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婦歌

作品原文

陳君手持烈婦碑，勸我為作烈婦歌。

人生自古孰無死，烈婦之死名不磨。

本是東滄小家女，粉黛不施眉自嫵。

父憐母惜忍違離，納婿於家半年許。

阿爺從軍氣頗粗，欲殺不義奔京都。

手持芒刃機不密，身落禍坑家乃屠。

繡衣郎君元帥子，少年絕愛傾城美。

願言攜手與同歸，即免梟首屍諸市。

郎君滿屋堆黃金，安知難買烈婦心。

耳邊言逐飄風過，腹內怨含滄海深。

罵聲不絕郎君怒，馬上揮刀斫頭去。

雙鸞羞對青銅鏡，全家甘赴黃泉路。

娟娟肌體嬌如雪，烈烈肝腸堅似鐵。

一團冤血注婁江，至今流水聲嗚咽。

男兒讀書峨冠巾，偷生或忍忘君親。

奴顏婢膝曳朱紫，得不愧此裙釵人。

嗚呼，得不愧此裙釵人！

謝應芳，字子蘭，號歸巢，武進（今江蘇武進）人，寓居青浦（今上海青浦）。自幼篤志好學，潛心性理，以道義名節自勵。晚年學行益昭，達官縉紳，多有造訪。應芳布衣韋帶，與之抗辯，所論多關世教、切民隱，德望著於東南。有《歸巢集》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