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容簡介
《我的麥田》是一部長篇抒情敘事詩,通過組詩、長詩、詩劇等形式結構成篇,以麥田與鄉村為抒情背景,通過冥想、對話、故事展現身處社會變革時期的人的生存困境與文化皈依之痛,思考了“精神還鄉”與個人存在這一命題。
作品目錄
作品鑑賞
儘管作者自稱《我的麥田》是“獻給我的父親母親,獻給我的故鄉”,似乎是直指詩人的童年記憶或者鄉土書寫,但仔細閱讀後會發現,“我的麥田”雖然把鄉土作為了所指之一,卻早已超越了這種一般意義上的慣性指稱,而指向更多元,更含混的象徵。要在
梵谷的《太陽下的麥田和人》《
麥田上的鴉群》等作品與這部長詩之間建立聯繫並不是一件牽強的事情,二者都在“麥田”的表層意象之上用色彩和語詞描繪了生命、力量,並試圖在有限的表現領域內探索個體與周遭世界的關係。另一個關於麥田的意象來自
海子。《我的麥田》顯然有向海子致敬之意,第三章《村莊史》扉頁上就引了海子《
熟了麥子》一詩:“有人背著糧食,夜裡推門進來”。基於此,讀者大可以把宋峻梁的“麥田”延伸向鄉土、歷史乃至人類文明發端之處。
該詩一共六章,首尾相連,貫通一氣,敘事性與抒情性、思辨性兼顧,既是“我”外出、遊蕩、返回的個人史,也是人與鄉土,與歷史在不斷講述中重建聯繫的發現史。詩人在傳統史詩所慣用的遊歷、尋找母題中注入了更多思考和詰問,將傳統史詩的講述故事轉向講述自我,在漫長的尋找中完成對自我的講述和發現。第一章《遊蕩者》為全詩的敘述帶入了一位在城鄉間“遊蕩”的主人公“我”,他將成為全詩在幕前活動的最重要角色,成為觀察、感知、講述的主體,為詩人代言。關於“遊蕩者”的命名很容易令人聯想到現代派詩歌中的“流亡者”形象,但與“流亡者”將流亡作為反抗確定性和意義感的存在方式不同,宋峻梁的“遊蕩者”顯然已經走過了那種決絕而輕率的否定,他說:“我沒有迷失/我保存各種可能和懷疑/我一直走在路上”。
讀者隨著“遊蕩者”,走在人生所有可能的地方。他在田野,看“村莊很遠又很近”;他回到南方的租住地,“在大片的廢墟邊徘徊”;他“曾坐在山頂/俯視下面的萬家燈火”,“也曾在大海邊聽著潮聲入睡”;他“騎著駱駝奔跑過荒廢的都城”把“曾經生活的城市的方向”作為“那一刻我奔跑的方向”。詩人既無意在浪漫主義美麗的大旗下尋找遠方,也沒有致力於在遊蕩的過程中驗證現代主義或者後現代主義的虛無頹廢,他說:“我想反覆確認這個世界/每個地方都與我有關。”毫無疑問,這句話非常關鍵。這既是“遊蕩者”的自白,也是詩人有意點出的全詩主旨。在遊歷中尋找自我,在講述中確認自我,在歷史中重建當下。
在現代社會,個體的現代性焦慮已經成為一個普遍問題。人成為了“原子化”的自我,在宇宙人生中煢煢孑立,只能活在當下,對歷史與未來都充滿了茫然之感。與之相伴的是新時期以來文學對“人”的重新發現逐漸演變成對“自我”的過度迷戀,現實中的自我中心主義與詩歌中的私人化敘事相呼應,詩歌成為表現自我的手段,自我迷失在詩歌語言的迷宮中。“我們一直在追問,我是誰?”《我的麥田》雖然有部分“村莊史”的屬性,但歸根結底還是一部關於“自我”的遊歷和發現史。麥金太爾提出了“敘事性的自我”的概念,他認為,一個人的人格構成表現為這個人一生中首尾一貫、意義明確的各種活動及其敘事,這是在特定的歷史傳統中或社會脈絡當中展開的,個人的生命意義感的形成也是與這種歷史和社會密不可分。每個人都是有故事的自我。《我的麥田》演繹了麥金太爾“敘事性的自我”的論述,為讀者提供了一種新的表達方式,一種把鄉土和所有經歷作為個體記憶和存在方式的親切的表達。
作品影響
榮譽表彰
2022年6月15日,該詩入選第八屆魯迅文學獎參評作品公示目錄。
出版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