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雪落盡空葬月

殘雪落盡空葬月

《殘雪落盡空葬月》是已完結的一部武俠類網路小說,作者是浪箐兒。

基本介紹

  • 中文名:殘雪落盡空葬月
  • 作者:浪箐兒
  • 小說類型:武俠
  • 連載狀態:已完結
內容簡介,章節內容,

內容簡介

我跪在三生石前,淚水不知怎的就流下來了。
佛走了過來,問我何為黑白。
我不語。
他嘆了一口氣:你終究還是看不透。

章節內容

我跪在三生石前,淚水不知怎的就流下來了。
佛走了過來,問我何為黑白。
我不語。
他嘆了一口氣:你終究還是看不透。
我始終忘不掉第一次殺人時的情景。
濛濛細雨中,那個江湖中排名第十五的劍客轟然倒地。他的眼中寫滿了詫異,至死也不明白為什麼一個只有十四歲的柔弱歌女會在下一秒一劍刺穿他的喉嚨。
細雨如絲,鮮血順著我的朔月劍滴落在地上,一滴,兩滴,濺起一片漣漪,又慢慢擴散,慢慢淡去。
尖叫聲不絕於耳,在四處逃竄的人群中,我看見義父微微翹起的唇角。有些發白的髮絲在風中飄動,他犀利的瞳人閃動著弒血的光芒。
我低下身來,顫抖的手觸碰到那具溫熱猶存的屍體上,那雙至死無法瞑目的眼睛在我的手中緩緩合上。
義父走了過來,滿意的拍了拍我的頭,笑容慈祥。
葬月,我的好孩子。從今天開始,你就是星濺樓的第一殺手。
我抬頭,透過義父的眼睛看到那個清秀美麗的少女,她面無表情,眼中散發著琉璃般的色彩。
十四歲那年,我成為了整個星濺樓最美的女子。
青絲舞動,我一襲素白紗衣立於樓頂。皙白的臉上,那雙有著琉璃色彩的眸子總是望向澄藍如雪的天空。在個安靜如水的天空中,那個有著驚世駭俗容貌的少女笑若靨花。她說:一切,都是命運。
十四歲那年,我成為了星濺樓的第一殺手。我靠著手中的朔月劍,斬殺掉無數所謂的正義之士。每殺掉一個人,我會在朔月劍上刻下一個印記。當印記一個一個增加時,我發現我已無路可退。
那些死在我劍下的亡靈終日跟隨在我身後,撕心裂肺的尖叫,然後又再次迎接新的同伴。鮮血順著他們的眼睛和嘴角流出,他們無聲的笑著,路出陰森森的利牙。
葬月,我的好孩子。你會越來越出色,然後終究有一天,你會超越我。
星濺樓的至高層,義父坐在純金的龍雕椅上,放聲大笑。
葬月,我的好孩子。到時候,我們將得到天下。
我不語,只是帶著我的朔月劍悄然離去。
義父特地為我造了一個和田玉做的玉盆,我打來整個西湖最清澈乾淨的水,努力洗掉手上的污穢,卻不料越洗越多,越洗越紅——觸目驚心,如血般的紅。
我猛的將玉盆揮落在地上,然後輕撫我的朔月劍。
在個安靜如水的天空中,那個有著驚世駭俗容貌的少女笑若靨花。她說:一切,都是命運。
十七歲那年,我已經是星濺樓中最可怕的人物。
江湖中那些所謂的正義之士提起我就滿臉的鄙夷厭惡。他們嚷嚷著紅顏禍水,蛇蠍女子,卻又在私下偷偷談論我傾國傾城的摸樣。
十七歲那年,義父將我叫到他面前,他坐在龍雕椅上,居高臨下的望著我,雖已過半百,卻依舊神采奕奕,如一個王者。
葬月,我的好孩子。你現在必須幫為父去殺一個人。
誰?
“玉面公子”蕭逸。
我握緊朔月劍,在義父略含笑意的目光中離開了星濺樓。
在蘇州城外的數十里遠的一個桃樹林中,我第一次遇見了蕭逸。
鮮紅似血的桃花瓣簇簇相擁,在風中微顫,他一襲白裝出現在桃花林之中。
白衣素裹,無太多的配飾,稜角分明的臉上,他星辰閃爍的瞳人中儘是柔和如玉的溫情。他彎下身,眉間緊皺:姑娘,你沒事吧?
一時間,我竟忘了自己的目的,只是痴痴的看著那張世間最柔和俊俏的臉。
明媚的陽光蒼然入林,星星點點,從樹葉的縫隙中流瀉出去,擴散開來,他唇角揚起一個好看的弧度,語氣中略帶疑惑:姑娘?
妾身是荊州人士,本想來蘇州投親,卻不料叔父早已搬走,無奈之下只好離去,但剛出城門不久就被毒蛇咬傷,這……這叫妾身如何是好……
我嚶嚶咽咽,撩開裙角,露出白皙的小腿,讓她看我腿上那塊我刻意讓蛇咬傷的痕跡。
他細細思考了一番,最後柔聲說道:如果姑娘不嫌棄,可先到我家小棲一段時間,等傷好了,我再與姑娘一起去尋你叔父。
那就有勞公子了。我抬頭,嫣然一笑。
他扶我的手突然停住了,在他的眼中,我看見了那一絲鉛華動人,看到了傳說中的一笑百媚生。我知道,只要我想要的我都可以得到。
可是,我要得是什麼呢?
這是我第一次失手。
我在蕭逸的家中足足呆了半個月,他每日為我采來最名貴的草藥,又親自為我熬藥試藥。
無事的時候,我會坐在他身邊,為他彈曲。我的古箏彈的出神入化,渾然一體。
你的淚光柔弱中帶傷
慘白的月兒彎彎勾住過往
夜太漫長凝結成了霜
是誰在閣樓上冰冷地絕望
雨輕輕嘆朱紅色的窗
我一身在紙上被風吹亂
夢在遠方化成一縷香
隨風飄散你的模樣
菊花燦滿地傷
你的笑容已泛黃
花落人斷腸
我心事靜靜躺
北風亂夜未央
你的影子剪不斷
獨留我孤單在湖面成雙
(註:該段選自周杰倫的《菊花台》,作者厚顏無恥的拿來友情客串一下)
一曲完畢,他許久才回過神來,盯著我,微微嘆息。
月兒,你太完美了。
我撥動琴弦,那顫音便迴旋於屋中,久久不息。
你錯了,我充滿污穢。
我沒有看見他的表情,夕陽透過窗戶射入屋內,又四散開來,他起身收拾好盛藥的瓷碗,轉身離開。
我靠在陽光無法照射到的床頭,伸出手去尋找藏在床底下的朔月劍。我告戒自己,不可以對他動心,他只是我的獵物。
那天夜裡,就著慘澹的月光,我推開了他的房門。
他躺在床上,長長的睫毛緊貼著眼瞼,櫻紅的雙唇微翹,微弱的呼吸聲傳入我的耳中,他竟會睡的如此祥和,毫無防備。
我抽出腰間的朔月劍,抵在他的脖子上。
只消那么一下下,他就會陷入永遠的沉睡中,不再醒來……只消那么一下下……那么短短的一下下……一下下……
我的劍遲遲無法落下。
他突然睜開眼,對上了我的眸子。他的眼中帶著一絲失望與黯然。
我終究還是無法改變你。
他的聲音如蔚藍的天空,低沉而又充滿磁性。
我的劍不禁一顫,一鼓無名的怒氣油然而生。
你從一開始就知道我是誰?
他悽然一笑:這世間,能有如此絕色容顏的女子只有一個,就是傳說中“妖樓”星濺樓的第一殺手,狐姬——葬月。
葬月,我第一次如此痛恨這個名字,這個從他口中叫出的名字。我的劍離他的脖子又近了一步,語氣也變的冰冷起來。
既然如此,為什麼又要救我?你就不怕我隨時取了你的性命?
因為我第一眼見到你就愛上你了。他盯著我,然後又緩緩閉上了眼睛:我知道,你也一定會愛上我。所以,我在賭,賭上了我的性命……如今,它已輸在你的劍上了。這條賤命,不要也罷。
我笑:不錯,你輸了,我也輸了。
我反轉朔月劍,向自己的脖子砍去。
他猛地睜開眼睛,一掌劈來,劍落地,一口鮮血從我口中噴出。
第一次見他如此惱怒,他顰眉緊皺,盛氣凌人的瞪著我。
我放聲大笑,聲音異常淒涼。
不能殺你,就要背叛義父啊!
之後的日子,我每日形影不離的跟隨在蕭逸身邊。
我不哭不笑,如一個玻璃娃娃。
那年秋天,江湖上那些所謂的名門正派匯聚一堂,商議剷平中原第一大邪派“妖樓”星濺樓的事。最終決定年輕一輩由“玉面公子”蕭逸帶領。
我問蕭逸,我們可否不要再過問那些所謂的江湖世事,正邪之分,一起引退江湖,男耕女織。
他背過身去,皙白的臉由於夕陽的照射,鍍上一層金色的輪廓。思考了一個世紀之久,他終於閉上雙眸,作出了抉擇。
月兒,我不能置江湖大義於不顧。
我走上前,伸出雙手環住他的腰,將頭埋入他的懷中。
你想要的,我都會助你得到。既然,你選擇了江湖道義,那么,我會助你剷平星濺樓。
他輕輕拍著我的背:等這件事過去了,我就與你一同引退。
恩。我抬頭,笑的悽然。
戰火紛飛,那些名門正派數萬人與星濺樓的兩千高手相對坻了兩個月之久,雙方不相上下。其中,又以“玉面公子”蕭逸所帶領的年輕一輩作戰最為勇猛,僅用了數十天時間,就殲滅了星濺樓的兩百高手。
我一襲白衣,臉蒙面紗,成為蕭逸的軍師。
我告訴他醒濺樓中每個人的致命弱點,向他分析其險要的地勢的突破點,他巧妙的運用在戰場上,大敗星濺樓的高手。
“玉面公子”蕭逸一時間聲名雀其,引得無數武林前輩賞識。
我手持朔月劍,斬殺掉所有阻礙他的人,包括那些曾與我一同成長,一同殲敵的夥伴。
在殺喊聲中,他們絕望的看著我,布滿血絲的眼睛始終無法相信,曾經的曾經,我們相互扶持,相互鼓勵,而如今,我卻成為了送他們上路的阿修羅。
那場正邪相交的戰爭,因為我的出賣,僅持續到了那年冬天。
沒有人會忘記星濺樓的那場大火。原本黯淡的蒼穹在火光下恍若白晝,明亮刺目。漫天的霞光與火焰將天空渲染成一片恣肆汪洋,奢華而又絢麗。
火光中,我再次見到了義父。
他渾身是血的坐在龍雕椅上,大聲的喘息。對於我的到來,他並沒有過多的詫異,仍舊慈祥的笑著。
你的刺殺失敗了。
是。
你第一次失敗。他饒有興趣的看著我,仿佛他此刻不是一個傷患者,而是一個置身於度外的旁觀者。
能告訴我原因嗎?
我頓了一下,然後回答他:因為我愛上了蕭逸。
愛?他的眼中閃過一陣憂傷,稍縱即逝。然後他仰天長笑,渾厚的聲音在整個星濺樓余盪。
果然還是愛啊!當年我摯愛的星兒被江湖上那些所謂的名門正派所殺害時,我也是因為這個字而建立了星濺樓,發誓剷平江湖中所有的名門正派。如今,我親手養大的女兒,又因為這個字,而要殺掉她的父親,滅掉他的父親所建立的江山。報應啊!真的是報應啊!
你錯了。我平靜如水:我不會殺你,你終究是我的父親。
鮮血順著他的嘴角流出。此刻的他,早已不復當年的神勇威嚴,歲月侵蝕了他的身體,白髮爬滿了他的兩鬢,他只是一個失去了一切的孤獨蒼老的老人,一個再普通不過的老人。
葬月,我的好孩子。你始終是我這一生最完美的作品。
他巍巍顫顫的向我走來,伸出沾滿血腥味的手,想要撫摩我的頭。至始至終,我在他眼中看到的,都是那泛著幽幽光芒的柔和之情。我知道,他是愛我的。
我立在那裡,等待他遲來的父愛。
從我記事起,他就是我的父親。不管他做過什麼,他都是我的父親。
我終於還是沒有等到他。
鮮血在他的胸前綻放開來,如罌粟般絢爛。他嘴角的笑意慢慢凝固,蒼老的手在離我還有一寸的地方停住,接著“砰”的一聲倒在了地上。
不!我失聲尖叫。
蕭逸拔出插在義父胸前的劍,滿臉憂傷的看著我。
月兒,你知道,我不得不殺他。
我永遠的失去了我唯一的親人。
我蹲下身,抱著義父還帶餘熱的身體。記得我很小的時候,義父就是這樣輕柔的抱著我,在我耳邊輕聲哼著小夜曲。
葬月,我的好孩子。他慈祥的笑容瀰漫在風裡,最終變的不在清晰,像是一幅年代久遠的水墨畫,氤氳著厚厚的水氣。
晶瑩的液體從我眼角劃落,滴在義父的臉上,沖淡了他臉上的血跡。我慢慢合上他那已經黯然失色的眼睛,並沒有回過頭去看蕭逸。
是的,我知道,他命該如此。
紅色。
漫天的紅色猖狂而又激昂。
我登上星濺樓的最頂端,以一種固守的姿態凝望著天空。那紅的觸目的天空。人潮湧動,如嘶吼的怒濤,翻卷而來。
青鐘古韻幽幽響起,無數的亡靈在烈火中掙扎尖叫。他們或老或少,或男或女,兩眼通紅,面目猙獰。他們的尖叫聲撕心裂肺,如一道道詛咒,纏繞著那座曾經輝煌的瓊樓玉宇,那座江湖人人懼怕的“妖樓”。
它們是如此尖銳。
不甘心啊!尖叫聲被風吹散至每一個角落,縈繞在每一個人的耳畔,不甘心啊!
然後,他們飛至我身邊,怨恨的看著我。
叛徒。他們嘶吼。
我無視他們,只是仰望著天,任純白的衣衫在風中飄舞。在這裡,我看不到義父慈祥的臉,望不見西湖清涼透徹的水。我的眼中,只剩下那紅的似血的天空。
我輕輕撩過披肩的長髮,看著一縷青絲從指間划過,看著它們隨著風聲放肆的舞動。
三千功名集於一身的那個蕭逸,那個我縶愛的人,立於樓下,緊咬著雙唇,英氣的雙眉緊皺在一起。
我衝著他笑。
北方有佳人,絕世而獨立。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
他呆立在那裡,如我們初次見面一樣。在他眼中,我看見了自己,何等的鉛華動人啊!
而那雙美麗如尤物的雙眸中,卻閃動著異樣的光彩。
我問蕭逸:你開心嗎?
他不語。
我嘆了一口氣,毫不避閃的盯著他。恍惚過了許久,我終於開口了。
你想要的,我都幫你實現了,你不是應該開心嗎?
蕭逸猛地一怔,然後又望著我,下唇被咬出一道好看的彎月牙印。
我微微嘆了一口氣。我答應過的事,如今已經完成了。既然當日他選擇了江湖道義,如今,我也無所遺憾了。
北風吹過,漫天大雪紛飛,與紅色的天相映,格外艷麗。
我閉上眼睛,張開雙手,從樓上墜落。
在沉眠的最後一刻,我聽見他如受傷的野獸般絕望的呼喊聲。
我要的,只是葬月你啊!
尾聲
再一次見到蕭逸,是在數百年後。
我守在三生石前,看著那些已逝的亡靈匆匆而來,又匆匆而去。接著,我看見了他。
他依舊是初識時的那身打扮。白衣素裹,無太多的配飾,稜角分明的臉上,他星辰閃爍的瞳人中儘是柔和如玉的溫情。
在經過三生石的時候,他突然停下腳步,怔怔的望著我。
我與他對視許久,曾經的千言萬語在此刻卻一句也說不出。
姑娘,你真美。他溫和的笑著。我的心猛的一顫,我抬頭,滿臉詫異。
他會錯了意,低下頭,一臉的窘迫。對不起,是小生太無禮了,竟然如此冒昧的誇獎姑娘。不過小生所說的全是發自肺腑之言,絕無半點虛情假意或是阿諛奉承。
我淡然一笑,示意他我並不在意。
他居然選擇了遺忘。
短短的數百年時間,他竟然將我全數忘掉。
姑娘,小生不得不走了,誤了投胎時辰,小生就無法再轉世輪迴了。
我點點頭,放他離去。
他笑著朝我作了一個揖,然後轉身離開。
餵。我叫住他。
請問姑娘還有何事?他回頭,不解的望著我。
我叫葬月。我將名字告訴他,那個他曾經一度柔聲叫著的名字,那個有著傾國傾城容貌,卻最終化為塵埃,被所有人遺忘的苦命女子的名字。
葬月?他細細的琢磨著,然後回過頭,眼中溫情閃爍,笑意昂然:真是一個好名字啊!
我點點頭,看著他離開。
在那之後,我再也沒有見過他。
葬月,真是一個好名字啊!我轉過身,看著三生石上那行刻在我前世今生下方的詩:
前塵今世緣盡缺,
殘雪落盡空葬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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