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容簡介: 由於生活所迫,荒川賁和飯盛丸高中沒畢業就一起到東京闖蕩,歷盡艱辛,加入了東京兩大家族之一的上杉家,成為一家高級夜總會的保全。武田家和上杉家為了爭奪霸權、擴大家族勢力範圍,用盡各種手段。在此過程中,荒川賁和飯盛丸身上的罪惡也越積越多,但他們已經別無選擇,只能沿著這條不歸路一直走下去,直到死亡。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還是自己的一念之差?
基本介紹
- 中文名:誤入歧途的墮落少年:日本黑幫
- 內容:東京闖蕩,歷盡艱辛
- 類別:書籍
- 方式:引子、正文
試閱,引卷(1),引卷(2),
試閱
引卷(1)
“開車!”
隨著計程車門關上的剎那,新宿街頭的喧囂戛然而止。久久不能平復的,不止荒川賁的呼吸,還有他的心緒。腦袋還在嗡嗡作響,似乎在快速地收縮和膨脹,像是快要炸掉似的。他的額頭滲出細密的汗水,長長的劉海紛亂地遮住他慌亂的眼神。這一切都太突然了,就算是預料中的,卻仍然讓人感覺太突然了……
“先生,你是要去哪裡呢?”
“橫濱,去橫濱!”
“橫濱嗎?真是不巧了,我是台東區的車,再過一個小時就得去交班呢。您看……”
荒川賁慌亂地在身上翻找,他甚至忘記了自己的錢夾放在哪兒。他將手伸進西褲的口袋裡,卻摸到一個小小的玻璃瓶。那是個盛放著幾顆糖果的玻璃瓶。他輕輕地碰觸著,一絲冰涼傳過手心。很早的時候就有人將毒藥做成糖果的形狀——那些糖果身著美麗的糖衣,卻是致命的劇毒,所有的甜蜜與溫馨只是劇毒化開前短暫的幻影。這樣膚淺的道理,在這片森林裡滾著刀尖過來的賁,卻都忘得一乾二淨。他心裡狠狠地一痛,然後那痛苦開始在血液里蔓延。
“哎喲,先生,你的頭皮擦破了,在流血呢。哎呀,這可真是糟糕的情況呀,要不我先送你去醫院吧?”
唧唧歪歪的計程車司機打斷了賁的思緒。賁找到錢夾,把裡面的現金全部扔在駕駛台上。司機瞄了一眼,足足有五六萬日元呢!
“橫濱。麻煩開快些。”
司機先是一愣,然後咂咂嘴說道:“看來先生的確是有急事呀。我也是個熱心腸的人,你知道吧?台東人是最樂於助人的。那我就快馬加鞭啦!”
賁側過臉,不再答理司機。窗外掠過東京絢爛的街景,高樓林立,霓虹閃爍。再熟悉不過的一切,此時此刻卻給賁帶來一種初次來到東京時的陌生感。當時的陌生夾雜著的是興奮與憧憬,而此時卻夾雜著恐懼和悲哀。
路過東京塔的時候,賁仰起臉來看那座泛著溫馨的橘紅色光芒的美麗建築。所有的橘紅色回憶都被流光漂成了灰白色。屬於這裡的令人心暖的一切在此刻被證明都是假象,都是虛偽,都是幻影,都是冰冷。
就在幾分鐘之前,賁與死亡擦身而過。在這座城市裡醉生夢死又如何?聲色犬馬之後,還不是命運的炮灰?這是一條不歸路,大家都在硬著頭皮往前走,栽倒後就是三尺黃土,所有的人都一樣。賁看看自己,身著范思哲的西服和襯衫,腳踏普拉達的皮鞋,打著紀梵希的領帶,戴著勞力士手錶,一條項鍊也是蒂凡尼的。但那又怎么樣?幾分鐘前,他差點喪命。而將他引入圈套的人,竟是他的最愛!他滿足她,不惜一切。他以為有些情感這一輩子都不會變質,死都不會,可是他錯了。然而他已無法選擇,從走上這條路開始,就是一錯再錯。
“據前方記者發回的訊息,在新宿和池袋附近同時發生槍擊事件。警方已經封鎖了該地區,目前是否有人員傷亡還不清楚……近期東京發生……”
賁伸手關掉了收音機。一輛警車正從他們身邊開過,賁眼神兇狠起來。他松松領帶,解開襯衣最上面的三顆紐扣,堅實胸膛上的刺青隱約可見。司機的不安這時似乎被證實了,他咽了口唾沫,再也不敢往賁這邊看一眼。
“我家裡還有老母親和五歲的女兒……”說完,司機再也沒敢說第二句話。
聽到“母親”這個詞,賁的思緒不可避免地跳回到美麗的秋田。然而那樣的日子也蒼白了,因為結局的悲涼而隨之蒼白。所有的愉悅與溫暖都因疼痛和仇恨而被抹去。賁甚至想不起母親的樣子來,她似乎是個勤勞的女人,周而復始地做著家務,從來沒有停下過。真是個令人心碎的人啊!然而,這個勤勞樸實的女人卻是個有血性的人,雖然從未說過什麼,但她用行動來告訴賁:做一個有血性的人!哪怕是死,也要維護這個姓氏的榮譽。
引卷(2)
賁堅信自己有這樣的品格和情感,但現實中命運無情地嘲諷他所堅信的東西。而有一種東西卻不斷沉澱下來,那就是仇恨。
神忘記了寬恕,卻偏信於懲罰。
賁身上的刺青隱隱作痛。
“賁,我不能再給你打電話了,你到山下埠頭的十七號口。”打來電話的飯盛丸說完便掛斷了。這個時候,無論是警方還是家族的人,都想找到他們。整個東京地區,早已是天羅地網。
“山下埠頭十七號口。為了你的母親和女兒,請你按我的話做。”
司機滿臉汗水,除了機械地駕駛著車在公路上疾馳,他連說話的力氣都快沒有了。
“先生,老大,前面收費站……”
“有面巾紙嗎?”
賁將遮光板拉下來照了照,他面無人色的臉上的血已經幹了。
“在儲物箱裡。”
賁拉開儲物箱,取出面巾紙擦臉,因為血已幹了,臉越擦越花。
“媽的!你有別的衣服嗎?”
“衣服?後備箱有一件夾克。”
“停車,去取。記住,別亂來,我要殺你易如反掌。”
司機早已嚇傻,乖乖靠邊停車,去取出了夾克。賁則把自己的西裝扔到了護欄外。
車駛到收費站,視窗的職員說完“你好”,探頭向車內張望。
“啊,你們真是夠辛苦的,這么冷的天。”
“是嗎?還好吧。最近很不安寧,所以正趕著回家呢。”
“回家?你不是台東的車嗎?”
“啊,是啊。哈哈,最後一趟了嘛。送個熟人,酒喝多了。快過節了嘛,大家都這樣!”
“是嗎?那你路上小心吧。”
車駛出收費站,司機和荒川賁都驚出一身冷汗。
“剛才那個人、你和我都命懸一線,你知道嗎?”
賁奇怪地笑起來。他也不明白自己為什麼笑。他的內心充滿了恐懼,但卻又覺得這只是一場命運的玩弄——命運決定誰在什麼時候死去。
終於到了埠頭,幾個身影向這邊走了過來。
“我求求你……我什麼都不會說的。我也什麼都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你是誰,求你給我一條活路……”
司機哭了出來,眼淚和鼻涕流作一團。他低聲哀求著,他不知道自己會不會死在這個荒涼的碼頭,自己被扔在荒野的屍體會不會在幾天甚至更久以後才被發現。而本來他應該在接一趟市內的客人之後,去台東交車,然後舒舒服服地回到家裡,吃一碗妻子做的拉麵,跟母親閒扯幾句,然後和女兒說晚安。而現在他卻要面對命運的宣判。他什麼也沒做錯,卻可能會死在這個與平時沒什麼兩樣的晚上。
飯盛丸走了過來,賁叫司機下車。司機沒辦法,只好哆嗦著跟著下了車。
飯盛丸走上來什麼也沒說,只是結結實實地給了賁一個擁抱。他抱著賁,賁能感覺到飯盛丸的身體在瑟瑟發抖。
飯盛丸扭頭看了一眼司機。他二話沒說,抽出槍走上前去。司機“撲通”一下跪倒在地。
“大丸,別殺他。”
“不能留後患,為了你。”
“我們已經沒什麼可輸的了。他是無辜的,也幫了我。給他二十萬日元,放他一條生路。他不會說什麼的。”
大丸對著米叔點了下頭,米叔的手下將司機拉開了。
大丸拉著賁向船那邊走去。
“米叔的船要運一批貨去泰國。這是離開這裡的最後機會。”
“我們不能一走了之。蒼之介、雨還有宇佐美君他們怎么辦呢?”
“我剛才接到訊息,他們沒一個活著出來。休虎要趕盡殺絕,第二軍團全完了。”
“這么說,他和武田家妥協了?”
“是,東京太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