諾言(班苔萊耶夫的散文)

諾言(班苔萊耶夫的散文)

《諾言》是班苔萊耶夫創作的一篇散文。以瓦西里耶夫島上一座白色教堂旁的小公園為背景講述了主人公與一個小男孩相遇後所產生的對話,深刻的說明了“諾言”

基本介紹

  • 作品名稱:諾言
  • 外文名稱:Promise
  • 創作年代:二十世紀中旬
  • 文學體裁:散文
  • 作者:班苔萊耶夫
  • 作品類型:兒童文學
內容簡介,相遇,對話,

內容簡介

非常遺憾,我不能告訴你們這個小傢伙叫什麼名字,家住哪裡,他的爸爸媽媽是誰。在黑暗中我甚至沒有來得及仔細看清他的面容。我只記得他的鼻子上有些雀斑,他的短褲很短,沒扎皮帶,而是由兩條小背帶從肩膀上搭過來,系在褲子前面。

相遇

夏日的一天,我來到瓦西里耶夫島上一座白色教堂旁的小公園--我不知道公園的名字。我帶著一本有趣的書,坐在公園裡讀得入了迷,不知不覺的,天色已經黑了。
眼睛開始發花,實在很難繼續讀下去了,於是我啪的一下合上書,站起來,朝出口走去。
公園裡已空蕩蕩的了,街上閃爍著燈光,樹後傳來看門人丁零零的鈴聲。
我擔心公園馬上就要關門了,所以走得很快。突然,我停住了腳步。我聽到樹叢後什麼地方有人在哭。
我拐向路旁的一條小道--在那邊,黑暗中閃現出一座白色的小石房,城市所有公園裡都有這種小房:崗亭或者是門房。小房的牆邊站著一個七八歲的小男孩,他低著頭,正非常傷心地大聲哭著。

對話

我走到近前,招呼他:
“喂,你怎么啦,孩子?”
他像聽到命令似的,頓時停止了哭泣,抬起頭,看了看我,說:
“沒什麼。”
“怎么沒什麼呢?有誰欺負你了?”
“沒有。”
“那你哭什麼呢?”
他還很難開口說話,淚珠還掛在臉上,他還在哽咽,抽著鼻子。
“走 吧,”我對他說,“瞧,已經很晚了,公園馬上就關門了。”
說著,我想拉起他的手。但小男孩急忙把手拽了回去,說:
“我不能。”
“你不能什麼?”
“我不能走。”
“怎么?為什麼?你怎么啦?”
“沒什麼,”小男孩說。
“你怎么——病了嗎?”
“不,”他說,“我沒病。”
“那你為什麼不能走呢?”
“我是哨兵,”他說。
“怎么——哨兵?什麼哨兵?”
“咳,您怎么——不明白?我們在做遊戲。”
“可你在和誰做遊戲呢?”
小男孩沉默了一會兒,嘆了口氣,說:
“我不知道。”
這時,說實話,我真以為小男孩可能還是有病,頭腦不正常。
“聽著,”我對他說,“你在說什麼呢?怎么會這樣呢?你在玩,可又不知道在和誰一起玩?”
“是的,”男孩子說,“我不知道。我本來在長凳上坐著,過來幾個大孩子,他們問我:‘想玩打仗嗎?’我說:‘想玩。’我們就玩起來了。他們對我說:‘你是上士。’一個大孩子——他是元帥……他把我領到這兒,說:‘這是我們的彈藥庫——這個小房。你做哨兵……在我沒把你換下來之前,你就站在這兒。’我說:‘好。’而他說:‘你要保證——決不離開。”
“然後呢?”
“然後,我就說:‘我保證——決不離開。”
“那又怎么樣了?”
“就是這樣呀。我站啊,站啊,可他們一直也沒有來。”
“是這樣,”我笑了。“他們把你派到這裡很久了嗎?”
“那時天還亮著呢。”
“那他們在哪兒?”
男孩子又深深地嘆了口氣,說:
“我想,他們走了。”
“怎么——走了?”
“他們忘了。”
“那你幹嗎還站在這兒?”
“我許下了諾言……”
我剛要拊掌大笑,卻猛然醒悟過來:這裡絕沒有什麼可笑的東西,小男孩做得完全正確。既然許下了諾言,那就應該站下去——不管發生什麼事,哪怕天崩地裂。至於這是不是玩遊戲——都無關緊要。
“原來是這么回事!”我對他說,“那你怎么辦呢?”
“我不知道,”男孩子說著,又哭起來。
我非常想找個什麼辦法幫助他。可是我能做些什麼呢?去找那些渾孩子嗎?他們給他派了崗,得到他堅守崗位的諾言,自己卻跑回家去了。再說,到哪兒去找這幫孩子呀?……他們想必已經吃完晚飯,躺下睡覺了,大概已做到第十個美夢了。
而人家還在站崗。在黑魖魖的晚上,而且肚子裡恐怕也早已軲轆軲轆叫了……
“你大概餓了吧?”我問他。
“是的,”他說,“餓了。”
“好吧,這么辦吧,”我想了想,說,“你趕緊回家吃晚飯,我暫時替你在這兒站崗。”
“嗯,”孩子說,“可這能行嗎?”
“為什麼不行呢?”
“您不是軍人呀。”
我撓了撓後腦勺,說:
“是呀,這還不成。我還真不能把你從崗位上替換下來。只有軍人,只有長官才有權這樣做……”
這時我的腦海中突然出現一個好主意。我想,既然只有軍人才能解除孩子的諾言,把他從崗上撤下來,那么問題在哪兒呢?這就是說,應該去找一個軍人。
我什麼也沒對孩子說,只告訴他:“你等一會兒。”自己則毫不遲延地朝出口跑去。
大門還沒關,看門人還在公園裡很遠的什麼地方一邊走,一邊搖鈴。
我站在大門旁,等了半天,看有沒有一個什麼中尉或者哪怕是一個普通的紅軍戰士經過這裡。可是,真不湊巧,街上竟然一個軍人也看不到。
猛然間,街對面閃現出幾件黑色的制服大衣(譯者註:列寧格勒夏天氣溫不高,人們早晨晚上也穿大衣),我高興起來,以為那是海軍戰士。我趕緊跑過街道,這才看清:那不是水手,而是技工學校的學生。一個高個子鐵路職工走了過去,他穿著一件綴有綠色鑲條的十分漂亮的制服大衣。但這時穿漂亮大衣的鐵路職工對我來說也毫無用處。
我已打算兩手空空地返回公園了。就在這時,突然在街頭拐角處的電車站上我看到一頂帶藍色騎兵帽圈的草綠色的軍官帽。大概,有生以來我還從未像此時此刻那樣高興過。我拚命朝車站跑去。可忽然,還沒等跑到那兒,我便看到一輛電車駛近車站,那位軍官,年輕的騎兵少校,和其他等車的人一起正準備往車上擠。
我上氣不接下氣地跑到他跟前,抓住他的胳膊,叫道:
“少校同志!等一等!等一下!少校同志!”
他回過頭,驚訝地看了看我,說:
“什麼事?”
“您瞧,是這么回事,”我說,“在這裡,公園裡,小石房旁邊一個男孩子正在站崗……他不能走開,他許下了諾言……他很小……他在哭……”
軍官眨了眨眼睛,驚愕地看著我。他大概也以為我有病,頭腦不正常。
“這和我有什麼關係?”他說。
電車開走了,他十分生氣地看著我。
但當我稍微詳細地向他解釋了事情的原委之後,他毫不猶豫地立刻說:
“走。我們走。當然嘍。您剛才怎么沒立刻告訴我呢?”
當我們走到公園門口時,看門人正往大門上掛鎖頭。我請求他等幾分鐘,說我還有個小孩在公園裡,然後我和少校便往公園深處跑去。
在黑暗中我們好不容易找到了那座小白房。男孩子還站在我離開時他站的那個地方,還在哭,但這時哭的聲音非常小。我喊了他一聲。他高興了,甚至快活地大叫了一聲。我對他說:
“瞧,我把長官領來了。”
看到指揮官,男孩子不知怎么一下子挺直了身子,挺得筆直,竟比原先高出了幾公分。
“哨兵同志,”指揮員對他說,“您的軍銜是什麼?”
“我——是中士,”男孩子說。
“中士同志,我命令您撤離崗位。”
男孩子沉默片刻,用鼻子使勁吸了一下氣,說:
“您的軍銜是什麼?我看不清您有幾顆星……”
“我——是少校,”指揮員說。
這時,男孩子把手舉到自己的小灰帽的寬檐旁,說道:
“是,少校同志。奉命撤崗。”
他說得那么響亮,那么流利,我和少校兩人都禁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男孩子也快活地、如釋重負般地笑了。
我們三個人剛走出公園,身後的大門就哐的一聲關上了,看門人在鎖孔里轉動了幾下鑰匙。
少校向男孩子伸出手來。
“好樣的,中士同志,”他說,“你會成為一個真正的軍人的。再見。”
男孩子含混地嘀咕了句什麼,然後也說了聲:“再見。”
看到又一輛電車駛近了,少校向我們兩個行了個軍禮,
便朝車站跑去。
我也跟小男孩道別,握了握他的手。
“或許,要我送送你吧?”我問他。
“不用,我住得很近。我不怕。”小男孩說。
我看了看他長著雀斑的鼻子,心裡想:他的確沒什麼可怕的。一個具有那么堅強的意志、那么信守諾言的孩子,決不會懼怕黑暗,決不會懼怕流氓,也決不會懼怕其他更可怕的東西。
當他長大成人的時候……眼下還不知道他長大後做什麼,但不管做什麼,都可以保證:他將是一個真正的人。
想到這裡,我感到十分高興,因為我認識了這樣一個孩子。
我再次緊緊地、愉快地握了握他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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