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在水的一方

片段賞析

冬日午後，擁有淺淺的陽光。擁著這暖暖的感覺，我騎上女兒那輛二零圈的腳踏車徜徉在曲折的山路。徜徉在這被鋪滿、被延緩的秋色里，我滿心歡喜。

蕭瑟的秋風，耳邊輕拂，陽光淺與我呢喃。淡淡的清涼，淡淡的愁懷。

這樣舒適的初冬，任身體徜徉任何一處山風起落處，心都如此恬淡安適。凝望，那片落葉遲遲不肯自枝頭飄落；凝望，那漫山遍野的秋寂靜地泛著溫暖的黃，不自覺歡喜。寒意遲遲不來，可能是心疼了我怕徹骨的寒意侵襲身體的周遭？無孔不入，凍結我薄涼的思緒。

這樣溫暖的午後，我虔誠地感恩2011的冬天。感恩那些失落與驚喜，感恩本命年賦予我生命的吉凶。我應該感謝更多，感謝母親受盡苦痛帶我來到這個世界並賦予我善良柔軟的情懷，感謝這些樸素的文字照亮我黑夜的眼睛和白晝的夢囈，感謝溫暖和冰冷的目光。

我突然想起了那片水，寧靜的湖。

我來了，你聽見了嗎？我的心已經千萬遍呼喚了你，我的心已經抵達你的懷？你一定想我了整個秋天，是嗎？我也想你了，每一次爬上仰天窩山頂，我都會俯視你靜若處女的美……

想起你來，你為我濯洗憂傷的那些時光，已經那么遠了；想起你來，你為撫平一個女子的傷口，整整瘦掉了一圈漣漪。

久違的寶獅湖，此刻，我已站在你的面前，你還記得我嗎？你的紅粉知己。

你還是那樣安靜，那樣恬淡，那樣優雅，在一陣輕風裡微笑，好美；我坐在有些微涼的石階，靜靜地與你對酒當歌，你默默不語，只讓那輕風微舞，漾起淺淺詩行，好美。

彼岸，有三三兩兩的人垂釣。我也想，如此閒情逸緻。而我矛盾重重。心想著魚兒快上鉤，上鉤了卻又不忍它離開了水。所以，我只適合遠觀垂釣者的身影，一個人靜靜地坐在水邊。讀水，讀水中的倒影。

不遠處的湖心亭，有小情侶正在纏綿，我看不清他們甜蜜蜜的表情，但我知道這甜蜜會在冗長歲月里慢慢變淡？我不去驚擾他們，我會在心裡祝福他們。

黃昏，一抹夕陽抵達湖畔，照著我心上微暖。趁著微暖，我該回去了，得回去了，回到可以溫暖我的燈光里，它並且可以照亮我的心愿。沿著鋪滿了秋的寂靜山路，推著腳踏車慢慢走，目光還在湖畔顧盼流連。轉身，巧遇一張似曾相識的臉，在水中成為倒影？

她擁有美麗的容顏，她臨水而居，她原本應該擁有江南女子的情懷，多愁善感，柔情似水。可是，她卻被生活圍困、被金錢俘虜，她在人群里像江南女子一樣微笑卻擁有著金錢至上的原則。她，已經是兩個孩子的母親，依然美麗。

她急著去上班，來不及與我聊這些年別後的細節就消失在山風再起的路口，我悵然地還站在水邊，眼望著那一抹夕陽在風裡漸行漸遠。她的故事，我並不知道太多……

在鋪滿了落葉的沿山公路上輾轉、駐足，偶爾，我會彎腰拾起幾片泛黃的葉子，撫摸那些曾經鮮活的線條。這些樹年復一年都在這裡，而葉子不再是先前的那一片。而我，也終有一天不再途經人間？

路邊的房舍，花草樹木以及那片竹林，我和蘭子曾經躺在竹林里輕唱搖籃曲，催眠著襁褓里的幼兒，催眠著一個又一個桃紅柳綠。孩子們漸漸長大了，而這些走過的證據一直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