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容簡介
貼bai吧du慶生文,祝男神生日快樂!
章節內容
1.
第一次見到那位客人是在一個蠻平常的早晨。作為這家小小花店中唯一的夥計,這個時間段我還在一堆堆的花花草草中賣力修剪著。
木板門開黃銅鈴/聲清脆,代/表今天第一單生意上/門。
“請問視窗的那種盆栽還有嗎?”
客人的聲音很年輕,青年穩重平和的嗓音聽起來如同晨間微風般清清爽爽。我從花花草草中探出腦袋,才發現客人長得也如晨風那般清爽。
下一秒風也似的出現在他身旁,我在極力控/制自己把視線從客人臉上拉回到盆栽上面。
“那邊”客人一身筆挺的黑色西裝,順著他骨節分明的手指,我才發現櫥窗角落的那盆毫不起眼的植物。
“唔,這盆?”如果不是客人指著,我還真有點懷疑,直到客人從我手中接過那小小的一盆,他黑色的眼睛靜靜凝視低矮植物中開出的淡金色小小花朵。
“是的,還有嗎?”
“只有這一盆了,要不您再看看別的花?全都是早上剛運來的,很新鮮。”
“不用了,這個多少錢?”
客人手上的花其實只是一種說不上名字的野花,這種花在鄉野間深山處都非常常見,用不著專門栽培種植。我都想不起來那珠植物是什麼時候插到空盆子裡的。
“。。。 。。。”考慮到客人這么早就一身西裝筆挺的在外面奔波,黑色公文包(手提箱)不離手,料想他應該是做房產中介或者信/用/卡辦/理這一類辛苦的工作,我也不好意思向這位新客人收取野花的價錢,只好在心裡念叨了下這隻盆子的價/格“二百戒尼。。。吧”
“多出來的是我的訂金,如果還有這種植物,請一定為我保留。”客人將現金遞給我,捧著盆栽離開了。
手裡的鈔票突然被抽走,我沒好氣的看著眼前手舞足蹈著的隔壁麵包店的傻兒子。
“一盆野花你居然宰了人家1千戒尼嘖嘖”希歐誇張的晃著手裡的鈔票“你這生意做得可真是夠黑心的~”
“這是訂金,訂金好嗎!?”1千戒尼當訂金的確誇張了,我有些詞窮,趕忙回了他擊衛生球,匆匆縮回了花花草草中。
“哎?訂金?!這么說那傢伙還會再來?”希歐蹲在我旁邊,一臉的莫名其妙“還買?那個?”
“是啊”我心念一動,“你想賺點外快嗎?嘿嘿嘿~”
“你。。。你要幹嘛?”
“這1千戒尼都歸你了,你明天就去鄉下多采點花回來~”
“我才不要去!!!”希歐把錢扔回櫃檯,氣沖沖的跑出門去。
明明這貨昨天還在和我抱怨自己的零花錢不夠花,摸不著頭腦,我只好邊幹活邊計畫一下近期某天出城去採花。
2.
那位客人再次出現是一個月後的事情,同樣一個令人神清氣爽的早晨。
希歐嘴上喊著不會幫我的忙,這期間卻也收集了好些種類的野花送過來。當客人走向屋內向陽一角那幾盆植物時,他金色的發/絲和櫥窗的晨光融為一體,渾身散發著柔和的光芒,初見時蒼白秀氣的臉也有了些許溫度,客人放下了皮箱,緩緩蹲了下來,黑色的皮質手套輕輕碰/觸花枝。
“不會吧?他還要?”希歐也有不接我遞過來的戒尼的時候。
“是啊”我高興的點點頭,客人走前又預付了更豐厚的訂金,要求和之前一樣——這樣的野花,他還要。
“我不去!你告訴他,沒有這種花了!”
“?”難道是我錢給少了?我又從自己的這份里抽/出張大票放在希歐的那份里“看來以後還得辛苦你漫山遍野的跑,多費心了!”
“你認為那野花值這些錢嗎?”
“野花肯定不值錢了,其實我們也就是賺個盆錢和跑腿錢”我實話實說“我聽說現在‘私人訂製’的勞務費都蠻高的,我們這算是在為特殊客戶提/供特殊服/務吧?”
“私人訂製。。。野花?”希歐一臉“你還真敢想”的表情,攤開肉掌“好好,就算價/格上沒問題,那你覺得他為什麼願意花錢一盆盆的買野花?”
“因為他喜歡唄,不喜歡又怎么會買?”
“可你看你這裡明明什麼花都有,他偏偏要錢買一文不值的野花?退一步來想,就算他只喜歡野花,那他也可以自己去鄉下采,明明要多少有多少!”
“唔,喜歡野花怎么了?!不是有首歌也在唱《野百合也有春天》嗎?”希歐的疑問我也有,其實更多是對客人的好奇,可無奈那位客人每次都是來也匆匆去也匆匆的,我完全搭不上話“再說賣給他的那幾盆,我都有精心的選枝修剪過的,說不定客人中意的是我的手藝。”
“要有空閒膨/脹,就麻煩你用來多讀點書,別整天合計那些個有的沒的”希歐用手戳戳我的腦門,用膩膩的口吻“好看又多金的小哥/哥,是不是希望他天天來才好?”
“那是自然”我點點頭,覺得希歐總結的相當到位。我湊近希歐,這貨雖然有些病嬌,但不得不承認衣食無憂的麵包店小老闆比我這種花店留守夥計讀過的書倒是多多了,見的市面也廣“賣了半天關子,你肯定不是來看我發花痴的,有什麼話就趕緊說吧。”
希歐猛地從我手中抽/出了張大票,這舉動令我心疼不已。
希歐晃晃手中的一沓錢“花錢買教訓,我這絕對是為了你好~”
天殺的,這貨什麼時候病嬌成了這樣,得了便宜還要跟我賣乖。
“我今天看到了偌斯拉家的人和他打過招呼。”
在這座城市土生土長的我,清楚又明白希歐口/中的“偌斯拉家的人”是個什麼意思。
總而言之,言而總之,那是個我這種小市民遇到都得躲著走,而且能躲多遠就躲多遠,根本就無法直視的勢力。
“你把野花高價賣給“黑社/會”了,我也希望客人中意的是你的手藝而不是別的什麼”希歐下意思的開始四下打量我這小小的店鋪,終將我表情的變化也都一起收在眼底,見真的嚇到我了,他嘆了口氣,摸/摸/我的頭勸誡道“天上沒有白掉的餡餅,丫真的不能再接那個客人的生意了。”
3.
直到聽到那扇門裡傳來腳步聲,我才恍然意識到,自己現在這是在偌斯拉的地盤,一股寒意從腳跟直接竄上了後腦,下一秒的身/體自動生成反應,此刻的我應該像一隻受驚了的鵪鶉,慌慌張張的躲到了最近的拐角處,悄悄往門的方向探頭探腦。
幾個體型彪悍的男子從那扇門中走了出來,幸/運的是他們沒有走往我這個方向,我縮在牆角偷看他們漸行漸遠的身影,其中一個大哥赤/裸胳膊上那大到誇張紋身似乎已經認證了——希歐之前和我說的那些都是真的。
這個地址是我從希歐那個病嬌的嘴裡用戒尼投餵出來的,那傢伙說他親眼看到那位客人和一個本地偌斯拉“小頭/目”一起走進了這扇門,這扇門之後正是偌斯拉家族名下在本地最大的一家業/務所。
“天上沒有白掉的餡餅,你真的不能再接那個客人的生意了。”希歐的話像魔咒一樣令我的心臟又開始狂跳。
吃蘋果時看到蟲子並不可怕,可怕的是只看到一半的蟲子——因為另一半已經在你嘴裡了。我捂著腦袋,稀里糊塗的高價把野花賣給“黑社/會”是我不對,但現在突然要拒絕做“黑社/會”的生意,我會不會死的更快點些哎呀呀呀= =
“乾哈那?乾哈那?這么晚了擱介耶?”促不急然背後有人粗聲粗氣的問道,一隻粗重有力的巨手“剁”在了我的肩頭。
應該是我下一秒的失聲尖/叫/聲實在太過於駭人,巨手趕忙捂住了我的口鼻,把我堵回到牆角,一張滿是刀疤的臉凶/惡的湊了過來,朝我被擠/壓到變形的臉,認真的比劃了個“噓”的動作。
我驚恐的看著眼前的三個彪形大漢,明明剛才他們已經從走廊的另一頭離開了,然而時此刻那個手臂有誇張紋身的大哥正有/意圖掐爆我的頭。
見我忙不迭的抖起眉毛,大哥收回了手。
這是恐怕是我這輩子頭一次直面黑/幫,各種江湖傳聞走馬觀花般的從我眼前閃過,恐懼令我腳軟,貼著牆身攤坐到地上,眼淚與鼻涕開始抑制不住的往下嘩嘩的淌。
“怎么這么吵?你們不走都想繼續加班嗎?”一個聲音傳來。在三個彪悍男子組成的人牆後面,一身黑色西服的身影越走越近。
我模糊的雙眼透過人牆縫隙勉強看清來者的身影,那聲音聽起來陌生,但那一身西裝惹眼的很——我發誓和那位客人絕對是同款。
走過來的男人叫凜仙,三位大哥和他說話時,語氣和緩不少。他們簡答的交談了幾句,凜仙的目光轉向我“這么晚了,你來這裡有什麼事嗎?”
我吸吸鼻涕,從兜里摸出一張名片,雙手遞了過去。
手臂帶紋身的大哥一臉詫異,但也接過我呈上的名片,轉交給凜仙,其餘兩位大哥的腦袋也都不約而同的湊了過去。
“嘛玩意這是!?”另一位大哥讀著名片上寫著的最大的四個字“鮮花外送”?!
轉過臉來的紋身大哥這表情是要動手“調/教”我了,他應該也是頭回遇到我這種愣頭愣腦、敢當面來他們地盤做推銷的業/務員,指關節“啪啪 ”按得賊響。
“我我店品種齊齊。。。”我還在努力的發聲,結果是完全的力不從心,舌/頭根本使不上一點力,最終我只得盡力把自己縮成了個球體,心裡該來的早晚會來,祈禱黑/道大哥最好一腳把我當個球踢出去,解氣後就千萬別再來找麻煩了。
“行了,你們下班吧”凜仙終於開口了,示意那三人離開。
我抬起頭,略帶希冀的看向凜仙。
“你,十個數之內,在我的視線中消失。”
4.
兩天后,也是這周的周末。
零點整,我又來到那扇門前,這次我按響了門鈴。
“進來吧”
推開門,凜仙坐在最裡面的辦公桌上。
大廳沒有開燈,只有他辦公桌上電腦螢幕是亮的。我眯起眼睛四下打量著,除了我倆並沒有其他人,家具擺設陳列得整齊簡潔,同時我發現這裡並未擺放任何植物。
也是,這深更半夜的,三位大哥也該歇息了。這裡要是有植物,也就沒我什麼業/務了。
凜仙示意我過去“之前在電/話里我已經說的很明確了,你還有什麼問題嗎?”他問道。
一天前,我接到凜仙的電/話,說是他們要從我這裡訂植物,而且是長期簽約,但是要求我獨自在每個周末的零點來送貨,並且不能向任何人提及此事。
畢竟是黑社/會,送個花要求都怪的很。但我有膽子問嗎?
我趕忙搖起了頭。
“我們會支付你相應的報酬”凜仙頓了頓“希望你可以遵守我們之間的約定,否則之類的話我就不說了,後果你應該很明白。”
不僅想起上次與三位大哥的不期而遇,我點頭如搗蒜“請您放心!我一定會把這裡裝扮得妥妥的!”
凜仙對我表的忠心不感興趣,他從抽屜中翻出一枚鑰匙和一隻白燭,點燃蠟燭後帶我走進了身後的暗門,門後的陰影中模糊有一條向下的樓梯,搖曳的燭火映著黑漆漆的牆壁,將凜仙的影子拉得老長老長。
“契約在下面,你跟著我”凜仙走下樓梯。
額,下面?!
簽個契約。。。 。。。為啥要帶我去地/下室?!
我咽了口口水,理智告訴我,自己這是要在三更半夜的和一個陌生人前往本地最大黑/幫的地/下室,各種江湖傳聞再次走馬觀花般的從我眼前閃過,小心臟又開始狂跳,我一下子就後悔起自己出門前為什麼沒和最好的朋友希歐打聲招呼?
凜仙一直走到樓梯的盡頭,打開地/下室盡頭的門,見我在上面躊躇“怎么?你不乾?”
我不敢回答凜仙的問題,卻也不敢動,無論是往前幾步走進入地/下室還是往回幾步撤回樓梯打起退堂鼓。
“你都有膽子來這裡做廣告,怎么,現在不想賺這筆錢了?”凜仙已經走進了漆黑地/下室,他的聲音飄了出來,在空蕩的樓梯間慢慢迴蕩。
最後的燭/光湮沒在黑/暗中,前方徹底陷入黑/暗的籠罩之中。
嗯,這裡面其實是有誤會的,我並不是一個膽大的人,相反,我膽子小的很,如果我和凜仙解釋我其實從頭到尾想都沒想過賺黑/幫的錢,只要可以‘原諒’就算我倒搭點錢都沒問題,也不知道現在談這個,他還會不會相信。
都怪自己上一次自作聰明的遞上了花店的外送片卡,那張卡片其實是花店很久前制/作的,自從很多年/前老闆外出旅行後,我獨守的花店已停止了外送業/務。
或許當時自己天真的認為穿著同款西裝的凜仙和那位客人會有著某種聯/系——雖然內心深處我並不想將那位客人和黑社/會關聯在一起。
但我始終相信那位客人的眼神,他需要那樣的植物。
不論他到底擁有怎樣的身份。
“我很忙的”凜仙不知道什麼時候又杵到了地/下室門口,門口透出幽幽的燭火光“想明白趕緊過來把字簽了。”
凜仙一手拿著一個契約夾子,另一手托著一個小小的盆栽。
盆栽里小小的金色花兒微微有些低垂,我發現那是第一次賣給那位客人的盆栽。
“唔,就按這樣的弄”凜仙交代道。
5.
自那以後每個周末的午夜,我都會帶著一籃子的“訂製野花”來到偌斯拉。也許正是因為如此,那位客人再也沒有出現在我那家小小的花店過,我再也沒見過他,所有的工作事宜都是凜仙在和我做交接。
我的工作內容很簡單,工作範圍只限於那間地/下室,開始需要不斷增加地/下室內盆栽的數量,以後只要稍微修剪、澆水、更換一下這裡的盆栽,順便打掃一下地/下室的衛生即可。這間地/下室並不大,有一部分還被厚厚的深色帷幕擋的嚴嚴實實。
野花的生命力十分頑強,在終不見天日的地/下室也依舊堅/挺的怒放著,如果換成店裡其他嬌/艷的花卉,或許沒幾天就枯萎了吧。由於工作的時間都在午夜,大批的野花、深色的帷幕、一言不發的凜仙,燃/燒著的白燭,在不怎么透風的地/下室,總透著那么一股子的詭異。帷幕後面的區域並不在我的工作範圍之內,我也從未見過帷幕被拉開。
“那後面用我打掃一下嗎?”我問過凜仙。
“做好交代你的事,其他都與你無關”凜仙只回應過我一次,而後對我只有沉默。
我想起小時候聽過的《藍鬍子》的故事,這令我心驚。
所以沉默也挺好的。
最起碼安全,而且有那么一句俗話說的好:
沉默是金
這樣的工作,差不多持續了一年半的時間,書面正式的契約令我漸漸喪失對偌斯拉帶有的莫名恐懼,穩定的收入和契約的約束也令我有時間安排自己外出採風。
直到那天,我在鄉間收集花朵,接到了凜仙的電/話。
“以後不需要再送植物來了”凜仙開門見山“最後的賬款我已經打到你的賬戶中了。”
手/機簡訊提示音適時響起,我瞥了一眼提示信息,數字可觀“太。。。太多了。”
“收到了?”凜仙說道“那我們的契約到此為止,再。。。 。。。”
“等等!凜仙先生!”我緩過神來“怎么回事?這么突然就。。。”
“我們要離開這裡,所以不再需要植物。”
“你?你們!”我驚訝道,手中的花灑了一地“是他回來了嗎?你們要離開這裡,那帷幕後面的東西呢?”
“你怎么知道?”凜仙的聲音明顯低沉下來,隨即又恢復了正常“不,你不可能知道那後面是什麼。”
“火紅眼”我說“帷幕後面都是火紅眼。”
6.
我從未違約碰過帷幕,凜仙知道,這也是我能和他合作一年半最基本的條件。
我從未違約接/觸過偌斯拉家的任何人,凜仙知道,因為我每次都是半夜來工作,每次都只有我們兩個人。
我從沒從他嘴裡得知過關於那位客人的任何信息,凜仙也知道,因為他從不搭理我。
其實我明白,對於圍繞著偌斯拉家所有不合常理的事情,知道的越少,對於我這種普通小市民而言,就越安全。
此時讓凜仙了解到我是知道火紅眼這件事,對於我的處境而言一點都不明智。
火紅眼在黑市上的價/格高的離譜,更別提偌斯拉的地/下室中的火紅眼數量龐大到嚇人。
但我更明白,這通電/話一旦結束,我想知道的事情,像我這種路人身份恐怕就再也沒有機會接/觸到了。
我趕忙向凜仙解釋。
其實我在碰/觸植物的時候,腦海中會浮現很多的圖像。可能以前接/觸的大都是溫室植物,圖像大同小異,並未太在意過,但在偌斯拉工作的這段時間,接/觸越來越多的野生植物,我才漸漸發現了那些出現在我腦中的圖像的意義——那些都是植物的記憶片段,記錄著它的生長環境的變化。
我也漸漸反應過來自己最初在偌斯拉工作時,我夢境中頻頻出現的紅色/眼球和閃現的人影。那並不是什麼噩夢,而是我碰/觸地/下室中植物時,那些植物記憶留在我腦海中潛意識的體現。
我通/過網路查到那些紅色的眼球叫“火紅眼”,是已經被滅族窟盧塔族人所特有的眼睛。
“謝謝您能耐心聽我解釋”第一次和凜仙說了這么多的話,我長長舒了口氣“也請您放心,我也從來沒對第三個人說過這些。”
“你究竟想怎么樣?”凜仙問的冰冷,我有些慶幸這回是電/話通話,如果是當面我肯定沒膽子去問他問題。凜仙平時都是一身西裝文質彬彬的,可氣場上絕對比當初的那三位大哥令人膽寒。
但此刻的我只想知道“他回來了嗎?”
真的很尷尬,設定就是路人的我連一直關注人的名字都不知道,但我問的那個“他”是誰,凜仙肯定知道,因為“他”才是偌斯拉幕後真正聘用我的人。
通/過植物的記憶片段,我發現帷幕後擺架上的火紅眼數量是在不斷增長著,從三四個逐漸增加到二三十個。但到差不多一年/前,那扇帷幕就沒有再拉開過,那位客人的身影也沒有再出現在任何一株植物的記憶片段中。
那帷幕最後一次被拉上時,擺架最底下一排是空缺的。
“嗯,他已經回來了。”
那位客人消失了這么長的時間,突然聽到他回來的訊息令我非常開心,然而隨即想到他們馬上離開的訊息,心裡隨即湧起絲絲辛酸。
“最後,我保證這是最後一個問題了。。。 。。。離開,是因為。。。36對,都全了嗎?”
“。。。。。。嗯,都全了。”
“謝謝你,凜仙,最後能告訴我這些。”
聽筒里傳來滴滴的提示音,手/機從我的手中滑/下跌落在花海中。
我才發覺自己的眼睛已被淚水模糊。
可我明明是在笑啊。
7.
片段、閃現、抽/離、拼湊,
光與影,終將於夢境之中交錯相遇。
黑色的帷幕分隔兩邊,雕刻著神像的架子上擺放一排排的火紅眼,一個身穿西裝的金髮青年正在輕輕擦/拭著盛放著眼睛的玻璃器皿。
“天上太陽,地上綠樹
我們的身/體在大地誕生
我們的靈魂來自於天上
陽光及月亮照耀我們的四肢
綠地滋/潤我們的身/體
將此身交給吹過大地的風
感謝上天賜予奇蹟與窟盧塔族土地”
青年嘴裡輕語著聽不懂的語言,仿佛在安慰著遊走的靈魂,又似乎在與他人低低傾訴,他把一盆盆的植物擺放在這些器皿的旁邊,淡黃燭/光輕輕搖曳著,青年坐到座椅上,緩緩的閉上了眼睛。
每找到一雙眼睛,就等於領回了一個失散多年的族人。
“我發誓,我一定會帶你們重歸故土。
安息吧,我的胞族們,在那裡你們終將獲得真正的安眠。”
地/下室只是失落族人們臨時的落腳點。供奉在這裡的野花、蠟燭、佛像祭奠著已然逝去的亡/魂
也在安慰眼前這未亡人的心
。。。 。。。
此刻的他應該已經帶著他的族人們回到家鄉了。
“你怎么了?我們該走了”希歐招呼著我,打斷了我的回憶。
店裡新進的夥計幫我把行李裝上車,向我告別。
“怎么突然想旅行?”希歐邊開車邊問。
“可能在花店呆的實在是太久了”我笑笑“也攢了了不少錢,想學學老闆,出去看看。”
“不是因為偌斯拉吧?”希歐問。
“怎么會?都過去那么久了。”
凜仙的手/機號至此以後成為了空號,這個人也再沒出現過,除了我銀/行卡中一筆筆真/實存在的轉賬記錄,一切都像做了一場夢。至於那個地/下室,似乎再沒有人知道它的存在。
我從隨身的包里拿出一封邀請信,“前一段時間探索新大/陸的鯨魚號返航,克魯克女士關於新大/陸植物的文章令我很感興趣,我和她取得聯/系,並得到了她的邀請。”
“酉克魯克?”希歐驚訝道“那個獵人協會的名人?!”
“獵人協會?”
“是一個很了不起的組/織,裡面都是牛人啊!”希歐邊開車邊問道“你居然能收到她的邀請信,不賴嘛~你都和她說了些什麼啊?”
“討論了一些關於植物記憶的事情。”
“植物的記憶?”希歐瞅我一眼,然後趕忙繼續抓穩方向盤“你是不是到現在還是會做噩夢?”
“不,那些其實不是夢,更不是什麼噩夢”我打開車窗,看向窗外那廣闊的世界“那些都是真是存在過,同時也被忠實的記錄了下來,只是那時的我還什麼都不懂。。。”
“不懂什麼?”
“那其中所包含的愛與思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