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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禁然想到,古人謂“國風好色而不淫,小雅怨悱而不亂”。原來,我們的祖先對這個“情”字,可是有界定的。叫做“發乎情,止乎禮”。這既是對詩的要求,也是對人的規範:注重對“情”的正常節制,不濫情、不縱情。能如此,根子在哪裡呢?其實就在人心。
不出意料,易白接下來一章居然就是《修心》了。易白對“心”之修,在詩行里首先看到的是一種執著:在我面前/終點看起來似乎很遠/我真的很累/可我又不敢回頭/因為回頭的時候/就是我背棄夢想的時候……易白是軍人,這善感的詩人,將堅實如山的軍心,熔鑄在靈動的詩行,軍人的腳步,便踏著詩的旋律,堅挺向前;更見出一種頑強:不知道下一站要經歷的風景/不知道一次旅程的距離/更不知道終點被安排在哪裡/但是它懂得向乾旱的地域/流淌而去……這是一種頑強的力在作用,由詩人心底生出;更呈現一種和美:兩根琴弦共鳴的回音/在如琴箱空空的心裡/迴蕩/我的心湖盪起了一圈圈波紋……詩心在此,已然是一曲柔美和諧的笙歌。但,易白修煉的詩心,又何其局限於此呢?他縱情地《表達》:我的心很大/假如上帝允許的話/我想學他(她)/用整個宇宙來表達/籠子裡鳥兒/只有飛上藍天時/才能準確表達靈魂的高度/而我/就像那隻鳥兒……
我想,於心修煉到此等境界,心界之域,當是無限廣闊了,這難道不是展現在易白面前的詩途大道嗎?
紀伯倫說,人的意義不在於他所達到的,而在於他所希望達到的。於詩之道,又何異哉?這便是言“志”之道。看看易白的《言志》篇,我突然地明白了一個道理:有志者,“詩”竟成!這或許源自《種子的選擇》:一粒種子/沒有肥沃的土壤/沒有雨露和陽光/孤獨地成長/面對周圍的黑暗和阻擋/就連呼吸/都是巨大的壓力/種子掙扎著向上/突然有一天/種子揭露了命運的荒唐……一種雖渺小卻百折不撓一心向上的志向,必然成就夢想。詩以言志,這何嘗不是詩人對世事人生的藝術表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