫棍子的人 拾垃圾的人 他們到底去了哪裡 那些來來去去的人 | 送別 鄉村墓地 天很快就要暖和起來 河西 還在 還要再慢些 夢見父親 孤獨 後半夜 梨花 水邊 晚秋 家園 聲音 父親還沒有回來 敲門 鳥群 水仙 在病中 |
成書過程
由《詩刊》社主辦的“青春詩會”是中國詩歌界頗具影響力的詩歌品牌活動,是中國文化、文學事業的一項重大工程,也是青年詩人正式亮相的舞台與成長的搖籃。每一屆“青春詩會”,《詩刊》社都會在全中國範圍內發掘十幾位創作實力突出、發展潛力大的青年詩人,集中進行研討改稿,並邀請詩壇前輩與大家廣泛交流創作心得,助力青年詩人的成長。2014年10月,第30屆青春詩會在海南陵水縣舉辦,陳亮、愛松、徐鉞、影白、戴濰娜等15位青年詩人參加此次詩會。《詩刊》社為每一位參會詩人出版了一本詩集,推出了“第30屆青春詩會詩叢”,《鄉間書》即該詩叢中的一本。
作品鑑賞
陳亮作為一名生在農村、長在農村的詩人,他對農村人的真實生活狀態、精神風貌有著直接的感受。鄉村的景象是陰鬱的,生命賤如螻蟻,它不如田園牧歌般詩情畫意,不再是政治意識形態下的裝飾歌頌,更不是因闊別已久,將現實的存在以溫情的回憶置換成文本想像中的“精神家園”。無論是《在鄉村》中“天很快就要黑了,怪物吐著陰涼”,還是《田野里還剩下最後一個人》中“天很黑,很大,要吸走一切”,陳亮筆下的天空很少是鄉村特有的一抹湛藍亮色,而是裹挾著無可名狀的恐懼和威脅。落日“疲憊不堪,昏昏欲睡,它圓睜的眼睛,一定是誰用一根柴棍硬撐起來的”,“落日堆滿了苦相”,“日落——風車老,疲倦著發著低燒”,“都還在!還在——患心臟病的落日”,“而落日,是被無聲割掉的頭顱,在紅著眼,在紅著眼,發出了殺殺聲響”,日落西山,遲暮之感,衰老之態,無力之狀,不是彩霞流連、和煦溫暖,也不是暮野四合、炊煙升起、溫情的鍋碗瓢盆。老態、苦相,疲憊,讓被照耀著的生命也一同滑向衰老的末路,無邊黑夜之中。“霜氣,把月亮發燙的匕首弄得青白了”,“草灰的月亮,不擔心有誰會逃出它的黑掌”,“讓月亮幽幽地飄彌出來,蒼白、脆薄”,“月亮使勁睜大血絲的眼睛,想要,證明什麼”,青白、草灰、蒼白等一系列顏色使月亮不復溫情,而是拒人於千里之外,幽冷的寒意更是讓人毛骨悚然。想要找“綠樹村邊合,青山郭外斜”“綠遍山原白滿川,子規聲里雨如煙”?鄉村不該僅是帶有田園牧歌式的景象和浪漫抒情的調子,這華麗的外衣下面遍布了千道裂紋和洶湧暗河。從表現內容來看,“農村”主要是依仗政治意識形態、經濟形態來維持,“家園”是靠言說者不褪色的激情和理想信仰來維繫,而陳亮筆下的鄉村則剝掉了一切幻想的外衣、意識形態的加工,僅剩下因地緣、血緣關係而形成的溫情之外的流失後的荒野一片,“荒野”逼視的不僅是生存境遇,更是人的生命形態。
陳亮曾談到和父親一起耕種的經歷,“疼莊稼的父親就會發怒,在用鞭子打牛的同時,會讓辮梢打在我的身上,一天下來,會收穫很多血道子,那時候真的會感覺自己很卑微或低賤。”在詩中,陳亮將這種感受訴諸筆端——鄉村的個體是卑賤低微的。如“田野里還剩下最後一個人,還在動在響,類似於一頭累還了的狗熊”,弄瘸了腿的泥漢“搖晃著成了一隻可憐的螞蟻”,割草啞妮“身體裡擠滿了牲畜們飢餓的叫喊”,拾垃圾的人“每天老鼠一樣自卑,老感覺髒了誰”;這些恰如蕭紅《生死場》中描述的,“在鄉村,人和動物一樣忙著生,忙著死”,人若動物,無知無感,混混沌沌,卑賤又渺小,在季節輪迴中,終將不知所終。暴雨之下,拉板車的老夫婦,雨“沖刷著從衣襟耷拉出來的癟乳房”,卻不管不顧;“因一塊豬油,爹要殺我,我很恐慌”;父子兩人因沉重的勞作,罵天罵地,“罵得很兇,似有解不開的前世冤仇”;“與‘家園’處於同一層面上,但對於鄉村的表現,卻在一種與之相反的向度上推進,著力凸顯其原始性,它被置換成‘荒野’,‘生活’也被置換成‘生存’在這種荒野的背景下,生活其間的人們,其人性的光彩與晦暗被置於前台。”鄉村荒野是詩人陳亮對農村人生存狀態的表述。貧窮是赤裸的事實,親情都繫於溫飽,骨肉親情,拔刀相向,惡語相對。在“窮”面前,體面、自尊都是無稽之談。鄉村荒涼,歸根結底是“食”的匱乏所造成的,若無倉廩實、衣食足,人們是沒有條件去關心外在形式的。詩人把一切的齷齪、腌臢、痛苦、卑微、粗礪、苦難,雜糅在血肉模糊的生活細節之中,在農村日常的生活情境中里重組、再現,意象直指農村的貧病與荒涼。
在目睹了極致的荒涼和貧窮的不堪,詩人陳亮深切地感受到鄉村中的個體在窮苦中的掙扎和超越。它是“生死場”,但也在這片藏污納垢的場域中灼灼其華。《那條小路》中壞脾氣的光棍啞巴,單跪在地,捧起被遺棄的弱小女嬰,眼神里充滿著對生命的溫情和喜悅,在悲苦不幸、暗無邊際的黑夜中步履維艱,內心依然存有暖意。《溫暖》中,母親一大早出去借錢,很輕易地便借到了,鄉村渺小的個體守著各自狹隘的人生,但不乏鄉里鄉親之間的熨貼。《春風又一次來到人間》中老啞巴的命運與梨樹相似,雖然結出的果子緊巴、酸澀、發黑,落地無人問津,但他卻兀自地根植在大地之上,紮根長葉,孤獨一人也要決絕地存於膠州北平原之上。《安靜》中,天生相剋、爭吵糾纏了半輩子的父母,面對父親突如其來的疾病和必然到來的死亡,不是怨天尤人,指天罵地,而是在安靜的春日中和解,在為數不長的日子裡相互扶持,相互關心。陳亮說“我已經在這個地方呆了四十多年。一句話:沒感到厭煩,反而越發依戀。”詩人對鄉村的真實境遇有著客觀了解,但仍主觀地熱愛。鄉村荒野不僅是對日常瑣碎的沉重底色的渲染,也不僅是生活荒蕪的補充,它就是生活,就是人生。陳亮將鄙陋,以及污濁中的美好、堅韌的生命形式,一併還原世人面前,愈是荒涼,也愈是燦烈。
出版信息
書名 | 出版時間 | 出版社 | ISBN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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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鄉間書》 | 2014年9月 | 灕江出版社 | 978-7-5407-7323-6 |
作者簡介
陳亮,山東膠州人,自由職業者,中國作家協會第九屆全委會委員、山東省作協全委會委員、山東省新階層黨外知識分子聯誼會理事、青島市作協副主席。1992年開始發表作品,2015年加入中國作家協會。著有詩集《鄉間書》《陳亮詩選2008-2017》等。曾獲《詩探索》2014年度“華文青年詩人獎”、《詩刊》社首屆“李叔同詩歌獎”、山東省委宣傳部“齊魯文化之星”稱號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