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開·90後新概念·初夢(盛開 · 90後新概念 · 初夢)

盛開·90後新概念·初夢

盛開 · 90後新概念 · 初夢一般指本詞條

作為盛開的新特色系列,作品均來自90後獲獎者的最新作品,他們用豐富細膩的情感和超強的文字,勾勒出了最獨特的青春風貌和青春生活,是可讀性非常強的作文學習輔導和課外閱讀書籍。

基本介紹

  • 書名:盛開·90後新概念·初夢
  • 出版社:湖北教育出版社
  • 頁數:256頁
  • 開本:16
  • 作者:方達
  • 出版日期:2014年8月1日
  • 語種:簡體中文
  • ISBN:9787556405886
基本介紹,內容簡介,作者簡介,文摘,

基本介紹

內容簡介

最受高中考學生歡迎的作文輔導書,開卷有益的青春文學閱讀金庫。

作者簡介

方達
中國作家協會會員,原中國青年出版社《青年文學》雜誌主編。現居北京,湖南湘鄉人。

文摘

Choosing Life
文/劉寶兒
今天來說說我師傅。
師傅是文武學校出身,隨手拎個掃把都能耍得虎虎生威。第一次見面是在一朋友組的飯局上,我坐在他旁邊。席間只見他一直勤勞地悶頭吃菜,張嘴不見發聲,所以到了飯局尾聲的時候,我基本上已經忽略掉身邊有這個人了。快要準備撤退的時候,我起身拿包,結果毛手毛腳地把桌上的手機給掃了下來。我一著急伸手去撈,身子卻撞到了桌子,桌上的茶具跟著集體一抖,我面前的那一杯順勢就倒下來了。
當時,我腦袋裡電光火石地一閃——放棄吧,悲劇已經釀成了,不要再做垂死掙扎了……
結果等我緩過神來的時候,我的手機正好端端地被身邊這個其貌不揚的男生握在手裡,同時他的另一隻手,正穩穩地扶著我的茶杯。
如果這是武俠劇,那我接下來應當抱拳一喝“少俠好俊的功夫”;如果這是懸疑劇,那我接下來應該是一臉中彈的表情連連後退指著他問“你你你你你你你到底是什麼人”;如果這是《走進科學》,那我接下來估計是衝著隱藏的攝像機一招手,然後話外音起“是什麼讓這個少年練就了如此超凡的反應能力,是後天訓練,還是天賦異稟?讓我們一同走進今天的走近科學”。
不好意思這裡寫離題了。
真實情況是,當下我十分狗腿地哈著腰接過了我劫後餘生的手機,並且拐彎抹角地打聽了一下這位高手的來歷。一來二去大家也熟了,而我始終忌憚於他高深莫測的武功,所以堅持不敢跟他稱兄道弟,堅持喊他“師傅”。雖然後來我師傅說,我是他收的徒兒當中,啥也沒學啥也不會說出去最丟臉的一個。
不過這有什麼的,那個哈什麼的不就說過,做不了最好的,總可以做個唯一的嘛。

我師傅,說白了,不是個主流里上道兒的人。
師傅的爹娘都是公安,級別都不低,向來下班沒正點,所以從幼稚園起,師傅就被送到了文武學校,食宿教育一體化,一個月回家一次,誰都省心。結果後來,師傅在學校裡頭打出了一片天,帶著手下的一幫兄弟欺凌弱小,被學校勸退。公安爹娘沒辦法,只好花錢買路子給他在重點中學裡買了個學位。可是依著師傅那時候的勁兒,重點中學算個屁,照樣給你鬧個底朝天。又一次被勸退之後,他爹娘尋思著這也不是個辦法啊,又跑到私立中學買了個學位,提前打好招呼說:“老師們也別管他了,最後能給他混出來個畢業證就行,高中畢業就送他出國。”
於是師傅幾乎就不去學校了,反正之前他也沒怎么在裡頭呆過。他的生活徹底轉移到了高牆之外,鼎盛時期他曾三天兩頭提著西瓜刀去跟人搶地盤。跟他比起來,我周圍那些個逃課去網咖打DOTA最後還被班主任抓回來寫檢查的同學們都,弱,爆,了。
知道師傅的底細之後,倒也沒怎么影響我跟他之間的關係。一來他從不跟我提跟他混有肉吃,在我面前連煙都不點;二來他身上有股子我身邊人沒有的江湖氣,不痞,純豪邁,純仗義。
那時候我上寄宿制高中,一周有六天要飽受學校食堂亂燉的折磨。師傅要是在附近辦事情,一準會帶個外賣過來給我開小灶。檔次差一點的是麥當勞,好一點的有份大家樂,甚至有一次給我送了份超巨型披薩,我帶回宿舍6個人才把它吃完。後來有一段時間學校明令禁止叫外賣。有一次師傅給我送外賣的時候,被門口的保全抓住了,說什麼都不讓他帶進去。我到門口的時候師傅已經跟保全吵得臉紅脖子粗了,見我來了就一躍而起,指著保全說:“不要以為我不知道你們所謂的沒收了之後是幹嘛,老子買給自己徒弟的東西憑什麼餵你們了。來小徒弟,他們不讓帶進去,咱就坐在這門口吃!”
於是,那天我就跟師傅倆人坐在保全亭門口,地上鋪一張報紙,尷尬又幸福地解決了一份肯德基套餐,以致於直到現在回到母校,還有保全能認出來我就是“當初那個坐在門口吃外賣的”。

我一直都知道師傅是混道兒的,但我其實對這事兒一直沒有一個明確的概念。反正師傅對我問起這些事的態度,一直都是“重點高中的娃娃問這些乾什麼,讀你的書去”,更不要提拉我參與什麼的了。結果有一天晚上,我剛下晚自習就接到師傅的簡訊,要我現在去南山醫院。
我嚇了一跳,打電話過去沒人接,簡訊更是沒人回,最後情急之下借了同學的走讀卡,出校門攔了輛的士就直奔醫院。剛進醫院大門我就看見了師傅,他坐在急診走廊的長椅上,頭上裹著一件綠色的t恤,滿頭是血。
我登時嚇得腿都軟了,跑過去的時候感覺自己身子都是輕飄飄的。師傅見我來了,一手扶著自己的腦袋,一手拉過我,問:“小徒弟你看看,這要怎么治?”
我說:“師傅您老人家現在在醫院吶!你問我幹嘛?找醫生去啊!”
師傅說:“你不是想學醫嗎?你看看你能治不?能治咱就回去,不掛號了。”
我當場就爆粗了,從我這個角度都能看見那件t恤衫下咕嚕嚕冒出來的血,已經止不住了。我說:“我是‘想’學醫,我他媽半點都還沒學呢!你找我啊!快點掛號啊!這是要死人的啊!”
師傅咕噥了一句什麼,白了我一眼,把社保卡拿出來遞給身邊的人去掛號了。
我當時覺得不管是誰把我師傅打成這樣,一定是把他打成腦殘了。
那天我和師傅的幾個小弟守在急診手術室外,守了三小時,師傅的腦袋上縫了17針。我利用這三小時對那幾個小弟軟磨硬泡,總算是知道了點真相。
首先,師傅這腦袋,是被人砍的。菜刀還是西瓜刀這種細節大家就不要追究了,反正不是水果刀。
其次,師傅不肯掛號,是因為他真覺得被人砍兩下沒什麼,縫兩針就沒事兒了,所以他覺得作為他徒弟的我是可以幫他縫起來的,那樣他就不用刷他爹的醫保卡,還要被他爹拷問了。
最後,師傅之所以會被人砍,是因為他跟蹤了一個姑娘。

說到這個姑娘,還得從師傅他爹娘給他選的那一所私立學校說起。這私立學校裡頭有兩個藝術班,一個班專攻繪畫,一個班專攻樂器。都說學藝術的女孩賊有氣質,這話必須是對的。
話說我親愛的師傅,一個月不會在學校出現一次,某天卻突發奇想,決定去學校看看。私立學校建得跟花園似的,對於一個沒怎么踏入過校園的人來說,是很容易迷路的。正如大家所想的那樣,我的師傅他光榮地迷路了,一迷還迷到琴房去了。
根據師傅口述,當時是正午,他被迷路和烈日折磨得一路爆粗,好不容易看到一扇開著的門,裡頭還有冷氣,一縮脖子就鑽進去了。進去之後才發現,原來是藝術班學生練琴的地方,每個房間裡都有不同的樂器,鋼琴、提琴、長號、雙簧管,還有爵士鼓。這些樂器在房間裡安安靜靜地擺著,好像不用出聲就是一篇悠揚的樂章。當然啦!這一切對我師傅來說,那是一點興趣都沒有的。
師傅參觀了兩下子,頗感無聊,拔腿正準備走,突然聽見琴房的最後一個隔間裡頭,傳來一陣——據他說——像殺雞一樣的聲音。
出於好奇,師傅走上前去查看了一下,誰會在這種地方殺雞呢?
一看才知道,原來是一個漂亮的姑娘在拉小提琴。
你是不知道——師傅拽著我語重心長地說——她拉的那個琴,實在是,太,難,聽,了。
我看著師傅頭上裹得厚厚的紗布,還是覺得他是被砍成腦殘了。

不管那姑娘拉的琴到底是不是那么像殺雞,姑娘本人還是很漂亮的,姑娘拉琴的背影也是很曼妙的。師傅說,他看過那么多穿校服裙的妹子,就沒有一個能像這個姑娘一樣,穿出一股真貴族的氣質來。
自從那天的琴房一遇後,師傅開始打聽這個姑娘。姑娘家離得不遠,所以不住校,每天晚自習後都會按時回家。根據探子來報,姑娘回家的路上有一段路的路燈不怎么好使,時而閃閃的時而又滅了。師傅聽後,英明地做出決定,要每晚親自護送姑娘回家,當然,是在姑娘不知情的前提下。
護送了三個禮拜之後,也不知道老天爺是不是聽到了師傅的禱告,姑娘回家路上的那個路燈,徹底壞了。
路燈壞了兩天之後,師傅照例跟得遠遠的送姑娘回家,就在道路盡頭快拐彎的時候,劇情有了飛一般的進展。
一個黑影從角落裡竄了出來,快步向姑娘靠近。
混跡江湖多年的師傅一下就看出了不對勁,他從後面一個箭步撲倒了那個黑影,帶著黑影一個翻身滾進了旁邊的草叢。
憑師傅的身手,這種小混混本不在話下,一個過肩摔之後,小混混被撂倒在地。就在這個時候,已經平安走過這段危路的姑娘突然一聲尖叫,師傅一急,以為還有同夥,趕忙衝出去看,眼睛聚好了焦才發現姑娘是被路過的老鼠嚇沒了魂兒。師傅鬆了口氣,決定在這個英雄救美之後的瞬間出去來一次正式的自我介紹以及處心積慮的邂逅,沒想到後面被撂倒的小混混突然站了起來,衝著師傅的腦袋就一刀劈了下去。
然後,然後我親愛的師傅就被砍成了腦殘,在醫院躺了十幾天。

師傅出院以後,為了保證傷口的癒合,剃了很長時間的光頭。我攛掇師傅去跟那姑娘表白,最次也得正式認識一下,好歹我家師傅免費護送了她大半個月還替她擋了一場大災,認識一下總不過分吧。可是師傅始終不肯。
我說:“這算怎么回事,你為了她頭破血流就差肝腦塗地了,怎么連認識一下都不敢呢?”師傅說:“我是覺得沒必要,小孩子家家的不要管大人的事。”
可是打那以後,師傅就像變了一個人似的。他開始回學校上課了,雖然上課的大部分時間是跟鄰座的人鬥地主甩炸彈,但他再也沒像之前那樣,接一個電話拎起傢伙就跟著出去打群架。期末考的時候,除了數學——根據師傅自己的說法,基礎差得太多實在學不會了——其他學科基本都可以保持在及格線以上了。
師傅說,他想考大學了。
相信我,我聽到這話的時候,受到的驚嚇不比看見了活恐龍要小。
我問他:“就因為那個姑娘嗎?”
師傅說:“也不全是吧。人活到一個階段,總會停下來看看,這是不是自己想要的。我在道上混了這么多年,現在覺得沒意思了。人啊!總得回歸到那些很俗很俗的東西裡頭去,什麼房子啊車子啊貸款啊,大彩電,保險金,家庭聚會,妻兒,父母。這些很俗,但你總得回到那裡頭去。像我那樣混下去,不是個事兒。”
而且——師傅說到這裡的時候低下頭笑了笑——而且那姑娘,也看不上我現在這樣的。

高考結束後,師傅考上了內地的一所三本院校,這個成績已經讓他原本只期待高中畢業證的父母喜出望外了。姑娘考上了中央音樂學院,到頭來只是我師傅沒有藝術鑑賞能力,其實人家拉的小提琴,很好聽。
姑娘走的那天,師傅要去送她。凌晨五點的時候師傅給我打電話,活生生把我給折騰醒了。師傅說:“小徒弟,來陪你師傅一起送她好不好?”
我說:“你倆離別關我什麼事兒啊?好師傅,你讓我回去睡覺吧。”
師傅在電話那頭靜了一下,說:“小徒弟,你說對了,其實你師傅我,真的不敢。我覺得我現在的模樣,還不夠好,還不夠可以站在她面前,跟她說我喜歡她。所以你過去,給你師傅我壯壯膽,好不好?”
我躺在床上,鼻子悄悄地就酸了。

那天去機場,師傅把他的光頭理得乾乾淨淨的,後腦勺上的疤還隱約可見。師傅買了一束小玫瑰,捧在手裡,從左邊換到右邊,又從右邊換到左邊,就站在安檢口等。我站在他後頭,小心翼翼地問:“等會那姑娘,能認得出你來么?”
師傅咽了口口水,說:“不知道。”
我對那姑娘壓根就沒打過照面,光聽描述知道是個背殺,但模樣是完全不曉得的,所以站在那裡看著來往的人潮也幫不上什麼忙。我就陪著師傅站在安檢口,從起飛前一個半小時,一直站到指示牌上顯示“飛往北京的XX號航班已經起飛”,師傅手裡的小玫瑰花,還在他手裡捧著。
我聽到廣播的時候嚇了一跳,撲過去搖著師傅的胳膊問:“怎么回事啊?那姑娘不坐這趟航班嗎?”師傅搖搖頭說:“我看見她了,她早就進去了。”
我倆站在人來人往的機場大廳里,身旁人潮川流不息,操著各地的口音,推著大大小小的行李,穿梭,往來,在我們的身邊升騰起一股名為“生活”的氣。我看著師傅,他已然不是當年我認識他時的模樣,有那么一些線條在他的臉上,柔軟了,也更堅硬了。
我問他:“師傅你後悔嗎?”他知道我問的不僅僅是姑娘這件事。
師傅搖搖頭:“這輩子來不及後悔了,要有下輩子,決不這么活。”

曾經在網上看到這樣一段話:你不約會不談戀愛不出去玩不喝酒不逛街不瘋不鬧不叛逆不追星不暗戀不表白不聚會不k歌不撒野,因為你要學習要工作,請問你的青春被狗吃了么。且不論這樣的青春狗願不願意吃吧,終有一天我們要回歸到當初我們覺得很俗的那些東西中去。終有一天我們會知道該放下那些狗屁的叛逆與無道理的倔強,發現這個世界的主流,就是大多數人最終會選擇的生活。一種比過去好,現在也不錯,未來會更好的生活。
【I'm cleaning up and I'm moving on,going straight and choosing life. I'm looking forward to it already. Getting by,looking ahead,to the day you die.
我要改變,我要洗心革面,向前走,選擇生活,選擇人生,我已經在期待了。一直向前走,只往前看,直到你死去那天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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