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辰夫(1924-2006),男,山東省煙臺市人,1942年2月參加革命工作,1947年2月加入中國共產黨。87版《紅樓夢》顧問之一。
歷任膠東黃縣北海軍分區宣傳隊教員、分隊長,浙江省文聯副秘書長、省委宣傳部副處長、杭州鋼鐵廠黨委常委兼辦公室主任、浙江電視台台長、省廣播局黨組成員、副局長,中國電視藝術家協會副主席,中國視協電視劇戲曲藝術研究會會長,浙江省電視藝術家協會主席、《大眾電視》主編等職。
基本介紹
- 中文名:林辰夫
- 國籍:中國
- 民族:漢
- 出生地:山東煙臺
- 出生日期:1924
- 逝世日期:2006年11月26日
- 信仰:共產主義
- 主要成就:浙江省電視藝術家協會主席
人物生平,人物逝世,
人物生平
三起三落的林辰夫
林辰夫,1924年出生於煙臺,1942年參加革命,1947年加入中國共產黨。他是個典型的膠東漢子,性格耿直,敢想敢說,敢作敢為,又天生一副菩薩相,耳大面方,慈眉善目,高挺的鼻樑上架一副金絲邊眼鏡,儒雅中透出膠東人特有的憨實。在正確路線下他還比較順利,南下時就已是團職幹部,但興“左”傾路線可就慘了!從“反胡風”開始,直到文化大革命,凡運動他總脫不了干係。
1954年“反胡風”前夕,他的一位部下寫了部農村體裁的長篇小說《這裡沒有冬天》。林辰夫很欣賞,也很欣賞作者的為人,打算吸收他入黨。不料,小說出版後立即遭到上海一位文藝評論家的點名批判,對小說全盤否定。林辰夫十分不滿,戲稱這位評論家是“帽子公司經理”。不巧,這時在北京的胡風也看了這部小說,並給小說作者寫了一封信,言詞與林辰夫如出一轍。殊不知那篇批判文章正是一場大風暴的前奏。“反胡風”運動掀起後,小說作者即被定為“胡風骨幹分子”而含冤入獄,林辰夫也因包庇罪被停職檢查,批鬥半年多,幸虧他跟胡風沒晤過面,也沒有書信往來,才免遭一劫。
1957年“反右”,他又因不贊成給一位省文聯副主席、黨員老作家等人戴“右派分子”帽子而被取消浙江文藝界“反右”領導小組成員的資格,下放到農村任公社黨委書記。有人開他玩笑:資格越來越老,官越做越小。
誰知反“右傾”,他又攤上了。原來他任公社黨委書記期間,認為辦大食堂不便民,不節約,不衛生,勞民傷財,一夜之間,他把全公社的大食堂統統給解散了。在那個年代,這是全國罕見的離經叛道行為,幸而事隔不久,毛澤東發表糾“左”講話,說大食堂可以不辦,林辰夫才又躲過一劫。可是到了反“右傾”時,有人又翻出他的陳年老賬,他當然不認這份醋錢,寫了篇《我為什麼要解散食堂》的文章,登在省委辦的黨刊上。不久,他又被下放到農村改造了。
“文革”開始後,有“前科”的他順理成章地成了批判對象,這一次他被扣上了“反革命修正主義分子”、“走資派”、“漏網大右派”、“反動學術權威”、“剝削階級孝子賢孫”等五頂帽子。他最想不通的是“反動學術權威”這頂帽子。他辯解說:“我沒上過大學,也不是學者教授,怎么會是學術權威,而且還反動?”回答說:“你著書立說,在黨內是專家,在黨外是領導,你是雙料貨,比反動學術權威還要反動!”把知識和反動劃上等號,弄得他啼笑皆非。“文革”中,他先蹲了一年“牛棚”,又到農場種了一年半棉花,後來又貶到杭州鋼鐵廠鍛鍊了五年之久。
敢為天下先的林辰夫
1977年雲開日出,林辰夫出任浙江電視台台長。他把“爭做第一和永不言敗”作為信條。具有獨到思辯意識的他,獨闢蹊徑銳意開拓,傾盡畢生創“視”業,創出無數個電視界的“中國第一”。他的思維和創新,在二十一世紀的今天來看,已是人所共識,但在當年確是“第一個吃螃蟹的人”。
浙江電視台在林辰夫接任台長之前,是一個很不起眼的小台,人員數十、房子狹小,只是中央電視台的轉播台。他上任不久,中央廣播局(廣電部前身)在浙江台召開了一次“改造利用黑白電視設備現場會”。作為東道主,他參加這次會議,心情倍感沉重,他戲言這像是一次農村“改造落後生產隊”的現場會,他發誓要把浙江台來個翻天覆地的變化。那段時間,他吃睡在台里,靠著拚命三郎的精神和嚴謹務實的作風,沒用多久便從原來一個台,發展為四個台六個頻道。能收看到幾十套電視節目,完全可以跟已開發國家的一些大城市相媲美。
1994年浙江電視台在全國率先上了衛星,不僅覆蓋全省,還突破省界,衝出國界,一舉跨入全國先進行列。而這些成就對林辰夫而言,僅僅是冰山一角,他幹啥都能幹出一流來。
1978年,他主持錄製了第一部電視劇《約會》,浙江電視台成為全國最早錄製電視劇的單位;同年,他還主持創辦了浙江第一家,也是全國最早幾家介紹電視節目的報刊——《廣播電視周刊》。
1979年,他發起並主持了全國第一次電視節目交流會,在全國最早創辦了電視廣告節目。同年,他還主持錄製了我國第一部戲曲電視劇《桃子風波》,並搬上電視螢幕,榮獲首屆“飛天獎”。
1980年,他未花國家一分錢,親手創辦了我國第一個電視藝術刊物《大眾電視》,併兼任主編。“大眾電視”四個蒼勁有力的大字就是出自他的手筆,刊物首期發行便超過30萬份,第三期就突破100萬份。
1981年,他主持並參與創作、錄製電視劇《魯迅》,第一次將己故偉人魯迅搬上螢幕,也使浙江電視台成為全國最早錄製傳記片的電視台。
1982年,他再次主持並參與創作、錄製電視劇《華羅庚》,這是第一次把健在的名人搬上銀屏。
1983年,他首創電視劇“金鷹獎”,立刻在全國引起極大反響。現該獎項成為中國兩大電視藝術獎項之一(另一獎項為“飛天獎”)。
1985年,他倡導籌建“中國電視戲曲藝術研究會”,經過三年醞釀籌備,於1988年正式成立,他被大家一致推選為會長。
上世紀八十、九十年代,他主持並參與創作錄製了《洞房》、《西施》、《神秘的國畫》、《女記者的話外音》等二十餘部電視劇,並擔任電視連續劇《紅樓夢》的藝術顧問,同期,他當之無愧地被評聘為國家一級編劇。
此外,他在電視理論研究方面也頗有建樹。先後出版了《編劇常識講話》、《電視藝術縱論》等多部專著;發表和出版了《榮譽》、《兩家人》等七部劇作,電視藝術論文上百篇。
2000年,,他被評為“中國百佳老電視藝術工作者”。頒獎典禮上,他代表獲獎者發表了熱情洋溢的獲獎感言。
2003年11月13日,中國“金鷹獎”二十周年頒獎典禮上,一項特別的獎項——“中國電視‘金鷹獎’特別貢獻獎”,由時任中共中央政治局委員、書記處書記、中宣部部長丁關根同志頒發到他的手中,而獲此殊榮的僅林辰夫一人。頒獎詞這樣說:
他是一位資深電視人,參加過抗日戰爭,長期從事文藝工作和藝術教育。他是《大眾電視》雜誌的創始人,金鷹獎正是在他的倡議下創辦起來的,應該說,沒有他,就沒有金鷹展翅二十年的輝煌。
說到拍攝電視劇《魯迅》的過程,他對別人說:“用電視連續劇的形式把偉人魯迅的一生搬上螢屏,實在是個新題目、大題目、難題目。可以說我國至今連一篇全面評價魯迅的論文還沒拿出來,何況我們一個地方台要完成這樣一個龐大工程,談何容易。但是,誰讓我們生活在魯迅的故鄉呢?於是,辦好這件事,便成了我們義不容辭責無旁貸的事了。我們就是要下決心啃這塊硬骨頭。動手之前,我們給自己提出了‘不吃人家嚼過的饃,不走人家走過的路’的要求,終於取得從創意、選材、取景、拍攝、製作都具有手法新穎、寓意深刻、不落俗套的一舉數得之功。曹禺、金山、趙尋這些大家都直叫好,連中央文化部的顧問荷蘭攝影大師伊思都向電視界極力稱讚和推薦呢!”
當談及電視劇《華羅庚》的有關問題時,他說:“創作電視劇《華羅庚》我們是冒著風險乾的。當時,儘管‘四人幫’被粉碎了,但‘左傾’文藝指導思想仍沒有完全肅清,‘蓋棺’的人尚且不能‘論定’,無人敢寫,更何況健在的人呢?可我們就是不信這個邪,硬頂著巨大壓力完成了。”我問他:“你對這部電視連續劇感到滿意嗎?”他立刻興奮起來:“不僅我滿意,胡喬木同志,曹禺先生,看後也都給了很高的評價,尤其是華老本人,當時他因病住進了北京醫院,看了電視劇的樣片,在病榻上給我寫了充滿激情的信和贈詩,這不正是對我們的最大鼓舞和肯定嗎?”
離休後的林老,一直在從事電視藝術教育工作,全國第一所電視藝術學校——“浙江電視大學電視藝術分校”就是由他一手創辦的,並親自擔任校長。這所高校極富特色,遠近聞名,幾乎涵蓋了所有藝術教育門類:廣電編播、節目製作、電視攝像、廣電音樂、表演和綜藝節目主持等等。從學校走出去的學生遍布祖國的四面八方,從中央台到地方台,幾乎全有該校的學生,學生就業率高達94%,這在一般高等院校也實屬罕見。真可謂桃李滿天下,高弟遍神州啊!
有人跟他開玩笑,說他在西方國家,肯定是個大資本家了。他卻說:“我就愛做中國第一的事。如果老跟在別人後面混,那活著還有什麼意思?我這叫‘敢為天下先’嘛!”
一個純粹的林辰夫
“豪情常被俗情誤”,這是林老五十壽辰時,他的一位摯友賀詩中的一句。也許是性格使然,他平時說話寫文章,生動通俗,很少豪言壯語,而做事總是豪情滿懷,充滿理想。
林辰夫更是一個純粹的人。凡是熟悉他的人都知道,在日常生活中,他非常講究整潔,注重儀表,有條不紊,而在待人接物、交流感情中又信守道義、豁達大度。
“反右”期間,林辰夫被貶到公社當黨委書記。他已是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了,卻想方設法把一位一擼到底的老作家、老部長調到他身邊,名為便於“監督改造”,實際是保護了起來。一次公社三級幹部會上,有人提議要開這位老作家、老部長的鬥爭會,林辰夫當即出面擋駕,並私下給這位老作家、老部長支招,教他如何應對這種局面。
當年省文聯一位幹部,在極不正常的政治氣候下,背地裡召集部分人整林老的黑材料,並組織對他的圍攻。可在“反右”運動中,這人也受到處分,下放農村。臨行前,林辰夫專程去探望他,並且為他提出申訴的意見。直至晚年這位幹部還說:“我對任何人都不欠人情,只欠林辰夫一個人。我過去粗心浮氣,對他粗暴,不仁義,可他對我從不計較!”
林辰夫在省文聯和省委宣傳部工作的那些年,遭遇以德報怨的事不少。可他的名言是:“是非曲直總是可以分清的,同志感情卻不能因為事過境遷而忘卻。”他認為,有的同志一時糊塗,已經遭到不幸了,不能再讓他們傷心。後來他奉命創建浙江電視台,從各方面引進各類人才,其中不乏曾經反對和整過他的人。有人說他不辨是非善惡,他卻認為,如果你不給人以改正的機會,使固執者偏激到底,狂妄者肆意妄為,未必是忠恕之道。
1980年前後,主持中宣部工作的一位老領導,通過一定的渠道要浙江文化界整理周揚、陽翰笙和夏衍在“文革”後的思想“回潮”和“否定階級鬥爭為綱傾向”的材料,並且讓林辰夫提供這方面信息。對方的壓力和聲勢著實不小,他思考再三,硬是頂住了這股不小的逆風。
林辰夫又是一個極富愛心的人。李明雲是上海音樂學院很有才華的學生,不幸被打成“右派”,—直無法從事專業工作。當有人向林辰夫舉薦將其調到省電視台搞電視音樂創作時,他非常痛快地答應了。李明雲進台後激動萬分,全力投入了電視劇《盈盈一水間》的創作,他作曲的《憶江南》經著名歌唱家朱逢博演唱,一度成了上海電台音樂節目的主打歌曲。一年後,李明雲出了車禍,失去三根手指。醫院打電話到台里,林辰夫正在開會,他沒有絲毫猶豫,當即讓前去探視的同事立刻轉告醫院,馬上讓李明雲乘飛機去上海,無論如何要把手指給接上,所有費用台里解決。病床上的李明雲得知這一訊息,眼淚刷地流了下來。但不幸的是因斷指早已被汽車拖拉撕裂,殘缺不全又嚴重污染,終究沒能再植。但林辰夫對職工的關愛卻感動著周圍的每一個人。李明云為全國獲大獎的《魯迅》譜曲再次彰顯了他的才華,這也是他對組織、領導關愛的最好回報。
林辰夫還是一個助人為樂,推己及人的人。他善於發現和培養人才,留下許多佳話,至今仍在流傳。
《大眾電視》創辦伊始,一位街道辦事處的小伙子有意調到《大眾電視》雜誌社,便在他人的引薦下忐忑不安地與林辰夫見面。林辰夫跟小伙子交談了一陣,又看了他兼職主編區文化館的一份文學刊物,認準這小伙子是個人才,便當場拍板:“好吧!你明天就來,手續我叫人去辦!”這小伙子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人事調動這么大的事,況且是兩個不同系統不同行業間的跨越,那難度是可想而知的啊!這小伙子後來擔當了《大眾電視》編輯部主任。
當年北京電影學院有位高才生,在校時就嶄露頭角,被林辰夫相中,可這學生畢業時與校方鬧矛盾,偏偏分配到某勞教局教犯人文化課。林辰夫絞盡腦汁,直至找到省委書記,硬是把這學生挖到省電視台。兩年後,他和其他同志一道創作出了《女記者的話外音》和《新聞啟示錄》兩部令人耳目一新的優秀電視劇,不但在全國獲得大獎,而且在中國電視史上留下了濃重的一筆。這人就是兩度獲得中國電視“飛天獎”一等獎的張光照。.
現任浙江廣電集團總編輯程蔚東,也是林辰夫當年從青年作家堆里發現的,一紙調令將其從縣城調至省電視台。
類似事例舉不勝舉。
在日常生活和工作中,林辰夫還是一個相當幽默的人。他的業績被編入《國際名人錄》、《中國專家大辭典》、《中國廣播電視人物辭典》等書籍。電視人都說:“林辰夫是名人啦!”他笑笑:“有名不出名。”有人要為他寫書立傳,他笑笑:“我才過古稀,寫傳還早呢!”
賢妻眼中的林辰夫
可以說,林辰夫和夫人王月君堪稱恩愛夫妻的典範。夫妻恩愛連互相稱呼都很特別。林辰夫稱夫人“王先生”,夫人則稱他“老兄”。倆人常在一起逗樂,“老兄”耳垂肥大,“王先生”常揪著他的耳垂說:“我那點福氣,都到你那裡了。”還說“老兄”“古稀之年似頑童”、“拿著生命當兒戲。”“王先生”還給“老兄”寫過兩首詩:
《心曲·表揚篇》
你那雙菩薩耳朵生得真好,
我由衷地羨慕傾倒。
你那白裡透紅的臉如此年少,
幾十載風風雨雨青春永葆。
你那聰慧過人的大腦,
才思敏捷想法獨到。
你的歌聲那么圓潤美好,
時隔三日還會耳邊縈繞。
你的眼睛雖然有點小,
但它時刻在對人微笑。
你的身材不算太高。
卻有一副男子漢的作風儀表。
你那詼諧幽默的談笑,
聽起來比相聲還有味道。
你那能言善辯的高招,
更使人難以應付招架不了。
你的儉樸生活常被人當作笑料,
其實那不是小氣而是崇高。
你像是不知疲倦的狂風,
白手起家把一項項事業創造。
《心曲·批評篇》
你的優點很多,缺點也不少,
所以我常與你打情罵俏。
愛吃通便的香蕉,
別人花一元你只花八毛。
你有霉點的大衣老伴拿去洗了,
你不但不感謝反而說水洗的好。
是快到八十高齡的人了,
卻很少學著養生之道。
人家說勞逸結合是個寶,
你卻白黑工作兩班倒。
你聽不進老伴的勸告,
總覺得她的智慧沒有你高。
你說你的養生之道就是不服老,
要勤運動勤工作勤用腦。
你是既有名又不缺錢的大佬,
可以在國內旅遊也可以在國外跑跑。
過得輕鬆一點有多么逍遙,
你卻堅決不改工作狂的癖好。
如果你揚長避短把缺點改掉,
我會把你當成偶像愛你到老。
人物逝世
2006年11月26日,中國電視藝術的先驅林辰夫先生因病不幸逝世,享年82歲。
林辰夫曾有遺言,在他遺體告別儀式上不放哀樂,要放他最喜歡聽的《夕陽紅》,子女還為他選了一首《冬天來了》:
樹葉黃了就要掉了,被風吹了找不到了。
太陽累了就要睡了,留下月亮等著天亮。
冬天來了覺得涼了,水不流了你也走了。
音樂響了讓我哭了,心亦丟了還會痛嗎?
“王先生”先他的“老兄”去世,他們夫婦的墓前設計了一本翻開的書,“王先生”“表揚篇”與“批評篇”分別鐫刻在兩張書頁上,作為他們愛情的永久見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