紙橋之戰

1873年（清同治十二年）12月，在中法戰爭中，黑旗軍在越南河內西郊對法國侵略軍的一次伏擊戰。1873年11月，法軍侵占越南北圻河內等地，越南阮氏王朝向駐紮在中越邊境保勝(今越南老街)一帶的中國黑旗軍首領劉永福求援。為援越抗法，劉永福率兵千餘名，於12月21日抵達河內西郊的紙橋，設伏誘敵。法軍頭目安鄴率隊出城，遭到黑旗軍伏擊，死傷數十人，安鄴亦當場斃命。法軍遭此沉重打擊，被迫退出河內。戰後，越南阮氏王朝授予劉永福三宣副提督之職，讓黑旗軍駐守宣光、興化、山西三省，防止法軍溯紅河北犯。

基本介紹

• 名稱：紙橋之戰
• 地點：越南紙橋
• 時間：第一次1873年12月；第二次1883年5月
• 參戰方：法國；大清帝國
• 結果：大清帝國勝利
• 參戰方兵力：第一次：法軍25人，黑旗軍1000人
  第二次：法軍400人，黑旗軍3000人
• 傷亡情況：第一次：法軍死5人，黑旗軍死7人
  第二次：法軍死31人，黑旗軍死50人
• 主要指揮官：安鄴（擊斃），李威利（擊斃）
• 年份：清同治十二年

第一次紙橋之戰

背景

1856年，中國的西南邊陲爆發了大規模的回民起義，清政府對起義的鎮壓，一直延續到了19世紀70年代。連年的戰爭，使得雲南充滿了軍火商的商機。當時通常的貿易路線是由海上將軍火運到上海等通商口岸，再由陸路運到雲南。這條商路過於遙遠，因此法國軍火商人堵布益（Dupuis）不僅萌生了由越南紅河將軍火輸入雲南的想法。

早在1966年，在海軍中校特拉格萊（Doudart de Lagree，該人在這次探險中死去）組織了一支探索是否可以通過湄公河進入中國南部的探險隊。探險隊從1866年至1868年，走遍了湄公河，最後通過紅河抵達了中國的大理，終於發現紅河可以成為越南進入中國南部的通道。這一發現，由探險隊員安鄴（Garnier）著作並發表在《兩世界》等雜誌上，安鄴很快成了歐洲著名的地理探險家。

1872年，堵布益招募了23名法國人，45名馬來人和80名中國人組成的僱傭軍，購買了兩艘英國海軍的"青花魚"級炮艦——"甲蟲"和"商行"，分別更名為"紅河"和"老街"，並與"山西"號輪船和一艘帆船組成艦隊。在10月，滿載泰來洋行的軍火等物資的艦隊，從海防進入紅河抵達雲南。對於堵布益這一無法無天的舉動，越南人自然難以接受。但是根據領事裁判權的規定，越南無權處理法國人，因此，他們向交趾支那總督兼駐軍總司令杜白蕾（Dupre）海軍少將提出抗議、

1873年，杜白蕾海軍少將經請示法國海軍和殖民地部以後，派遣此時已經是海軍上尉的安鄴率領56名官兵乘坐"戴斯泰"（Destrees）號巡洋艦、"弓"（Arc）號、"愛斯兵哥爾"（Espingole）號、"蠍子"（Scorpion）號炮艦等四艘艦艇從西貢（即越南嘉定省，法人改名為西貢）趕到河內，名為調查，實際乘機把侵略觸角深入到北圻。

11月5日下午，安鄴在堵布益的歡迎下抵達河內。安鄴一到河內就宣布自己是來驅逐海盜、保護商務並開放紅河航道的，絲毫不提如何處理堵布益。河內當局對他這種干涉內政的行為非常反感，拒絕了安鄴提出締結通商條約的無理要求，認為安鄴唯一要做的就是審判並且驅逐堵布益。安鄴絲毫不理會河內越南當局的抗議，出於對東方軍隊的極度蔑視，他決定用武力解決。

1873年11月20日凌晨，安鄴指揮法軍和堵布益的僱傭軍向越軍發動攻擊。不出安鄴所料，越軍雖然有7000多人，但是面對不足200人的對手，稍作抵抗就作鳥獸散。上午10點沒有任何傷亡的法國人就占領了河內。法軍隨後開始了志在吞併整個北圻的侵略行為，向周邊地區發動了攻擊。

雖然北圻的越南官軍有5.5萬人之多，但這些軍隊"有事應敵，無事屯田，終歲未嘗訓練"，幾無戰鬥力可言，因此在侵略者的槍炮前，要么一觸即潰，要么望風而逃，使得只有不到200人的安鄴特遣隊在短短的一個月內接連占領河內、海陽、寧平、南定四個省會，所向披靡。整個越南北部仿佛很快就會象熟透的桃子那樣落入法國人的囊中了。

然而，在北圻並非只有越軍。劉永福在退入越南以後，眼看起義軍大勢，決定依附越南政府，讓自己這支隊伍合法地在越南生存下去，為此他歸順了越南，取得了宣光團勇的合法身份，接著幫助越南政府鎮壓其他起義軍，立下了不少功勞，逐漸擢升為四品武官——權充（代理）興化（省）保勝防禦使，黑旗軍也被越南政府正式命名為中和團。

安鄴進攻河內時，劉永福的部下約有千人，裝備只有落後的火繩槍和刀槍矛戟等冷兵器，此時他的主要敵人黃旗軍占領著山西、太原一帶二百多個州縣，當時風傳法軍有意和黃旗軍聯合。黑旗軍為了打破腹背受敵的局面，為了自身的生存，決定首先消滅相比數萬黃旗軍來說弱小得多的安鄴特遣隊。

過程

1873年12月，黑旗軍抵達河內西門外的羅池安營。越南駙馬黃炎佐則率領大批越軍在黑旗軍後方下寨。但是深知越軍虛實的黃炎佐清楚的知道此戰的主力是誰，因此他向黑旗軍開出了每顆法國人首級150兩白銀的賞格。

1873年12月21日10時30分，一部分黑旗軍開始襲擊河內城。得知越南軍隊攻擊河內的訊息，安鄴絲毫不以為意。此時由於占地太廣、兵力分散，而從西貢乘運輸船"薩爾特"（Sarthe）號趕來的230名法軍還在大海上飄搖。這一切使得安鄴帶著出擊的手下只有25名法軍和一些外籍僱傭軍和天主教徒武裝。但安鄴並不以此為意，因為之前越南官兵的表現使得他深信，只要他放上兩炮，就會飛快地逃之夭夭。

安鄴與其副手巴尼各帶10幾名士兵殺出城來，不出他所料，對面的"越軍"立刻向後退去，法軍立刻追殺上去。當法軍追殺到紙橋附近時，早以埋伏多時的黑旗軍主力立刻一涌而出。在黑旗軍利用人數優勢、使用刀矛近身肉搏下，法軍的火器威力無法發揮，雙方很快進入了了白刃戰。

一方是驕狂自大，另一方則是張網以待，戰鬥結果不難預料，但是也出人預料。法軍士兵的個人素質確實很好，雖然兵力相差懸殊，但是他們依然殺出重圍，法軍有5人陣亡，12－15名法軍受傷。但是5名死者中包括了倒霉的安鄴，安鄴不慎掉入了一個陷阱，在打光手槍子彈以後，他被砍下了頭顱。其副手巴尼也在混戰中陣亡。殘餘的法軍逃回河內。此戰黑旗軍犧牲1名隊目和6名士兵。劉永福將安鄴的頭顱拿到山西省各縣示眾，並乘勝包圍了河內城。越南抗法軍民士氣大振，是為第一次紙橋之戰。

結果

這次戰鬥不管是從參加人數還是傷亡數字來看規模都很小，但是影響很大。一度被安鄴的節節勝利所掩蓋的弱點明顯地暴露出來——法軍兵力不足。海陽的法軍只有18人，南定只有30人，寧平只有11人，既然黑旗軍可以擊敗安鄴，當然也可以將這幾個城市的法軍一一擊敗。而當時的法國又因為在普法戰爭中戰敗而國力大損，沒有多少精力來顧及遠在萬里之外的這片蠻荒之地。西貢的杜白蕾總督手裡能動用的部隊太有限了。

於是，在精通漢語和越語、一向反對安鄴使用武力的交趾支那土著事務監察霍道生（Philastre）海軍中尉的主持下，法越簽訂了《西貢條約》，迅速地將安鄴占領的越北四省歸還越南政府，並贈送5艘蒸汽機炮艇、100門大炮、1000支步槍、50萬發子彈；只是要求越南開放紅河，並允許法國在河內、海防（中越稱其地為左金，海防是法國人的叫法）設立領事館及駐兵，但最終只在河內一個城市獲得了經商權（因為海防本來是個小漁村，是法國人建築起來的城市，住的全是法國人，所以不需要越南政府授權經商）。力不從心的法國殖民者，終於在一次小小的挫敗面前暫時停下了武力侵略的腳步。而因紙橋之戰得以收回四省失地、收回了許多主權的越南政府，對黑旗軍卻十分吝嗇，只是賞給劉永福一個副領兵官的虛銜，並發了345兩銀子和3000串銅錢（一串600文）的犒賞，僅此而已。

評價

由於這是近代以來，東亞陸軍首次戰勝西歐強國的陸軍，所以當時正在學習西方的日本報紙大事渲染，將劉永福譽為和諸葛亮、楠木正成一般的戰術天才。

第二次紙橋之戰

1883年(清光緒九年)5月，在中法戰爭中，黑旗軍在越南河內西郊對法國侵略軍的又一次伏擊戰。 1882年3月，法國西貢殖民當局派海軍上校李威利率軍數乾北上，再次發動對越南北圻地區的進攻，4月占領河內，次年3月又占南定，並不斷進犯紅河上游，聲言奪取保勝(今老街)，驅逐黑旗軍。在越南政府請求下，黑旗軍首領劉永福率兵3000人，再一次援越抗法，與越南軍民並肩戰鬥。5月19日，黑旗軍又於河內西郊紙橋設伏，約法軍出城一決雌雄。李威利率400人出戰，黑旗軍奮起還擊。在越南軍民配合下，黑旗軍再顯雄威，斃傷法軍200餘人，李威利亦當場斃命。法軍殘部龜縮河內，有如驚弓之鳥。戰後，越南政府任命劉永福為三宣正提督，黑旗軍進一步成為法國侵略者的眼中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