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本介紹
意義,呂思勉主張,真偽之辨,見解超卓獨到,價值,
意義
上世紀二三十年代,雖然西學頗盛,但國學仍是教學中的重鎮,故有不少學者在講授古代典籍,《經子解題》即呂思勉“講學時所論”。作者因其“有益初學”而編次,故冠以“解題”之名;書中內容,並未限於解題,還多談讀法。《經子解題》,所論切實而簡要,所列參考之書少而精,並按循序漸進之理明確讀之先後,故讀來容易入門。梁啓超曾言:“先輩每教人不可輕言著述,因為未成熟的見解公布出來,會自誤誤人”。呂思勉持同樣的學術態度,故《經子解題》所舉述觀點“皆最後最確之說”,所發議論也“皆持平之論”。這在今天,仍有著重要的警醒、鑑戒作用。
多明義理
治經、子之學,不可不先明經、子之根本。呂思勉對此有透徹之論:“書籍之以記載現象為主者,是為史。就現象加以研求,發明公理者,則為經、子。”“經、子本相同之物,自漢以後,特尊儒學”,乃“提出儒家之書,而稱之曰經。”治學貴在“能會異見同,即同籕異;匪是無以通倫類,詔途轍”(錢基博語)。呂思勉“會異見同”,發現經、子同為明理之學;同時又“即同籕異”,指出經、子之不同:“經之與子,亦自有其不同之處。孔子稱‘述而不作’,其書雖亦發揮己見,顧皆以舊書為藍本。故在諸家中,儒家之六經,與前此之古書,關係最大。”呂思勉的經、子同異論,與章太炎的“經多陳事實,諸子多明義理”之議論相較,更明達平正,不但能使人知其然,而且還使人知其所以然。
呂思勉主張
因經、子之有同異,故治經、子之學在方法上亦有同異。呂思勉論方法之同曰:“天下本無截然不同之理;訓詁明物,尤為百家所同。先明一家之書,其餘皆可取證。”經、子皆明理務治之書,“訓詁明物”為其所同,治之之法故相通,先明一家,而其餘諸家亦不難治之矣。治經、子之法又有異,呂思勉分篇論之。論治經曰:“欲治經,必先知歷代經學變遷之大勢。今案吾國經學,可大別為漢、宋二流。”“宋人之經學,原亦有其所長;然憑臆斷相爭,是非難定。自此入手,不免失之汗漫。故治經當從漢人之書入。”漢、宋經學之得失,一在重客觀,一在重主觀。呂思勉對治學重客觀、主觀之差別,有精彩的論述:“今試設一譬:東門失火,西門聞之,甲、乙、丙、丁,言人人殊。擇其最近於情理者言之,則偏重主觀之法也。不以己意定其然否,但考其人孰為親見,孰為傳聞。同傳聞也,孰親聞諸失火之家,孰但得諸道路傳述。以是定其言之信否。則注重客觀之法也。用前法者,說每近情,而其究多誤;用後法者,說或遠理,而其究多真。累試不爽。”故呂思勉主張,治經需先從漢學入焉。
真偽之辨
治子部之學,呂思勉強調,首先要甄別諸子學述之真相:“今諸子書急待整治者有二:(一)後人偽造之品,竄入其中者。(二)異家之言,誤合為一書者。蓋諸子既不自著書;而其後學之著書者,又未嘗自立條例,成一首完具之作;而其書亡佚又多;故其學術之真相,甚難窺見。學術之真相難見,則偽品之竄入自易,異家之誤會亦多。夫真偽混淆,則學說湮晦;異家錯處,則流別不明;此誠足為治諸子學之累;故皆急宜揀剔。”此論距今已八十餘年矣,而諸子學術真偽之辨別,雖然還未得以解決,但這一問題的提出以及對這一問題的始終關注和欲求解決之努力,是必要的,尤其是呂思勉對該問題的深入分析,是非常有價值的。
見解超卓獨到
就子書研讀,呂思勉提出了先熟讀八書之方法:“儒家之《荀》,墨家之《墨》,法家之《管》、《韓》,道家之《老》、《莊》,雜家之《呂覽》、《淮南》,實諸子書中最精要者;苟能先熟此八書,則其餘子部之書,皆可迎刃而解;而判別其是非真偽,亦昭昭然白黑分矣。”“讀此八書之法:宜先《老》,次《莊》,次《管》、《韓》,次《墨》,次《荀》,殿以《呂覽》、《淮南》。先《老》、《莊》者,以道家專言原理,為諸家之學所自出也;次《管》、《韓》者,以法家直承道家之流也;次《墨》,以見哲學中之別派也;《荀子》雖隸儒家,然其書晚出,於諸家之學,皆有論難,實兼具雜家之用;以之與《呂覽》、《淮南》,相次並讀,可以綜覽眾家,考見其異同得失也。”該論可謂見解超卓獨到。
價值
《經子解題》作者思辨甚廣,書雖薄,但內容豐厚。呂思勉言,讀書“不甚講門徑”,“不甚下切實工夫”,“二者皆弊也”。《經子解題》,乃既指以門徑、又教以如何下切實工夫之書也。“二弊”在當代最甚,故《經子解題》不但俾便初學和經、子研究,而且也有所裨益於時風之匡正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