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江雲·晴嵐低楚甸》是北宋詞人周邦彥所寫的一首詞。作者在上闕寫春,春是楊柳逐漸抽芽的初春,下闋寫秋,秋是水草已慢慢變長的深秋,這一春一秋、一榮一謝兩種景致。作者通過歌詠山水風光表達了作者在羈旅行役中由對春色由衷的喜愛到對命運艱難的孤憤之情 。
基本介紹
- 作品名稱:渡江雲·晴嵐低楚甸
- 創作年代:北宋
- 作品出處:《周邦彥集》
- 文學體裁:詞
- 作者:周邦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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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原文
渡江雲
晴嵐⑴低楚甸,暖回⑵雁翼⑶,陣勢起平沙。驟驚春在眼,借問何時⑷,委曲⑸到山家。塗香暈色,盛粉飾、爭作妍華⑹。千萬絲、陌頭⑺楊柳,漸漸可藏鴉。
堪嗟⑻。清江⑼東注,畫舸⑽西流,指長安日下。愁宴闌、風翻旗尾⑾,潮濺烏紗⑿。今宵正對初弦月,傍水驛⒀、深艤蒹葭⒁。沉恨處,時時自剔燈花⒂。
注釋譯文
詞句注釋
⑴晴嵐:晴日山中的霧氣。
⑵暖回:隱喻政治形勢的突然轉變。
⑶雁翼:雁的兩翅。
⑷借問何時:詢問什麼時候。
⑸委曲:曲折延伸。
⑹妍華:指美艷,華麗。
⑺陌頭:路上;路旁。
⑻堪嗟(kān jiē):感嘆詞。
⑽畫舸(huà gě):裝飾華美的遊船。
⑾旗尾:象徵著黨派和官祿。
⑿烏紗:指烏紗帽,以烏紗抽扎帽邊製成,始於東晉宮官著烏紗帢,後經改制,隋代時帝王、貴臣亦多戴之;至唐宋已行於民間,不論貴賤
⒀水驛:水中驛站。
⒁蒹葭(jiān jiā):蒹和葭都是價值低賤的水草,喻微賤。
⒂燈花:燈心餘燼結成的花狀物。
白話譯文
晴日山中的薄霧低低地鋪滿南方的曠野,春的氣息最早從雁鴻翅下透露,它們結成陣勢從沙灘上騰空而去。驟然驚知春天已經來到眼前,詢問什麼時候,能逐漸地進入深山?鮮花碧草,舒捲開合,天公以最大的粉飾力裝點著爭艷斗華的春天。那千絲萬縷的田頭道旁的楊柳,嫩條漸抽漸長便可藏遮棲鴉。
可嘆!沿著東流注入長江的清江水西去,裝飾華美的遊船向著京城──汴京進發。是酒宴已殘,興盡人散?還是愁那江風陣陣總是無休止地拍打翻卷著船頭的旗尾,夕潮也洶湧而起濺濕了頭上的烏紗?夜晚懸在江空上一彎弦月,乘坐的般只也慢慢巾近港灣驛站、泊入蘆葦深處。沉怨無法排遣,面對著閃爍的銀燈,一次次地把燈花剔下。
創作背景
周邦彥在宋神宗時代入學,他寫了一篇《汴都賦》讚美歌頌新法,得到神宗的欣賞,被選拔做太學正。神宗死後,哲宗即位。先是宣仁太后執政,任用舊黨的人。後來宣仁太后死了,哲宗自己執政,就改元叫紹聖,重又起用新黨的人。周邦彥就又被召回汴京,而且,哲宗還叫周邦彥重獻《汴都賦》。周邦彥在客居荊州時作了此詩。
作品鑑賞
文學賞析
這是一首歌詠山水風光兼抒發離情的長調。
上片寫春回人間的萬千氣象,一開始便以曲筆點寫春的訊息,“暖回雁翼”的“回”字含使動意味,大雁是候鳥,春曖北去,秋寒南歸,這溫暖的使鴻雁結隊北飛的氣息,自然便是春天帶來的。“驟驚春在眼,借問何時,委曲到山家”三句承前而起,下面幾句則是從想像中迴轉,寫眼前的初春景色。“漸漸可藏鴉”之句並無華麗詞藻,但卻極富想像,給人以流動的美感,並非真有藏鴉,而是“可”藏鴉。該句不僅使人讀後如睹其景,而且似乎也使不討人喜愛的烏鴉因為沾染到春天的氣息,變得美麗。
下片是對著面前的景事,抒發淡淡的閒情。起始便是一個嗟嘆句“堪嗟”,接下去“清江東注,畫舸西流,指長安日下”三句,仿佛是寫詞人正置身畫船,沿著東流注入長江的清江水西去,向著京城──汴京進發。“長安日下”一詞是暗用前人句典,唐·王勃《滕王閣序》中有“望長安於日下,指吳會於雲間”之句。唐王朝的都城在長安;古人將權力至高無上的君王比作中天之日,所以“日下”也指君王所居之處京都。不過此處“指長安日下”句,則是指向北宋王朝的都城──汴京,使用的是代稱手法。“愁宴闌、風翻旗尾,潮濺烏紗”句首的“愁”字與前面闋首的“堪嗟”二字相呼應因。“烏紗”。“今宵正對初弦月,傍水驛,深艤蒹葭”。仔細品味,這“愁”字的落腳便在“初弦月”上。人們常用月圓月缺比喻人間的離合悲歡。尾句“沉恨處,時時自剔燈花寫出了離愁在心不能入眠的情況。
詞的上片,寫景體物精細宛轉,色澤鮮明,境界清新;下片敘事言情,疏宕宛轉,細密圓美,情真意切 。整首詞生動傳神的表現了詞人在羈旅行役中由對春色由哀的喜愛到對命運艱難的孤憤之情 。
名家點評
中國當代詞學大師唐圭璋《唐宋詞鑑賞辭典》:詞人寫景如繪工筆,絲絲入微,曲折迴環、變化工巧。作為北宋徽宗駕前的供奉文人,寫景時也不忘繁榮景象的鋪陳、不忘粉飾太平;寫情也只寫淺淡的離情,與邦國大事似無牽涉。該篇遣詞用字端莊典雅,謀句成篇變化有致,自有大家詞人的風範。
南開大學中華古典文化研究所所長葉嘉瑩《北宋名家詞選講》:周邦彥在《渡江雲》中,用“驚春”、“暖回”隱喻政治形勢的突然轉變,用“雁翼”、“陣勢起平沙”、“爭作妍華”隱喻新黨之人積極乾進,用“藏鴉”、“風翻旗尾,潮濺烏紗”隱喻政局突變中隱藏著一些危機,並用“時時自剔燈花”隱喻“他經過朝廷黨爭的打擊,有了一種覺悟”和對前途的憂畏。總之,周邦彥“要寫的是政海的波瀾,就是在當時的新舊黨爭中一批人被貶出去、一批人被召回來這樣的現實。
清代詞學家陳延焯之《白雨齋詞話》:”“沈鬱頓挫中別饒蘊藉”,“哀怨之深,亦忠愛之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