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一代詩風—永嘉“四靈”詩派開創者潘檉,潘檉的家人,潘檉的愛好,潘檉不僅是詩人還是音樂家,潘檉之詩,自滁陽回至烏衣鎮,霅上簡婁舜章,送友人游金陵,次韻酬陸放翁,簡徐判院,簡介,倡導近體詩的原因,晚年,
開一代詩風—永嘉“四靈”詩派開創者潘檉
潘檉的家人
潘檉,字德久,號轉庵,南宋前期浙東路溫州永嘉縣人。出生在楠溪。當時,潘、戴兩族是永嘉楠溪望族。潘檉的父輩有潘文饒、文孝、文禮等人俱以進士登科,相繼出仕。潘檉的父親潘文虎是北宋末年武狀元,溫州府縣誌著錄。潘檉自己文運不佳,屢試禮部不中,因以只得依賴父親蔭恩除授武官,曾參建康(今南京市)戎幕,後召試及格,升?門舍人。大約於淳熙十六年左右隨使臣出使金國,回國後升任福建兵馬鈐轄。因有關史料缺乏,他的生平事跡湮沒。上面所述,大都是從他的朋友如葉適、許及之、陸游等人的詩文中掇拾而來的。
潘檉的愛好
潘檉喜歡到處漫遊,葉適說:“德久漫浪江湖,吟號不擇地,故所至有聲。”他做了很多詩,也因此有名,他的詩集定名為《轉庵集》,可惜這書早就佚失了。倒是葉適為《轉庵集》所作序言引了二首詩,現仍存在,轉錄於下,以見一斑。
他出使金國時,有《上龜山寺》一首:菜花開處認遺基,荒屋殘僧未忍離。寺付丙丁應有數,岸分南北最堪悲。金鈴塔上如相語,鐵佛風前亦斂眉。野匠不知行客意,競磨波墨打頑碑。
有人對詩中“金鈴塔上如相語”不解。葉適按《晉書·佛圖澄傳》解釋,認為是僧人圖澄用塔上金鈴鈴音鼓起石勒(五胡十六國中的後趙統治者,羯人)的勇氣,擒殺劉曜(五胡十六國的前趙後期統治者,匈奴人)。
葉適還引潘檉《題釣台》詩中一聯。《題釣台》一詩很有名,《宋詩記事》和宋明的一些詩話多有引述,其詩是:蟬冠未必似羊裘,出處當時已熟籌。但得諸公依日月,不妨老子臥林丘。詩是歌頌東漢嚴子陵歸隱富春江事,但也有自己不願為官的味道,也有點牢騷。
正因為潘檉浪跡江湖,“所至有聲”,詩名頗著,因此他的朋友很多,著名詩人陸游和姜夔(白石)都是他的好友。潘檉出使金國時,陸游《劍南詩稿》卷20有《送潘德久使薊門》,詩中有句:“因君試求出師路,孟津白馬應如故。”孟津是周武王伐紂與諸侯會盟的地方,白馬是盟誓時的犧牲(祭品)。說明陸、潘都有濃厚的愛國情懷。葉適與潘檉交情也不薄,今天文集中仍有《送潘德久》詩,是送潘氏赴南京任職的。又有《詩悼路鈐舍人德久潘公》七絕三首。詩中有“耆舊只今新語少,九原喚起韋蘇州”句。以唐代詩人韋應物來相比,說明其詩閒澹簡遠。與潘檉交情最密切的,應算是永嘉許及之。
潘檉不僅是詩人還是音樂家
粗粗統計一下殘存的許氏《涉齋集》,其中與潘檉唱和或贈寄的詩,就有69篇、74首之多。從這些詩篇中可以窺知潘檉的種種情況。如《聽轉庵彈琴》一詩,可以知道潘氏不僅是個詩人,還是一位音樂家,琴藝相當高超。從《書潘德久版壁》,可知潘氏的生平潦倒、生活窮困。其詩是:“故人有詩仍有屋,?里無禾鼎無肉。可憐驅去傍人戶,階下蒼苔孕寒玉。”許及之是國家最高軍事長官之一,併兼副丞相,是掌握軍政大權的官員。許、潘交情如此密切,許及之提拔潘檉是不成問題的。可是從這些詩來看,潘氏既沒有請許氏挈引,許氏也沒有提拔潘氏。兩人是純粹的友誼,這點頗值得後人學習。
潘檉之詩
自滁陽回至烏衣鎮
行人元不恨長途,下馬旗亭酒可沽。
回首琅琊山不見,西風吹起豆田烏。
霅上簡婁舜章
雞頭旋煮蓮新拗,簇鳳排花鱠更鮮。
清夜故人情客到,小船載酒大船邊。
送友人游金陵
酒盡譚余意轉新,北風一舸下寒津。
遙知白下登樓處,正欠黃初著句人。
往事省來多歲月,舊遊疎似曉星辰。
半山斜日荒涼寺,更有殘碑待拂塵
次韻酬陸放翁
瘦藤白薴岸烏紗,隨分酬春領物華。
西崦三椽休問舍,南湖一帶近栽花。
眼昏客忱多儲菊,肺渴僧庖屢借茶。
無事閒門便早睡,清燈喚起為吟家。
簡徐判院
風誼崢嶸昔未親,正懸一榻待高人。
當年曾接東萊話,今日寧嫌北阮貧。
世味梅花開野水,詩情馬首沒黃塵。
何時載酒從君去,靈鷲峰前借早春。
簡介
潘檉(1131—1209)字德久,武狀元潘文虎之子,南宋時永嘉人,據《溫州府志》(卷二十)載:“平生喜為詩,下筆立成,聲名藉甚,永嘉喜唐詩自檉始,有《轉庵集》”。葉適在《轉庵集序》中說:“永嘉言詩,皆本德久。”《萬姓統譜》(二十五)也說:“永嘉言唐詩自檉始。”這裡的“永嘉”雖然是指“永嘉四靈”詩派而言。所謂“唐詩”則指中晚唐的近體詩。
倡導近體詩的原因
潘檉為什麼要倡導中晚康的近體詩呢?對此徐學聚《兩浙名賢錄·趙師秀傳》指出:宋孝宗乾通,淳熙年間(1165-1189)。“濂、洛之學方行,諸儒類以窮經相尚,詩或言志,取足而止,固不暇如昔人體驗聲病律呂相宜也。潘檉出,始創為唐詩;而師秀與徐照、翁卷、徐麗璣尋繹遺緒、日鍛月煉,一字不苟下,由是唐體盛行。”“濂洛之肖”即周濂溪、程顥、程頤的理學。說明潘檉的倡導唐詩。首行是不滿於理學家“以道學為詩”的創作主張。因此,葉道的積極支持,鼓吹“四靈”詩,也是針對理學家的這種文學觀的,有如劉克莊所說:“近世理學興而詩律壞,惟永嘉四靈復為言苦吟。”(《林子昆詩序》從一個側面反映了“永嘉之學”如程朱瑾學在文藝思想上的對立抗爭。近人錢鐘書在《宋詩選注》中指明:“《永嘉四靈》的詩風,從潘檉開始,由葉道極力提倡。在“四靈”的作品中充分表現。“這是符合實際情況的。”
潘檉在紹興年間(1131-1162)曾受“福建兵鈐”。(《宋詩紀事》卷五十九)“兵鈐”即“兵馬鈐轄”,是參與戲幕的武漢官員。因此,“嘗從使節北征。”葉適在《送潘德久》詩中寫的:“聞道將軍如卻 ,不妨幕府有陶潛。”正是這種戲幕生活的寫照,在《周會卿詩序》中還說他:“浪漫江湖,吟號不擇地,他自己也曾說:”我行半天下。“(《書姜白石苦游詩後》)這種生活閱歷加深了他對現實生活的體驗和感受,也增加了對南宋朝廷苟且偏安的不滿和反感,在《酬趙 江》詩中他曾勸朋友不要被朝廷的官職所束縛:”漫道一官長束縛,依然還我自由身。心因愛南江湖樂,眼不禁看富貴塵。“在《贈姜白石》詩中更發出了”世間官職似 蒲。採到估松亦大夫。“在他看來官場有似賭場,憤慨之情,溢於言表。這可說是他與一生未嘗為官的著名詞人姜白石深厚友誼的思想基礎。姜白石曾於開禧年間(1205-1207)南遊永嘉,作《水調歌頭》云:“倚闌乾,二三子,總仙才。不問主朗五馬,頗憶謝生雙展,處處長青苔。”表明了不慕富貴,惟思徜徉于山水之間的情趣。而這“二三子”中就包括了他的好友潘檉。
晚年
潘檉的晚年是在清貧和淡泊的環境中度過的。徐照說他“貧與詩相涉,詩清不怨貧。”(《和潘德久喜徐文淵、趙紫芝還望》)徐璣說他:“病誰親筆墨,貧亦買琴書。”(潘德久輓詞))郭則澐在《永嘉雜詠三十首》則說:“閱盡炎涼如鐵佛、白頭愁倚塔鈴風。”死時,葉適、徐照、徐璣都有詩的挽悼。他的《轉庵集》久已散失,現僅存佚詩二十餘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