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上海創設女學堂之善》是經元善所著作品,出自於《經元善卷(中國近代思想家文庫)》。
基本介紹
- 作品名稱:論上海創設女學堂之善
- 作者:經元善
- 作品出處:經元善卷(中國近代思想家文庫)
- 創作年代:近代
作品原文,作者簡介,
作品原文
客有見女學堂章程而論之者曰:泰西之俗,女重於男。筵宴行坐一切,俱以女為上,故女可以操男政,必使之讀書焉、遊藝焉。中國則不然,男正位乎外,女正位乎內,外言不入,內言不出。生女稍長,即訓以謹守閨門不逾閫閾之義。世俗又言女子無才便是德,古來若薛濤、李易安輩,大半以多才累其大節。故明理之父母,教女針黹,教女織紝,而獨不教女詩書,蓋限其才者,正以完其節,識字且不可,何論其他。甚矣!巾幗之無取乎多能也。鄙人蓄此疑久矣,質之高明,諒不河漢。余曰:唯唯否否,子未嘗讀禮乎,何以有此論也?按《昏義》雲,婦人先嫁三月,教以婦德、婦言、婦容、婦工。工者何?婦女之業也,使謂婦女之業可略,凡嫁女者,只教以德、言、容三項足矣,何必終籌及此。此以見古之婦女,未有飽食終日無所用心者也。至謂婦女不宜有才,故婦女不宜識字,則尤不可。歐母之賢也,不識字何以畫荻?緹縈之孝也,不識字何以上書?他若通經學者有人,著論說者有人,奉詔續書、隔帷受業者有人,凡茲諸姝,分見史傳,類皆樹絳紗之望,標彤管之芬,至今仰清才、欽令德,其足為巾幗中人揚眉而吐氣矣,識字曾何損於婦女哉!自世俗泥於地道無成之說,復拘於酒食是議之訓,於是視婦女如瘤贅無用之廢物,未出閣前,既閒之防之,不使妄行一步,既適人後,復禁之錮之,不使與聞諸端。間有聰慧負才思者,競謂此非婦人事,父若夫將誡其弗為,否則且目之為不祥。嗚呼!民勞則思,思則善心生;逸則淫,淫則忘善,忘善則噁心生。今男子飽暖無業,動輒呼朋引類,徵逐酒食,漸至為其所不當為。婦女獨非人情乎哉?既無經營以勞其形,並無瑣屑以勞其心,其免於匪僻之念也幾何?且夫婦女之中,有貧有富,厥類至不一矣。近世風氣,爭務奢靡,始於冠履之儔,沿於閨閣之地。吾觀繩樞瓮牖中,其蓬首椎髻、荊釵布裙者,尚能操井臼,習縫紉,分任家務,以補日用之不足。或且受廛列肆,躬親交易,孜孜焉無失朝作夜息之常。獨至巨族大家,由禮者鮮,閨門以內,恣為奢樂,所求工者衣飾,語以紡織之勞而不知也;所求精者饔飧,語以稼穡之艱而不知也。日則評珠論翠,夜則別旨分甘,此外若一切不乾己事。不識字者無論已,略識字者,又莫不取盲詞曲本為排悶計,致琴挑瑟逗、求凰賺鳳之說,有以感其逸志,助其淫思。故富室之女不如貧賤,富室女之讀書,每不如不讀書。雖然,此非讀書之咎也,不善讀書故也。苟知循分,則主中饋、勤內則,處蓬戶可,處華腴亦可。苟知好學,則茂漪簪花之格,衛母周官之義,藉此以自給可,非藉此以自給亦可。總以一言斷之曰,不可無業而已。今滬上諸君子女學堂之設,正欲女子之有業也。或曰:婦功之與德、言、容並重,固已顧謂之為業,毋乃未可。應之曰:在昔敬姜有言,男女效績,愆則有辟,婦工可以績稱,何獨不可以業稱。或無詞而退,余遂書其語如右,不獨為天下之婦女說法,抑告天下之男子云爾。
【注】:以上為原文部分內容。
作者簡介
經元善是19世紀八九十年代最重要的洋務企業家之一,也是當時聲望卓著的義賑活動主持人,被學界視為中國早期資產階級形成過程中的代表人物。經元善出身於江南地區的傳統紳商之家,因積極投身於開展義賑活動,不僅贏得了廣泛的社會名聲,而且得以進入洋務企業,成為第一批向近代紳商轉化的代表。而在實業活動之餘,經元善還積極參與了維新改良等社會活動,更因上書反對“己亥立儲”而得罪,最終則在流亡期間形成了對洋務運動的反思和批判。總之,經元善身上明確體現了舊式商人在近代中國社會所經歷的一條新陳代謝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