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本介紹
人物生平,家庭生活,出版圖書,
人物生平
1921年1月4日,在北京中央公園(今中山公園)來今雨軒,倡導“為人生的藝術”的文學研究會在這裡舉行成立大會,鄭振鐸等二十一人在來今雨軒集會,其中女性只有一個,那就是“五四”時期以寫“問題小說”與冰心齊名的廬隱。
廬隱原名黃英,福建閩侯南嶼鄉人,1899年5月4日生於福建。在“五四”運動中,廬隱非常活躍。上學期間,她發現同她訂過婚的表親林鴻俊思想平庸落後,與她志趣不同,就斷然提出解除婚約,表現了新女性追求幸福婚姻的無畏和勇敢。並且,廬隱還寫了控訴包辦婚姻為題材的處女作《一個著作家》,經鄭振鋒推薦1921年在茅盾主編的《小說月報》上發表了。接著,她連續發表了《一封信》《余淚》《或人的悲哀》等短篇小說。
1922年,廬隱由北京女高師畢業,先後在安徽宣城某中學和北京師大附中任教。第二年夏她與北大哲學系高才生郭夢良認識。郭傾向國家主義,辦有《奮鬥》雜誌,並極力宣傳自己的主張。廬隱也深受他的思想影響,傾慕他的才華,兩人戀愛了好幾年。婚愛自由是女性解放的基點,深受五四精神浸染的廬隱抱著“只要我們有愛情,你有妻子也不要緊”的信念,1923年她準備與“有婦之夫”郭夢良結婚,遭到了家族的反對。但廬隱不顧一切地堅持她的愛,最終與郭夢良在上海結為夫婦。
婚後的生活並不如她想像的那樣甜美。世俗的嘲諷、婆母的歧視、處境的尷尬,都使她感到精神上的不快。而最不幸的是結婚剛兩年,郭夢良就患肺病棄她而去,留下一個女兒,郭薇萱。在福州滯留期間,她寫下了《寄天涯一孤鴻》《秋風秋雨》和《靈海潮汐》等短篇和散文,訴說自己心頭的鬱悶和孤苦。
1926年夏,廬隱離開郭家去了上海,在大夏大學附中任女生指導員。翌年春,又回到北京,先後擔任平民教育促進會的編輯和一所女子中學的校長。她還和幾個朋友創辦了《華嚴月刊》,並自費籌辦華嚴書店。這段時間,她出版了散文、小說集《曼麗》,寫了日記體中篇小說《歸雁》。
正當廬隱仍然沉浸在喪夫之痛,無法解脫時,一個年輕的詩人走進了她的生活,他就是李唯建。李唯建四川成都人,生於1907年。1925年,考入北平清華大學西洋文學系。在校期間,他酷愛拜倫、雪萊以及布萊克和泰戈爾的詩,並和泰戈爾通過信。1926年開始,他用英文寫了95首散文詩,以表達內心的痛苦和解除痛苦的喜悅之情,後集編為《生命之復活》,一直到1934年,才在中華書局出版。
1928年3月8日,一次偶然的機會,經北大教授林宰平介紹,在瞿世英家裡,他第一次見到廬隱。廬隱問起他的文學愛好及寫作情況,留給他一個地址,這樣兩人就有了交往。
開始他們只是讀文學,談人生,還是純粹的友誼,小她九歲的李唯建稱廬隱為“姐姐”、“心靈的姐”。後來,李唯建竟然愛上了她,並一再向她表白自己的愛情。廬隱在經歷了訂婚、解約、戀愛、結婚、喪夫等一系列挫折後,在感情方面比較慎重了,考慮到兩人年齡的懸殊和可能引起的外界非議,起初拒絕了他。但李唯建決不放棄,一再勸說她:“我以為你太注意世人的批評。世人的議論只是一種偏見……我們又何必看重他們的淺見呢?”
廬隱在經過反覆的思想鬥爭後,不得不承認:“我從來沒有遇到過對我人格的尊重和清楚更甚於你的人,換一句話說,我自入世以來只有你是唯一認識我而且同情我的人;因此我願為你受盡一切的苦惱。”她最後下定決心:“讓我們是風和雲的結合吧。我們永遠互相感應、互相融洽,那么,就讓世人把我們摒棄,我們也絕對的充實,絕對的無憾。”
1930年8月,廬隱毅然決然地辭去北京師大附中的教職,帶著她的小情人李唯建東渡扶桑,在東京築起了愛巢。在東京,廬隱寫了一些反映日本習俗和社會的散文。這年年底,因經濟不支,他倆不得不回到中國,又在西子湖邊住了半年。在杭州期間,廬隱寫了一些中短篇小說,後來集編為《玫瑰的刺》(1933年,中華書局)。其中的《玫瑰的刺》是他們夫婦倆在西子湖畔的生活實錄,從中可以看出他倆那時過得多么幸福愉快。另外,廬隱還寫了一篇哀怨的長篇愛情小說《象牙戒指》,是為紀念她的好友石評梅寫的,書中的女主人公張沁珠就是石評梅的化身。小說刊於《小說日報》22卷8-9號及11、12號合刊,其餘部分可惜焚於“一.二八”日寇侵華的戰火。
一年後,廬隱夫婦由杭州到了上海,廬隱由陳鶴琴介紹到工部局女中(現上海市第一中學)教書,李唯建則由劉大傑介紹到中華書局任編輯。同時,他倆的書信集《雲鷗情書集》由神州國光社出版。“冷鷗”是廬隱,“異雲”是李唯建。作家王禮錫在“序”中指出:“這一束情書,就是在掙扎中的創傷的光榮的血染成的,它代表了這一個時代的青年男女們的情感,同時充分暴露了這新時代的矛盾。”1932年,“一·二八”凇滬戰爭爆發,廬隱創作了以這場戰爭為題材的長篇小說《火焰》。這是她文學創作的重大突破,一個慣寫戀愛和知識分子題材的女作家,開始關心國家和民族的命運,用她的筆來表現為國家存亡而鬥爭的人和事。
在上海的那幾年,李唯建與徐志摩,沈從文,邵洵美等人過從甚密。在《新月》月刊、《詩刊》《人間世》等刊物上發表新詩、譯詩和譯文,出版了長詩《影》(1933年,新時代書局)和《祈禱》(1933年,新月書店),並翻譯了傳記小說《愛儷兒》(1931年,中華書局)和《英國近代詩歌選譯》(1934年,中華書局)。
廬隱在三十三四歲時,已是當時文壇上名氣很大的女作家。但出人意料的是,她卻在風華正茂的中年,因為臨盆難產,在上海大華醫院搶救無效,逝於1934年5月13日,走向了永久沉默的深淵。當年上海第一出版社出版了《廬隱自傳》,1936年北新出版社出版了《東京小品》(散文、小說集)、《火焰》(長篇小說),中央書店出版了《廬隱選集》《廬隱創作選》,1947年上海新象書店出版了《廬隱佳作選》。在廬隱去世一周年之際,李唯建寫了一篇字字血淚、句句深情的《悼廬隱》,刊登在傅東華主編的《文學月刊》上。
後來,李唯建回到四川,創辦了《大華報》,出版了小品文集《唯建的漫讀》和《相思草》。解放後,李唯建出任四川省文史館研究員、省政協委員,翻譯出版了美國柯柏的《四川軍閥》,還用英語體選譯了帶注釋的《杜甫詩歌四十首》。
1977年,李唯建寫了一首抒發生平感懷的自傳體長詩《吟懷篇》,詩中憶及與廬隱相識、戀愛、結婚、死別的一段生活,他哀嘆:“海濱靈海無潮汐,故人一去絕音息。冷鷗空留逐波影,異雲徒傷變幻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