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本介紹
斯女簡介,人物劇情,人物出場,出場回目,人物外貌,整體,頭髮,臉,眉目,口,笑容,身軀,手,腿腳,服裝,人物聲音,人物詳解,冷血妃子,驚才絕艷,十年沉棺,傾城護花,美絕人寰,小說節選,決戰戰東來,武當山上,下山養病,海上脫困,中毒,影視版本,
斯女簡介
梅吟雪
身份&綽號:孔雀妃子
結髮相公:南宮平
相愛:南宮平
定情信物:護花鈴(南宮平將南宮家世代相傳的「護花鈴」贈予梅吟雪)
愛慕她的男子: 孫仲玉,戰東來,等
公公:南宮常恕
婆婆:南宮夫人
情敵:葉曼青
留筆:請善待青妹,莫念不詳人,今世已已矣,願結來生緣。
人物劇情
多時之後獨見葉曼青回來宣布神龍遺命。
把家業交給大、二弟子兒子和兒媳,「神龍令」交給三、四弟子,唯獨把十年來不離身邊的棺木交給了小弟子南宮平,並且要之死守保護。
得到棺木之後風雲四起,神秘人出現要南宮平屏棄師命破壞棺木。
因為這棺中不是財寶不是秘笈,乃裝著十年前淫亂武林的女魔頭「孔雀妃子」梅吟雪。
失手殺了神秘人之後(故事後來表明此時神秘人是假死)棺中果然走出一絕色美女,這棺中麗人,確就是十年前名震江湖的「冷血妃子」梅吟雪。
雖不齒於梅吟雪的事跡,但尊師的南宮平只能苦守梅的身邊。
時日相處下來,南宮平終於知道師父和梅吟雪的牽連,也發現梅吟雪雖然惡名昭著,卻絕非大奸大惡之人。
原來當年因為梅吟雪過於貌美,所以武林眾生為她妻離子散,決鬥生事,最後很多家破人亡,這些罪孽一一算在她的頭上。
而葉秋白的堂弟「公子劍客」更是一個衣冠禽獸,他下藥姦污梅吟雪不成,反出言誣衊之,給梅吟雪冠上淫娃蕩婦的惡名。
南宮平師父龍布詩認定梅吟雪為奸邪之類,相約比武,廢其武功,再把她關在棺木之中十年之久。
雖然事後知道誤信讒言,卻因喜歡葉秋白之心,和害怕她美貌過勝而妖禍武林,始終沒有把她放出來,也無法為之平反。
心中卻愧疚日深,害怕武林人士加害之才託付給自己最信賴的小弟子。
殊不知梅吟雪在棺木內十年之久,機緣巧合,容顏不老,武功全復,由勝重前。
南宮平和梅吟雪兩人經過多日的相處,越發了解和惺惺相惜。
可惜南宮平只要和梅吟雪在江湖中待一天,就只能遭受大家的譴責和追殺。
武林之人無一不對梅吟雪恨之入骨,欲誅之而後快。
兩人慢慢發現很多蹊蹺之處,南宮家的巨變,揭開了百年的江湖傳說,「諸神島」和「群魔島」的秘密,「諸神島」竟是南宮家族所創,歷代的島主必是南宮家族的長子,南宮家族必須向諸神島繳納大量的財寶,南宮平在此武學精進迅猛。
「群魔島」亦是武林一個及其秘密且實力雄厚的宗派。
新崛起的野心家帥天帆,意欲稱霸武林,再掀血雨腥風,許多金盆洗手退隱江湖的黑道高手重出江湖。
各江湖正義之士為之前赴後繼, 其間兩人磨難和誤會重重,幾分幾合。
眼看帥天帆率領的「七大門派」要剿滅不服之眾統領江湖,突然無聲而退。
原來七大門派之人,是受了「群魔島」的要挾而撤退,那「群魔島」少島主是以梅吟雪相從為條件的才如此相助。
隨著梅吟雪的離去,小說也就此落幕。
人物出場
寧靜的山林中,這聲響雖然輕微,卻已足夠震動了南宮平的心弦,他霍然張開眼睛,正巧看到這一幅駭人的景象──無人的棺木中,竟有一雙瑩白如玉的纖纖玉手,緩緩將棺蓋托開!
南宮平這一驚之下,睡意立刻全被驚散,只見那棺蓋越升越高……
接著出現的,是一絡如雲的秀髮,然後是一張蒼白的面龐。
出場回目
第二回 | 金龍密令 |
第三回 | 柔腸俠骨 |
第六回 | 天帝留賓 |
第七回 | 妃子傾城 |
第八回 | 英雄何價 |
第十回 | 身在何處 |
第十一回 | 多情多愁 |
第十二回 | 南宮驚變 |
第十三回 | 都為情苦 |
第十六回 | 笑傲生死 |
第十七回 | 斷腸時節 |
第十八回 | 諸神島主 |
第十九回 | 荒林女神 |
第二十回 | 撲朔迷離 |
第二十一回 | 奇遇奇逢 |
第二十二回 | 群奸授首 |
人物外貌
整體
- “一個女人!一個無惡不作、淫蕩成性,但卻美若天仙的女人!”
- 棺中的絕色麗人,此刻已白棺中緩緩長身而起
- 她語氣之中,充滿了自怨自艾之意,根本不是一個如此艷絕天人的年輕女子所應說出的話
- 看來看去,最多也不過只有雙十年華而已!
- 絕色的麗人
- 想到今後一連串漫長的歲月,他都將與這美艷而冷血的女人相處,他心頭又不禁泛起一陣寒意
- 這美麗的女子,情感竟是如此複雜而多變
- 浸浴子夜色中的梅吟雪,竟有一種出塵的美,美如仙子!
- 而水晶中的梅吟雪,竟已變成了一具女神的塑像。
- 她神態間總是那么嬌媚
- 此刻便像是久困於黑暗中的人突然看到閃電一般地發現了她的絕艷,這艷絕人寰的姿色自然也就像閃電般眩惑了他。
- 她一連問了三句,句句都問到狄揚心裡,使得已被她絕艷震惑的狄揚,不禁又被她這種絕頂的智慧懾服。
- “我雖然美貌,但世上的男子卻未必人人都會對我著迷,我雖然聰明,但人家也未必都比我笨……”
- 當真是美的超塵絕俗,哪裡有半分見不得人的樣子?
- 美絕天人
- 人們幾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今生會見著這天仙般的美人。
- 一個秀髮如雲、秋波如水的絕色美人
- 數千道目光,一齊轉到了這絕色女子身上,方才他們見了郭玉霞,已認做是天下絕色,哪知這女子更比郭玉霞美上幾分,郭玉霞之美,猶可以言語形容,這女子卻美得超塵絕俗,仿佛是降謫人寰的天上仙子。
- 但此刻見到了這冷漠而絕艷的女子,心中卻若有所失
- 任風萍眼神中閃動著奇異的光芒,望著這失常的絕色女子
- 姿容絕世的淡裝女子。
- 但這次使他們驚懾的,卻是南宮平颯爽的神姿,以及梅吟雪絕代的風華。
- 一個美麗的女子──“冷血妃子”!
- 幾曾見過這般絕色美女
- 只見這對面枯坐的兩個絕色女子,竟全像是中了魔似的
- 身旁黨坐著兩個國色天香的絕色女子,面色一片木然
- 但這兩個美到極點、也神秘到極點的絕色女子卻仍然動電不動
- “原來你兩人並非聾子,哈哈……我本來還在為你兩人難受,年紀輕輕,漂漂亮亮,若真的是聾子啞巴,豈非教人可惜得很!”
- 好好,我知道了,只怕是老天憐我一人孤身寂寞,特地送來了兩個美嬌娘給我。”
- “老天呀老天,你對我雖厚,可是又太惡作劇了些,這兩人俱是一般漂亮,你叫我如何是好,我只有一個身子,她兩人總要分一妻一妾,一先一後的呀!那么誰作妻?誰作妾?誰是先?誰是後呢?”
- 只因他這狂笑而言的三兩句話中,已突然發覺這兩個嬌柔而絕美的女子,招式之間的犀利與狠毒。
- 女的更是嬌媚絕倫,艷光照人,讓人不敢逼視。
- 此刻玉人在側,更是什麼都不管了。
- 柔和的燈光下,只有兩個姿容絕世,面帶驚惶焦急的絕色少女,並肩卓立在他身邊。
- 因為他已知道這最髒、最醜、最臭的癩子,就是那最真、最香、最美的梅吟雪。
- 榻上臥的竟是一個絕色女子
- “好妹子,快說出來,你這樣漂亮的面孔,姐姐我連摸都捨不得摸的,怎么會撕下來!”
- 她俏生生立在草上,有如凌波仙子一般。
- “好妹子,許久不見,你出落得更漂亮了。”
- 馬旁卻佇立著一位風華絕代、美艷出塵的少女
- “這位姑娘麗質天生,美艷絕倫,不知芳名能否見告?”
- 她原就嬌美如花,此刻嫣然微笑,更如百合初放,沁心醉人,就連任風萍這等人物,心中亦都不自覺地一盪!
頭髮
- 接著出現的,是一絡如雲的秀髮
- 伸手一撫她那長長披了下來,幾乎可達腰際的如雲秀髮,又道:“你心裡一定在想著一些心事,是不是在猜我的年紀?”
- 滿頭的秀髮,在月光下高歌狂舞。
- 出自棺中的白衫、長發、絕色的麗人,狂歡的舞步,倏然而頓,兩道冰冷的目光,閃電般凝注在南宮平面上,緩緩道:“不錯!”
- 長發垂下,一陣風過,吹得她長發如亂雲般飛起。
- 只見她不住抬起手掌,撫弄著鬢邊的柔發
- 輕撫秀髮,緩緩走了過來。
- 她伸出手,輕撫著鬢邊的亂髮
- 梅吟雪打散了她滿頭如雲的柔發,披散在兩肩
- 如雲的秀髮,像夜幕一樣地垂落了下來
- 一面輕撫著秀髮,一面曼聲低唱了起來
- 南宮平望著她飄散的頭髮,心中暗
- 一個秀髮如雲、秋波如水的絕色美人
- 梅吟雪秀髮一甩
- 他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掌,輕輕去撫摸她那如雲的秀髮。
- “好柔軟的頭髮,真像綢子一樣光滑,我不知幾生修到……”
- 柔發披垂而下
- 長發垂披
- 披垂而下的長髮
- 只有細柔的長髮披露在外
臉
- 然後是一張蒼白的面龐。
- 滿天夕陽,其紅如血,映在這張蒼白的面龐上
- 她面上既無半分笑容,更沒有半分血色
- “她”便是此刻站在他身前的這面容蒼白、衣衫蒼白、一身蒼白的絕色麗人!
- 夕陽,映著她秀麗絕倫的嬌靨
- 面靨瑩白如玉
- “孔雀妃子”梅吟雪蒼白而冰冷的面靨,突又泛起一絲嬌笑
- 她蒼白而清艷的面容,的確是有著出塵絕俗的美。
- 南宮平聽著這溫柔的歌聲,望著恬靜的面容
- 手托香腮
- 蒼白的面靨被陽光一映,也有了幾分粉紅的顏色
- 蒼白的面容,在夢般的燈光中,宛如冷玉。
- 梅吟雪蒼白的面容上,卻泛起一陣奇異的神色
- 迴轉頭去,面上仿佛有一層秋霜籠起
- 深信在她冷酷的外表下,隱藏著的是一顆火熱的心
- 她冷削的面容,突地現出了微笑,當真是有如荒涼的大地,突地開放了一片春花
- 花容失色
- “她表面看來雖然冷若冰霜,令人難近,但其實卻仍有一片赤子之心,只是……唉!天下武林中人,但知她冷酷的外貌,又有誰知道她那善良的心呢?”
- 仿佛有一張蒼白而絕美的面容,在黑暗中出現
- 卻見梅吟雪蒼白而絕艷的面容此刻竟是冰冰冷冷,痴痴呆呆
- 紅舌閃閃,幾乎觸著梅吟雪蒼白而僵木的面容
- 她兩人外貌雖然有如靜水,心緒卻仿佛狂瀾
- 搖搖晃晃地走過去,在梅吟雪嬌靨上摸了一下
- 梅吟雪剝開了籠罩在她頭上的易容藥,露出了她那雖然稍覺憔悴,卻更添清麗的面容,這無人的荒島上,便像是盛開起一朵純白秀絕的仙桂幽蘭。
- 只見梅吟雪蒼白的面靨
- 面容蒼白
- 梅吟雪略點螓首
- 梅吟雪心念數轉,粉面上怒意全消
- 粉臉驟變
- 梅吟雪氣若絲縷,嬌靨蒼白,柔弱不勝
- 雖然遮住了那娟美的面龐,但卻掩不住她那美麗臉型的輪廓
眉目
- 一雙明媚的眼睛,卻有如南宮平座下的華山一般堅定!
- 秋波如水
- 眼波晶瑩明亮
- 兩道冰冷的目光,閃電般凝注在南宮平面上
- 梅吟雪秋波一轉
- 梅吟雪柳眉微皺
- 梅吟雪目光冰冷,筆直地望著南宮平,直似要將自己的目光化做兩柄劍,刺入南宮平心裡。
- 梅吟雪冰冷的目光,突地泛起一絲溫柔的光彩
- 她溫柔地望著南宮平,似乎要以自己如水般的秋波,融化南宮平鐵石般的心腸。
- 動人心弦的眼波
- 長長的睫毛
- 梅吟雪明亮的目光,突地轉到他面上
- 梅吟雪秀目一張,嗔道:“你說什麼?”
- 秋波如月
- 一個秀髮如雲、秋波如水的絕色美人
- 如水的秋波四下一轉
- 秋水般的目光,淡淡地望著她
- 只見梅吟雪兩道冰雪般的眼神,正在瞬也不瞬地凝注著他
- 秋波中突地閃耀起一陣炫目的光彩
- 竟不知他身旁有一雙明媚的秋波,正無言地望著他,就一如他望著遠處寂寞的樹影。
- 他雖然自負奇才,但此刻卻已在不知不覺中被梅吟雪溫甜的笑容與眼波所醉
- 只見她明眸流波,巧笑倩兮
- 峨眉緊蹙
- 鳳目緊閉
口
- 甚至連她那小巧的櫻唇,都是蒼白的
- 他緩緩抬起頭,發覺她柔軟而玲瓏的嘴角,正掛著一種他無法了解的笑容,就像是遙遠的星光那么令他難以捉摸。
- 梅吟雪銀牙一咬
- 但是她嬌媚的嘴角,卻仍帶著一絲淡淡地、淒切地微笑。
- 櫻口一張
笑容
- 她那溫柔的一笑,更能令鐵石心腸的人見了都為之動心,她所有自棺中帶出的那種令人悚栗的寒意,剎那之間,便在她這溫柔的笑語中化去。
- 只覺她這一笑,竟比葉曼青的笑容還要動人,葉曼青笑起來雖有如百合初放,牡丹盛開,但只是眼在笑,眉在笑,口在笑,面龐在笑而已,而這棺中麗人的笑,卻是全身、全心全意的笑,就連她的靈魂,都似已全部浸浴在漣漪中,讓你就連她的靈魂,都似已全部浸浴在漣漪中,讓你的呼吸,也要隨著她笑的呼吸而呼吸,讓你的脈搏,也要隨著她笑的跳動而跳動。
- 一顰一笑,便已不知傾倒過多少男子
- 面上帶著嬌麗的甜笑
- 面上的嬌笑就更甜了!
- 幾曾見過這般甜美的笑容
- 她笑容雖然溫柔甜美,但語氣中卻充滿輕蔑譏嘲之意
- 他雖然自負奇才,但此刻卻已在不知不覺中被梅吟雪溫甜的笑容與眼波所醉
- 梅吟雪輕輕一撫雲鬢,面上突又泛起嫣然的嬌笑
- 她越想越覺好笑,直笑得花枝亂顫,眼淚都幾乎流了下來。
身軀
- 她那纖弱而動人的美麗身軀
- 柳腰輕折
- 窈窕動人的身形
- 只見那清澈、銀白的流水中,映著她艷絕人寰的倩影
- 她嬌軀後仰
- 南宮平挺胸握拳,目中直欲要噴出火來,瞬也不瞬地望著梅吟雪,仿佛要將這具美麗、動人的胴體中所流著的冰冷的血液燃起。
- 她淡白的身影,已將在夜色中消失
- 她身形似乎因她心情的輕盈而變得更輕盈了
- 他無法追及她輕盈的身形
- 梅吟雪木然的身形,終於開始動了
- 梅吟雪“哼”一聲,纖腰微擰
- 她腰肢柔若無骨
- 只見她纖柔的削肩,漸漸起了顫抖……
- 纖腰微擰,窈窕的身形.突地飄飄飛起。
- 梅吟雪、葉曼青兩條婀娜的身影,已有如穿花蝴蝶般將戰東來圍在中間
- 她邊說邊笑,嬌軀有如花枝亂顫,眼波更是四下亂飛。
- 而梅吟雪此刻纖腰微擰,已掠下山岩。
- 嬌弱的身軀,有如風中寒葉一般地顫抖了起來
- 嬌軀柔弱,隨風欲倒
- 身子嬌弱無力
- 只見一條俏生生的人影,背向這邊
- 身材婀娜
手
- 他霍然張開眼睛,正巧看到這一幅駭人的景象──無人的棺木中,竟有一雙瑩白如玉的纖纖玉手,緩緩將棺蓋托開!
- 袍袖之下,掩住她一雙玉掌
- 她不斷地以她纖細而美麗的手掌,一遍又一遍地撫摸著自己的面靨
- 緩緩伸出她那瑩白而纖柔的手掌,搭在南宮平肩上
- 搭在南宮平肩上的纖掌,突地由瑩白變得鐵青,鐵青的手掌,掌心漸向外
- 她鐵青的手掌,又漸漸轉為瑩白
- 她纖細的手指停留在那漆黑的頭髮上時,就正如黑絲絨緞上細緻的象牙雕刻
- 她縴手不自覺地微微展動一下
- 南宮平望著她纖纖的指尖
- 只見那深深垂下的布幔中,竟伸出了一隻春蔥般的纖纖玉手,挽著韁繩,車幔雖是純白,但這隻手掌,卻更是瑩白如玉。
- 春蔥般的玉手,輕輕地撥弄韁繩
- 卻見梅吟雪素手一揚,那純白的布幔,便又落了下來。
- 一隻纖纖玉手,已逼在任風萍眼前。
- 纖纖玉指,已將那疾飛而去的“金環”搭住
- 談笑之間,玉手輕抓
- 一滴清冷的淚珠,滴在她撐著荒草的纖掌上
- 此刻四隻瑩白的纖掌,自是招招不離戰東來要害。
- 纖纖的指甲,更不時在或隱或現的星光下閃動著銀白色的光芒,像是數十柄驚虹掣電般的利劍一樣
- 她瑩玉般的手掌已不知生出了多少厚繭。
- 伸出皓腕自中年人懷中接過南宮平。
腿腳
- 她輕抬蓮足,自棺中緩緩跨出
- 蓮步輕抬
- 她纖足移動,避開了“飛環”韋七的一腿
服裝
- 被裹在一件正如她面容一樣純白的長袍里
- “她”便是此刻站在他身前的這面容蒼白、衣衫蒼白、一身蒼白的絕色麗人!
- 只見這齣自棺中的白衣麗人眼波帶笑
- 只見她長衫飄飄,長發向後飛揚而起,
- 他已瞥見一條白衣人影,正俯身溪邊,似乎在望著溪中的流水,又似乎在望著流水中的影子,他毫不猶疑地掠了過去,只見這白衣人影動也不動地伏在那裡,口中時而“咯咯”嬌笑,時而喃喃自語
- 她霍然長身而起,揮動著她長長的衣袖
- 出自棺中的白衫、長發、絕色的麗人,狂歡的舞步,倏然而頓
- 寬大的白色長袍,飛揚在如夢的星空下
- 梅吟雪長袖一拂
- 一身雪般潔白的衣衫
- 裝束卻極為奇特的女子
- 一個姿容絕世的淡裝女子。
- 長袖飛起,突地有如蛇蟒一般,纏住任風萍右足的足踝!
- 一身衣服,卻仍是潔白如雲
- 她身上穿著一件船帆製成的長袍,雖簡陋,卻清潔,像是荒林女神般
人物聲音
- 她語聲竟有如三月春風中的柳絮那么輕柔,那般令人沉醉,她那溫柔的一笑,更能令鐵石心腸的人見了都為之動心,她所有自棺中帶出的那種令人悚栗的寒意,剎那之間,便在她這溫柔的笑語中化去。
- 突聽山下“噗哧”一聲輕笑,一個嬌脆有如銀鈴般的聲音吃吃笑道:“好厲害的小姑娘!”
人物詳解
冷血妃子
梅吟雪——冷血妃子心,傲骨斂情痴。- -
冰雪入俗世,霜華染塵埃
獨曲棺中年,青春已掩埋
一朝起漣漪,偏是天人怨
冷血妃子心,傲骨斂情痴
------------華燈初上,夜闌人靜,再一次解讀《護花玲》,對於梅吟雪的鐘愛。再一次徹夜難眠,惟有訴之文字,方能平靜。梅吟雪——是我自看過無數武俠小說後,始終最鐘愛的女主角;有些小說,甚至看過都已經忘記主角名字,然,梅吟雪我始終難忘。以致眾人皆言:此生,汝最愛,惟梅吟雪爾。其言不假。
雪,已冷,成冰,寒入人心。
梅吟雪、梅冷血。
孔雀妃子,冷血妃子。
梅下獨酌,詩酒同賞,蘭心梅骨,決然一身,我行我素,笑傲江湖,痴,絕。
江湖中最美,最真,最痴的她。任何事情都能冷靜處理,談笑間殺人於無形中。誰也猜不透她內心的想法。別人的內心世界,卻往往被她看穿。
對任何人都冷血無情,獨為南宮一人痴。
梅吟雪,梅下吟雪,詩意耶,酒意耶。
對梅吟雪的鐘愛,最初有一點,就包含在名字上。
悽美的名。
冷傲的性格。
武林多少事,盡付笑談中。
驚才絕艷
《護花玲》的開篇,何其詭變難測,引人入勝。
可憾的是結尾匆匆結束,竟似一刀砍斷。
也一刀將梅吟雪的情絲斬斷,何其殘酷,卻也成就了一個痴情女人的偉大。
後來,聽說《護花玲》後面的情節乃他人代筆,非出自先生之手。
多少有些慰藉,亦可見先生早期風格之不認真。
瑕不掩瑜,《護花玲》最成功處,就在於刻畫出一個生動痴絕的梅吟雪,謂為古龍小說中十大女主角之一。曾也期待《護花玲》拍攝成電視,能再熒幕一睹梅吟雪絕世的風采。然,遍尋娛樂界明星,竟似找不到一人適合來演。的確,梅吟雪太難演繹了,她有著最世的冷傲與絕世的情愛,絕世的容顏,絕世的智慧。
一: 梅吟雪絕世的冷與愛
梅吟雪的出現,已過人間十年,多少繁華落盡,。
履行師傅的遺囑,南宮平保護著這樣一副奇怪的棺木。
卻因為無名道人的攪局,陰差陽錯,與梅吟雪系在一起。
西山日薄,晚霞滿林,黃昏漸至,在一處無人的樹林中,她從棺木中輕輕出來。
滿天夕陽,其紅如血。
一襲白衣,蒼白的臉,秀麗絕倫,絕代的風華,舉世無雙的智慧,無以倫比的輕功。之後,華山小溪邊的獨舞,小樹林裡輕輕哼唱的童謠,空靈無比的聲音。她,不就是一隻孔雀嗎?
梅吟雪以這樣驚人的場面出現。
十年青春,棺中歲月的空寂,誰人能曉?甚至她自己都無法看到的容顏。
一朝得見天日,竟奇蹟般得到永駐。
禍兮,福兮?
梅吟雪,世人皆只知有個殺人不眨眼,淫蕩不知廉恥的梅冷血,又有幾人知道,她真正的名字,是梅吟雪。又有幾人知道,她是被冤枉的。忍辱負重,長達十年光陰。一入武林,更糟各處武林豪傑追殺。人人慾誅之而後快,其實,人人慾得之。她一朝愛了,便無怨無悔。最愛乾淨最香的她,甚至甘願化裝成一個安髒醜陋猥瑣的癩子,只為陪在心愛人的身邊。
“世間萬物誰最毒,孔雀妃子孔雀膽。百鳥俱往朝丹鳳,孔雀獨自開彩屏。雪地吟梅彩屏開,孔雀妃子血已冷。妃子冷血人不知,神龍一怒下凡塵。九華山頭開惡戰,只見劍光不見人。劍光輝煌人影亂,觀者唯有松、石、雲。武林群豪齊焦急,不知勝者為何人?”。
如此一個孤絕冷漠的女子。卻愛上小她十歲的南宮平。
她有著內心的淒涼與悲苦,更有著自卑與絕望。
一顆讓人無比憐惜的靈魂。
二: 梅吟雪之絕世驚艷
她語聲竟如三月春風中的柳絮那么輕柔,那般令人沉醉,她那溫柔的一笑,更能令鐵石心腸的人見了都為之動心,她所有自棺中帶出的那種令人驚慄的寒意,剎那之間,便在她這溫柔的笑語中化去。那是一種全心全意的笑,就連她的靈魂,都似已全部浸浴在笑的漣漪中,讓你的呼吸,也要隨著她笑的呼吸而呼吸,讓你的脈搏,也要隨著她笑的跳動而跳動。豪爽不拘如狄揚者,亦不敢多看她的容顏,不抵她回眸一笑。
陰險冷漠,江湖經驗老練如任風萍之流,更不敢直視她嫣然輕輕一笑。
她,就是梅吟雪。 一個人人慾得之,而又害怕的冷血妃子。
尤其“妃子傾城”那一章。
其中寫到她和南宮平走在西安街道上的時候,人們望著他們的心情以及神態,那一段,堪稱經典。引——“梅吟雪秋波四轉,鬢髮拂動,面上帶著嬌麗的甜笑,輕盈地走在南宮平身側,也不知吸引住多少道目光。她秋波掃及之處,必定有許多個武林豪士,垂下頭去,整理著自己的衣衫。 悲觀者便在心中暗忖:“難道是我衣冠不整?難道是我神情可笑?她為什麼要對我微笑呢?”樂觀者卻在心中暗忖:“呀,她在對我微笑,莫非是看上了我?”滿街的武林豪士,竟都認為梅吟雪的笑容,是為自己發出的,梅吟雪見到他們的神態,面上的嬌笑就更甜了!”
她的美,甚至連諸神島上的半人獸,亦為之動容。
然而,她的美麗也正是她一切悲劇的根源。十多年的冤屈,更是因美貌而起。“紅顏禍水”再一次出現在小說中,但不是害及他人,而是殃及自身。她的美麗,最終害苦的人,就是自己。
三: 吟雪之絕世智慧:
得意夫人在臨終時說:“我橫行武林,不知騙倒多少英雄豪傑,想不到如今卻栽在你的手中,梅吟雪呀梅吟雪,我真是服了你了。”
苦雨淒風,斷腸時節。
她心思的周密複雜,更讓人謂為驚嘆。
荒林島上,與對手多少次的鬥志鬥勇,失去武功,尤能讓對手甘拜下風。
誤會而誤會。
三次吐血,皆為南宮平一人。
南宮平三次吐血,也皆心繫於她。
情深不壽,慧極必傷。
為救南宮平,她可以全然不顧生死,可以全然不顧任何人對她的看法。為救南宮平,她多少次犧牲自己,更不惜受到各種屈辱。
十年不白的冤屈,最終還是不了了之。
大智大勇,犧牲自己一身的幸福,換得武林平靜。
最後的結局,尤其另人吐血倒地。“莫念不祥人,往事已已矣,願結來生緣”。
來生緣?何其殘忍又何其冷酷。她甚至對自己也殘忍也冷酷。
南宮平最終誓言:“天涯海角也要找到她。”
讓人浮想聯翩,最終,留給讀者的,還是無限的遐思。
十年沉棺
棺中的絕色麗人,此刻已白棺中緩緩長身而起,她那纖弱而動人的美麗身軀,被裹在一件正如她面容一樣純白的長袍里,山風吹動,白袍飛舞,她身軀竟似業要隨風飛去,然而她一雙明媚的眼睛,卻有如南宮平座下的華山一般堅定!
她輕抬蓮足,自棺中緩緩跨出,袍袖之下,掩住她一雙玉掌,一步一步地向南宮平走了過來,她面上既無半分笑容,更沒有半分血色,甚至連她那小巧的櫻唇,都是蒼白的,空山寂寂,驟然看見了她,誰都會無法判斷她來自人間,抑或是來自幽冥!
她語聲竟有如三月春風中的柳絮那么輕柔,那般令人沉醉,她那溫柔的一笑,更能令鐵石心腸的人見了都為之動心,她所有自棺中帶出的那種令人悚栗的寒意,剎那之間,便在她這溫柔的笑語中化去。
南宮平目光愕然,只覺她這一笑,竟比葉曼青的笑容還要動人,葉曼青笑起來雖有如百合初放,牡丹盛開,但只是眼在笑,眉在笑,口在笑,面龐在笑而已,而這棺中麗人的笑,卻是全身、全心全意的笑,就連她的靈魂,都似已全部浸浴在漣漪中,讓你的呼吸,也要隨著她笑的呼吸而呼吸,讓你的脈搏,也要隨著她笑的跳動而跳動。
但笑聲一止,南宮平卻又立刻感受到她身上散發出的寒意,他再也想不透這具平凡的棺木中,怎會走出一個如此不平凡的人來?
目光抬處,只見這棺中麗人,猶在望著自己,眼波晶瑩明亮,面靨瑩白如玉,看來看去,最多也不過只有雙十年華而已!
高髻道人緩緩道:“什麼人……”突又仰天狂笑起來,狂笑著道:“一個女人!一個無惡不作、淫蕩成性,但卻美若天仙的女人!”
南宮平但覺心頭一震,有如當胸被人擊了一掌,軒眉怒目,厲聲喝道:“你說什麼?”
高髻道人狂笑著道:“我說你師傅‘不死神龍’龍布詩,在江湖中雖然博得了‘第一高手,抬棺求敗’的佳話,其實卻不過只是為了一個淫蕩邪惡的女人!”他笑聲越來越高,語聲也越來越響,一時之間,漫山都響起了回音,似乎四面群山,都在輕蔑而譏嘲地狂笑著大喝:“他也不過是為了一個淫蕩邪惡的女人……女人……” (護花鈴)
在《護花鈴》中,吟雪並未有個好名聲,反而惡名昭著。
梅吟雪的惡名究竟是怎么來的?
原來當年因為梅吟雪過於貌美,所以武林眾生為她妻離子散,決鬥生事,最後很多家破人亡,這些罪孽一一算在她的頭上。而葉秋白的堂弟“公子劍客”更是一個衣冠禽獸,他下藥姦污梅吟雪不成,反出言誣衊之,給梅吟雪冠上淫娃蕩婦的惡名。她受葉秋白堂弟玉劍公子所害,殺人只是為自己討公道,卻因其孤高冷傲不屑解釋而被眾人誤會(其中其實有她得罪了丹鳳葉秋白的原因,她沒去參加葉秋白的百鳥朝鳳大會被認為狂傲,正是後人所傳的“百鳥俱去朝鳳,孔雀獨自開屏”)
世人皆只知有個殺人不眨眼,淫蕩不知廉恥的梅冷血,又有幾人知道,她真正的名字,是梅吟雪。又有幾人知道,她是被冤枉的。忍辱負重,長達十年光陰。一入武林,更糟各處武林豪傑追殺。人人慾誅之而後快,其實,人人慾得之。她一朝愛了,便無怨無悔。最愛乾淨最香的她,甚至甘願化裝成一個安髒醜陋猥瑣的癩子,只為陪在心愛人的身邊。
傾城護花
南宮平,這位武林後生中的佼佼者,第一世家南宮家族的獨子。擁有者舉世無雙的財富,不凡的容貌和一顆善良正義的心。當他意識到要保護梅吟雪這個古怪彆扭的“女魔頭”要面臨多大的困難和危險時,他沒有一絲的猶豫動搖,他甚至沒有考慮過自己將要賠上的是自己的前途生命和家族的榮光,他甚至沒有考慮過憑自己的力量完全沒有一絲勝利的希望,他甚至沒有考慮過梅吟雪的武功才智其實遠遠超過他,他的存在可能沒有任何意義。
他只是儘自己最大的努力來保護一個女人,這個有著女人刻薄古怪的脾氣和一顆純潔無瑕的赤子之心的女人。
在西安酒樓,所謂的武林群雄設計圍剿梅吟雪,明知危機四伏,二人從容以赴。在公布梅吟雪的罪狀時,可見正道的虛偽。他們要殺梅吟雪居然都沒有一個像樣的理由,只會說梅冷血惡名昭著,殊不知在這江湖上只要最有地位的十個人說你是壞人,那你便必定是十惡不赦。
聽到正道對梅吟雪的詆毀侮辱,欲群起而攻之時,梅吟雪已司空見慣不屑爭辯欲突圍而出,可正義的南宮平,這個少年朗聲大喝道:“住口!”
這一聲大喝,當真是穿金裂石,四下群豪俱都一震,南宮平目光凜然望向呂天冥,大聲道:“不論事情如何,我南宮平先要領教你這位武林前輩,梅吟雪到底有什麼昭彰的劣跡落在你眼裡,她何年何日、在何處犯了不可寬恕的死罪?你若是回答不出,那么你又有什麼權力,來代表全體武林?憑著什麼來說武林公道?你若是與她有著深仇大恨,以你一派掌門的身份,也只能與她單獨了斷,便是將她千刀萬剮,我南宮平也一無怨言,但你若假公濟私,妄言武林公道,借著幾句不著邊際的言語,一些全無根據的傳言,來激動了百十個酒後的武林朋友,便奢言替天行道,作出一副替武林除害之態,我南宮平可是無法忍受,你便有千百句藉口,千百人的後盾,我南宮平也要先領教領教。”
他滔滔而言,正氣沛然,當真是字字擲地,俱可成聲。
作者沒有寫梅吟雪此時的心理,但我卻很肯定梅吟雪一定在這時徹底愛上了這個無畏又正直的少年。
美絕人寰
結局的突然讓我很難以理解,一個這樣完美的女子一生屢遭不幸,最後還無法與自己心愛的人在一起,也許梅吟雪這樣的女子本不應留在人間,她應是天上的仙子,但她的風華依然讓人為之傾倒,正所謂“美絕人寰”。
梅吟雪——梅花林中吟紛雪。她是“小龍女”,又是“練霓裳”。
小說節選
決戰戰東來
南宮平心中只覺萬念念奔騰,紛至沓來。
這兩個性情孤僻、冷若冰霜的女子,黑暗不能使其動心,毒蛇也不能使她們警惕,即使是生死俄頃,她們仍然靜如山嶽,甚至連別人的輕薄與侮辱,她們都已忍受,但此刻南宮平的安危,卻能使她們忘去一切。
萬達目光望處,心中亦不覺大是感嘆,他雖在暗暗為南宮平感到幸福,但老經世故的他,卻以在這幸福中隱隱感到重重陰影。
感嘆聲中,梅吟雪、葉曼青兩條婀那的身影,已有如穿花蝴蝶般將戰東來圍在中間,她倆人實已將這狂傲而輕薄的少年恨入切骨。
此刻四隻瑩白的纖掌,自是招招不離戰東來要害。
戰東來心神已定,狂態又露,哈哈笑道:“兩位姑娘真的要與我動手么,好好,且待本公子傳你幾手武林罕見的絕技,也好讓你們心服口服。”
他笑聲開始之時雖然狂傲高亢,但卻越來越是微弱,說到最後一字,他已是面沉如水,再也笑不出來。
只因他這狂笑而言的三兩句話中,已突然發覺這兩個嬌柔而絕美的女子,招式之間的犀利與狠毒。
只見她兩人衣袂飄飛,鬢髮吹拂,纖纖的指甲,更不時在或隱或現的星光下閃動著銀白色的光芒,像是數十柄驚虹掣電般的利劍一樣,十數招一過,戰東來更是不敢有半點疏忽,又數十招一過,他額上不禁沁出汗珠。
梅吟雪右掌一拂,手勢有如蘭花,卻疾地連點戰東來“將台”、“玄機”、“期門”、“藏血”四處大穴。
這四處大穴分散頗遙,然而她這四招卻似一起點下,讓人分不出先後,戰東來擰腰甩掌,連退五步,只見她左掌卻在輕撫著自己鬢邊的髮絲,嫣然一笑,道:“葉妹妹,你看這人武功還不錯吧,難怪他說起話來那么不像人話。”
葉曼青怔了一怔,右掌斜劈,注指直點,攻出三招,她想不出梅吟雪此話有何含意,只是冷冷“嗯”了一聲。
梅吟雪嬌軀一轉,輕輕一掌拍在戰東來身左一尺之處,但戰東來若要閃開葉曼青的三招,身軀卻定要退到梅吟雪的掌下,他心頭一愕,雙臂曲掄,的溜溜地滑開三尺,堪堪避開這一掌。
梅吟雪手撫鬢髮,嬌笑著道:“他武功既然不錯,葉妹妹,你就避開一下,不要在這裡礙手礙腳好嗎?”
葉曼青柳眉一揚,銀牙暗咬,揚臂進步,一連攻出七招。梅吟雪“咯咯”笑道:“好武功,好招式……好妹妹,我可不是說你武功不行,但是你要對付他‘崑崙’朝天宮傳下來的功夫,可真是還差著一點,你不如聽姐姐的話,退下去吧!”
笑語之間,又自輕描淡寫的攻出數招,但招招俱都犀利狠毒已極,有時明明一掌拍空處,卻偏偏是戰東來身形必到之處,有時明明一掌向東邊,但落掌時卻已到了西邊。
戰東來心頭一凜:“這女子究竟是誰?如此狠毒的招式,如此狠毒的目光,竟已看出了我的師門來歷。”突地清嘯一聲,身形橫飛而起,他情急之下,畢竟施出了“崑崙”名震天下的飛龍身法。
梅吟雪又“咯咯”一笑,道:“好妹妹,你既然不聽姐姐的話,姐姐只有走開了。”話聲未了,她身形已退開一丈開外。
南宮平霍然一驚,沉聲道:“你這是做什麼?”
梅吟雪滿面嬌笑,道:“兩個打一個,多不好意思,讓她先試一試,你擔心什麼。”
南宮平面寒如水,再也不去理她,目光凝注著戰東來身形的變化,只見他身軀凌空,矢矯轉折,有時腳尖微一沾地,便又騰空而起,有時卻根本僅僅借著葉曼青的招式掌力,身形便能凌空變化,就在這剎那之間,葉曼青似乎已被他籠罩在這種激歷奇奧的掌法之下。
但數招過後,葉曼青身法仍是如此,雖落下風,未有敗象,她雙掌忽而有如鳳凰展翼,忽而有如丹鳳朝陽,腳下看來未動,其實卻在時時刻刻踩著碎步,步步暗合奇門,卻又步步不離那一尺方圓。
梅吟雪雙眉微微一皺,似乎在奇怪她竟能支持如此長久而不落敗,但秋波轉處,又嫣然笑道:“原來‘丹鳳’葉秋白還教了她一套專門對付這種武功的招式步法,但是葉秋白只怕也不會想到,她並未用這招式來對付‘神龍’弟子,卻用它來對付了‘崑崙’門下。”
南宮平冷“哼”一聲,仍未望她一眼。
萬達俏悄走來,道:“葉姑娘只怕——”南宮平道:“即便以二擊一,我也即將上去助她。”
萬達偷偷望了梅吟雪一眼,只見她面上突然一陣黯然的神色,垂下頭來幽幽嘆道,“你放心好了,我……我……”突地一個箭步竄了出去,揚手向戰東來拍出一掌。
葉曼青此刻已是嬌喘微微,力不勝支,戰東來攻勢主力,一經轉到梅吟雪身上,她便暗嘆一聲,退開一丈,呆呆地望著戰東來的身形出起神來。
南宮平瞧她一眼,似乎要走到她身旁,但終未抬起腳來。
萬達長鬆了口氣,低聲道:“難怪‘孔雀妃子’名震天下……”他話雖未說完,但言下之意對梅吟雪的武功欽佩得很。
葉曼青暗自黯然一嘆,緩緩垂下頭去,星月光下,滿地人影閃動,仿佛是春日餘暉下,迎風楊柳的影子,她再次嘆息一聲,轉過身去,緩步而行。
南宮平輕喝道:“葉姑娘……”一步掠到她身旁,接口道:“你難道要走了么?”
葉曼青仍未抬起頭來,緩緩道:“我……我要走了。”
南宮平道:“但家師……”
語聲未了,突聽梅吟雪輕叱一聲:“住手!”
南宮平、葉曼青一起轉過身去,只見戰東來方自攻出一招,聞聲一怔,終於頓住身形,縮手回掌道:“什麼事?”
梅吟雪輕輕一撫雲鬢,面上突又泛起嫣然的嬌笑道:“我與你無怨無仇,你和我拚命做什麼?”
戰東來滿面俱是詫異之色,呆呆地瞧著她雙眼,只見她明眸流波,巧笑清兮,似乎正在含情脈脈地望著自己,不禁伸手一拍前額,大笑道:“是呀,你和我無怨無仇,我和你拚命做什麼?”
他一面大笑,一面說話,手掌卻偷偷擦了擦額上的汗珠。
梅吟雪嫣然笑道:“我們兩人非但不必拚命,而且像我們這樣的武功,若是能互相傳授一下,江湖上還有誰是我們的放手。”
她口口聲聲俱是“我們”,聽得南宮平面色大變。
戰東來卻已變得滿面痴笑,不住頷首道:“是呀,我們若能互相傳授一下……哈哈,那太好了,那簡直太好了。”
梅吟雪笑道:“那么我們為什麼不互相傳授一下呢?”
戰東來大笑道:“是呀,那么我……”
南宮平忍不住厲叱一聲:“住口!”
梅吟雪面色一沉,冷冷道:“做什麼?”
戰東來雙眉一揚,雙目圓睜,大喝道:“做什麼,難道你……”
梅吟雪截口道:“不要理他。”目光冷冷望了南宮平一眼,道,“我和你非親非故,我的事不用你管,龍布詩的遺命,更與我無關,你還是與你的葉姑娘去替他完成遺命好了。”
南宮平木然立在地上,牙關緊咬,雙拳緊握。
只見梅吟雪向戰東來嫣然一笑,道:“我們走,先找個地方吃些點心,我真的餓了。”
戰東來面上亦自升起笑容,道:“走!”兩人對望了一眼,對笑了一笑,一起展動身形,掠出三丈,戰東來卻又回首喝道:“你若要尋我比武,好好回去再練三年,那時大爺還是照樣可以讓你一隻手。”話聲未了,他身形早已去遠,只有那狂傲而充滿得意的笑聲,還留在黑暗中震盪著。
南宮平木立當地,只覺這笑聲由耳中一直刺人自己的心裡,刺得他心底深處都起了一陣顫抖。他握緊雙拳,暗暗忖道:“梅吟雪,梅冷血,梅吟雪,梅冷血……”心頭反來復去,竟都是這兩個名字,再也想不到別的。
葉曼青目送著梅吟雪的身影遠去,突地冷“哼”一聲道:“你為什麼不去追她?”
南宮平長嘆一聲,口中卻冷笑道:“我為什麼要去追她?”
葉曼青冷冷道:“好沒良心的人!”袍袖一拂,轉過臉去。
南宮平怔了一怔,呆望著她,心中暗問自己:“我沒有良心?她如此對我,還是我沒良心……”突見葉曼青又自迴轉頭來,道:“她對你好,你難道不知道,你難道根本沒有放在心上?”
南宮平怔了半晌,緩緩道:“她這是對我好么?”
葉曼青冷“哼”一聲,道:“她若是對你不好,怎會對你的安危如此關心,什麼事都不能叫她動彈一下,但見了你……咳咳……”話聲未了,忽然想起自己何嘗不是如此,輕嘆兩聲,垂下頭去,如花的嬌靨上,卻已泛起兩朵紅霞。
南宮平終於忍不住長嘆一聲,心中實是素亂如麻,梅吟雪往昔的聲名,以及她奇怪的生性、奇怪的處世與待人方法,使得他無法相信她對自己的情感,也因為這相同的理由,使得他不能原諒她許多他本可原諒她的事。
這是一種極為複雜的情感,也正是人類情感的弱點,他無法向別人解釋,也不能對自己解釋。
為了她沒有好好地照顧狄揚,為了她故意對葉曼青的羞侮,她雖然也曾故意以冷漠來對待他,但是正直無私的南宮平陷入了感情的糾紛後,也不禁變得有些自私起來,他只想到:“我並未如何對她,她為何要對我如此?於是他不禁長嘆著道:“她為什麼要這樣對我?她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葉曼青一整面色,抬頭道:“你可知道她是如何喜歡你,見了有別的女孩子找你,就……就…”她故意作出十分嚴肅之態,接口道,“她卻不知道我來找你,只是為了我曾答應令師。”
南宮平思潮一片紊亂,亦不知是愁、是怒、是喜,忽而覺得梅吟雪所做的事,件件都可原諒,只是自己多心錯怪了她,便不禁深深譴責自己,但忽而又覺得她所作所為,畢竟還是有些不可原諒之處,於是他就想到她對戰東來的微笑,於是他心底開始起了陣陣刺痛……
唉!多情少年,情多必苦。
晚風瑟瑟,烏雲突散,大地一片清輝,老經世故的萬達,一直冷眼旁觀著這些少年兒女的情感困擾,想起自己少年時的氣短情長之事,心中又何嘗不在暗暗感嘆、唏噓。
他深知多情少年墮人情網時情感的紛爭紊亂,是以他並不奇怪南宮平此刻的惶然失措、忽憂忽喜的神態,他只是對葉曼青的幽怨、愁苦,而又無可奈何,不得不為梅吟雪解說的心境極為同情,因為他已了解這少女看來雖冷酷,其實也是多情。
於是他忍不住沉聲嘆道:“梅姑娘雖然走了,但她只不過是一時激憤而已,只可憐那狂傲而幼稚的少年,勢必要……”
南宮平冷“哼”一聲,截口道:“無論戰東來多么狂傲幼稚。她也不該以這種手段來對付別人。”
武當山上
戰東來道:“誰願意管你的事?”輕輕一拉梅吟雪衣袖,道:“她既不知好歹,我們還是走吧!”
梅吟雪笑容一頓,一甩手腕,輕叱道:“你少多話!”
戰東來怔了一怔,梅吟雪瞧也不瞧他,轉面向葉曼青道:“小妹妹,你懷裡抱著一個病人,自己氣力也不濟,這裡前不沾村,後不帶店,你孤身一個女孩子,走得到哪裡?”
葉曼青停下腳步,暗暗嘆息了一聲,梅吟雪又道:“何況他病況看來不輕,若是耽誤了醫治,說不定……說不定……唉!你放心,我並沒有別的意思,只是因為他師傅待我不錯,他又曾救過我,所以我才說這些話。”
她面上雖仍帶笑容,但心中卻是一片委屈愁苦,要知她一生倔強冷傲,就連她自己做夢也未曾想到自己居然也會如此對人關心,居然向另一個女孩說出這樣委曲求全的話來。
葉曼青緩緩垂下頭來,又不禁地暗中長長嘆息了一聲,想到自己不但氣力不濟,而且身無分文,四望一眼,四下一片黑暗,她實在也覺得有些心寒,若是她孤身一人,她什麼也不懼怕,但此刻為了南宮平,她又怎能一意孤行呢?
良久,良久,她終於輕嘆一聲,道:“那么你要怎么辦呢?”
梅吟雪道:“還是讓我陪著你們,先醫好他的病。”
戰東來面色一變,大聲道:“你要跟著他們走么?”
梅吟雪嘴角浮起一絲笑容,轉過頭來,道:“不可以么?”
戰東來道:“我們兩人走在一路,多么自在,加了這個病人,豈非討厭!”
梅吟雪輕輕一笑,道:“誰要跟你走在一路,你早就可以走了,還站在這裡於什麼?”
戰東來變色道:“你要我走?”
梅吟雪輕笑著點了點頭。
戰東來呆了一呆,大聲道:“你不能跟他們走,你……你不能離開我。”
梅吟雪面色一沉,道:“你憑了什麼?自以為可以來管我的事!”她笑容一斂,面上立刻有如嚴冬的霜雪般寒冷。
戰東來道:“我什麼都告訴了你,什麼都給了你,你……”
梅吟雪冷冷道:“什麼都是你自願的,難道我曾對你要過什麼了?”
戰東來呆了半晌,突地放聲大喊道:“你不能走,我不能離開你……”雙臂一張,和身撲了上去,想將梅吟雪緊緊抱在懷裡。
梅吟雪雙眉微皺,輕叱一聲:“好賤的男人!”揮掌拍出一掌。
戰東來竟不知閃避,只聽“啪”地一聲,這一掌著著實實擊在他左肩之上,他大喝一聲,飛出五尺,撲地倒下,當場暈厥。
梅吟雪目光滿含輕蔑,再也不望他一眼,拉著葉曼青的手臂,道:“我們走!”
葉曼青回頭一看,終於跟著她走去。
兩人各有心事,俱是默無一言。
葉曼青忖道:“難怪人人說她冷血,她手段的確又冷又毒,但是……唉!她待南宮平,卻也沒有一絲一毫是‘冷血’的樣子呀。”
只聽梅吟雪輕輕一笑,道:“世上有些男人,的確可恨得很,他只要對你有一些好處,就想要從你的身體上收些什麼回來,這是現在,若是早些年,那姓戰的哪裡會還有命在。”
葉曼青默然良久忍不住冷冷道:“難道別人就不會真的對你生出情感么?就正如你也會對別人生出情感一樣!”
梅吟雪呆了一呆,喃喃道:“情感……情感……”
下山養病
一燈如豆,梅吟雪獨自坐在燈畔,燈光灑滿室內,她的悲哀,卻已溢出窗外。
窗外有風無露。天地滿是寂寞,她舉手一拭面上的淚痕,暗中低語:“梅吟雪……梅吟雪,你為什麼變得如此痴了,你年華已去,滿身罪孽,怎么能配得上他,他的病已好,又有個多情的少女陪在身旁,你還留在這裡做什麼?”
她悽然地一嘆,緩緩站了起來,“走吧,要走就走在此刻,再遲你就走不動了。”
她黯然推開了向東的窗戶,輕輕道:“我走了,你不要怪我,我這是為了你好,其實……其實我又何嘗不想永遠陪著你……”語聲未了,淚珠終於又自沾濕了她方自擦於的面頰。
海上脫困
他三人被制後,得意夫人便命轉舵回航,此刻走的又是回頭路,南宮平想來想去,也發現這癩子有許多異處,又忍不住問道。在下不敢請問一句,不知閣下的高姓大名。“那癩子痴笑道:“小人的名字哪裡見得了人,但公子你的名字小人卻早已聽過,只因小人認得一人,是公子的朋友。”
南宮平大喜道:“真的么?那癩子遙望著海天深處,目光忽然一陣波動,緩緩道:“那人不但是公子的朋友,還是公子極好的朋友。”
南宮平喜道:“閣下莫非是認得我的龍大哥么?”
那癩子道:“不是!”
南宮平道:“那么必定是石四哥了!”
那癩子道:“也不是!”
南宮平道:“那么就是司馬老鏢頭?……魯三叔……”他一心想知道這癩子的來歷,當下便將與自己略有交情的新知故友,一起說了出來。
那癩子連連搖頭,南宮平心念一動:“莫非是女的?”脫口將郭玉霞、王素素,甚至連葉曼青的名字都說了出來。
那癩子仍是不住搖頭,但目光卻始終望向別處。
南宮平暗中忖道:“我大嫂素性風流,言語親切,最善交際,玉素素最是溫柔,從來不會給人難堪,葉曼青雖然驕做,但是她倜儻不群,為女則有丈夫之氣,她們雖然都是女子,但都還有結交此人的可能。”
他黯然一嘆,又忖道:“除了這些人外,只有梅吟雪是我相知的人,但是她天性最是冷漠,又最喜歡乾淨,想她在棺中幽困十年,若換了別人,早已狼狽不堪了,但她自棺中出來時,一身衣服,卻仍是潔自如雪,可稱得上是天下最最喜歡乾淨的人了。此人就算真的是位風塵異人,她也絕不會和他說一句話的,此人若不是風塵異人,我又怎能在個凡夫俗子面前輕易說起她的名字。”
“梅吟雪”這三個字在南宮平心目中,永遠是最最珍貴,也埋藏得最深,隱秘得最密的名字,他心念數轉,道:“在下猜不出來。”
那癩子呆呆地望著遠方,默然良久,方自緩緩道:“除了這些人外,公子就沒有別的朋友了么?南宮平沉吟道:“沒……有……了。”
那癲子又自呆了許久,突地痴笑道:“我知道了,想來那個人不過是想冒充公子的朋友罷了。”手抓帆繩,站了起來,走到舵邊,垂下頭,去看海里的波浪。
................
南宮平一面飲酒,一面卻突然嘆息了一聲。
風漫天道:“你嘆息什麼?反正你到了諸神殿上,亦是生不如死,此刻死了,反倒痛快得多。”
南宮平一時也沒有體察出他言下之意,朗聲道:“晚輩雖不才,卻也不是貪生借命之輩,只是突然想起一個人來,是以忍不住嘆息,那人若是在這條船上,得意夫人的毒計就未必得逞了。”
那癩子眼睛突然一亮,道:“那人是誰?”
南宮平緩緩搖了搖頭,緩緩道:“梅……”
那癩子身軀一震,脫口道:“梅吟雪。”
南宮平變色道:“你認得她?”
那癩子卻不答話,顫聲道:“此時此刻,你怎會想起她來?”
南宮平黯然嘆道:“我怎會想起她來?……唉,我何曾忘記過她。”轉目望去,突見那癩子全身不住顫抖,有如風中寒葉一般,目中亦是淚光盈盈。
南宮平奇道:“閣下怎地……”
那癩子顫聲道:“我聽了你這句話,就是死了,也……”
..............
他三人竟在死亡中突地發現了生機,這本是大大可喜可賀之事,但南宮平、風漫天以及那癲子面上卻竟然全無半分喜色。
南宮平更是滿心狐疑,忍不住問道:“你聽了我那句話,便是死了,也怎樣?”
那癩子呆了半晌,木然道:“便是死了,也覺得你可笑、可憐、可惜得很。”
南宮平失望地嘆息了一聲,出神許久,又忍不住問道:“怎會可惜得很?”
那癩子長身而起,走到船頭,道:“我方才聽你說起你朋友的名字,俱都是武林中聲名響亮的俠士,就連葉曼青、王素素她們,也都是溫柔美麗的女子,但梅吟雪么……哼哼,她心腸冷酷,聲名又劣,加上年齡比你大了許多,你臨死前偏偏想起她來,豈非可笑、可憐、可惜得很。”
南宮平面色大變,坐在地上,一言不發地連喝了幾口酒,突地緩緩站了起來,緩緩走到那癲子身後,緩緩道:“無論你說什麼,但我知道她是世上最最多情、最最溫柔、最最偉大的女孩子。她為了要救別人,要保護別人,不惜自己受苦難受侮辱,她縱然聲名不好,她年紀縱然比我大上許多,但她只要能讓我跪在她腳下,我已完全心滿意足。”
那癲子身子震了一震,沒有回過頭來。
南宮平目中一片深情,凝注著那癩子瘡痕斑斑、骯髒醜怪的頭頂,緩緩道:“她是個最愛乾淨的人,但為了我卻不惜忍受污穢,她是個驕傲的人,但為了我卻不惜忍受屈辱。她雖然對我千種柔情,萬種體貼,但在我生存的時候卻不告訴我,只是獨自忍受著痛苦,只是有一次在我將死的時候,才露出了一些,這不過是為了……為了……”話未說完,已是熱淚盈眶。
那癩子雙肩抽動,晶瑩的淚珠,簌簌地流過他那醜惡骯髒的面頰。
南宮平伸手一抹面上淚痕,突地悲嘶著道:“吟雪,你為什麼還要瞞住我,難道你為我犧牲得還不夠多……還不夠多么……”
那癩子突地慘然呼道:“平……”反身撲到南宮平懷裡。
南宮平緊緊抱著他的身子,親著他頭上癩瘡,再也看不到他的醜怪,嗅不到他的髒臭,因為他已知道這最髒、最醜、最臭的癩子,就是那最真、最香、最美的梅吟雪。
梅吟雪緊抱著南宮平的身子,悲泣著道:“我再也不離開你了,從此以後,世上任何事我都不再放在心上,我就是又老又醜,就是別人口裡的淫婦、毒婦,也要死跟著你,不管你討不討厭我。”
中毒
南宮平、梅吟雪,以及那磊落的老人風漫天,共坐在甲板上,默默地面對著這一幅圖畫,他們間的言語已越來越少,像是生怕那輕輕的語聲,會擊碎天地間的寧靜。
南宮平、梅吟雪,緊緊依偎在一起,也不知過了多久,突見那怪物“七哥”長身而起,走到風漫天身前,恭恭敬敬地叩了三個頭。
風漫天慘然一笑,道:“你要先去了么?”七哥“道:“我要先去了!”
風漫天道:“好好,這……”
四人中“七哥”武功最弱,是以毒性也發作最快,只見他一躍而起,向南宮平、梅吟雪含笑點頭,雙肩一震,縱飛而起,反手一掌,擊在自己天靈蓋上,人已掠入海中,他臨死前全身肌肉已起了陣陣痙攣,面上的顏色,也已變成一片紫黑,牙關也已咬出血來。
南宮平、梅吟雪,雙手握得更緊,他們知道這“七哥”是為了不能忍受毒發時的痛苦,是以早些自尋解脫。其實他兩人心中又何嘗沒有此意,只是兩人互相偎依,只要能多廝守一刻,也是好的。
南宮平想到剩下的這三人中,自己武功最弱,下一個必定就要輪到自己了,他已不必忍受眼見梅吟雪先死的痛苦,卻又何嘗忍心留下梅吟雪來忍受這種痛苦。
一念至此,滿心槍然,哪知梅吟雪突地輕輕一笑,道:“好了,我也要先去了?南宮平身子一震,轉目望去,只見梅吟雪蒼白的面靨,也漸漸變了顏色,但他自己直到此刻,全無異狀。只聽梅吟雪悽然笑道:“我生怕你比我先去。那痛苦我真的難以忍受,現在……我……我…”牙關一咬,不再言語,嬌弱的身軀,有如風中寒葉一般地顫抖了起來,顯見是毒性已發,痛苦難言。
南宮平熱淚奪眶而出,緊緊將梅吟雪抱在懷裡,只覺她全身火燙,有如烙鐵一般,不禁大聲道:“吟雪,吟雪……你等等我……”
風漫天突地手掌一伸,點住了梅吟雪的“睡穴”,他要讓這多情的女子,甜睡著死在生平唯一最愛的人的懷裡。
於是梅吟雪便甜甜的睡去了,她距離死亡,已越來越近,但是她嬌媚的嘴角,卻仍帶著一絲淡淡的、淒切的微笑。
南宮平緊抱著她,無聲地悲泣了半晌,抬頭大聲道:“風老前輩,求求你將我也……”
轉目望去,心頭不禁又為之一震,只見風漫天石像般僵直地坐著,雙目緊閉,臉色也已變成一片黑紫。
南宮平大駭道:“風老前輩,你怎樣了?”
風漫天眼皮一張,道:“我……”全身突地一陣收縮,口中竟掉出幾粒碎齒,原來他早已毒發,只是咬緊牙關,忍受著痛苦,甚至將滿口鋼牙都咬碎了,此刻乍一張口,碎齒便自落出。
南宮平大驚之下,不及思索,隨手點住了這老人的“睡穴”。
風漫天張口道:“謝……”謝字未曾出口,人已倒在地上。
天地茫茫,只剩下南宮平一個人了,南宮平仰天悲嘶道:“蒼夭呀蒼天,我怎地還不死呢?”嘶聲悲激,滿布長天。
他緊抱著梅吟雪的身子,靜待毒發。夜色漸臨,無邊的黑暗,無情地吞沒了這一艘死亡之船。南宮平只覺天地間寒意越來越重,一直寒透他心底,但是他毒性卻仍未發作。
他再也想不出這其中的原因,他卻不知這就是造化弄人的殘酷!
原來他在“南宮山莊”的樹林中,曾吸入一絲得意夫人害死“無心雙惡”的毒藥,當時那玉盒劈面飛來,自他耳畔掠過時,他便曾嗅到一陣淡淡的香氣,只是當時他卻未曾注意。
那一絲毒藥侵入他身子後,一直未曾發作,只因得意夫人這種毒藥名為“陰魂”,乃是世上至陰之毒,是以南宮平自幼苦練不輟的純陽真氣,便在無意間將這一絲為量極少的毒性逼在心腑之間。
今日南宮平等人所中之毒,卻是世上至陽之毒,名為“陽魄”,是以梅吟雪毒發之時,渾身火燙。
這“陰魂”、“陽魄”俱是世上至毒之藥,中毒之後,無藥可救,但這兩種毒性,卻有互相克制之力,南古千身內的兩種毒性,以毒攻毒,毒性互解,卻連他自己也不知道。
但此時此刻,南宮平卻是生不如死,悲哀寂寞,黑暗,寒冷,使得他再也無法忍受。一艘孤獨的船,行走在無邊黑暗的大海上,本已是多么寂寞的事,何況這船上只有一個悲哀的人。
星光、月色,照在那蒼白的帆上,南宮平站在梅吟雪、風漫天兩人身前,喃喃道:“我也來了……”正待反掌震破自己天靈,突聽一陣尖銳的嘯聲,自海面傳來,一人呼道:“風漫天,你回來了么?”
這嘯聲是如此遙遠,但傳入南宮平耳中卻又是如此清晰。
他心念一轉,忖道:“諸神島到了!”但是他心神已感麻木,全無半分喜悅之意,反而生怕自己遇著救星,只聽嘯聲不絕,震人心魂,他掌勢仍舊,急地拍在自己的頭頂天靈之上!
影視版本
扮演者 | 出處 |
---|---|
苗可秀 | 1979年香港電影 《護花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