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戒學法
民國十年(一九二一年)以後,
倓虛法師在東北弘化,十餘年間,先後創建
哈爾濱極樂寺、長春般若寺、營口楞嚴寺,並復興瀋陽般若寺、吉林觀音古剎。其間,他有兩位得力的助手,一位是俗家名於澤甫的定西法師,是倓虛未出家前的朋友;一位是俗家名包鴻運的澍培法師,是倓虛在瀋陽辦佛學院時的學生。澍培法師即是長春般若寺創立後的首任住持。
釋澍培,俗家姓包,名鴻運,生於清光緒二十三年(一八九七年)三月二十四日,出家後法名澍培,號念根,晚年自號臥雲庵生。他是蒙古族人,落籍於遼寧省朝陽縣。他的父親名憲儒,母親敖氏。
他幼讀私塾,勤奮好學。十六歲時,在錦州毗盧寺依洪寬老和尚剃度出家,在毗盧寺撞鐘擊犍,禮佛誦經。民國九年(一九二〇年),年二十四,在瀋陽萬壽寺受具足戒。萬壽寺住持省緣和尚,有心辦佛學院,苦無授課的法師。寧波觀宗寺的禪定法師,介紹觀宗學社出身的倓虛法師去任教,該院於民國十年(一九二一年)四月八日開學,澍培很自然的也進入佛學院,做了倓虛法師的學生。倓虛在《影塵回憶錄》十三章中記述此事∶“學校辦的也有日子多的,也有日子少的,成績雖然不很好,多少不說,能夠說說講講的,還培養出來幾個人,如澍培就是我第一次辦學的學生。”
澍培在佛學院受學三年,跟隨倓虛學了十部經∶《遺教經》、《四十二章經》、《八大人覺經》、《金剛經》、《彌陀經》、《地藏經》、《楞嚴經》、《教觀綱宗》、《般若心經》、《始終心要》。澍培天資聰穎,敏而好學,三年間獲益良多,學力大進。
民國十二年(一九二三年)底,佛學院三年期滿,學生畢業,倓虛到哈爾濱講經,以朱子橋居士之助,創建極樂寺。這時,澍培回到錦州毗盧寺。民國十四年(一九二五年),倓虛應北京柏林寺之請,到柏林寺講經。赴京途中,路過錦州,澍培的師父洪寬老和尚向倓虛推薦,請帶澍培到北京聽經。這樣,澍培就跟著倓虛到了北京。倓虛在北京柏林寺講《楞嚴經》,三個月圓滿後,本想趕回哈爾濱,適北京西直門內的彌勒院沒有住持,張景南、馬冀平等居士挽留倓虛在彌勒院辦佛學院。倓虛拒之不得,就在彌勒院辦起“彌勒佛學院”,招了二、三十名青年學僧,倓虛講佛經,請何一明居士教國文,倓虛的另一個徒弟台源辦總務。澍培二度重讀佛學院,又學習了三年。由於他是二次重讀,功課熟,人又用功,所以學業一直名列前茅。三年畢業,倓虛推薦他到北京普濟寺的佛學院任教務主任。
澍培在普濟佛學院任教三年,誨人不倦,深受學生敬愛,也得倓虛法師的器重。民國二十年(一九三一年),他受倓虛老和尚的付囑,為天台宗第四十五代法嗣,倓虛為他說的傳法偈是∶
念念觀實相,根根脫六塵。澍滋甘露雨,培養未來因。
講經弘法
倓虛法師於民國十一年(一九二二年)在長春創建般若寺,工程斷斷續續,建了十年猶未完成。民國二十一年(一九三二年)二月,朱子橋居士約倓虛到西安講經,倓虛
就召澍培到長春,把般若寺的工程交給澍培照料。七月,諦閒老法師在寧波觀宗寺圓寂,倓虛由西安趕回寧波奔喪,約澍培到上海等他。倓虛料理完諦閒的喪事,回到上海,帶著澍培到青島,會見佛教大護法葉恭綽居士,商議在青島興建湛山寺的事。當時,葉居士已在青島捐到兩萬多元,湛山寺第一期工程要開工,就暫由澍培照料。沒有多久,湛山寺工程交給別人管理,澍培又回到長春般若寺。
是時,長春般若寺已經興建完成,在倓虛老和尚的推薦下,澍培出任般若寺首任住持。民國二十一年(一九三二年)十月十三日,舉行升座典禮,地方官紳信徒道賀者絡繹不絕,盛況一時。以後數年,般若寺在澍培苦心經營下,寺宇雄偉壯觀,佛像莊嚴殊勝,成為東北一大名剎。
民國二十五年(一九三六年),般若寺首度傳戒,倓虛老和尚由青島趕來,擔任得戒和尚,戒子多達一千多人。倓虛的《影塵回憶錄》第十五章,記載這次傳戒情形∶
東北一向傳戒時少,偶爾傳一次戒,到很多人。二十五年般若寺傳戒,新戒到一千三百多人,加居士、老戒師,加夥計等,上下有一千六七百人吃飯,每天用三十多袋麵粉,廚房裡二十幾個壯小伙子,專管和面。
長春當時是偽滿洲國的首都,倓虛因為和抗日將領朱子橋有往來,被日本特務調查了一陣子,後來才平安無事回到青島。
澍培於傳戒之後,在新戒弟子中選出六十名較優秀的青年,在般若寺辦了一所佛學院,施以六個月的佛學講習。前後辦了六期,為東北佛教培養三百多名初級僧才。後來他又從佛學院的學生中,選出了幾十名成績優良者,做研究生。這一批研究生中,有不少後來很有成就的,到美國、日本、新加坡、馬來西亞、菲律賓等地弘法。如美國的樂渡法師、香港的永惺、覺光、洗塵、瑞濤、智開、智梵諸師,早年都是出身於般若寺的佛學院研究班。
以後幾年,澍培除住持般若寺外,併到東北各地講經弘法,如在扶餘縣如來寺、泄南縣慈雲寺、東豐縣觀音寺、綏化縣法華寺、瀋陽般若寺、哈爾濱極樂寺,以及遼陽、凌原、丹東、興城、遼原、莊河等地都講過經。他在長春般若寺還辦了國小和幼稚園,教育附近民間貧困人家的兒童。
民國三十六年(一九四七年)到三十八年(一九四九年),澍培到青島湛山寺附設的佛學院擔任主講,其間仍抽暇到各地講經,並朝禮五台山,參觀山西雲崗石窟,並且遠到甘肅天水講《金剛經》、《普門品》。
民國三十七年(一九四八年)夏天,倓虛應時寓香港的葉恭綽居士之約,到香港籌辦華南佛學院。民國三十八年(一九四九年),定西、樂果二人也到香港去了,未幾,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澍培回到東北,在吉林觀音堂、哈爾濱極樂寺等處掛單。一九五三年,他二度朝禮五台山,並參加大同南善寺七月十五日的盂蘭盆會,留在寺中講了一段時間的經。一九五四年,他又應甘肅天水佛教協會之邀,到甘肅講經。在回途上,又留在西安臥龍寺講了一段時間的經。一九五六年十月,他重回長春般若寺出任方丈。第二年,不知何故遷居長春南湖的大佛寺,以後一直在大湖寺住了二十年之久。
培育僧才
“十年浩劫”事起,澍培也受到衝擊,詳情如何,不得而知,不過近年大陸有關澍培的資料上有這么一段話∶“一九七八年中華人民共和國十一屆三中全會的春風吹散了烏雲,陽光普照,黨和政府為法師平反,恢復名譽。法師耄耋之年喜吟詩曰∶‘八十餘年夢幻身,飽嘗苦辣和艱辛,幸蒙黨政為昭雪,復做佛門愛國人。’”四句詩中,看來只有“飽嘗苦辣和艱辛”七字
最實在。
同段資料中,還說到他“一九五七年後,法師長期居住長春南湖大佛寺,雖身處逆境,仍日誦佛經,潛心修持。”這“身處逆境”四字,究竟指的是什麼?是不是被長期幽禁了呢?
一九八○年,澍培八十四歲,老來時至運轉,出任“文革後般若寺第一任方丈,吉林省佛教協會會長,吉林省政協委員,及長春市政協委員。”除了重任方丈,給他機會修復他五十年前親手監造的般若寺外,其餘幾項空頭官銜並無意義。
重任般若寺方丈的澍培,以八十四歲的高齡,冒著酷璁,親自到浙江東海迎請二十多尊佛像,敬奉於長春般若寺中。般若寺中原來的佛像呢?自然是文革時期被破壞了。
澍培一向重視僧才教育,老來亦復如此。一九八一年,他送弟子成剛去南京棲霞山佛學院深造,送成勇到福建莆田廣化寺隨圓拙法師學律,送成福到北京中國佛學院深造。成剛畢業後,回到長春,接任般若寺住持。成勇一度出任廣化寺方丈,並已退居。這些學生在外面學習期間,澍培對他們關懷備至,寫信鼓勵他們刻苦向學,並以私人的“工資”分匯他們作為零用金。
一九八五年,澍培以近九十歲的高齡,在般若寺傳了他一生中最後一次戒。一九八六年十二月八日安詳圓寂,世壽九十歲,法臘七十四年,戒臘六十六年。
澍培晚年歸心淨土,一心念佛,求生西方。他曾作了許多心懷淨土的詩篇。有客相訪,也以淨土詩相贈。
澍培能詩,擅畫蘭花和墨竹。生平積詩三百餘首,蘭竹書多幅,均毀於文革的無情文。晚年在南湖大佛寺幽居時作的詩,倒有兩首留下來。其一曰∶
靜坐是生涯,南湖渡歲華,
果園即道場,無處不僧家。
其二曰∶
隱居南湖度晚年,舒情悅目有林泉,
詩文雖遜陶五柳,淡泊堪稱孟浩然。
主持道場
般若寺位於吉林省長春市清明街,現為吉林省佛教協會所在地,是長春市主要佛教寺院。1983年被國務院確定為漢族地區中國重點佛教寺廟。
1923年臨濟宗第四十四代弟子倓虛法師及澍培法師創建此寺。因長春
市佛教界迎請倓虛法師在這裡開講《金剛經》,遂取“般若寺”為寺名。當天王殿、大雄寶殿堂等相繼建成,佛像也塑造完畢,正準備舉行開光典禮時,發生了“
九·一八事變”。日本軍隊侵略者占領長春後,為了修路程,剛剛建成的寺廟被迫全部拆除,搬遷到現址重建。1932年,澍培法師來到般若寺,接替倓虛法師主持建寺工程,到1936年,山門、天王殿、大雄寶殿和藏經樓等殿堂相繼完工,舉行了開光典禮,倓虛法師任首任主持。同年般若寺還舉行了首次傳戒法會,有1300多人受戒,當時在東北佛教界產生很大影響。
寺內有左、中、右三門,門樓翹角飛檐,錯落有致,技藝精巧,宏偉壯觀。門側紅牆上書有六個黃底黑字“南無阿彌陀佛”大字,一字占一堵牆面,氣勢恢宏。天王殿和大雄寶殿居中,東西數十間廂房,為禪堂、齋堂、藏經樓等。天王殿前佇立著一塊
漢白玉石碑,記載般若寺建築的始末。石碑兩側的鼓樓鐘樓,略顯沉靜。在天王殿內,金色的彌勒佛坐像慈光四照。漫步走出天王殿北門,只見莊嚴的
大雄寶殿斗拱交錯,檐牙高啄。進入殿內,畫棟雕梁,壁畫重彩,令人稱絕。最引人注目的是高約二米的釋迦牟尼塑像,兩側群列著
十八羅漢。在
釋迦牟尼塑像背後,是面朝大殿北門的露天觀世音菩薩像,取材於天然漢白玉石,高達12米,做工精細,表情生動,光潤潔白,為般若寺增添了莊嚴肅穆的氣象。寺中現供有僧舍利32顆。般若寺周圍環境甚佳,金碧輝煌的寺院建築與蒼松翠柏相輝映,格外引人入勝。般若寺曾舉行了澍培法師靈塔落成典禮和超度佛傳誦法會。靈塔為漢白玉質地,塔高3.5米,基座1.8米,四周為蓮花基座,位於般若寺藏經樓後,澎培法師靈骨藏於塔內。靈塔外形優美、莊嚴殊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