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于丹老師一起讀最美古詩詞2:秋實卷》是北京聯合出版公司出版的圖書,作者是于丹。
基本介紹
- 中文名:跟于丹老師一起讀最美古詩詞2:秋實卷
- 類型:少兒
- 出版日期:2013年5月1日
- 語種:簡體中文
- ISBN:9787550214187
- 作者:于丹
- 出版社:北京聯合出版公司
- 頁數:183 頁
- 開本:16 開
內容簡介,作者簡介,圖書目錄,序言,
內容簡介
《跟于丹老師一起讀最美古詩詞2:秋實卷》編輯推薦:17年教學精華,300餘首詩詞,60餘篇詳解,用最浪漫的方式在詩意里成長,完成最傳統的教養。一氣呵成的講述,迄今最好的青少年古詩詞讀本。全國青少年推薦讀物!
作為中華民族文化瑰寶,古詩詞中蘊藏著穿越千秋、亘古不變的美。而這種美,並非死記硬背所能體悟,也常常是青少年閱讀、學習古詩詞的難點所在。于丹老師在《跟于丹老師一起讀最美古詩詞2:秋實卷》中,特意針對青少年的認知特點,以詩意“意象”為線索,對古詩詞進行串聯式的講解,從古詩詞寶庫中甄選出300餘首精華,並對其中60餘名篇佳作進行詳細解讀,從詩詞的韻律結構、歷史掌故,詩人的功名抱負、哲學追求等多個角度,生動地展示出中國古詩詞的博大精深和韻律之美;幫助青少年讀者在閱讀過程中,擴展知識面,提高鑑賞能力,讓流淌在中華民族血液里的詩意基因,經由廣大青少年讀者再度萌發鮮活的生命力,讓他們在詩意中完成一個中國人的成長。
作者簡介
于丹,著名文化學者,北京師範大學教授、博士生導師。中國傳統文化的普及傳播者。曾在中央電視台《百家講壇》、《文化視點》等欄目進行系列講座,以生命感悟激活了經典中的屬於中華民族的精神基因,在海內外文化界、教育界產生廣泛影響,掀起了全社會重新親近、學習經典的熱潮。近年來,于丹不僅在我國舉辦了幾百場傳統文化講座,而且為推動中西文化交流,讓世界進一步了解中國,她的足跡遍及美國、英國、法國、德國、日本、韓國、巴西、紐西蘭、澳大利亞等國家和地區,引起了海外觀眾的熱烈反響,受到各國主流媒體的廣泛關注。
圖書目錄
伍心中的田園
14引子:田園是一種狀態
16法天貴真,琴書消憂
23守拙才能歸園田
30飲酒與歸田,直寫胸中天
37鳥倦飛而知還(田園意象之一)
41把世界關在門外(田園意象之二)
48田園的煙火氣:把酒話桑麻
53行到水窮處,坐看雲起時
陸人生的山水
62引子:獨與天地精神往來
64仰觀宇宙之大,俯察品類之盛
70五嶽尋仙不辭遠,一生好入名山游
76海到盡頭天作岸,山登絕頂我為峰
81花近高樓傷客心,萬方多難此登臨
86飄飄何所似?天地一沙鷗
90落日樓頭,欄乾拍遍
97要看銀山拍天浪,開窗放入大江來
柒千古劍俠夢
108引子:千古文人俠客夢
112長嘯倚孤劍,目極心悠悠
119願將腰下劍,直為斬樓蘭
125捐軀赴國難,視死忽如歸
131熱血詩情:醉臥沙場君莫笑
139男兒何不帶吳鉤,收取關山五十州
144國讎未報壯士老,匣中寶劍夜有聲
捌詩酒相伴的年華
150引子:對酒當歌,人生幾何
153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
157醉中自有真天地
163三杯吐然諾,五嶽倒為輕
170且就洞庭賒月色,將船買酒白雲邊
179且將新火試新茶,詩酒趁年華
序言
序
姥姥的私塾
我是一個愛做夢的人。從小到大,夜夜多夢,彩色,逼真。所謂一夜無夢到天明對我真成了奢侈的事。在所有夢裡,有兩個夢是不斷重複的,從中學時代到現在,在三十年間屢屢回來。一個最恐懼的夢就是考數學,我常常在夢裡對著面目模糊的數學老師哭著說:“我記得我考上中文系了……”一個最歡喜的夢就是看見姥姥,姥姥穿著偏襟大褂,鞋乾襪淨,笑意盈盈地坐在床邊,叫著我的小名,說上學去吧,回來時姥姥還在家等著你……
做完那個恐懼的夢,醒來是僥倖的;做完那個歡喜的夢,醒來是悲傷的。恍兮惚兮,姥姥,那個畫面是你留在我十五年生命中最後的音容。
十五歲那個初夏,我國中三年級期末考試第一天,八十歲的姥姥胃裡的腫瘤在前一夜破裂了,她嘔出了一搪瓷缸子的鮮血,自己悄悄地藏起來,從凌晨就坐在床頭,整齊乾淨地挨著時光,等待我醒來去上學。
“毛毛,”姥姥叫著我的小名,遞過來兩個橘子,“乖乖上學去吧,別惦記姥姥,好好考試,放學回家,姥姥還在這兒等你。”
我渾然不覺地跟姥姥再見,去了考場。中午回家,姥姥不在床邊,媽媽說姥姥進醫院了,問題不大,囑咐我好好考完再去看她。
初三的考試時間拉得很長。在一個星期的時間裡,我怎么央求大人,不管哭還是鬧,他們就是不帶我去看姥姥。直到全部考完,我奔跑回家,看見堂屋裡媽媽和舅舅都在等我,他們臉上的神色把我嚇住了,空氣里只有毫無顧忌的蟬鳴,一聲一聲地打碎緊繃的安靜,我小心翼翼地問:“我姥姥……我姥姥怎么樣了?”
姐弟倆艱難地交換了一下眼色,動了動嘴唇,我記不清他倆是誰說了一句:“毛毛,你是大孩子了,要冷靜……”轟的一下,我的耳朵里連蟬鳴都聽不見了。
姥姥去世了,幾天前就去世了。她入院搶救時,醫生已經回天無力,姥姥迅速脫形,瘦得不到八十斤,單單薄薄地躺在被單下,全身插滿了管子。醫生囑咐把家裡老人最喜歡的孩子叫來讓老人看一眼,姥姥跟媽媽和舅舅說:“孩子正考試,我不見這最後一面了,就讓孩子記住姥姥坐在家裡送她上學的樣子吧,我不想讓孩子看見我現在的樣子,她以後想起姥姥,會難受的。”
我一言九鼎的姥姥,我那不到四十歲就守寡拉扯大兒女的姥姥,媽媽和舅舅怎么敢違逆她一點意願呢。就這樣,姥姥平生第一次對我失約,我考完試回家,姥姥沒有扯著甜蜜的長聲叫:“毛毛啊,過來讓姥姥看看……”
十五歲那個夏天,那個早晨,那個今生今世與姥姥離別的瞬間,就這樣,一次一次回到我的夢裡,清晰鮮亮,一伸手,就觸摸到姥姥手指的暖和橘皮的涼。
我出生的時候也是一個夏天,據說媽媽從婦產醫院帶我回家的時候還不會抱孩子,用一方藕荷色的紗巾兜著我,叼著兩個角,拎著兩個角,把一個七斤半的大胖丫頭放在姥姥的手上。從那一天起,我幾乎從沒有離開過姥姥。爸爸、媽媽、舅舅都下放了,而我在府右街九號的那個四合院裡,跟著我的姥姥,走過整個童年。
我生命中最早的詩意,與那個院子相關,即使它在這個世界上無影無蹤了,也還是固執地把青磚灰瓦和紅艷艷的石榴花留在我的夢境裡。一閉眼,我就會看見它,甚至比我此刻身處其中的家還要清晰。
海棠飛花時節,滿地都是撲簌而下的淺粉色碎花瓣兒,穿著月白色偏襟大褂和黑府綢褲子的姥姥,用大蒲扇替我拍打著蚊子,教我背“無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識燕歸來。小園香徑獨徘徊……”
小園香徑,一側長著大棗樹和掛滿榆錢兒的大榆樹;另一側是海棠,還有飄著芬芳的香椿。姥姥在一溜北房下排開幾盆碩大的石榴樹,那些鮮紅爛漫的石榴花瓣兒撒下來,落在一種白天開小粉花的植物上,到夜裡,細碎的小花瓣兒乖乖合上,姥姥說它的名字就叫明開夜合。
小園香徑,那裡不是我少女時的徘徊,而是我幼年時的蹣跚學步,我稚嫩的詩意明開夜合,就駐守在這個院落里。
院子的對面就是中南海的高高紅牆,“文革”時半夜裡經常鑼鼓喧天,喇叭齊鳴,不是迎接最新指示,就是批鬥遊行。姥姥總是把院門用木插銷橫著別住,不敢讓我上幼稚園,也不敢讓我出去玩兒,我跳的皮筋永遠是一頭拴在棗樹上,另一頭拴在香椿樹上。我進屋吃飯的時候,皮筋就兀自寂寞,在風裡一顫一顫地微微跳動。
而寂寞,恰恰是詩意的老家。有誰見過真正的詩意是從紛紛攘攘的喧囂中飄散出來的呢?熱鬧擁擠之間,詩意舒展不開薄如蟬翼的翅膀。
幸虧姥姥在院子裡種了那么多花,密密匝匝跌宕下來,林木扶搖。相比於明開夜合這種精緻的小花小草,我從小更愛海棠樹上木本的花枝。小小的我拘束在家裡,可是高高的花枝探出了院牆,我隨著那一樹蓬勃崢嶸把目光探望出去,歲歲春來,飛花逐夢。大概八歲,忘了從哪本詩集裡讀到李商隱的《天涯》:
春日在天涯,無涯日又斜。
鶯啼如有淚,為濕最高花。
寥寥二十個字的一首絕句,我似懂非懂的,心裡空落落地就難受起來,忽忽悠悠,無處安置。那時候還不懂相思,但是懂得別離,因為媽媽不在身邊;那時候也不明白天涯,但是知道遠方,因為爸爸就在遠方。一個那么喧譁又那么寂寥的時代里,玉谿生讓我遇見了詩意的多情,讓我第一次體會到:輾轉於傷情,也是可以沉湎的事。
從此,我愛了李商隱的傷,上了李商隱的癮。讀著他的悼亡詩,根本不知道背景,字面極淺,用意極深。
荷葉生時春恨生,荷葉枯時秋恨成。
深知身在情長在,悵望江頭江水聲。
小小的我無端就含著淚,想不明白一個人的生命究竟可以有多少深情,隨著四季榮枯,死而後已。
最是一篇《錦瑟》解人難。我還記得那個冬天,我穿著紫紅色燈芯絨小棉襖,舉著這首絕美也是絕難的詩問姥姥,姥姥拆開一張暗灰色的煙盒紙,用齊整整的小楷抄下來,從右到左,豎行排列。究竟是莊生一霎迷了蝴蝶夢幻,還是蝴蝶翩飛化成了莊周?究竟是子規啼血含情帶恨,還是遍山杜鵑染就了嫣紅的不甘?滄海深處,鮫人珠淚熠熠生輝;晴空暖日,藍田軟玉裊裊生煙……姥姥似乎沒給我講明白太多典故,她只是縱容著我不知所起的深情與感傷,迷戀只是迷戀而已,甚至與懂得無關。
更不必說那千古之前的昨夜星辰昨夜風,那清晰一瞬的月斜樓上五更鐘,那春蠶的絲,與蠟炬的淚,怎么也織不完,怎么也流不乾。在故事的蹤跡里逡巡,探問著“賈氏窺簾韓掾少,宓妃留枕魏王才”;在天心的明滅中凝神,揣摩著“嫦娥應悔偷靈藥,碧海青天夜夜心”。“春心莫共花爭發,一寸相思一寸灰”“直道相思了無益,未妨惆悵是清狂”,這樣的決絕無悔,不計一切的任性,縱使不懂,也深深地影響了我的一生。
直到有一天,媽媽單位的領導,一位姓張的叔叔,到家裡來,和藹地摸著我的刷子辮問:“聽說毛毛跟著姥姥讀過不少詩啊?最喜歡誰的呢?”
我如同鬼使神差一般,答:“李商隱。”
張叔叔的笑容瞬時收了,臉色沉鬱得一如眼鏡上寬寬的黑框,道:“這可不健康啊!小小年紀的孩子,為什麼不喜歡李白、杜甫呢?”
我求助般地看著姥姥,姥姥站在一邊,神情灑落安寧,不接話,也不分辯,儘管她教我背的李白、杜甫的詩比李商隱的詩多得多。
似乎就是從那一天起,我明白了讀詩愛詩只是自己的事情,淚水是自己的,笑容也是自己的,用不著爭辯,用不著證明,詩中本也沒有那么多後人附會的是與非。
在十來歲的年紀上,我劍走偏鋒地排斥所有的現實主義,對中國詩詞全部的趣味都傾注在了浪漫無極的飛揚上。所以我深愛的李太白,是那個“長劍一杯酒,男兒方寸心”的俠客,是那個“我且為君捶碎黃鶴樓,君亦為吾倒卻鸚鵡洲”的狂生,是那個“感君恩重許君命,泰山一擲輕鴻毛”的義士,更是那個“且就洞庭賒月色,將船買酒白雲邊”的謫仙。也許因為我家院子之外的世界是一片綠軍裝藍制服,不是捍衛紅色江山,就是清算反革命的變天賬,所以我才任由一顆懵懂的少年心無限迷戀著李太白,跟著他去夢見“青冥浩蕩不見底,日月照耀金銀台。霓為衣兮風為馬,雲之君兮紛紛而來下”,也追隨他走向廬山:“登高壯觀天地間,大江茫茫去不還。黃雲萬里動風色,白波九道流雪山。”神往著他的“興酣落筆揺五嶽,詩成嘯傲凌滄州”,讚許著他的“人生飄忽百年內,且須酣暢萬古情”……光陰走過流水,春秋輪迴古今,那些棄我而去的昨日之日終究沒有留下,那些亂我心者的今日之日隨著成長紛至沓來。如果,我的生命中不曾有一種龐大甚至偏激的力量叫作李太白,那么,面對長大的寥落與煩惱,我又怎能天真透徹地昂首:“舉杯邀明月,對影成三人”?
生長在北京的孩子,從小的遺憾是缺失故鄉鮮明的風物,而詩詞,恰恰成為我的鄉土。
我的姥姥,用她那一座繁花錦繡的院落做成私塾,攢一把流光從詩意中穿過。她確乎沒有給我講過太多的訓詁典實,她所做過的最好的事,就是縱容了我對詩意的盲目沉迷,從來也沒有用標準答案的是非破壞過我對這份原始信仰的熱情。
那座飛花逐夢的院子拆了,院子裡種花講詩的姥姥也走了,可是詩意流淌在我的血管中。年華漸長,我憑著詩意的本能,在人群中清晰辨認出自己——一個在鄉土中念過私塾的孩子。
多年以後,一個暮春的下午,我坐在自己家的樓梯上,揺晃著小小的女兒,聽她嫩生生地說著些沒有邏輯的話,新買的一張周杰倫的唱片音循流轉,唱到方文山新寫的歌《青花瓷》:
“天青色等煙雨,而我在等你,炊煙裊裊升起,隔江千萬里,在瓶底書漢隸仿前朝的飄逸,就當我為遇見你伏筆……”
那一瞬間,我懵懂淚下,宛如遇見“鶯啼如有淚,為濕最高花”的那個時刻。
中年心事濃如酒,少女情懷總是詩。冥冥之中,總有一些等待,在不期然的拐角處,猛烈而單純地撞上來。而所有的前塵往事裡,都埋著隱約的伏筆。
我與姥姥,繼續著夢中的相見。生命中所有預設的伏筆,在未來的時光中,漸次清晰,以詩歌的名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