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花(賈平凹:極花)

極花

賈平凹:極花一般指本詞條

《極花》是中國當代作家賈平凹創作的長篇小說,首次發表於《人民文學》2016年第1期。

《極花》寫農村女孩胡蝶跟隨母親來到城市尋求生活,卻在一次意外中,被拐到西北一個叫圪梁村的窮苦地方,經歷了身體的折磨和內心的煎熬。她急於擺脫農村的一切,夢想著搖身一變成為城裡人。但是這個虛無縹緲的城市夢想在她第一次出去找工作的時候就被割斷了,她稀里糊塗地被人販子賣到了中國西北一個村子裡,偏僻、窮苦、無望。故事從這裡開始,胡蝶的抗爭、撕扯、疼痛也從這裡開始,又到這裡結束。作品深切關注了受損害的女性群體,也傾注了作者對於傳統鄉村生態的思考與憂慮。

基本介紹

  • 作品名稱:極花
  • 作者:賈平凹
  • 創作年代:當代
  • 文學體裁:長篇小說
  • 發表時間:2016年1月
  • 字數:160千字
內容簡介,作品目錄,創作背景,人物介紹,作品鑑賞,主題思想,藝術特色,作品影響,榮譽表彰,作品爭議,作品評價,出版信息,作者簡介,

內容簡介

胡蝶是一個家境貧困的農村少女,父親去世後,母親無力承受撫養教育兩個孩子的重擔,只好讓她退學,母女二人進城以收破爛為生。胡蝶渴望成為一個城市人,她有自尊心,愛美,甚至喜歡上了房東老伯上大學的兒子青文。可是現實存在的巨大差距讓她備受打擊,為了幫助母親賺到更多的錢,不再受人歧視,她決定自己找一份體面的工作。但沒想到的是,她在應聘時受騙,被拐賣到一個遙遠閉塞、落後窮困、骯髒愚昧的小山村,成為青年黑亮買來的媳婦。她試圖反抗,多次逃跑,都沒有成功,並且遭到野蠻強暴,懷孕生子。漸漸地她屈服了,開始融入這個她恨之入骨的小山村。她依然惦念著母親,盼望著自己能夠被營救,回到城市,對暗戀的青文還抱有一絲幻想。也許是夢境,也許是夢想成真,她終於得救。在城市裡,鋪天蓋地的新聞報導著警察英勇救人的事跡,記者頻繁造訪,讓她訴說被拐賣的悲慘經歷,她成為街談巷議指指點點的對象。忍無可忍之下,她從這個城市出走,返回帶給她不幸的小山村,回到了男人和兒子身邊。

作品目錄

1 夜空
2 村子
3 招魂
4 走山
5 空空樹
6 彩花繩

創作背景

賈平凹曾表示,小說《極花》素材來自一個老鄉的真實故事,這位老鄉的女兒在10多歲時遭人拐賣,後被解救出來,半年後,老鄉的女兒竟又跑回了被拐賣地。如此豐富的情節和如此離奇的結局,讓賈平凹心情起伏很大:“曾經是那樣激憤,又曾經是那樣悲哀。但我寫下了十頁、百頁、數百頁的文字後,我寫不下去,覺得不自在。我還是不了解我的角色和處境呀,我怎么能寫得得心應手?拿碗在瀑布下接水,能接到嗎?我知道我的秉性是雙筷子,什麼都想嘗嘗,我也知道我敏感,我的屋子裡一旦有人來過,我就能聞出來,就像螞蟻能聞見糖的所在。於是我得重新再寫,這個故事就是稻草呀,捆了螃蟹就是螃蟹的價,我怎么能拿了去捆韭菜?”於是小說最後成了那個可憐的被拐賣的女子在嘮叨。
中國農村的現狀,也讓賈平凹深入思考:“中國大轉型年代,發生了有史以來人口最大的遷徙。進城去,幾乎所有人都往城市涌聚。就拿西安來講,這是個古老的城市,到處都是年輕的面孔,他們衣著整潔,髮型新潮,拿著手機自拍的時候有著很萌的表情。但他們說著各種各樣的方言,就知道百分之八九十都來自於農村。在我居住的那座樓上,大多數房間都出租給了這些年輕人。其中有的確實在西安紮下了根,過上了好日子。更多的卻漂著,他們尋不到工作,尋到了又總是因工資少待遇低或者嫌太辛苦辭掉了。他們不回老家去,寧願一天三頓吃泡麵也不願再回去,從離開老家的那天起,就決定永遠不回去了。”
賈平凹還提到,在偏遠的各方麵條件都落後的區域,那些沒能力的,也沒技術和資金的男人仍剩在村子裡,他們依賴著土地能解決溫飽,卻再也無法娶妻生子。賈平凹到過一些這樣的村子,村子裡幾乎都是光棍,有一個跛子,他是給村里架電線時從崖上掉下來跌斷了腿,他說:我家在我手裡要絕種了,我們村在我們這一輩就消亡了。這些讓賈平凹無言以對,也給他帶來很大的觸動。於是他將這些觸動和無言以對化作農村現狀的關注與思考。

人物介紹

胡蝶
故事的女主人公胡蝶是從農村走出來的眾多姑娘中的一個,不甘重複父輩生活,急於擺脫農村的一切,夢想著自己能搖身一變成為城裡人。當胡蝶來到城市後,她喜歡上了撲面而來的城市氣息,喜歡房東的大學生兒子。靠母親撿垃圾維持生計,胡蝶自認為已經變成城市人,可是在她第一次主動出去找工作的時候,這個虛無縹緲的城市夢迅速破滅,她被稀里糊塗地拐賣到一個西北小山村。當她被解救送至父母身邊時,卻深陷輿論壓力。最終,她出乎意料地選擇了逃離,重新“逃”回到了被拐賣的村莊。
訾米
訾米是從城裡來的,她和胡蝶不一樣,她是自願來的,遵循市場經濟的原則,她說:“別人是上得廳堂下得廚房,我是嫁得了皇帝也嫁得了乞丐。”她在立春、臘八兄弟分家的時候真的被當成物來分。訾米的命運固然在一定程度上展示了女性出路的逼仄,但消費導致對人物化的必然。而訾米對自己身份的漠不關心使大家無法對她建立深切的同情。
黑亮爹
黑亮爹固守鄉約,從不僭越家庭輩分,是一位老實巴交的農民。他有石匠的手藝,做石羊,做石獅子,做石碾石磨等村裡的各種用具,從不嫌累,也不叫苦,村里人的需要就是他的需要,村里人的尊重就是他的追求。黑亮又黑又瘦,卻擁有兩大現代性法寶:手扶拖拉機和雜貨店。手扶拖拉機是圪梁村聯繫外界唯一快捷的交通工具,是現代工業化的代表;雜貨店從鎮上縣上進貨,可以滿足村子裡幾乎所有的消費需求,是現代商業化的代表。黑亮因此而手頭寬展,因此而受到村民羨慕,甚至在某種程度上因此而獲得胡蝶的諒解。黑亮渾身充滿希望的力量,自己就是文化霸權(即領導權)的化身。
老老爺
老老爺是一個枯瘦如柴的老頭,但肚裡的知識多,脾性也好,他長期占據著村裡的核心位置,他就是傳統,他的威嚴不容撼動。大多數時候,老老爺就是村民的精神導師,他也有語錄,比如“啥事情看不透了,就拿看小事情來看大事情,天地再大都能歸結到你一個人,再拿大事情來看小事情,你又是天又是地了么”,顯然已經是“成精了”,充滿辯證的味道,處在哲人的高度,區區霸權又算得上什麼呢。但是,在村子裡也不乏有人挑戰這種來自傳統的權威。賭徒毛蟲就說過,“我認他了他是老老爺,不認他了就是狗屁”,言語間很不恭敬。老老爺希望村里給神唱戲,也被村長硬生生回絕了。

作品鑑賞

主題思想

農村悲劇
《極花》主要關注的是在農村女性急於衝破貧窮的努力與掙扎,和落後農村男性青年的生存與堅守的困境這兩個方面的問題。作品選取女性作為展現城鄉失衡問題的主要載體,因為女性在城鄉發展中大多位於弱勢地位,鄉村女性更是如此,她們只看到城市光鮮亮麗的一面;進入城市後,她們更容易受到肉體上和精神上的雙重傷害,從而導致精神變異和人性異化。她們沒有找到自己理想的精神家園,也沒有實現“尋夢”的人生藍圖,所以她們的代表——胡蝶的“進城”故事剛剛開始,還未來得及展開就結束了。
主人公悲劇命運的背後,是賈平凹多年來對農村生態的思考與認識,也帶著他作為“農村之子”的深深痛感,作品對城市化進程中農村男女青年的命運與困境的揭示、對農村未來的深度憂思,都折射出了賈平凹對鄉土和城市複雜的文化心態。作者借胡蝶展現落後鄉村最初的覺醒,胡蝶們的“離去”,對農村而言意味著生存危機的進一步加深。如作品中黑亮所控訴的:“城市就成了個血盆大口,吸農村的錢,吸農村的物,把農村的姑娘全吸走了!”農村女性的離去導致了農村社會結構的嚴重失衡,農村男女比例由此更加惡化。《極花》討論的是最後的鄉土和農人如何在當下生存下去的故事,而在胡蝶身上所賦予的無處皈依的撕裂感和漂浮感,是賈平凹對轉型之下社會現實既無序亦無解的認識。
《極花》是從拐賣事件入手,指向了中國農村中貧困男性的婚姻問題。從作品隱含的聲音出發,則能發現其中內蘊著對中國當代知識分子生存意義的精神追尋。賈平凹在昭示改革開放以來城市占絕對中心位置的同時,進一步思考了農村為現代化進程付出的沉重代價,與此同時,結合當代知識分子的生存困境與精神追求探索了他們的精神家園與生存空間的可能性。這種反思無意讓所有人遠離城市做消極避世者,而是呼籲知識分子立足於其身份的精神內涵與社會職責,充分正視農村生存空間的重要性。

藝術特色

意象敘事
賈平凹在《極花》中保持著對意象營構的熱衷和對意象敘事的探索。在日常生活形態下,小說以具體意象、意象群落和整體意象的有效配合,構建了層次分明的意象系統,傳達出作者對於城鄉二元結構下鄉土發展困境與農村女性命運的關注,寄託著其現代性之思與人性之思。在敘事策略方面,小說將意象敘事與奇幻描寫、非線性結構結合起來,營構了文本的詩性審美意境,淡化了故事的悲劇感,體現出虛涵沖淡的傳統美學韻味,較好地實現了現代敘事學與傳統美學風格的融合。
民俗書寫
《極花》涉及許多風情民俗描寫,不僅僅是出於快感的簡單臚列,實際蘊含著作家特別的敘述意圖。胡蝶說她已經差不多知道了這個村子的許多講究:“凡是誰家有人丟失,或是外出了久久不歸,家裡人就把這些人穿過的鞋吊在井裡,盼著能尋到和早日回來。……比如手的中指不能指天,指天要死娘舅;在大路上不能尿尿,尿尿生下的孩子會沒屁眼;夜裡出門要不停唾唾沫,鬼什麼都不怕,就怕人唾沫;稀稠的飯吃過了都要舔碗,能吃的東西沒吃進肚裡都是浪費;去拜壽就拿糧食,這叫補糧,吃的糧多就是壽長,拿一斗也可拿一升也可,但要說給你補一石呀給咱活萬年;牙壞了或剃了頭,掉下的牙和剃下的頭髮一定要扔到高處去;生病了熬藥去借藥罐,被借的人家要把藥罐放在窯前路口,借的人家用完了要還回去,藥罐也只能放到被借的人家窯前路口;養著的豬長著長著如果發現尾巴稍稍扁平了,就要用刀剁掉尾巴梢,扁平尾巴會招狼的;窯前的院子或鹼畔上千萬不能栽木樁,有木樁就預示了這戶人家將不會再有女人。”給死去的人嘴裡放銅錢,“這是給他去陰間的買路錢”,陰婚,人死三年之後立碑,坐月子時身子底下鋪上黃土,二月二放鞭炮起煙火,炒五豆(五種顏色的豆子,代表五毒,吃了百無禁忌),諸如此類。民風民俗是一種生活方式,而長期以來,民眾生活在陳舊的“模式”里,他們和所謂“現代的”生活模式遠遠地隔離著。只有舊的風俗存在著,村子才是村子。就像老老爺所說,人都得有名字,沒有名字村子百年後就沒有了。山村正是伴隨著民風民俗的逐漸消失、淡化而日漸衰亡的。小說特別提到了一些正在消失的民俗,比如黑亮的雜貨店所在的戲樓,已經十多年不唱戲,也不鬧社火了。過去人們拜祭先人要用雞鴨魚肉和果品,現在則用麻子嬸的剪紙代替。另一方面,為了延續生存,根據需要,村子的人們也在製造著新的民俗,比如每年的二月二,老老爺就把準備好的彩花繩兒拴給村里人,意思是要把大家的命都拴上,保人畜平安;比如為了找到媳婦,人丁興旺,讓黑亮爹雕刻石頭女人放到家門口,村子裡已經有了幾十個。從小村對男性生殖器(窯洞門窗的形狀)的崇拜,到對女人的(石頭女人)象徵欲求,包括跪拜掛在牆上的鑲了相框的極花,村子正以一種不可抗力走向無可挽回的沒落。

作品影響

榮譽表彰

2016年5月,《極花》入選中華讀書報月度好書榜。
2016年12月,《極花》入選2016《當代》長篇小說年度五佳。
2017年1月1日,《極花》入選《收穫》年度文學排行榜。
2017年1月6日,《極花》入選首屆“中國長篇小說年度金榜”榜首。
2018年4月25日,《極花》獲首屆“北京大學王默人-周安儀世界華文文學獎”評審會大獎。

作品爭議

《極花》在出版後,曾引發了一系列的爭議與批評。針對《極花》的批評主要圍繞女性和鄉村兩大視角展開。女權主義立場的批評認為,賈平凹的男權視角將“農村剩男”找不到媳婦的焦慮凌駕於女性痛苦之上,女性淪落為提供性服務和傳宗接代的工具。鄉村視角的批評則指出,《極花》為凋敝鄉村惋惜的同時卻忽略了其隱藏的巨大罪惡,並指出這樣的鄉村消失是大勢所趨,不值得緬懷。
《極花》一書的責任編輯孔令燕在接受澎湃新聞採訪時則表示,令她印象最深的批評是“賈平凹為人販子辯護、為拐賣婦女辯護。”孔令燕說:“小說流露出作家對傳統生活方式流失和凋敝的感傷,顯然不是同情人販子。他是基於作家的責任用文學的方式來表達社會問題。”孔令燕表示,作為責任編輯她也希望作品獲得關注,但深入討論的前提是不能光看書封上的簡介:“簡介是給普通讀者的推廣語,即使簡介表達的也是一個遞進關係,‘作品從拐賣事件入手,其最終指向是當下中國最為現實的貧困農村男性的婚姻問題,是城市不斷壯大農村迅速凋敝的問題。’”“賈老師很尊重女性,熱愛美好的女性。女權主義者靠這樣的方式凸顯與眾不同,雖然我是女性但我一點都不贊同他們這樣的觀點。”孔令燕表示。

作品評價

當我們思考鄉村問題時,容易把我們的生活與他們的生活當做兩種生活來看待,賈平凹這么多年來一直在打破這個界限,不管他多么熟悉這片土地,他依然帶著一種疑問,探尋如何離它更近,如何把內心更好地融入到這片土地。《極花》不僅是寫一個拐賣的故事,也是如何與這片土地交流的故事。(作家梁鴻評)
賈平凹《極花》的主角是一位被拐賣的鄉村女孩,怎樣書寫這個女孩的命運,也考量著作者處理現實的能力。賈平凹有這個能力,他採取了“深入虎穴”的方式,不可謂不大膽。這個故事牽涉現實中的農村問題、婦女問題、法治問題,每一個問題都是荊棘叢生,賈平凹卻是一個問題也不迴避,顯示出一種直面現實的勇氣。他試圖站在女孩的立場上,進入她的內心,去平息女孩的內心煎熬。這樣一來更加重了他自己的內心煎熬,他也顧不上去平衡各種現實問題的相互糾結,這也是他的小說導致批評的原因之一。(文學評論家賀紹俊評)

出版信息

《極花》首次發表於《人民文學》2016年第1期,2016年3月由人民文學出版社出版單行本,後有不同版本再版。
名稱
出版時間
出版社
ISBN
參考資料
《極花》
2016年3月
人民文學出版社
978-7-02-011401-6
《極花》
2017年3月
麥田出版
978-986-344-445-9
《極花》
2017年6月
天地出版社
978-7-5455-2721-6
《極花》
2022年3月
浙江文藝出版社
978-7-5339-6719-2

作者簡介

賈平凹,1952年出生於陝西丹鳳縣棣花鎮,1974年開始發表作品,1975年畢業於西北大學中文系。現為全國人大代表、陝西省作家協會主席、《延河》《美文》雜誌主編。出版作品有《賈平凹文集》二十四卷,代表作有《廢都》《秦腔》《古爐》《高興》《帶燈》《老生》《極花》《山本》等長篇小說十六部,中短篇小說《黑氏》《美穴地》《五魁》及散文《醜石》《商州三錄》《天氣》等。作品曾獲得各種文學獎五次,即茅盾文學獎魯迅文學獎、全國優秀短篇小說獎、全國優秀中篇小說獎、全國優秀散文(集)獎。另獲施耐庵文學獎、華語傳媒文學大獎、冰心散文獎朱自清散文獎老舍文學獎、當代文學獎等五十餘次。並獲美國“美孚飛馬文學獎”、法國“費米娜文學獎”、香港“紅樓夢•世界華文長篇小說獎”、法蘭西文學藝術騎士勳章。作品被翻譯出版英、法、德、俄、日、韓、越文等三十餘種。被改編電影、電視、話劇、戲劇二十餘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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