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如藍色的火焰:紀伯倫愛情書簡

在紀伯倫的生活與創作中,有兩個女人起著至為重要的作用,一個是美國人瑪麗·哈斯凱爾,紐約的一位女子中學校長,紀伯倫的資助人和文學藝術的啟迪者。兩人相識一生,在保留至今的兩人英文書信中,紀伯倫共寫了三百二十五封信,瑪麗寫了二百九十封。另一位是紀伯倫的黎巴嫩同胞、女作家梅伊·齊雅黛,紀伯倫與這位女子的愛情故事奇特而淒婉。紀伯倫致她的書信均以阿拉伯文寫成,得以保留的雖然只有三十多封,卻具有極高的文學欣賞價值,不但在紀伯倫文學遺產中占有重要地位,而且堪稱世界書簡文學的瑰寶。本書採擇紀伯倫與瑪麗和梅伊的通信,運用通俗的現代語體翻譯,很適合現代年輕人的閱讀心理。

基本介紹

  • 書名:愛,如藍色的火焰:紀伯倫愛情書簡
  • 譯者:薛慶國
  • 出版日期:2013年8月1日
  • 語種:簡體中文
  • ISBN:9787511717290
  • 外文名:The Love Letters of Kahlil Gibran
  • 作者:紀伯倫
  • 出版社:中央編譯出版社
  • 頁數:338頁
  • 開本:32
  • 品牌:中央編譯出版社
基本介紹,內容簡介,作者簡介,圖書目錄,編輯推薦,目錄,序言,

基本介紹

內容簡介

作為文學家和藝術家的紀伯倫,一生中不但創作了大量文學作品與畫作,還留下了數量頗豐的書信;其中保留較完整,並具有很高文學價值的,是他致兩位戀人瑪麗·哈斯凱爾和梅伊·齊雅黛的愛情書信。紀伯倫一生中至少得到過兩個知音,他的心在孤獨的時候,總能找到自己“幽居的禪房,可以從中覓得寧靜和慰藉”。他心靈的“禪房”,正是如藍色的火焰一般,在他心中燃燒不息的愛情。
本書附贈精美的藏書票一枚。

作者簡介

紀·哈·紀伯倫(Kahlil Gibran)是美籍黎巴嫩阿拉伯詩人、作家、畫家。被稱為“藝術天才”、“黎巴嫩文壇驕子”,是阿拉伯現代小說、藝術和散文的主要奠基人,20世紀阿拉伯新文學道路的開拓者之一。

圖書目錄

譯序:愛,如藍色的火焰
第1封信(1908年10月2日,巴黎)
第2封信(1908年11月8日,巴黎)
第3封信(1908年聖誕日,巴黎)
第4封信(1909年6月23日,巴黎)
第5封信(1910年10月31日,紐約)
第6封信(1911年1月,波士頓)
第7封信(1911年5月1日,紐約)
第8封信(1911年5月2日,紐約)
第9封信(1911年5月3日,紐約)
第10封信(1911年5月5日,紐約)
第11封信(1911年5月7日,紐約)
第12封信(1911年5月10日,紐約)
第13封信(1911年5月12日早晨,紐約)
第14封信(1911年5月16日,紐約)
第15封信(1911年5月19日,紐約)
第16封信(1911年5月30日,紐約)
第17封信(1911年6月28日,紐約)
第18封信(1911年9月14日,波士頓)
第19封信(1911年9月19日,紐約)
第20封信(1911年9月22日,紐約)
第21封信(1911年10月20日,紐約)
第22封信(1911年10月31日,紐約)
第23封信(1911年11月10日,紐約)
第24封信(1911年11月26日,紐約)
第25封信(1912年1月6日,星期六,紐約)
第26封信(1912年1月7日下午,紐約)
第27封信(1912年1月21日,紐約)
第28封信(1912年1月26日,紐約)
第29封信(1912年2月1日晚上,紐約)
第30封信(1912年2月7日,紐約)
第31封信(1912年2月8日,紐約)
第32封信(1912年2月9日,紐約)
第33封信(1912年2月16日,紐約)
第34封信(1912年2月18日,紐約)
第35封信(1912年2月20日,星期二,紐約)
第36封信(1912年2月27日,紐約)
第37封信(1912年2月29日,星期四,紐約)
第38封信(1912年3月10日,紐約)
第39封信(1912年4月19日,紐約)
第40封信(1912年5月6日,紐約)
第41封信(1912年5月7日,紐約)
第42封信(1912年5月16日,紐約)
第43封信(1912年5月26日,紐約)
第44封信(1912年8月14日,麻省南塔斯克城)
第45封信(1912年9月16日,星期一,紐約)
第46封信(1912年10月9日,紐約)
第47封信(1912年10月20日,紐約)
第48封信(1912年9月29日,紐約)
第49封信(1912年10月22日,紐約)
第50封信(1912年11月5日,紐約)
第51封信(1912年11月19日,紐約)
第52封信(1912年12月12日,紐約)
第53封信(1912年12月19日,紐約)
第54封信(1913年2月14日,紐約)
第55封信(1913年2月18日,紐約)
第56封信(1913年3月16日,紐約)
第57封信(1913年4月20日,紐約)
第58封信(1913年4月30日,紐約)
第59封信(1913年5月16日,紐約)
第60封信(1913年5月17日,紐約)
第61封信(1913年5月27日,紐約)
第62封信(1913年6月10日,紐約)
第63封信(1913年9月12日,紐約)
第64封信(1913年9月18日,紐約)
第65封信(1913年9月21日,紐約)
第66封信(1913年10月8日,紐約)
第67封信(1913年10月19日,紐約)
第68封信(1913年10月26日,紐約)
第69封信(1913年10月30日,紐約)
第70封信(1913年11月30日,紐約)
第71封信(1913年12月7日,紐約)
第72封信(1913年12月19日,紐約)
第73封信(1914年1月21日,紐約)
第74封信(1914年2月8日,紐約)
第75封信(1914年2月24日,紐約)
第76封信(1914年3月1日,紐約)
第77封信(1914年3月8日,紐約)
第78封信(1914年4月5日,紐約)
第79封信(1914年4月18日,紐約)
第80封信(1914年5月3日,紐約)
第81封信(1914年5月24日,紐約)
第82封信(1914年7月8日,紐約)
……

編輯推薦

親愛的瑪麗,這些日子是充滿幻想、聲音和光影的日子;
我的心中燃燒著火焰,我的雙手也燃燒著火焰,無論在哪裡我都能見到神奇的事情。
什麼是痛苦?什麼是快樂?那驅動你我的力,恰是由痛苦與快樂一起合成的;
那真正美麗的事物,帶來的無非是愉悅的痛苦和痛苦的歡樂。
每一顆心都有自己幽居的禪房,可以從中覓得寧靜和慰藉,
每一顆心都嚮往著和另一顆心聯繫,
藉此享受生活中的幸福與平安,而忘卻生活的苦痛。
《愛如藍色的火焰(紀伯倫愛情書簡)(精)》由紀伯倫所著,供讀者閱讀學習。

目錄

譯序:愛,如藍色的火焰
致瑪麗·哈斯凱爾
第1封信(1908年10月2日,巴黎)
第2封信(1908年11月8日,巴黎)
第3封信(1908年聖誕日,巴黎)
第4封信(1909年6月23日,巴黎)
第5封信(1910年10月31日,紐約)
第6封信(1911年1月,波士頓)
第7封信(1911年5月1日,紐約)
第8封信(1911年5月2日,紐約)
第9封信(1911年5月3日,紐約)
第10封信(1911年5月5日,紐約)
第11封信(1911年5月7日,紐約)
第12封信(1911年5月10日,紐約)
第13封信(1911年5月12日早晨,紐約)
第14封信(1911年5月16日,紐約)
第15封信(1911年5月19日,紐約)
第16封信(1911年5月30日,紐約)
第17封信(1911年6月28日,紐約)
第18封信(1911年9月14日,波士頓)
第19封信(1911年9月19日,紐約)
第20封信(1911年9月22日,紐約)
第21封信(1911年10月20日,紐約)
第22封信(1911年10月31日,紐約)
第23封信(1911年11月10日,紐約)
第24封信(1911年11月26日,紐約)
第25封信(1912年1月6日,星期六,紐約)
第26封信(1912年1月7日下午,紐約)
第27封信(1912年1月21日,紐約)
第28封信(1912年1月26日,紐約)
第29封信(1912年2月1日晚上,紐約)
第30封信(1912年2月7日,紐約)
第31封信(1912年2月8日,紐約)
第32封信(1912年2月9日,紐約)
第33封信(1912年2月16日,紐約)
第34封信(1912年2月18日,紐約)
第35封信(1912年2月20日,星期二,紐約)
第36封信(1912年2月27日,紐約)
第37封信(1912年2月29日,星期四,紐約)
第38封信(1912年3月10日,紐約)
第39封信(1912年4月19日,紐約)
第40封信(1912年5月6日,紐約)
第41封信(1912年5月7日,紐約)
第42封信(1912年5月16日,紐約)
第43封信(1912年5月26日,紐約)
第44封信(1912年8月14日,麻省南塔斯克城)
第45封信(1912年9月16日,星期一,紐約)
第46封信(1912年10月9日,紐約)
第47封信(1912年10月20日,紐約)
第48封信(1912年9月29日,紐約)
第49封信(1912年10月22日,紐約)
第50封信(1912年11月5日,紐約)
第51封信(1912年11月19日,紐約)
第52封信(1912年12月12日,紐約)
第53封信(1912年12月19日,紐約)
第54封信(1913年2月14日,紐約)
第55封信(1913年2月18日,紐約)
第56封信(1913年3月16日,紐約)
第57封信(1913年4月20日,紐約)
第58封信(1913年4月30日,紐約)
第59封信(1913年5月16日,紐約)
第60封信(1913年5月17日,紐約)
第61封信(1913年5月27日,紐約)
第62封信(1913年6月10日,紐約)
第63封信(1913年9月12日,紐約)
第64封信(1913年9月18日,紐約)
第65封信(1913年9月21日,紐約)
第66封信(1913年10月8日,紐約)
第67封信(1913年10月19日,紐約)
第68封信(1913年10月26日,紐約)
第69封信(1913年10月30日,紐約)
第70封信(1913年11月30日,紐約)
第71封信(1913年12月7日,紐約)
第72封信(1913年12月19日,紐約)
第73封信(1914年1月21日,紐約)
第74封信(1914年2月8日,紐約)
第75封信(1914年2月24日,紐約)
第76封信(1914年3月1日,紐約)
第77封信(1914年3月8日,紐約)
第78封信(1914年4月5日,紐約)
第79封信(1914年4月18日,紐約)
第80封信(1914年5月3日,紐約)
第81封信(1914年5月24日,紐約)
第82封信(1914年7月18日,紐約)
第83封信(1914年7月22日,紐約)
第84封信(1914年7月3日,紐約)
第85封信(1914年8月7日,波士頓)
第86封信(1914年8月20日,紐約)
第87封信(1914年10月14日,紐約)
第88封信(1914年11月22日,紐約)
第89封信(1914年12月6日,紐約)
第90封信(1914年12月13日,紐約)
第91封信(1914年12月16日,紐約)
第92封信(1915年1月2日,波士頓)
第93封信(1915年1月11日,紐約)
第94封信(1915年1月28日,紐約)
第95封信(1915年2月9日,紐約)
第96封信(1915年3月14日,紐約)
第97封信(1915年3月16日,紐約)
第98封信(1915年4月18日,紐約)
第99封信(1915年5月23日,紐約)
第100封信(1915年7月17日,紐約)
第101封信(1915年8月2日,紐約)
第102封信(1915年8月6日,紐約)
第103封信(1915年8月20日,科哈西特,麻薩諸塞州)
第104封信(1915年10月6日,紐約)
第105封信(1915年10月31日,紐約)
第106封信(1915年11月21日,紐約)
第107封信(1915年12月9日,紐約)
第108封信(1916年1月6日,紐約)
第109封信(1916年1月30日,紐約)
第110封信(1916年2月10日,紐約)
第111封信(1916年3月1日,紐約)
第112封信(1916年4月9日,紐約)
第113封信(1916年5月10日,紐約)
第114封信(1916年5月16日,紐約)
第115封信(1916年6月11日,紐約)
第116封信(1916年6月14日,紐約)
第117封信(1916年6月29日,紐約)
第118封信(1916年8月22日,紐約)
第119封信(1916年11月5日,紐約)
第120封信(1916年12月19日,紐約)
第121封信(1917年1月3日,紐約)
第122封信(1917年1月12日,紐約)
第123封信(1917年1月31日,紐約)
第124封信(1917年10月14日,紐約)
第125封信(1917年10月31日,紐約)
第126封信(1917年11月15日,紐約)
第127封信(1917年11月25日,紐約)
第128封信(1918年1月21日,紐約)
第129封信(1918年2月5日,紐約)
第130封信(1918年2月26日,紐約)
第131封信(1918年3月10日,紐約)
第132封信(1918年5月29日,紐約)
第133封信(1918年6月1日,紐約)
第134封信(1918年6月5日,紐約)
第135封信(1918年6月11日,紐約)
第136封信(1918年6月21日,紐約)
第137封信(1918年7月11日,紐約)
第138封信(1918年8月26日,科哈西特)
第139封信(1918年10月2日,科哈西特)
第140封信(1918年11月7日,紐約)
第141封信(1918年11月17日,紐約)
第142封信(1919年3月25日,西10號大街51號)
第143封信(1919年5月1日,西10號大街51號)
第144封信(1920年7月19日,紐約)
第145封信(1920年9月20日,紐約)
第146封信(1920年10月11日,紐約)
第147封信(1921年1月12日,紐約)
第148封信(1921年1月21日,紐約)
第149封信(1921年3月23日,紐約)
第150封信(1921年12月8日,紐約)
第151封信(1922年2月7日,紐約)
第152封信(1922年6月17日,紐約)
第153封信(1922年12月12日,紐約)
第154封信(1922年12月17日,紐約)
第155封信(1923年1月24日,紐約)
第156封信(1923年3月19日,紐約)
第157封信(1923年4月17日,紐約)
第158封信(1923年4月30日,紐約)
第159封信(1923年5月3日,紐約)
第160封信(1923年8月7日,波士頓)
第161封信(1924年4月22日,紐約)
第162封信(1924年8月28日,西10號大街51號)
第163封信(1925年7月8日,紐約)
第164封信(1925年8月25日,紐約)
第165封信(1926年1月14日,波士頓)
第166封信(1928年11月7日,紐約)
第167封信(1929年5月16日,波士頓)
第168封信(1929年11月8日,紐約)
第169封信(1930年11月21日,紐約)
第170封信(1931年3月16日,紐約)
……
致梅伊·齊雅黛

序言

作為文學家和藝術家的紀伯倫,一生中不但創作了大量文學作品與畫作,還留下了數量頗豐的書信;其中保留較完整,並具有很高文學價值的,是他致兩位戀人瑪麗·哈斯凱爾和梅伊‘齊雅黛的愛情書信。
瑪麗·哈斯凱爾(1873—1964),美國人,是一個出身中產階層的知識女性,曾長期任一所女子中學的校長。1904年,三十一歲的瑪麗在朋友家結識了正在美國藝壇闖蕩的紀伯倫。經過交往,瑪麗對這位青年藝術家的才華大為賞識。在她主動資助下,紀伯倫於1908年赴巴黎學藝,並開始與瑪麗通信。返美定居紐約後,他繼續和住在波士頓的瑪麗鴻雁來往,兩人還不斷互訪,面晤。從瑪麗的日記可知,紀伯倫返美後不久曾向她求婚,但她既不想讓婚姻生活束縛他的藝術天賦,更擔心可能的婚姻失敗會影響兩人的純潔友誼,便以自己年長十歲為由而予婉拒。此後兩人的友誼反而得到升華,而成為終身的摯友。
在與紀伯倫相識的二十多年時間裡,瑪麗一直在生活上慷慨相助,無數次給他寄去錢物,使他“完全擺脫了日常生活的煩惱”。於是,背井離鄉而默默無聞的青年紀伯倫,得以將全部精力用於文學藝術的創作。在事業上,瑪麗良好的文學鑑賞力和英語造詣,也使紀伯倫獲益匪淺。他每寫就一部英文作品,都要請瑪麗過目。作為第一位讀者和評論者,瑪麗常能對作品提出有益的見解,並在語言上給予潤色。在紀伯倫的眼裡,善良、慷慨的瑪麗不啻是為他鋪平成功之路的天使。在致瑪麗的信中,紀伯倫屢屢流露出感激和報恩之情。他還值兩部新作出版時,特意在扉頁印上“致M.E.H”(瑪麗名字的縮寫)的題贈。
在精神上,瑪麗是紀伯倫的知音和同道。無論在通信中還是面晤時,她總能理解紀伯倫對生活、社會、藝術的灼見,而她頗有個性的見解,也常給予他啟發。紀伯倫告訴她:“你對我的理解,給我帶來了從未體驗過的最為寧靜的自由。”他甚至發過這樣的感慨:“只有上帝、瑪麗和我,知道我的內心。”因此,致瑪麗的許多信件記錄了作者對人生和藝術的看法,對人物與事件的評論,對創作過程與生活經歷的描述。讀這些信件,我們可以看到一個思想和藝術上不斷追求創新的紀伯倫,他最偏愛的藝術家,是具有自由靈魂和革命精神的卡萊爾、布萊克、羅丹等人(這同樣可以解釋他為什麼那么喜愛暴風雨和暴風雪)。我們可以看到一個摯愛祖國和家鄉的紀伯倫,他多次在書信中流露出對夢系魂牽的祖國的思念,並且積極從事愛國義舉。他在擔任敘利亞救助委員會書記時,“沉浸在比舒適更甜美的感覺里……從未這么珍惜時間,這么珍惜分分秒秒”。我們可以看到一個清醒的愛國者,一個不帶有“靡麗的東方病態”的紀伯倫,他說:“我是太愛我的祖國了,因而不願等同於她的眾多兒女。”他的書信中,因此也不乏對阿拉伯社會與文壇不良風氣的抨擊。我們還可以看到一個在創作上極其勤奮的紀伯倫,他“夜以繼日地畫著,寫著”,常常是“一整天不吃任何東西”;正是從創作中,他得到最大的快樂。從他的書信中,我們還可了解許多作品的創作過程,隱約先睹《先知》等作品中的雋言警句,窺見他作為詩人和藝術家的本色:許多短筒看似信手拈來,卻也詞句清麗,意象別致。
在保留至今的兩人英文書信中,紀伯倫共寫了三百二十五封信(本譯文依據的集子,摘錄了其中一百七十封),瑪麗寫了二百九十封。1919年紀伯倫和遠在埃及的梅伊‘齊雅黛恢復通信後,他和瑪麗的信件往來明顯減少。隨著年歲增長,瑪麗開始尋求生活上的歸宿,後來遠嫁他人,生活平靜而閒適。她婚後雖再未與紀伯倫見面,但兩人一直保持通信聯繫。1930年,健康惡化的紀伯倫在遺囑中寫道:“我畫室中的全部繪畫、書籍、藝術品等,我故世後將遺贈瑪麗·哈斯凱爾女士。”次年,紀伯倫病故。瑪麗在得知噩耗的當天就趕赴紐約,她在整理死者遺物時發現:正如她珍藏著紀伯倫的所有信件一樣,紀伯倫也保留著她的全部來信。她並未依紀伯倫女秘書的建議將這些信焚燒,而是悉數帶回家中。隨後她在致女秘書的信中寫道:“我一直相信紀伯倫的偉大,相信我們的通信及交往經歷將屬於歷史。”
在1911年的一則日記中,瑪麗記錄了自己婉拒紀伯倫求婚的原因,其中有這樣一段文字:“對於紀伯倫,另有一份愛在等待他。這愛不同於他對我懷有的愛,這是神啟之愛,並將結成他的婚姻。他最偉大的作品,將由這愛而產生;他最大的幸福,他嶄新、充實的生活,也將由此而生。這一切用不了許多年就會發生。對於那場愛中的女子,我只是一個階梯。儘管我多情的眼睛在哭泣,我卻是懷著歡欣想起她的。我不想擁有紀伯倫,因為我知道:她正在某個地方為他成長,他也在為她而成長。”心有靈犀的瑪麗所預言的這位女子,不久果然出現在紀伯倫的精神世界裡。如果說紀伯倫與瑪麗的戀情更近乎友情,兩人的關係雖然密切卻也不免平淡,那么他與這位女子的愛情故事,則更為奇特、淒婉。紀伯倫致她的書信均以阿拉伯文寫成,得以保留的雖然只有三十多封,卻具有極高的文學欣賞價值,不但在紀伯倫文學遺產中占有重要地位,而且堪稱世界書簡文學的瑰寶。
這位女子,便是現代阿拉伯文壇最著名的女作家之一——梅伊·齊雅黛(1886—1941)。梅伊祖籍黎巴嫩,早年曾在貝魯特等地求學,後隨父親移居開羅。她天性聰慧,才貌雙全,精通多門外語,除從事文學創作及翻譯外,還定期在自己家中舉辦文學沙龍,為許多作家,詩人尊敬和傾慕。1911年紀伯倫的小說《被折斷的翅膀》發表,梅伊讀後主動致信遠在美國的作者,既對小說的思想和藝術手法表示欽佩,又對其中有關婚姻、愛情的觀點坦言商榷,兩人從此往來書信。第一次世界大戰爆發後,他們失去聯繫多年。1919年開始,又恢復頻繁通信。
紀伯倫和梅伊感情的基礎,是兩人對對方思想與才華的相互欽佩與賞識。紀伯倫作品以其深刻的思想與獨特的文風,震動了整個阿拉伯文壇,也自然引起梅伊好感。同時,處於本世紀前期的阿拉伯社會,雖然正在思想、文學等方面開始復興,但基本上仍是一個封閉、保守的社會,像梅伊這樣具備“神奇的天賦,廣博的學識,良好的審美觀”的才女實屬鳳毛麟角。梅伊發表的文章令紀伯倫十分驚喜,他在去信中寫道:“在你的文章里,我發現了許多久已盤旋在我的腦際、縈繞在我的夢中的志趣與傾向。”對於注重精神生活的紀伯倫和梅伊來說,能得到對方這樣的異性知音,乃是各自人生的大幸。
更讓紀伯倫欣喜的是,梅伊這樣一位傑出的女性,還是他的黎巴嫩同胞。久居他鄉的紀伯倫,無疑把梅伊視為他的東方祖國的象徵。因此,他對梅伊的感情,還和他的愛國情、思鄉情融合在一起。在這樣的基礎上,他對梅伊的友情迅速向愛情發展。在他們恢復通信的第一年——1919年,紀伯倫就“體驗了一件事”,是“用心靈、理智和感覺體驗的”。而且,他以深沉的筆調給梅伊寫道:“如果我的那些體驗與我過去的體驗有一點相似,我就不會訴說了;但這次是全新的,奇特的,突如其來的。”
這全新的愛,給紀伯倫帶來了巨大的快樂。有一次他結束長途旅行回家,發現郵件中有三封梅伊的來信,他興奮極了,當天便回信寫道:“梅伊,你的信是多么漂亮、多么甜美啊!它猶如一條從高處而下流淌著美酒的小河,歌唱著流進我夢幻的谷地。它又像俄耳甫斯彈奏的豎琴,將天涯變為咫尺,將左近變得悠遠;又以其神奇的顫音,讓頑石化為熊熊的火炬,使枯枝變成鼓盪的翅翼。如果說在一天之內,我收到你一封來信,就如同登上了山巔,那今天我一下收到你三封來信,這又讓我怎么形容呢?”
如此充滿了詩情畫意的段落和句子,在致梅伊的信中俯拾皆是,美不勝收。受到愛情鼓舞的紀伯倫,常常在深夜用自己的生花妙筆同梅伊娓娓而談。自他筆下流露的愛情,盡現出東方式的細膩和含蓄。摯愛而不言愛,是他致梅伊書信的特點。這些信件讀來,猶如一曲曲纏綿蘊藉的歌,令人回味無窮。“噢,已是午夜了。可到現在,我還沒有寫出掛在我唇間的那個字眼呢,那個我時而低語、時而大聲道出的字眼呢。我把這字眼交給靜夜的心中。是靜夜,保存著我們溫婉地、熱切地、虔誠地說出的一切;是靜夜,梅伊,將我們的禱告帶到我們希望的目的地,或將它高高地攜到上帝的面前。”以這般曲盡其妙的文字,對比他對瑪麗直露的、多少顯得浮泛的愛的表白:“現在,讓我用發自肺腑的全部聲音高呼——我愛你!”我們有理由相信:紀伯倫對梅伊的愛確是全新而真摯的。
在兩個人的精神世界裡,連使用的一些語彙,也只有他們才能明白:“峽谷”是指紀伯倫工作的畫室;“霧靄”指的是雙方精神與情感的世界;“透明元素”則代表兩人精神上達成的神奇默契;而如果產生矛盾,就應把分歧扔進“金櫃”里,雙方身上不那么坦誠與率真的成分,則被戲稱為替各自幫倒忙的“守密者”……
然而,生活在東方,個性與思想都較為傳統、矜持的梅伊,與生性羞怯又極為看重事業的紀伯倫之間,也產生了不少矛盾與誤會。兩個文人的自尊心,對婚姻生活的束縛懷有的共同顧慮等等,使得兩人屢屢壓抑自己的感情,在需要採取毅然的愛的舉動時卻步不前。梅伊期待的,是紀伯倫更為率直而主動的愛的表白,她對他信中某些過於精巧的文辭有所不滿,譏之為“抒情歌曲”。對紀伯倫而言,他視創作為生命,重自由如饑渴,他能從反覆詠唱愛情的苦樂中得到愉悅和慰藉,卻並無必要的心理準備,將這愛凝結成現實生活中的男女之愛。此外,把與梅伊的戀情限制於尺素傳情,恐怕也有擔心傷害自己的恩人與密友瑪麗的考慮。
對於梅伊的猜忌和懷疑。紀伯倫多採取主動謙讓的姿態。一次次的誤會後,是一次次的冰釋前嫌。在紀伯倫和梅伊之間,愛總是勝利者。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雙方都漸漸明白,兩人的愛情不可能發展成男女間的婚姻關係。紀伯倫對梅伊的戀情,在後期升華成一種父女般的情感。他開始稱梅伊為“小寶貝”、“小公主”、“我的女兒”,他不再閃爍其詞了。她的信中,多了一份恬靜與平和。然而,他又何曾忘卻過那段令他銘心刻骨的精神之戀呢?就在去世前的十多天,重病纏身且手臂有疾的紀伯倫,仍然給梅伊寄去了最後一封信——一幅被人稱為“藍色的火焰”的素描。還有什麼語言,能更好地表達他那純潔、熾烈而永不熄滅的愛呢?
紀伯倫的逝世,給梅伊的身心造成巨大打擊。一直掩飾著這段戀情的梅伊,終於撰文公開了她和紀伯倫長期的通信經歷。她對紀伯倫的去世表示了深切的哀思,並流露出無限的絕望。
在紀伯倫去世後的十年中,梅伊的精神與健康先後崩潰,過著與世隔絕的生活,一度被人送到貝魯特的精神病院治療,後來又在開羅哀度了生命中最後兩年時光。1941年,梅伊十分淒涼地離開了人間。然而,她在晚年的輾轉流落中,仍一直將紀伯倫的來信隨身攜帶。在她的遺物中,有一本評述阿拉伯作家的英文論著,梅伊在書中紀伯倫的畫像旁寫下:“多年前這已注定了我的不幸!”
一位終身未娶,一位畢生未嫁,而這段生死之戀的兩個主人竟然始終緣慳一面!紀伯倫與梅伊奇特的愛情故事感人至深,在阿拉伯文壇傳為佳話。如果說瑪麗·哈斯凱爾是紀伯倫無私的幫助者,文學藝術靈感的啟發者,是他心心相應的知音,是“能在寂靜的夜晚和他在花園裡徜徉漫談的朋友”,那么,梅伊·齊雅黛則是紀伯倫靈魂的知己,是他心旌為之顫慄的戀人,是聯繫他和遙遠祖國的紐帶,是這世界上惟一能夠對他說這番話的人:“霧靄啊,我是另一團霧靄!……來吧,讓我們去遨遊那些遙遠艱險、不為人知的所在!”
紀伯倫致瑪麗和梅伊的書信,記錄了兩段不同的戀情,也呈現出不同的風格。致瑪麗的信明快,平直,簡潔凝練,輕鬆自如,具有更豐富的理性成分和社會內容,致梅伊的信則含蓄,蘊藉,淋漓盡致,情深意濃,更多地揭示了個人的情感世界。翻閱致梅伊原信的手稿可以發現,這些多半在深夜寫就的洋洋灑灑的信件,渾然天成,極少塗改,令人折服於這位文學大師流暢的文思和高超的語言天賦。應該說,致梅伊的書信以其真摯的感情、濃郁的詩意、婉轉的筆調、精美的詞句,而具有更高的文學價值。兩種書信之所以風格迥異,首先在於作者內心對兩次愛情體驗不同,其次,致梅伊的信中,紀伯倫既要向一位高雅的才女暗示愛情,又想以自己的才華博得對方的戀慕,他便充分發揮了自己對文辭的擅長;此外還可考慮到:致瑪麗的信大多書成時間較早,而當時紀伯倫對英語的駕馭,遠不如母語阿拉伯語那樣得心應手。
在紀伯倫的作品中,我們常常能見到“孤獨”二字。畢竟,芸芸眾生之中,有多少人能成為一位天才藝術家心靈的知音呢?然而,紀伯倫是幸運的,他在一生中至少得到過兩個知音。他的心在孤獨的時候,總能找到自己“幽居的禪房,可以從中覓得寧靜和慰藉”。他心靈的“禪房”,正是如藍色的火焰一般,在他心中燃燒不息的愛情。
1999年6月於北京蘇州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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