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士宗母親化鱉
徐光施術懲贓官
宋定伯賣鬼
倪彥思的家鬼
弦超感遇仙眷
管輅解卦安人心
金錢是鬼魅害人
九頭鳥
謝宗龜戀生子
馬尿制伏白鱉精
章沉的前世緣
黃鶴樓的由來
宋大賢擒妖狐
鵝籠書生施幻術
隗焙秘藏黃金
徐女起死回生
羽扇劃江渡弟子
張公直沉女入江
阮瞻不信鬼神
賈充白日被鬼召
張華妒殺狐狸精
亡母為兒女申冤
謀財害命遭惡報
游地獄巫師改行
某甲與康乙換腳
神奇八哥
賈弼換頭
夏侯弘通曉鬼道
蔣濟亡魂索命
陶侃鬼魂殺庾亮
索遜降鬼
人不怕鬼鬼自消
孝心感動鬼參佐
認鬼為父錯殺親
謝奉與郭友同夢
女鬼生子
好心父母做傻事
郭璞醫死馬
天助好人
歌女冤魂尋仇記
黃苗失信
張家少女
鹿神向獵人復仇
女神偷會劉子卿
楊林夢斷枕中記
巫山神女會蕭總
蕭思遇夜雨會西施
後周宮女
有情彩虹化為人
呂球與采菱女
新死鬼取經
石氏女兒離魂記
如願女神
侯通的得與失
金友章與鬼妻
靈蛇報恩
秀才遇見廟神
木師古殺蝙蝠妖
陳仲躬破妖井
貴妃魂歸太真府
唐玄宗下詔興雨
唐玄宗好鬼神
序言
戰國時期的《莊子·逍遙遊》記載:“齊諧者,志怪者也。”齊諧,書名(有人解釋為人名);志,記載的意思;怪,怪異。《齊諧》是一部記載怪異事物的書籍。《列子·天問》篇說:“夷堅,聞而志之。”夷堅,人名。夷堅聽說(大禹、伯益治水時碰到的怪異故事)後,把它記載下來。怪異,從莊周以後的學者文人們的解釋看,包括了神鬼妖魔,魑魅魍魎,木精花仙,狐媚蛇靈。《齊諧》和夷堅的著作都已經失傳了。然而作為一種文學種類——志怪文學卻由此而得名。
我國志怪文學源遠流長。從春秋戰國時期產生的志怪故事,直到清朝的長短篇志怪小說、傳奇、戲曲,志怪文學或盛或衰,而一直綿延如縷,瓜瓞累累,一直是人民大眾喜聞樂見的文學形式。先秦神話中的大鵬鳥故事,常被後世文人所引用,成了典故。杜甫《
奉贈蕭二十使君》有詩句說:“鵬圖仍矯翼,熊軾且移輪。”鵬圖,比喻人的壯志。彥謙《鹿門集·留別》有詩句說:“鵬程三萬里,別酒一千鐘。”鵬程,比喻前程遠大。民間故事中,傳說愛國英雄岳飛是大鵬金翅鳥的化身。志怪小說的瑰寶《聊齋志異》,從它產生之日起,不僅在讀書人中流傳,就是在民間也被廣泛地講述著、演繹著,俗稱為“鬼狐傳”。
最早的志怪故事產生於春秋戰國時期,它是原始神話的繼承和發展。這些故事散見於古史,如《國語》、《左傳》,以及諸子百家,如《莊子》、《墨子》、《汲冢瑣語》和《山海經》等著作中。
秦漢至魏晉南北朝時期,是志怪故事成長為小說的發展、成熟以至達到鼎盛的階段。所以這個時期產生大量的鬼神志怪書籍。這些書籍並不是人們有意創作的小說,那時候人們雖然認識到死生幽明、道路不同,然而相信鬼神和人一樣都確實存在於宇宙中,所以他們敘述異事和記載人間百態,都看做並沒有任何真實與虛妄的差別。六朝時期出現的志怪書籍,現存和可考者多達八九十種,作者隊伍龐大,上自皇帝大臣,下至佛道教徒和文人。代表作如曹丕的《列異傳》,張華的《博物志》,祖台之的《志怪》,劉義慶的《幽明靈》等。其間東晉乾寶的《搜神記》,文筆質樸而委婉,堪稱魏晉志怪之王。隋唐志怪小說為之一變,作者們開始把小說當做一種藝術,有意識地自覺地從事文學創作。
宋人志怪,平實缺少文采,缺乏獨創性。宋代出現兩部與志怪相關的書:《太平廣記》和《夷堅志》。《太平廣記》五百卷中有二百五十卷寫到志怪。《夷堅志》是私人著述,是宋人志怪小說中篇幅最大的名著。
明末志怪群書,大多簡略,荒誕不近人情。清人蒲松齡的《聊齋志異》獨領風騷,開創志怪小說新天地,達到新高峰。之後出現一批仿效作品,都是平平之作。其間袁枚的《新齊諧》較為突出,文章除去雕飾,接近自然。《聊齋志異》風行百年,模仿讚頌的人甚多,大學士紀昀寫作的《
閱微草堂筆記》有意追隨魏晉志怪文風,總體崇尚簡淡質樸,是筆記文學中的佼佼者,後人很少超過他。
志怪小說中的人物和故事,儘管是虛妄的,然而畢竟是人民民眾現實生活的曲折反映,表達的依然是人民民眾的喜怒哀樂,所愛所憎。謳歌愛情,抨擊封建禮教,暴露統治者的兇殘本性,是志怪小說的一個重要內容。大量小說寫到了人鬼戀,人神情,化為絕世美女的妖物、狐蛇、花木與人間男子的警世動人愛情。春秋時吳王夫差的小女兒紫玉與平民人家的書生韓重相愛,遭到父王的反對和阻撓,紫玉鬱悶而死。然而死生不能割斷愛情,紫玉的鬼魂和韓重結為夫妻。而當吳王誣陷韓重盜墓竊寶治罪下獄時,紫玉鬼魂挺身而出,為韓重昭雪罪名。
歌頌親情友情,倡導孝敬父母、友愛兄弟、誠信、義勇的傳統美德,鞭撻不義,是志怪小說又一重要內容。三國時魏人宋士宗的母親,原是鱉精的化身,在一次洗澡中不慎顯露原形。宋士宗並不因為母親外貌的變化而失去孝心。宋朝人謝七嫂對婆婆不孝,自己吃細糧,給婆婆吃粗糧,還不許吃飽,經常打罵,結果被佛祖施法變成了老牛。漢朝人范巨卿與張元伯是生死至交。張元伯臨死前託夢給范巨卿,要求見上一面。范巨卿白馬素車,不遠千里,連夜起程赴約。張元伯的靈柩見到“死友”(鐵哥們)范巨卿後才肯前行。
善惡有報,借鬼神申冤復仇,也是志怪小說的一個顯著主題。下層人民遭受重重壓榨、欺騙和傷害,無處申冤,難以抗衡不公的命運,便把復仇的願望寄托在鬼神身上。不少故事反映了民眾的正義呼聲,傳達出磐石般的信仰:善有善報,惡有惡報;不是不報,時候未到;時候一到,一切全報。宋徽宗時某達官貴人,生前蠹國害民,罪在不赦。然而幾十年位尊榮顯,無人敢動,也動不了。夫妻死後雙雙遭地獄酷刑——上磨碾。丹陽太守陶繼之,明明知道判樂府歌妓為入室強搶的盜賊的同夥是誤判,卻不肯改正,草菅人命。最終歌妓的亡魂向他索命復仇,害人就是害己。一個普通的驗屍小官蘇長,為村民修橋,閻王為他增壽12年。
還有不少志怪故事反映了人民民眾豐富的智慧、忘我的勇敢和瑰麗的想像。三國時魏人宋定伯不但不怕鬼,還把幻化成羊的鬼給賣了,換成了錢。南唐李後主是興起婦女纏足的罪魁禍首,到了陰間,被罰做一百萬雙女鞋。農家兒童王何七被害後,他的鬼魂運用智慧使殺害自己搶走財物的強盜落入法網。再如陽羨鵝籠的幻術,新死鬼向老鬼取經,女狐的諧趣,魔鬼的糧食,酆都令為民請命,陰間汲錢路難行,都閃爍著奇幻的睿智。
志怪小說思想駁雜,民主性的精華往往和封建性的宗教迷信的成分摻雜在一起。本著吸取精華,剔除糟粕的原則精神,我們從浩瀚的志怪故事、小說中,選取275則,編譯縮寫為千字內的小故事,以饗讀者。
編者
2012年1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