紙上還鄉(郭金牛創作的詩集)

《紙上還鄉》是郭金牛創作的詩集，首次出版於2014年8月。

《紙上還鄉》主要記錄了農民郭金牛從事建築工，搬運工，工廠普工，擺過地攤的內心生涯。“紙上還鄉”一詞凝練了郭金牛並不寬廣但富有歷史深度的精神世界。這個具有症候性的精妙詞語，構築了一條虛擬的救贖之路，或者說，這乃是郭金牛們用以理解世界、表達世界的一種方法。“紙上還鄉”有著“紙上談兵”的性質，使“還鄉”成為一種在物理層面上沒有意義的事情，在絕望的地方，詩歌出發並導引了一場想像的絕路逢生。

基本介紹

• 作品名稱：紙上還鄉
• 作者：郭金牛　
• 文學體裁：詩集
• 字數：7萬字
• 首版時間：2014年8月

內容簡介

《紙上還鄉》具有多數人所不具備的冷峻、陌生與直抵心靈的質感力量，是郭金牛背井離鄉近二十年輾轉廣東各地寫成的詩集，是郭金牛在打工之餘記錄下他所能看到與感知的時代真相之一斑。詩集中還有著對於打工人群赤裸而嚴肅的情感生活的描寫，欲望、幻想、誘惑、荷爾蒙、相濡以沫、失望流離，直至天真無邪的“性敘事”。

作品目錄

序：鄉關何處（楊煉）

一 在外省幹活

二 想起一段舊木

三 打工日記

四 離鄉地理

五 662大巴車

六 紙上還鄉

七 十畝小工廠

八 第十二個月份的外省

九 重金屬

十 羅租村往事

十一 夜雨各有各的下法和憂愁

十二 一個湖北人的快樂和憂傷

十三 寫詩的騙子，是我

十四 那裡

十五 一張晚照

十六 左家兵還鄉記

十七 木匠小郭的悲觀主義

十八 木工部的性敘事

十九 燦爛的小妓女，徐美麗

二十 秋天的加法，春天的減法

二十一 春天，六點鐘的疼愛

二十二 斑竹上的淚滴，都不是我們留下的

二十三 致艾斯特·娜奧米·皮卡

二十四 許·寶安區

二十五 許·鏡中

二十六 許·白苹洲

二十七 許·白紵裙

二十八 許·絲綢·白瓷

二十九 春天的四克拉雨水

三十 下半夜，我不關心

三十一 第七盞路燈

三十二 一九九九年

三十三 夢幻邊疆

三十四 雙十的花憶

三十五 嫌疑人

三十六 格式化

三十七 萍，我敘述一下光陰

三十八 龐大的單數

三十九 夜遊圖

四十 夜放圖

四十一 夜泣圖

四十二 深圳，我喊你（一）

四十三 深圳，我喊你（二）

四十四 一件小事

四十五 我喜歡國破

四十六 趙氏

四十七 孤單的天鵝

四十八 妖

四十九 請勿翻動第五十三頁

後記

作品鑑賞

籠統地讚美這種“鄉愁”是沒有意義的。對於任何一個時代中的每個人來說，都可能會有“家園”之感或“懷鄉”之痛，那是詩人永恆的病患和靈感之源，那是抓住生存之根並獲得自我確認的有效方式：“在外省幹活，得把鄉音改成/湖北國語，/多數時，別人說，我沉默，只需使出吃奶的力氣//四月七日，我手拎一瓶白酒/模仿失戀的小李探花，/在羅湖區打噴嚏、咳嗽，發燒。/飛沫傳染了表哥。他捨不得花錢打針、吃藥/學李白，舉頭，望一望明月。//低頭，想起汪家坳。”(《在外省幹活》)鄉音和國語、故園和當下情境，類似這樣的句子和意象在郭金牛的作品中還有不少，不僅是他詩歌的核心意象，也是構成他的寫作中心衝動的要素。若只是這樣看待和理解問題，那么郭金牛就勢必會被放置到已成陳詞濫調的文學“懷鄉”大軍中歌哭吟詠，但是，讓這一切真正有了意義並且需要細心甄別與判斷的是，這次郭金牛們遭遇的“還鄉”之痛，不再是李白們所感懷所抒發、為人們耳熟能詳的那些鄉愁了。它是完全陌生的事物，幾乎是郭金牛們無法理解也無法拒絕的——“紙上還鄉”，成了一種讖語和一個命運，成了一個永遠也完不成的虛擬動作。

現代性的“還鄉”之痛深刻區分了不同文明的迥異性質，它讓“一切堅固的東西都煙消雲散了”，從而使得“紙上還鄉”成為一樁必須做甚至惟一可做的事情。但更重要的，乃是“還鄉”的路徑被連根拔起之後，詩人們除了大力展開“紙上談兵”行動之外，是否還有可能做些什麼。也正是在這裡，郭金牛顯示了他與眾不同的地方。他看見和感知了時代變遷巨大的冷酷無情，他看見了死亡、犧牲與被湮沒的命運，以冷靜的白描手法寫出了回不去的真相，表現出一種客觀上的歷史深刻性。

《左家兵還鄉記》是能代表郭金牛詩歌藝術水準的作品。這個有著小型敘事詩外貌的作品，講述了一個關於黑色與黑夜的故事，講述了一個人無聲無臭輕如鴻毛的死亡：“一隻夜鴉，穿黑衣，騎黑馬，走黑路/嗬、嗬、嗬。挖坑。挖坑。挖坑。陰間的信使，正將壞訊息傳遞/第一隻，它要摧毀一個人/第二隻，它要摧毀一個村子/第三隻，它足以摧毀我的祖國”。這篇作品完全可以被寫成多種體式，小說、散文或者非虛構，其大意是說一個奔赴異域他鄉打工的農民，在挖電纜溝時被劇毒銀環蛇咬了一口，送進醫院時已經氣若遊絲，接下來，就是其他人如何善後——“左家兵還鄉”的問題了。無論《左家兵還鄉記》所寫是否是他身邊發生的事情，人們可以想像並理解這種事情的機率與真實性就已經足夠。但如果問題僅限於此就還只是新聞，而郭金牛從中看到了構成詩歌的殘酷“詩意”。擁有權利無處伸張的人不得不用“失德”的方式“躲掉醫療費”，為了最後的信義，幾個人失掉了自己的信義。這種邏輯、責任與道德的強烈扭曲所昭示的人性的垂死掙扎，是激勵人們“還鄉”的最後一點道德安慰。左家兵是在一息尚存的時候被老鄉“偷走”的，有詩為證，他在被人們從醫院悄悄背出的“23分鐘後斷線”，人們能夠想像這種將一個活人當做死人來處理，然後又將這屍體當做活的生命來尊重的無奈、艱辛與偉大。

“還鄉”作為嚴肅的精神動作，也恰恰是由詩作中被講述的數字、人名、地點、時間等元素所緊密組成，不可或缺。郭金牛耐心地使用了這些元素，不憚巨細、不厭其煩。《紙上還鄉》中的很多作品，其正義的詩意或詩性的正義，統統都與上述最為形而下的事物糾纏往復，從不訴諸空言。這裡最有力的啟示在於，當卑微的正義被迫成為一種置之死地而後生的正義時，詩歌將永遠不會屈服。

《紙上還鄉》涉及的角色包括“我”、木匠小郭、李小梅、燦爛的小妓女徐美麗，以及各種叫做玉、張、萍、許的女性。這個在相當程度上屬於社會學領域的問題，曾經在文學創作中被過度修飾，極盡婉轉悽美憂傷煽情之能事。然而，那些住在出租屋、工棚、集體宿舍，穿梭於城市犄角旮旯昏暗小巷城中村、輾轉於流水線上的無名少男少女們，其實是另外一番場景。

《木工部的性敘事》中毫不扭捏作態的經驗直陳，完全擊碎了曖昧化的白領書寫與程式化的底層想像。打工的人們曾經被強加給了各種苦大仇深，被凝固成“被侮辱與被損害”的代表，在文學作品中呆若木雞供人瞻仰。然而李小梅對此不屑一顧，這“春天的一隻小獸，要出來活動，說美就美，欲休不休，隨她亂走”，直至與她中意的男子一起“低頭，坐進蚊帳，鐵架床，搖出了慌亂”。這種滿心喜悅的對青春的禮讚，這種秉持自然生態的健康樸素的生命歡歌，禁不住令人想起《詩經》中男歡女愛的場景。而那些“名聲不好”的邊緣女性，如“燦爛的小妓女，徐美麗”等等，郭金牛謹慎地懸置了簡單化的道德視角，同時始終保持著對於她們作為生存著的“勞動者”的尊重與確認。

《紙上還鄉》並未正面表達對於歷史的拒絕，儘管“還鄉”只能在紙上進行，郭金牛也只是希望記錄下那些場景那些生活的痛楚。在《羅租村往事》和另外一些作品中，詩人對於故鄉的詩意懷念以及對工業化的詛咒雖然充滿正當性，其實不僅並無新意，往往也會似是而非。中國文明的進程正站在歷史的轉折點上，不僅回不去了，還會繼續往前走。在這個意義上，“鄉”作為精神存在的合法性，並不能抵消農民作為自給自足的小生產者階層行將終結的必然性。對於這個歷史進程的複雜性的體認，需要同樣複雜的邏輯。詩歌的正義固然沒有義務對此負責，但終有一天，歷史的正義會找上門來予以檢驗。一如魯迅在《野草·題辭》中所說：“過去的生命已經死亡，我對於這死亡有大歡喜，因為我藉此知道它曾經存活”，這是一種非常了不起的透徹的態度。

作品影響

榮譽表彰

2013年9月26日，《紙上還鄉》獲得國際華文詩歌獎。

2014年10月11日，《紙上還鄉》獲得首屆廣東省“桂城杯”詩歌獎金獎。

出版信息

書名	作者	出版社	ISBN	出版時間
紙上還鄉	郭金牛	華東師範大學出版社	9787567519206	2014年8月

作者簡介

郭金牛，男，1966年生於湖北，曾打工深圳和東莞一帶。在《詩歌報》《作品》等刊物發表詩歌若干。著有詩集《紙上還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