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庭芳·送友人還會稽

《滿庭芳·送友人還會稽》是明末清初黃周星創作的一首送別詞。詞的開端,點明暮春季節。 “斜陽”二句,點明夕陽映照著無邊的芳草,水波與極遠的天空相連線。過片以“若耶溪曄,宛委山頭”二句將讀者帶進了詞人日思夜戀的紹興故鄉。結句寫既然困於現實對其又無能為力,那就只好與友痛飲消愁,借酒來澆自家塊壘,一吐滿腔抑塞不平的氣,在沉醉中獲得精神上的片刻快慰。該詞一往情深,韻響欲流,純自肺腑中出,感染力很強。

基本介紹

  • 作品名稱:滿庭芳·送友人還會稽
  • 創作年代:明末清初
  • 作品體裁:詞
  • 作者:黃周星
  • 作品出處:《黃周星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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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原文

滿庭芳1·送友人2還會稽3
新綠方濃,殘紅盡落,多情正自凝眸。不堪南浦4,又復送歸舟。便請江郎5作賦,也難寫別恨離愁。消魂久,斜陽芳草,天際水悠悠。
問君何處去,若耶溪6畔,宛委山7頭。有千岩競秀,萬壑爭流8。愧我江湖跡遍,到如今,仍坐書囚9。遲君至10,開襟散發,詠月醉南樓。

注釋譯文

詞語注釋

  1. 滿庭芳:詞牌名,又名“鎖陽台”“滿庭霜”“瀟湘夜雨”“話桐鄉”“滿庭花”等。以晏幾道《滿庭芳·南苑吹花》為正體,雙調九十五字,前後段各十句、四平韻。
  2. 友人:作者的同鄉。
  3. 會稽:今浙江省紹興市。
  4. 南浦:南面的水邊,也泛指離別的地方。
  5. 江郎:指江淹,寫有《別賦》。
  6. 若耶溪:在浙江紹興縣南,相傳為西施浣紗處。
  7. 宛委山:在浙江省會稽東南,一名玉笥山,俗呼石匱,壁立千雲。
  8. 千岩競秀,萬壑爭流:言山水清秀。《晉書·顧愷之傳》:“還至荊州,人同會稽山川之狀。愷之曰:‘千岩競秀,萬壑爭流。’”
  9. 書囚:囚於書城的意思。
  10. 遲(zhì)至:等待的意思。謝靈運《南樓中望所遲客》詩:臨江遲來客。

白話譯文

春光明媚、花紅柳綠時節,落英繽紛、比比皆是,觸目的景,使我不禁對著紛紛揚揚的殘英凝眸”呆望,凝情哀思。在離別的地方我承受不住情感,恰恰又是我泛舟送友人回故鄉。即便請江淹寫別賦,也很難寫出別情恨意。我的“魂”,系在遙遠的故鄉和親人許久,任意馳騁。夕陽映照著無邊的芳草,水波與極遠的天空相連線。
問君要去往何地,去若耶溪溪畔,宛委山山頭。有重山疊嶺的風景,好像互相比美,許多溪水競相奔流。慚愧的是自己卻浪跡江湖間,與書為伴,以消終日。等待你到來,解開衣襟,散亂著發,在南樓醉酒詠頌月亮。

創作背景

該詞的具體創作時間未知,是黃周星在國變棄家後送友人回會稽時創作的作品。

作品鑑賞

文學賞析

詞的開端,點明暮春季節。首句著“綠”、“濃”兩字,本寫春光明媚、花紅柳綠時節,卻以轉筆說“殘””紅““落”。這是因為“殘紅”的陰影躍入了詞人的眼帘:落英繽紛、比比皆是,觸目的景,使人為的黯然神傷。“多情正自凝眸”,多情感的詞人不禁對著紛紛揚揚的殘英”凝眸”呆望,凝情哀思:或許是花本身天數已盡,匆匆謝落:也或許是無情寒風急雨的侵襲,使它凋零歸命。不管怎么說,花開花落,是那么的瞬間,是那么逃不掉自然命運。此景此情是一幅冷清靜寂的畫面。從中人們可以窺見詞人內心的情態——妖艷的花朵是強留不住的,美好的季節也即可變樣,更何況人呢?從而寓示著“多情”詞人流亡顛沛、也正時時受到突如變幻的摧殘。物象的冷寂,也正反映了詞人內心的冷寂,與其說是對落花的憐惜哀傷,勿如說是對人生的悼傷。
“不堪南浦,又復送歸舟”,二句承上,進一層寫景中人的心緒。殘紅委地,已添淒涼情景;送別的地方陡增感傷情懷。友人是作者的同鄉,恰恰又是送他泛舟回故鄉,感傷中則倍增離情的憂愁。詞中只有送者,未見被送者,但是,作者與友人的深厚情感躍然紙上,可以虛中見被送者,但是,作者與友人的深厚情感躍然紙上,可以虛中見實,這是一對同命運、共患難的知心朋友。同時,這種虛寫又造成了一種強大的感情落差,曾幾何,鄉人的到來也給詞人心靈帶來了多大快慰;此刻舟去人空,友人歸鄉,作為亡朝舊官的作者,繼續過著流亡寄寓的生活,有家難回,更添無限的悲愁和失落感。“便請”句,進一步加深傷心悲切程度。縱然是以擅寫別賦稱著的江淹才子,此時也無法描繪詞人的別情恨意,便又一次將傷別的情重迭,繼續給詞篇籠罩上蒼涼的氣氛。“斜陽芳草,天際水悠悠”句,將天、地(芳草)、水三者融匯成一個景:夕陽映照著無邊的芳草,水波與極遠的天空相連線;作者的“魂”,系在遙遠的故鄉和親人,任意馳騁。猶如鏡頭在大範圍的調度,作者的意象超越了巨大的時、空,將無限思鄉之情納入詞章。
過片用一問句加以迭宕,章法活潑。緊接以“若耶溪曄,宛委山頭”二句將讀者一下子帶進了詞人日思夜戀的紹興故鄉。這裡詞人雖沒有花墨點染家鄉,而套用晉人顧愷的游紹興所遺“千岩競秀,萬壑爭流”這名句,但是,字裡行間仍洋溢著作者對故鄉山水的眷戀和愛慕的情,足以體會到詞人內心潛在的感情湍流。遠離故鄉,獨自漂泊,已是難以忘杯,而長年如此,魂斷夢系,則痛苦尤甚至。這種心情,正見主人公對故鄉乃至對過去生活的深深懷念。”愧我江湖跡遍,到如今,仍書囚”,想到友人又要與故鄉山水擁抱而自己卻浪跡江湖間,與書為伴,以消終日,詞人不由惆悵萬分。詞作者在其中所寄託的已不是一般黯然銷魂的傷別感情,而是包涵著深意。詞人“七歲工書法,十二入南監積分,中鄉榜,成進士”(《長沙府志》卷二十九),青年即授戶部主事。可以想見,作者當年懷抱壯志,銳意進取,立圖國強民富,但不久,國都隱,遂棄家,流寓他方。詞人嘆歲月匆匆,“愧“功名無成,自然是與眷戀故鄉山水、眷戀那些志同道合的摯友,乃至關懷國家興亡聯繫在一起的。“遲君至”三句,勾勒出詞人坦蕩不羈的形象。既然困於現實對其又無能為力,那就只好與友痛飲消愁,借酒來澆自家塊壘,一吐滿腔抑塞不平的氣,在沉醉中獲得精神上的片刻快慰。
該詞從遊春賞花,到攜手送友,再到追憶家鄉、嘆惜孤居的悲,在時空上,由聚合到分散,詞境界一層層開拓、深化,詞的感情也一步步趨於悲愁沉重。風致高尚,不同凡響。

名家點評

中國近現代文學史家趙齊平:送別詞一般都免不了描寫臨別的眷戀、既別的思念,往往低回哀怨,無任悽苦。作者同樣描寫“別恨離愁”,卻不是一味悲愴,倒時時流露出不肯屈仕新朝的湖海之士的豪氣,既情深而興雅,亦悱惻而灑落,於古今送別詞中可謂生面別開。(《文史知識1990第3期》)

作者簡介

黃周星(1611年—1680年),字九煙,又字景虞,上元(今江蘇南京)人。明思宗崇禎十三年(1640)進士。授戶部給事中,不就職。明亡後,改名黃人,字略似,寄居湖州。七十歲時自沉南潯河死。周星工詩,著有《芻狗齋集》、《九煙詩抄》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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