儒家厚生濟世的學說。基本思想以天下為己任,實行仁政德治,厚生、養民、濟世。
基本介紹
- 中文名:淑世論
- 定義:儒家厚生濟世的學說
基本釋義,先秦時期,漢唐時期,宋元明清時期,歷史意義,
基本釋義
淑,意為善、好。善,義為慈惠。先秦儒家典籍尚未見“淑世”一詞,但善政、厚生濟世的觀念產生很早,《尚書·大禹謨》即有“惟德善政,政在養民。……正德、利用、厚生”和“好生之德,洽於民心”的記載。春秋時期,這類觀念已較普遍,如《左傳·僖公三十三年》記曰:“敬必有德,德以治民。”又《左傳·成公十六年》:“德以施厚……民生厚而德正。”儒家創始人孔子把這種觀念總結並升華為仁,孟子、荀子又繼承、發展了孔子的思想,提出了實行仁政、王道(見王道霸道)的主張,奠定了儒家厚生淑世學說的基礎。
先秦時期
孔子思想的核心是仁,而仁的基本內容是“愛人”和“己欲立而立人,己欲達而達人”(《論語·雍也》),“己所不欲,勿施於人”(《論語·顏淵》)。孔子以仁為做人和為政的基礎,亦是他淑世思想的基本原則。他主張“四海之內皆兄弟也”(同上),強調為政以德,惠民、利民,“博施於民而能濟眾”(《論語·雍也》),“敬事而信,節用而愛人,使民以時”(《論語·學而》)。孔子稱許子產為惠人,認為“子產有君子之道四焉,其行己也恭,其事上也敬,其養民也惠,其使民也義”(《論語·公冶長》)。他主張為人、治學要“修己以安人”,“修己以安百姓”(《論語·憲問》),從而做到“老者安之,朋友信之,少者懷之”(《論語·公冶長》)。
孟子淑世思想的核心是仁政學說,主張“民為貴,社稷次之,君為輕”(《孟子·盡心下》),認為平治天下必須施以仁政,“不以仁政,不能平治天下”(《孟子·離婁上》)。他認為仁政即為“不忍人之政”:“人皆有不忍人之心。先王有不忍人之心,斯有不忍人之政矣。以不忍人之心,行不忍人之政,治天下可運之掌上。”(《孟子·公孫丑上》)他強烈抨擊當政者只顧自己享樂不顧百姓死活的行為是“率獸而食人”:“庖有肥肉,廄有肥馬,民有飢色,野有餓莩,此率獸而食人也。”(《孟子·梁惠王上》)他認為當政者應與民同樂,“樂以天下,憂以天下”(《孟子·梁惠王下》),“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孟子·梁惠王上》),“使民養生喪死無憾”(同上)。為此,他提出了著名的“恆產論”,主張給農民以固定的田產以保持生存。“明君制民之產,必使仰足以事父母,俯足以畜妻子,樂歲終身飽,凶年免於死亡。”(同上)孟子為實現仁政理想,孜孜以求,“得志,澤加於民;不得志,修身見於世。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善天下”(《孟子·盡心上》)。其“兼善天下”和“樂以天下,憂以天下”的思想,對後世的淑世思想產生了重大的影響。
荀子主張以王道治國,“仁厚兼愛天下”(《荀子·君道》),“澤被生民”(《荀子·臣道》)。認為立君為民,君主的責任就是“平政愛民”,“節用裕民”,養民、富民。“選賢良,舉篤敬,興孝弟,收孤寡,補貧窮”(《荀子·王制》)。對有殘疾者,也要“上收而養之,材而事之,官施而衣食之,兼覆無遺。……夫是之謂天德,王者之政也”(同上)。而不關心百姓痛癢,一味聚斂百姓則為亡國之政。“故王者富民,霸者富士,僅存之國富大夫,亡國富筐篋,實府庫。”(同上)荀子厚生淑世思想有一個突出特點,即重視裁製萬物,充分利用自然條件,發展生產,以養萬民。他認為:“天之所覆,地之所載,莫不盡其美。”(同上)只要為政者採取寬民的賦稅政策,百姓即可得其養。
漢唐時期
漢代以後,儒家學者的淑世思想,基本上是以先秦儒家的仁政、王道學說為理論基礎,以“三代”之治為藍本,強調重民,實行德治。賈誼鑒於秦亡的教訓,認為“民不可不畏也”,“故自古至於今,與民為仇者,有遲有速,而民必勝之”(《新書·大政上》),強調民為“萬世之本也”(同上)。主張“博愛人”、“博利人”(《新書·修政語上》)。董仲舒強調“仁之法在愛人,不在愛我。義之法在正我,不在正人。我不自正,雖能正人,弗與為義;人不被其愛,雖厚自愛,不予為仁”(《春秋繁露·仁義法》),認為“仁者所以愛人類也”(《春秋繁露·必仁且智》)。反對“驅民而殘賊之”(《春秋繁露·竹林》),強調治理人民“務德而不務刑”(《春秋繁露·陽尊陰卑》),“先富之而後加教”(《春秋繁露·仁義法》)。
唐代韓愈建儒家道統說,力排佛、老,強調以先王之道治國、恤民。認為聖人之教,重視相生相養之道,“寒,然後為之衣;飢,然後為之食……土處而病也,然後為之宮室”,先王之教“博愛之謂仁,行而宜之則謂義”,“以之為人,則愛而公;以之為心,則和而平;以之為天下國家,則無所處而不當”(《韓昌黎集·原道》)。韓愈把理想的先王之道作為淑世的藍本,認為以此即可政通人和,人安其業,“鰥寡孤獨廢疾者有養也”(同上)。
宋元明清時期
宋代,特別是明代以後,儒家的淑世思想又有進一步的發展,其根據民生凋敝的狀況,提出了種種救民淑世的主張。張載提出民胞物與的主張,提倡“愛必兼愛,成不獨成”(《正蒙·誠明》),“凡天下疲癃殘疾,惸獨鰥寡,皆吾兄弟之顛連而無告者也,於時保之,子之翼也”,“貧賤憂戚,庸玉女於成也”(《正蒙·乾稱》)。他並以“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道,為去聖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近思錄拾遺》)的淑世精神,作為其安身立命的基礎。范仲淹繼承並升華了孟子“憂以天下,樂以天下”的思想,以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的精神,作為人生最高追求。
明代中期以後,儒家學者關心國計民生,強調實學經世,淑世救民,其代表當推黃宗羲、顧炎武。黃宗羲認為國家的主體是百姓,“以天下(即百姓)為主,君為客”,臣之事君,“為天下,非為君也;為萬民,非為一姓也”(《明夷待訪錄·原君》)。認為君主與百姓的關係是平等的,“貴不在朝廷也,賤不在草莽也”(《明夷待訪錄·原法》)。國家治亂的標準“不在一姓之興亡,而在萬民之憂樂”(同上)。顧炎武以“國家治亂之源,生民根本之計”(《亭林佚文輯補·與黃太沖書》)為懷,主張“天生豪傑,必有所任……今日者,拯斯人於塗炭,為萬世開太平,此吾輩之任也。仁以為己任,死而後已”(《病起與薊門當事書》)。並提出“天下興亡,匹夫有責”的名言以警世和自勵。他說:“有亡國,有亡天下。亡國與亡天下奚辨?曰:易姓改號,謂之亡國;仁義充塞而至於率獸食人,人將相食,謂之亡天下。……是故知保天下,然後知保其國。保國者,其君、其臣、肉食者謀之;保天下者,匹夫之賤與有責焉耳矣。”(《日知錄·正始》)
歷史意義
儒家的淑世學說是中華文化的優秀遺產,儘管這一學說在不同歷史時期有其提出的社會背景和動機,存在歷史的局限性,但這種厚生淑世的思想原則,則永遠不會失去意義。孔子的“愛人”說,張載“民吾同胞”的主張,尤其是范仲淹“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的博大胸懷和人生追求,以及顧炎武“天下興亡,匹夫有責”以天下為己任的崇高的國家民族責任心,都是中華民族彌足珍貴的精神財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