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溝天祿堂

徐溝天祿堂

天祿堂的發跡史,王家發跡史在北京,因此本地鮮有資料記載。但本地人卻都知道,天祿堂是靠做古董生意在明代就已經起家。”4月21日,現年88歲的老人尚崇武對記者說道。尚崇武是徐溝鎮東南坊人,在日據徐溝時期,曾在天祿堂給看守天祿堂的王家管家當過下手。由於人比較勤快,很得當時看守天祿堂的王家管家信任,久而久之從這些王家內部人口中得知了王家的歷史。據尚崇武老人介紹,關於王家的發跡有兩種說法。一種是,早在明代宣德年間(1426),王家先祖王良運便在北京開有“茂盛永”商號,專營珠寶古玩、碑帖書畫。由於專營古董,難免與從宮內偷賣珍寶的太監打交道,後又與明嘉靖年間的權臣嚴嵩有了相交。嚴嵩被革職前,將一些珠寶分送給自己信得過的親友保存,且為了自己失勢後代存者不受牽連,儘量避免存放官宦人家,而王家作為北京專營珠寶古玩的買賣人,自然是一個好的代存點。嚴蒿革職死後,家產全部被抄,其後人不是被誅就是被流放,存放珠寶自然也就無人來取。而王家因系做古董生意,自然也未被人懷疑。另一種說法則是,王家在北京開經營古董商號的同時,在徐溝還開著一個天祿堂醋坊,忽一日,有一人到徐溝出售玉米,因玉米未售出,便寄放於王家的醋坊內並言明次日來取,但時隔多日並不見動靜,因掌柜擔心氣候潮濕使玉米發霉壞了袋子,便讓夥計翻騰晾曬。夥計正翻騰時,發現裝“玉米”的袋子已經有了破口,透過破口發現裡面並不是玉米,而是滿袋子的珍珠,王家由此而發跡。

基本介紹

  • 中文名稱:徐溝天祿堂
  • 出土地點:山西徐溝
  • 館藏地點:徐溝
  • 所屬年代:1426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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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文化

天祿堂之所以被選作慈禧“行宮”。一是天祿堂號稱為“六世功名”的“官宦之家”,而當時天祿堂主人王啟恩,系五代舉人之後的當朝舉人,任職戶部員外郎,並與顯赫一時的李鴻章、左宗棠有著親密關係,結成拜把弟兄,據說慈禧太后還將王啟恩認作義子。後來王啟恩死於北京,太后還傳旨“送靈柩歸故里安葬”,並命沿途州縣官府相繼迎送。按當時徐溝風俗,死於外地的人,遺體一概不準進城,而王啟恩的棺木,卻因其特殊身份,“奉旨入城”。基於這些瓜葛,太后過徐溝縣,宿天祿堂,當然是情理之中的了。其二,天祿堂是聞名遠近的“富豪之家”,其商號以北京大本營為中心,輻射到晉、冀、魯、豫以及東三省,僅河南一省就有字號六十家。其家藏珠寶文物,竟無以計量,唐彩、景泰藍、象牙刻、玉石雕、宣德爐、古徽硯……隨處可見,更為珍貴的稀世古玩則置於“珍寶樓”或地窖中。民國時,連作為中國“四大家族”之一孔祥熙都來徐溝“慕名求寶”。日軍侵占徐溝時,曾動用數十輛汽車搬運這些文物國寶到日本去。天祿堂家大業大由此可見。要接待那些來自紫禁城的特殊“貴賓”,在徐溝來說,惟天祿堂莫屬。即使是堂堂縣衙,與之相比也只能望塵莫及。其三,則是王家有龐大、豪華的庭院了。不然何以容得下那樣陣容的“團體來客”,況且其中還有“國家元首”。基本概況編輯本段 天祿堂府第,是一組規模宏大、氣勢雄奇、結構完整、布局錯落有致的建築群體。整個建築群,可分為兩大區:即位於城內西南坊的住宅生活區,占地估計有6700平方米;二是位於城南的遊覽園陵區,包括一座肅穆的陵園,兩座各占地30畝的秀麗花園。兩區總面積約計55000平方米。歷史發展編輯本段 可惜,慈禧、光緒來也匆匆,去也匆匆,未能作“天祿堂風光一日洲”而消遣盡興,但“行宮”的主體建築以及“四菜一湯”的餞別早點和送行轎子卻給西太后留下了永難忘懷的印記。社會影響編輯本段 慈禧、光緒在徐溝的活動,早成往事,連天祿堂“行宮”也不復存在,而作為那段歷史的影子,仍折射在人們茶餘飯後的笑談中。.
徐溝天祿堂
五昌中興 商號足有數百家
“徐溝王家天祿堂,古董財主遠名揚;各地生意數百處,奇珍異寶宅內藏;自從明朝發了富,中興要數王五昌……”這首在當地傳唱的民謠中的王五昌,便是將天祿堂推向鼎盛的王家後王啟恩。
王家發跡後,到第三代時分家立堂,長子王玉慶起堂名“天祿”,天祿堂即由此而來。由於天祿堂王家的經商之道信奉:“先求不賠,而後謀掙;先為不敗,相機取勝”,在此後幾代人的時間裡,生意中規中矩,雖仍以古董生意為主,但也已開始涉足其他行業。到清代同治年間王啟恩接管家族生意,開始以北京為中心,在周邊的晉、冀、魯、豫及東北三省廣設商號。“王啟恩是同治年間的舉人,曾做過京官,利用這層關係,大大方便了做生意。”尚崇武說道。
到光緒年間,天祿堂王家期設在各地的商號、分號就有數百家,而僅河南一省就超過60家。其時,天祿堂設在京、津、奉天各地的“盛”字銀號還出過私人銀票,可與國家的紙幣一樣在市面上流通。而王家人為了去北京方便,免得寄寓外人旅店,從徐溝到北京和漢口,一路上到處都開設著自己的商號,去這些地方完全不需要住別人開的旅店。光緒間,河南騷亂,王家所開商行,均遭洗劫。山西巡撫曾國荃來急函,促王家人前往河南調理。王家五姑娘,急匆匆南行,遠渡黃河,因故犯了船家大忌,惹來一場風波。當五姑娘亮明自己是徐溝天祿堂王家人的身份時,船家為之一驚,便將其順利送上岸。徐溝王家的知名度由此可見一斑。
王啟恩留下的商業與家產,也然給後人很是享用。據曾經在天祿堂“晉新”洋貨莊當過七年學徒的武敬在回憶錄中記載,直到上世紀二十年代,天祿堂設在徐溝的銀號、天祿堂老醋坊、典當、綢緞花布、糧油日雜、租賃等行業,多達十幾個店鋪,資金多的達數萬元,小的有幾千元。當時的小麥,五元一石。以千元計算,就有200多石小麥。“要將全國各地的商號都算起來有多少財富,真是難以計算。如果加上古董等珍寶,其財比之非喬家、常家有過之而無不及。”
親眼目睹王啟恩次子王麗生葬禮的尚崇武告訴記者,出殯當日,墳地中的紙作都已經燒了兩三個小時了,家裡準備的製作仍在往墳地中運送。而另一位經歷王啟恩長子王連生葬禮的武敬在回憶錄中寫道,王連生出殯當日,座席人數就超過兩千人,普通人吃的全部是四四到底的席,另外還專門北郵有上等客飯數十張。出殯時紙作無數,送葬隊伍足有二里長。以至於附近百姓都說,王家是在埋錢,而不是埋人。
徐溝天祿堂
六世功名 在官場如魚得水
儘管許多人知道王啟恩是古董財主,但卻不知王啟恩在書法方面也頗有造詣,在山東泰山的石刻上,至今留有王啟恩寫有“峻岭”和“郁確其高”的字跡。而更鮮為人知的是,從王啟恩開始上推六代,均在朝為官,其中有內閣中書、翰林侍詔、兵部員外郎、兵部郎中等。因此天祿堂王家又被稱為“六世功名”的官宦之家。據民國《徐溝縣誌》載:王啟恩“曾祖照臨,為部曹。祖餘慶,官都司,有戰績。父之翰,道光己亥年舉人,官兵部郎中。”而王啟恩本人則為同治壬戌年舉人,曾任戶部廣東司員外郎。
“在天祿堂門前,立有高大的旗桿,在天祿的屋頂上裝飾有張嘴鐵角獸。這些裝飾,在古代不是普通人家隨便就可以有的,按照制度,必須有功名才能使用。”尚崇武的話,也印證了這一記載。
王家以做古董生意起家,也因古董而結交了無數官場人物。及至清朝後期太平天國和捻軍起義後,清政府愈發腐敗,不少皇親國戚和八旗子弟以“抽大煙、看大戲、玩古董”來醉生夢死,外地官員進京要見掌權者,所行奉禮也以古董來代替金銀。從事古董生意的王家自然也是春風得意,在官場中如魚得水:王啟恩和李鴻章、左宗棠成了拜把兄弟。左宗棠去西北赴任期間,路經徐溝,住在官道旁的行轅。知縣王薰祥前去拜見,左並不理采。但聽說王啟恩來到,卻起身迎接並讓座。王啟恩在京經商期間,其管家徐溝縣桃園堡人(今清徐縣桃園堡)“九娃”因私下議論西太后慈禧的私生活被人告發而牽連到王啟恩,王啟恩找到李鴻章求救。李鴻章進宮後見到光緒皇帝並告知光緒,該管家實為王家早已解僱之人。後“九娃”被斬首於京,王啟恩則安然無恙。
1893年王啟恩去世,朝臣中有厚交者奏予慈禧太后,慈禧降旨:“送靈柩歸故里安葬”。行至保定府,時任直隸總督的李鴻章專門派家人李春華一直護送王啟恩的靈柩到達徐溝。後王家人將李春華留在王家當了管家,並在天祿堂西側送其一處院落。“按徐溝當地的風俗,客死外鄉之人不得進入徐溝城內,更不得進入家中,而王啟恩的靈柩卻因奉旨入城回到了天祿堂。1900年八國聯軍侵華,慈禧太后西逃西安途中,途經徐溝便住在了天祿堂。可見,王家的地位之高。”尚崇武告訴記者,慈禧太后住的房間是上東房,而不是人們傳說的正房。“天祿堂正房供奉著一個頭戴草帽手推獨輪車的老人,王家人每逢初一十五都會供奉香火,並不住人。而上東房為了迎接慈禧,專門換成了粉紅色的玻璃,我後來還在那裡住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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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珍異寶 盡散於日寇侵華
王家以做古董生意起家,其家藏珠寶文物,自然也無以計量。武敬在《天祿堂見聞瑣記》中回憶,天祿堂的古董可以說珊瑚串、瑪瑙瓶、湖泊煙缸、翡翠斑指、名人字畫、稀世金石都有所貯藏,僅拿瓷器一項來說,就有遠至漢唐、近至明清的各種瓷器、陶俑、琺瑯等,拿鼎來說,明代宣德爐大、中、小樣式王家也都有,在字畫中還有唐伯虎的真跡。“一幅唐伯虎的真跡當時能賣2000大洋,而另一幅名為百花川的畫,雖因自己見識不廣不知作者是誰,但從能賣2500大洋的價格來看,相必也是出自名人之手。而這寫能見到的東西,在天祿堂僅僅是普通古董。至於更珍貴的,一般人見不到。” 據武敬回憶,由於王家珍寶眾多,王家人甚至將一些古董瓷器當作日常吃飯的用具。由於珍寶太多,以至於王家人把認為“普通”的古董並不當回事,在一次葬禮上,王家人將一個瓷盆放在靈前讓人燒紙,當時便有古董商出1200銀元要購買這個瓷盆。
王家藏寶遠近聞名,就連孔祥熙都慕名派人到天祿堂買了三件古董,一件起脊花的虎頭耳蓋瓶;一件造型奇特的彩色扁瓶;一件雕刻細緻的大插屏。當問及主人王連生價格時,主人起初表示不要錢,但對方執意要給錢。無奈之下,主人表示,如非要給錢隨便給點就行,對方回去後便匯來3000大洋。1930年,孔祥熙在太谷購置了孟家的宅院後,其室內家具都是其弟孔祥吉從徐溝天祿堂王家買來的。
“在天祿堂的一處戲台下面,就有十二個地窖,裡面很是寬敞,可以行馬車,裡面藏的全是珍寶。”曾經見過天祿堂內藏寶地窖的尚崇武老先生說道。
可惜無數的珍寶卻在日寇侵華時期遭到了無情的洗劫。1937年10月日寇侵占徐溝,天祿堂最後一代主人王仲華倉皇逃難到平遙岳父家。撇在其身後的,則是天祿堂積累了500年的數不清的家資。“我親眼見過日本人從天祿堂拉走一個一米多高的玉關公像,那玉真是個寶貝,除了關公的鬍鬚是假的,關公紅臉、綠袍、白色的鞋底,整塊玉渾然天成。”據尚崇武回憶,除此之外,另外其他玉器又被日本人拉了有五卡車,“天祿堂的古董,日本人用二十輛卡車拉了半個月才拉完,這些財寶比太谷曹家的還要多。”尚崇武說道。而據武敬在回憶中記載,日據徐溝期間,自己正在民業商行負責櫃務,駐紮商行的日軍小隊長川橋有一天從天祿堂回來,拿著一幅關公彩畫,關公旁邊是周倉和關平,人物眉目逼真、色彩鮮明,裱以綾邊絹心。川橋向其要了十尺白布,包裝好後便郵寄回了日本。又有一次,川橋從天祿堂拿回大小兩個楠木盒,其中一個裝著翡翠青蛙,另一個裝著犀角杯。後又有一次,川橋則拿回了一個雕刻精美的硯。所有這些物品,均川橋被寄回了日本。“很多寶貝就是整箱整箱的,由於裝了箱子看不見裡面,到底有多少奇珍異寶,人們也不得而知,但天祿堂從明代宣德年間就在經營古董,到日本人占領徐溝,五百餘年的積累珍稀古董一定少不了。”尚崇武說。
直到土改時,人們還在天祿堂的地窖里發現了很多明代的瓷器。“當時就擺在地上讓貧僱農分,其中有些瓷器底部還寫著‘大明成化年制’的字樣。為此甚至有一段時間收古董的每天都要到村里來收古董。”尚崇武告訴記者,曾經有村民在地窖的土堆中找到一個香爐,當以四元錢當作銅香爐賣掉後才知道,香爐竟然是金的。還有一個村民分了一張床,在二十多年前這張床就賣了四萬元的價格。
徐溝天祿堂
徐溝天祿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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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美建築 惟余小樓聽風雨
尚崇武至今還清楚記得,上個世紀五十年代自己去北京故宮遊覽時,故宮的九鳳朝陽燈和一塊用紅紙包著外面用紅繩拴著的一塊磚頭狀物品,都是來自“徐邑天祿堂”。王家還有兩個大魚缸,底部繪有金魚,注入水後,原本屬於繪畫中的金魚卻突然變得活躍起來,就像真的魚兒一樣。這兩個魚缸一個留在了王家,另一個則留在了北京故宮。可惜留在天祿堂的後來被雷給劈壞了。”他說道。
天祿堂奇珍異寶無數,但在日常生活上卻精打細算。“王仲華做買賣甚至都有點過於摳門。”尚崇武幼年時曾隨父親去天祿堂賣過雞蛋,“就是雞蛋的個頭,王仲華也要挑來挑去,一會嫌這個大,一會嫌那個小。這么有錢的人,這些小事本應該是下人負責,但他作為當家的卻事必躬親。”王仲華的“摳”在當地是出了名的,以至於在在當地開菜鋪的商人劉冬蠻拒做天祿堂的生意,因為“買上一斤菜都要講半天價。”
與之形成反差的則是在王家在修造府第時的一擲千金。與眾多山西商人一樣,發跡之後的王家在徐溝便開始修房造屋,僅天祿堂的房屋便超過200間。其中,主體庭院3所,外圍庭院9所,加上家祠、車馬院等輔設建築,總計14所,占地面積近7000平米。再加上一座肅穆的陵園、兩座秀麗的花園,總面積近55000平方米。屋內陳設則是以楠木、梨木為主。日本投降後,天祿堂為徐溝縣立師範學校占用。1949年以後,分別在此辦徐溝中學、徐溝國小。文革時期,徐溝國小一分為七,其中天祿堂內就容納了5所國小。“東南坊西南坊,中學南關和新莊,間間房屋都姓王。”尚崇武的女兒上國小時常說的順口溜也從一個側面印證了天祿堂建築群的龐大。
只是,後來5所國小相繼搬遷,搬遷時遂將天祿堂12所庭院的大部分分拆。天祿堂大部雖被拆除,但遺留的建築因建造精美,在上個世紀八十年代仍被山西省建築協會評價為太原市不可多得的民居。只是到上個世紀九十年代初,隨著當地建設的興起,剩餘的天祿堂建築也基本灰飛煙滅,到如今只剩一幢繡樓孤零零的不倫不類地矗立在現代建築當中,這不能不讓人感到惋惜。
徐溝天祿堂
王仲華的後人中,曾任北京市民政局殯葬中心主任的王蘊彬於去年曾回到故居,在向當地父老了解了一些祖上的情況後便又匆匆回到了北京。天祿堂雖已不復存在,但天祿堂的故事卻並未就此完結,繼2012年軍旅作家田連生完成著作《風雨天祿堂》後,2014年,根據這部作品改變的30集電視連續劇也將由山西廣電傳媒開拍。“希望天祿堂的傳奇故事能讓人們從另一個側面了解徐溝、了解晉商。”清徐縣政協文史委委員高宜溫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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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事件

庚子年七月二十一日(1900年8月15日),慈禧逼迫珍妃投井,屍骨尚溫,便匆匆然帶了光緒皇帝、隆裕皇后、瑾妃及太監李連英等,趁著八國聯軍尚未入侵北京時,在全無準備的情況下逃出紫禁城,沿著京西大道,越居庸關,到宣化府。慈禧率眾人馬不停蹄,翻過枳兒嶺,進入山西地境,經天鎮、陽高、大同、懷仁、代州原平崞縣忻州,八月十七日(1900年9月10日),到達遠離京都千里之外的太原府。停息月余,驚恐之狀略有緩解。忽又快馬報來:德法聯軍舉兵西進,欲破山西天險——固關(在娘子關附近)入晉,幸有山西軍隊奮起抗敵,將聯軍拒之關外。但慈禧心中總覺不甚平穩,遂傳旨起駕離並,遷赴西安。庚子閏八月十九日(1900年10月12日)復登征程,日行七十華里,來到徐溝縣。次日起身南行,日出而行,日落而息,九月初四(10月26日)抵達陝西西安。流亡年余,待《辛丑條約》簽訂後,始擇道臨潼、洛陽、開封、正定,轉乘火車返回京城。
徐溝天祿堂

重要地位

慈禧來徐溝,落駕於徐溝西南坊的天祿堂。天祿堂之所以被選作慈禧“行宮”。一是天祿堂號稱為“六世功名”的“官宦之家”,而當時天祿堂主人王啟恩,系五代舉人之後的當朝舉人,任職戶部員外郎,並與顯赫一時的李鴻章、左宗棠有著親密關係,結成拜把弟兄,據說慈禧太后還將王啟恩認作義子。後來王啟恩死於北京,太后還傳旨“送靈柩歸故里安葬”,並命沿途州縣官府相繼迎送。按當時徐溝風俗,死於外地的人,遺體一概不準進城,而王啟恩的棺木,卻因其特殊身份,“奉旨入城”。基於這些瓜葛,太后過徐溝縣,宿天祿堂,當然是情理之中的了。其二,天祿堂是聞名遠近的“富豪之家”,其商號以北京大本營為中心,輻射到晉、冀、魯、豫以及東三省,僅河南一省就有字號六十家。其家藏珠寶文物,竟無以計量,唐彩、景泰藍、象牙刻、玉石雕、宣德爐、古徽硯……隨處可見,更為珍貴的稀世古玩則置於“珍寶樓”或地窖中。民國時,連作為中國“四大家族”之一孔祥熙都來徐溝“慕名求寶”。日軍侵占徐溝時,曾動用數十輛汽車搬運這些文物國寶到日本去。天祿堂家大業大由此可見。要接待那些來自紫禁城的特殊“貴賓”,在徐溝來說,惟天祿堂莫屬。即使是堂堂縣衙,與之相比也只能望塵莫及。其三,則是王家有龐大、豪華的庭院了。不然何以容得下那樣陣容的“團體來客”,況且其中還有“國家元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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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祿堂

第一章 第一個傳說與演義

(一)
明嘉靖四十三年(公元1564年)臘月初七,天陰的黑沉沉的,西北風呼號著捲起一片片殘雪摔打在人的臉上,就象飛刀似的,一不溜神就給你割個大血口子,人們都貓在屋裡,沒事誰也不願意踏出房門半步,俗話說:“臘七臘八凍死王八,”這種天氣連鬼都不願出門。
天剛蒙蒙亮,北京城伴著鐘樓上幾聲沉悶的鐘聲慢慢從睡夢中醒了過來。西直門的官兵豎起衣領,縮著脖子,用火烘烤著城門上的大鐵鎖,用了九牛二虎之力總算把城門打開了,隨著厚重的城門的開啟,西北風像下山的猛虎呼嘯著撲了進來,官兵們被大風吹得忽拉一下全都貼在了城門洞的兩側,跟在西北風屁股後面的是上百輛從玉泉山為皇宮運水的水車,不知在城外等了多久,帶隊的太監凍成了冰人,滿臉怒氣,鼻子眼睛都被凍得錯了位,罵罵冽冽的趕著牲口帶著車隊擁進了城門。
迎著水車和寒風有三輛馬車費力的擠出了城門洞。前面兩輛馬車蓋得嚴嚴實實,每輛車的車轅上坐著兩名用老羊皮襖包裹著的後生,後面一輛馬車是一頂暖轎,轎簾緊閉。趕車的是一位四十來歲的大漢,渾身冒著熱氣,揚起鞭子不停的抽打著馬匹,嘴裡嗚哩哇啦的吆喝著牲口。暖轎緊跟在前面兩輛馬車的身後,頂著如洪水暴發一般擁進城門洞的寒風,艱難的向城外駛去。俗話說,霸王的弓,門洞的風,城門洞裡的風吹得人站都站不住。三輛馬車好不容易鑽出城門洞來到城外。
出城後,三輛馬車向西一折就進了西山,進山後沿著西官道經易縣奔淶源過驛馬嶺翻太白山進入了山西。進入山西以後,三輛馬車曉行夜宿頂風冒雪經繁峙、代縣、向南過忻洲、太原、小店,於臘月二十四來到了目的地——徐溝。
這徐溝是山西晉中平原腹地的一座小縣城,縣城不大,卻是東南西北的通衢要道,也是晉中平原的貨物集散地,這裡商賈雲集,滿街的店鋪鱗次櫛比,城裡兩萬多人,有一半以上是買賣人。城外三河環繞,良田萬頃,自古就是個富庶之地。
徐溝天祿堂
進入臘月徐溝城裡逢雙趕集,四面八方的人都擁進城裡採辦年貨,北大街,南大街人頭攢動,從北關到南關一個攤位接著一個攤位,推車的、挑擔的、牽驢的騎馬的,紅男綠女,老老少少都擁到了街上,有錢人大過年,沒錢的人怕過年,一年到頭只有到了年關天下人才不約而同都想的同一件事——過年。
三輛馬車沒有進北關,而是沿著護城河向西來到了西城門。
趕車的和押車的幾個後生跳下馬車,使勁在地下跺了跺腳,把大皮帽子的護耳翻起來,抖了抖身上的積雪和塵土,一聲吆喝,三聲響鞭,精神抖擻的趕著馬車進了西門。
暖轎里的人掀開驕簾向外看了看,說了聲:“進西跨院”,說完,又把頭縮回轎內,使勁的掩了掩轎簾,趕車的大漢一聲喝:“進西跨院!”隨著這一聲吆喝,又是三聲響鞭,架轅的騾子昂起頭,騰起雲步,一陣小跑進了西街。
由於集市主要集中在北大街和南大街,西街反而冷清了許多。三駕馬車從西街拐進了小南街,不大一會兒就停在了天祿堂西跨院的大門前。
天祿堂的西跨院是長工們住的地方,這裡除了幾十個長工的住房外,還有豬圈、馬廄、羊欄、天祿堂豆腐房、天祿堂粉房、天祿堂醋房,以及糧庫和雜物庫。院子裡瀰漫著一股混合著各種氣味的空氣,除了管家,主人們很少到這裡來。
看大門的老家人袖著雙手坐在門前打盹,一聲鞭響,把他從夢中驚醒過來,一抬頭,三駕馬車已到了眼前,老家人一眼認出是自家的馬車,趕忙站起身來,腿腳麻利的打開了大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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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駕馬車一陣風似的駛進了大院,眼尖的下人們圍過來牽住了牲口,前面兩輛裝貨的馬車直接趕進了庫房。後面的轎車停在了當院,趕轎車的大漢名叫武勝東,是主人的車夫兼保鏢。馬車停穩後,武勝東從車上搭下腳踏,一擺手掀起了轎簾,輕聲的說:
“大爺,到家了,請下車吧。”
坐在暖轎里的是一位五十開外的老爺子,他是徐溝天祿堂的當家人,名叫王良運,字恆通,他頭上戴著一頂金黃色的狐狸皮帽子,上身穿一件墨色立領貂皮短大氅,下身是一條綜色蝴綢厚綿褲,腳上登著一雙高腰的白色羊毛氈靴。白淨的麵皮,一縷山羊鬍子翹翹的,兩隻眼睛明亮中透著精明。
王良運聽到武勝東的聲音,掀開蓋在身上的毛毯,起身鑽出了轎車,下人們做夢都沒有想到東家會來到西跨院,驚詫中已是忽拉拉跪倒了一院,“給大爺請安!”一聲高一聲低的問安聲響成一片。
王良運托著武勝東的手臂踩著腳踏下得車來,雙手一躬,向滿院跪著的下人們熱情地招呼道:
“快快請起,老少爺們大家好,良運這廂有禮了!”
一邊說,一邊搶上兩步雙手扶起跪在前邊的兩位老家人,
“王中,王禮,你們二位身子骨還硬郎吧?”
聲音中透著十二分的親切和關愛,王中,王禮磕完頭爬起來,挺了挺身子一疊連聲的說:
“謝大爺,托大爺的福,老奴才們好著呢,還能侍侯主子二十年。”
“那就好,年紀大了,重活計讓那些年青人乾,你們做點輕身的,你們硬郎郎的,也是良運的福氣,”接著面向大家一擺手,“大家辛苦了,都請起吧!”說完,向滿院的長工們又一揖,轉過身在武勝東的引領下,穿過一段徊廊,從側門過天井,進到了天碌堂的西偏院。
徐溝天祿堂
西偏院正房是上下兩層的樓屋,高四丈有餘,正面八丈包邊,上下各五間,這叫四高八大五福同享。東西廂房各五間,南面是正門,門外是天街。院子的四角都留著兩丈見方的天井,南側東西天井各有一個側門與左右兩院相連,院子裡青磚漫地,大門台階全部是整塊的黃崗岩條石砌就。
王良運剛剛進入西偏院,得到訊息的少爺王德全、二姑娘王彩琴、三姑娘王彩玲和德全媳婦、孫兒以及兩房姨太太、各房奶媽、丫環急匆匆趕到西偏院給王良運磕頭行禮。
(二)
王良運沒有理睬跪在地上的兒子、媳婦和兩位姑娘、姨太太,徑直走到人群的後面,一伸手拉起了跪在後面的小孫子,彎腰在孫子的小臉上一左一右親了兩口,孫子友義未滿三歲,雖然年幼卻極懂事,儘管一年只見爺爺一面,早已不記得爺爺長什麼樣子了,但此時仍不失時機的張開小嘴甜甜的叫了聲:“孫兒友義問爺爺安!”這一聲問安,讓王良運喜得心花怒放,一路的車馬勞頓頓時消失的無影無蹤了。他哈哈一聲大笑:“好,好,一年不見又長高了,這一年讀得什麼書?”“回稟爺爺,老師教我們讀三字經、千字文、百家姓,還讀了點兒唐詩。”友義小大人似的一口氣向爺爺稟明了一年的所學。
徐溝天祿堂
看到孫兒聰明靈利,學有所長,王良運心中吃了蜜似的,天祿堂後繼有人,不辜負父親王浩明生前“要創百年基業”的遺訓,總算對得起父親在天之靈了。
王良運愛撫的摸摸孩子凍得通紅的小臉,心疼的說:“看把臉凍的,走,和爺爺一起給老祖宗磕頭去。”說完拉著孩子的小手向門外走去,剛剛邁上台階,忽然想起了跪在當院的一群人,於是回頭向院子裡喊了聲:“都起來吧!”滿院子跪著的人這才都爬起來一溜小跑的跟在身後向正院走去。
王良運的母親賈氏年近八旬,耳不聾,眼不花,每日裡和下人們一起做女工針線。賈氏繡得一手好荷花,早年在徐溝七里八鄉遠近聞名,人稱荷花女。
賈氏一生共生了三個兒子,老大良運,老二良方,老三良慶。老東家王浩明晚年給三個兒子分了家,給三人分別起了三個堂名,長子王良運名天祿堂;次子良方名桂林堂;三子良慶名五福堂。天祿堂落址徐溝西南房,桂林堂建在平遙東街,五福堂起在太谷大南關。老兩口隨著老大過。
王良運在徐溝沒有買賣,只在城外有幾百畝地讓長工佃戶們種著,解決家裡人的吃食。但在北京城裡,他卻是數得著的商人,他在前門開著兩店一廠,一個古董店,一間當鋪,一個木器廠,他是這三個買賣的東家兼掌柜的,由於王良運是經商的奇才,不到三十年他的字號在北京城己是首屈一指。但是天祿堂始終人丁不旺,世代一線單傳,這也造就了天祿堂幾百年盛而不衰。
徐溝天祿堂
老二良方生五子,在桂林堂以下又分五堂,即:廣德堂、眾德堂、聚德堂、樹德堂、全德堂。
老三良慶也生五子,在五福堂以下也分五堂,即:繼善堂、保善堂、淑善堂、明善堂、樂善堂。
由於次幼兩堂人口繁衍,分來分去不到三代家道都中落了。這是後話,按下不表。
這一天王老夫人正和一群繡女在繡花,小丫環急匆匆的跑來報信:“老祖宗,大爺從北京回來了。”王老夫人抬起頭滿臉疑惑的表情:“盡胡說,今天才二十四,良運怎么會回來呢?”老夫人話剛落音,掌事的大丫環鳳兒也跑了進來:“老祖宗,大爺回來了,已經從天街過來了,馬上過來給您請安!”
老夫人一聽果真是良運回來了,趕忙命女工們都散了,自己也起身走到門口向外張望,兩個丫環急忙過來一左一右扶著。
王良運拉著小孫子領著眾人沿著天街來到正院。
這天祿堂的正院座北朝南,一進三院,一步九高(每個台階高九寸),三院三疊。賈氏老夫人住在後院,後院都是樓房,老夫人住正樓下面的正屋。
王良運進大門,過二門,走正廳,穿過東角門便來到了母親住的後院。
一進到後院,王良運便高聲喊道:“媽,兒良運回來了,”說著抬頭看到老夫人已走下正堂的台階,良運緊走幾步,來到母親的面前,咕咚一聲跪倒,一邊請安,一邊把頭就磕了下去:“母親大人在上,兒良運給老祖宗請安了!”跟在身後的一大群人也齊齊的把頭磕了下去。
老夫人眼角掛著淚花,趕忙抬抬手說:“快起來吧,大冬天的,小心地上涼。”
王良運站起身向後一擺手說:“你們都散了吧!”說完躬著腰上前兩手扶著母親進了屋。眾人眼看著老夫人和大爺的身影被棉門帘檔在後面,才陸續散了去。
正堂屋一明兩暗,老夫人住東屋,中間是會客廳,西屋住著兩個丫環。
王良運把母親直接攙到了母親住的東屋,東屋靠窗是一盤大炕,炕上鋪著厚厚的羊毛氈子,炕中間擺著一隻紅木炕桌。由於炕火不斷,所以屋裡格外暖和。王良運伸手在炕上試了試,把母親扶坐在炕上,幫母親脫掉棉鞋,自己一騙腿坐在炕桌的另一邊,兩個丫環過來一左一右從王良運的腳上把氈靴拽了下來,又幫著王良運把貂皮大氅脫下來,款款的放在了炕几上。
王良運盤窩住雙腿,抬頭仔細的端詳著自己的老母親,王老夫人也目不轉睛的看著自己的兒子,過了良久,老夫人才開口問道:“老大,每年都是三十日到家,今年怎么回來的這么早?”看到母親憂鬱的眼神,王良運一邊接過鳳兒遞過來的旱菸袋,一邊滿臉堆笑的說:“今年生意好,所以就早歇了幾天。”小丫環把茶端上來和鳳兒一起退了出去。
兩個丫環退出去以後,王良運向前探著身,壓低了聲音說:“媽,出大事了,您老得幫我拿個主意。”
老夫人聽說出大事了,渾身一激淋,隨即馬上又鎮定下來,她炯炯的目光投向兒子,薄薄的嘴唇抿得緊緊的,沒有開口。
徐溝天祿堂
王良運狠狠的吸了一口煙,眼睛盯著煙鍋里通紅的星火,嘴裡吐出一串長長的煙柱,吸完煙後,他把菸袋擱在煙盤裡,習慣性的搓了搓雙手,抬眼看著老母親說:
“嚴太師已經失寵了,上個月嚴世寬已被關進天牢,嚴家很快就會被抄,半年前,嚴太師托人送來四大箱珍寶,說暫存在我們店中,奇怪的是存單底單都不讓開,也沒有開箱驗貨。當時兒子也沒太在意,京城各府在我們店中都有存貨,嚴家勢大多存一點也在情理之中,嚴家知道即使不開存單底單我們也不可能昧他們家的貨。但嚴世寬被關以後,兒子才知道這是嚴家分散贓物,以防抄家。前幾天托人去找嚴家存放東西的人,聽說已經發配到新疆伊犁去了。自永樂朝在北京建都至今,凡發配到新強的人,沒有人能活著回來。這樣一來,這四箱珍寶就成了死當。我擔心城門失火,殃及池魚,所以利用採辦年貨回家的機會,就把這四箱珍寶都運了回來。媽,兒子這樣做是否妥當,請您老示下。”
聽了兒子的這一番話,王老夫人微閉著雙眼沉吟了半晌,這才睜開眼睛看了看兒子,開口說道:“老大,嚴嵩雖說是個奸臣,但幾十年來權傾朝野,門生故舊遍天下,今日失事,不定那天依舊死灰復燃,我們是正經買賣人,朝庭的事我們絕不能參於,不義之財也絕不能要,東西運回來也罷,找個秘密的地點放起來,日後嚴家來取,我們完礕歸趙,嚴家不來取,百年以後讓後人去處理吧!”
王良運端起茶碗一口氣把茶喝了個乾淨,把茶碗往炕桌上一敦:“媽,兒子也是這個想法,這筆財產太大,眼下我們還消受不起,兒孫們那一位是有福的,讓他們去承受吧!”
“老大,媳婦己過了三周年,你這次回來就把續弦的事辦了吧,老二這么多年來歷練的也差不多了,把她扶了正,我也好省點心,你媽我實在是乾不動了,”
“兒子不孝,讓母親吃苦了,兒子一切都聽母親安排。”
“年後德全就要跟你進京去應考了,如能得中那是光宗耀祖,如果不中就留在身邊做個幫手,這孩子太忠厚,要壓點擔子給他,歷練歷練長點本事也好支撐天祿堂這座大廈。”
“兒子記下了。”
母子二人一直談到掌燈時分,兩個姨太太派來打聽訊息的丫環在角門外的迴廊上凍得直跺腳。
事隔不久,煊赫一時的嚴家就破產了,嚴嵩革職憂死,嚴世藩被誅,家產全部抄沒,嚴家子孫、黨羽、親信誅的誅,革職的革職,流放的流放,樹倒猢猻散,一敗塗地,再未翻起身來。由於王良運有先見之明,躲過了株連。
遵照母親的囑咐,王良運連夜把四箱財寶放到了正院東樓的地窨子裡去了。封未拆,鎖未開,這一放就是一百五十年,依靠這些財寶,王家的後人們經過了一次又一次兵荒馬亂的洗劫和改朝換代的陣疼,從廢墟上再次建起了天祿堂輝煌的大廈。
徐溝天祿堂
第二章 第二個傳說與演義

(一)
公元1643年秋,闖王李自成率十萬大軍攻進北京城,歷時近三百年的明王朝宣告滅亡。
徐溝天祿堂
李自成自陝西桑洛舉兵以來,一路摧枯拉朽,進展順利。風雨飄搖的明朝政權已失去了存在的一切基礎,短短几年時間,農民起義軍便逼進了北京城,李自成只率數萬之眾未費吹灰之力便攻破九門,占領北京,推翻了明王朝。
由於勝利來的太快、太容易,起義軍還來不及思考改朝換代坐江山之事,滿腦子還是殺人放火、殺富濟貧之雄心,渾身還是流氓無產者快意恩仇之豪情,骨子裡還殘留著農民、小業主只顧眼前、不顧長遠、胸無大志之頑疾。
起義軍進城後頒布了一系列錯誤的法令,其中罰沒明朝六品以上官員的財產一項就把前朝投誠的大部分官員推到了對立面,這其中便有立意投誠的山海關總兵吳三桂。起義軍將吳三桂的老父親關起來逼他交出財產。與此同時,起義軍中驕奢淫逸之風盛行,吳三桂的愛妻陳圓圓被義軍大將劉宗敏奪入府中欲霸為妾,吳三桂衝冠一怒為紅顏,不惜背負千古罵名,決定投靠關外的清軍。
此刻滿清已順利完成政權的交接,皇太極六歲的兒子福臨繼位,改元順治,其叔多兒袞為攝政王,吳三桂的投誠為清軍入主中原掃平了最後一道障礙。
李自成親率主力東征吳三桂,山海關大戰由於清軍的入關參戰,李自成大敗,匆匆退回北京即登基稱帝號大順皇帝,李自成在北京只當了一天的皇帝便退出北京南下。
就在李自成出兵東征之際,李自成的結髮妻子高夫人與內務總管尚神仙深知此役必敗,為積累大順軍今後反攻的資本,高夫人秘密將進京後掠奪的兩千五百多箱金銀財寶古玩字畫珍珠玉器分三路派重兵護送南下。
東路一千二百餘箱財寶,高夫人派尚神仙親自押運,出河北至天津上船,二十多條大船沿海道順風南下,由於清軍十八萬鐵騎橫掃中原,大順軍節節敗退,無立錐之地,船隊無法靠岸,在海上漂泊半年之後被海風吹到了太平洋深處,飢餓加瘟疫幾百名士兵死傷大半,船隊被擱淺在一個荒無人煙的小島上,尚神仙指揮眾人把一千二百餘箱財寶全部封存在一個山洞之中,僅剩的三十幾人集中在一條船上,其餘船隻全部就地沉海。(此部分財寶最後的命運,在晗涯所著的另一部長篇小說《東方之鷹》中有詳細交待,這裡不再贅述。)
中路五百餘箱財寶由河北經河南進湖北順長江溯江而上至四川。(此部分財寶的下落,在晗涯所著的另一本書《情到濃時花正紅》中有詳細介紹,請參閱。)
本文重點講述西路三百餘箱財寶的下落。
西路三百餘箱財寶馬拉人扛經河北入山西,目的地為李自成起兵的陝西桑洛根據地。
西路帶隊的軍官叫王珏,是李自成老營中軍大帳的傳令官,是高夫人最信任的將官之一。王珏帶領五百多忠勇的戰士,押解幾百名民夫和馬匹,馱著三百箱財寶避開官道尋山間小路進入了太行山。
由於山路崎嶇難走,一路上人困馬乏,幾天后又傳來了義軍大敗退出北京,清軍聯合山海關總兵吳三桂在一路南下追剿義軍。在此情形之下民夫們逃了個乾乾淨淨。將士們拖著疲憊的身體將財寶勉強運進了大山深處。
王珏與眾人商議,義軍兵敗,財寶運到桑洛已無可能,不如將財寶就地掩埋,而後眾將士前去追趕隊伍。此議獲全體通過,於是在太行山腹地找了一個天然的山洞,將三百餘箱財寶盡數封存在山洞之內,定好方位,畫影圖形,王珏帶著隊伍南下去追趕李自成。
清軍入關後,一路勢如破竹,如秋風掃落葉,十幾萬鐵騎躍馬中原,李自成兵敗如山倒,幾天之內便退至黃河以南。
王珏帶領五百餘名老營的精銳之士,在黃河邊與清軍遭遇了,當時清軍正在圍剿渡河的義軍,眼看義軍將要全軍復沒,突然從清軍的背後殺出一支生力軍,清軍的陣營頓時大亂,清軍很快調整陣形將玉珏的五百名將士圍在中間,渡河的義軍乘機全數渡過了黃河。五百義士在十倍敵人的剿殺之下大戰五個時辰,終於寡不敵眾,全部壯烈犧牲,清軍死傷近千人。
第二天,清軍南下去追剿李自成的大部隊,只把自己人的屍體草草掩埋,義軍五百壯士的屍骨無人去管,此刻黃河北岸屍橫遍野,血染黃河,時值春夏之交,天氣炎熱,屍臭沖天,百姓們都躲得遠遠的。
(二)
徐溝天祿堂
此時,有一個人勇敢的站了出來,他就是徐溝天祿堂的第五代傳人,東家王文昊。王文昊在北京的字號由於戰亂被散兵游勇、土匪暴民搶掠一空,好幾個伙記也慘遭殺害,清軍入城以後又到處抓捕明朝的官員和義軍的首領,文昊曾捐過明朝的六品文官銜,為躲避清軍的抓捕,文昊在眾人的護衛下,逃出北京來到黃河邊的河津避難,河津有天祿堂的買賣。
王珏率五百義士攻打清軍的壯舉文昊與眾多百姓站在高坡處看得清清楚楚,打心眼裡配服這些勇士。
現在五百義士暴屍黃河灘,文昊豈能袖手旁觀?他立即出資組織附近村民清理掩埋屍體。村民們也知如不儘早掩埋屍體就會引發瘟疫,現有人出頭出錢,大家十分擁躍。
王文昊對王珏將軍十分配服,決心為將軍修墓立碑。他不顧腥臭,在屍體中一一辨認,終於在眾多屍體中找到了身中數箭的王珏將軍。
文昊買了一口好棺木來盛斂王珏,為找出王珏的身份證明,文昊親自清理將軍的遺物,在將軍貼身的內衣口袋裡發現了一封鮮血染紅的信。
信皮上赫然寫著:山西徐溝天祿堂王文昊老爺收,文昊一愣,連忙打開信封仔細觀瞧。信的全文如下:
“天祿堂王文昊義父大人台鑒:
義父大人在上,兒王珏泣血叩首。渭南一別,已近十年,兒不肖,未能膝前盡孝,每念及此,徹夜難眠。
渭南街頭義父將凍餓將死的小叫化子救回,給了我第二次生命,又將我託附於王家二老收養,給了我一個溫暖的家,在一起生活的四年中,乾爹乾娘對我十分疼愛,我給二老送終後,便投奔了闖王。
在闖王帳下,深得重用,年記青青就位列將軍。六年來,追隨闖王南征北戰,義父教導須臾不敢有忘,‘男兒當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今國難當頭,外夷入侵,人民塗炭,兒豈敢苟且偷生?決心與眾弟兄共赴國難,此一去必馬革裹屍,在行軍途中偷閒給義父大人寫此絕筆,如有幸將此信奉至大人之手,望大人原諒兒之不孝。
另有一事相托,如能尋得兒之屍骨,煩請大人將兒葬於兒之出生地,伴於生身父母墳前,如屍骨無存,也立一塊碑於父母墳前,略盡孝道。
老大人一定要親身前往,切記!切記!(附兒出生地之圖,父母墳瑩所在)
再叩金安
兒王珏絕筆 ”
隨信附有一張畫得十分精至的地圖,圖中其父母墳瑩所在標列清楚。
王文昊讀完這封絕筆信,潸然淚下,原來自己敬仰的這位將軍競是十年前在渭南收的義子王珏。
十年前,王文昊去渭南辦貨,在冰天雪地的馬路邊發現了一個凍餓將死的小叫化子,孩子十三四歲,已經奄奄一息,文昊即命伙記把孩子抬上車,拉回客店,求醫問藥,暖炕熱湯,終於挽救了孩子的生命。孩子父母早亡,孤身一人,以流浪乞討為生。文昊收孩子為義子,賜名王珏。不久文昊在當地又找了一對無兒無女的老倆口把孩子託附於他們,留了一筆錢以資生記。
十年了,人隔兩地毫無音訊,閒暇時偶爾還會想起這個聰明靈利的小孩子。不曾想十年以後在此絕別,怎不令人肝腸寸斷?
五百多具義軍屍體,整整忙了兩天才埋葬完畢,王珏有遺言,文昊把他的屍首裝殮在棺木之內,存放於一個破廟之中,準備有機會按照他的遺言葬送至家鄉父母的身邊。
王文昊回到住所仔細研究王珏所留的地圖,越看越覺奇曉,十年前王珏所言他是陝北延安府人,父母落入黃河屍骨無存,今地圖所標他的家鄉卻是山西靈丘的大山之中,而且還有父母墳瑩,墳瑩遠離官道在深山之中,讓人不可思頤。在信中王珏用兩個切記,似有必辦之意,且無屍也要立碑,還要文昊親身前往,這一切的一切表明王珏所託決非單純的葬身之事,其中必有秘密所在,文昊決心按照王珏所畫地圖前去一探究竟。
徐溝天祿堂
徐溝天祿堂
趁著戰亂無生意可做,王文昊帶著兩名親信家人,按照王珏畫中標明的路線,騎快馬來到了靈丘的大山之中。
山路崎嶇,人跡罕至,幾十里見不到一個人影,再往前走,溝底新劈出一條小路,人踩馬踏,看得出前不久定有大部隊出入。沿著溝底新開的小路又走了十多里,在半山腰找到了王珏所標父母墳瑩所在。但是無論如何也找不到一個墳頭,而且此地根本不可能挖出可供放置棺木的墓穴。
對於這個結果王文昊早有思想準備,他翻過山頭在山腰裡仔細尋找,終於發現了用砍倒的樹木柴草和亂石隱蔽的山洞。他和兩個伙記把樹木搬開,把亂石拆開一個小洞,一縮身鑽了進去。
洞中漆黑一團,他摸索著向前走了十幾步,突然碰到了放在地上的木箱,他往四周一摸,木箱多不勝數,憑他多年的經驗,木箱定是宮中之物,木箱內必是奇珍異寶。此刻他心跳加速,一屁股坐在木箱上半天緩不過勁來。王珏之信真相大白,他用生命的最後時刻,把這滿洞的珍寶託附給了他最信任的人。
王文昊鑽出山洞,把洞口又嚴密的封上。戰亂時期這些財寶是不可能運出去的。
幾個月以後在洞口的位置建了一座高大的墳瑩,墳前石碑上書:兒,王珏之墓,父,王文昊立。
在墳瑩的一側蓋了兩間石屋,王文昊派兩名親信在此守墓,香火不斷,這一守就是三十年。直至康熙盛世。
王文昊臨終前將兒子叫到床前將這天大的秘密傳給了兒子,並囑咐他四個字:螞蟻搬家。
天祿堂的繼承人王志鵬在此後的三年中用螞蟻搬家的辦法將洞中三百餘箱財寶盡數運回了徐溝天祿堂,藏於龐大的地窖之中。在原來山洞的位置建了一座廟宇,名英烈廟,內塑少將軍王珏之像,天祿堂後人不斷前去朝拜。
天祿堂在北京的字號重新開張,生意興隆,財源茂盛。
徐溝天祿堂
第三章 第三個傳說與演義

公元1426年,明宣宗宣德年間,天祿堂在北京前門外開著一家古董店,專營珠寶古玩,碑帖書畫、瓷貨玉器,東家兼掌柜王少亭精明能幹,生意做得有聲有色。幾年時間,在老家山西徐溝就蓋起了一處大院子。
早年間買賣人外出經商都不帶家眷,一年甚至幾年才回家一趟。
為了維持家中生計,天祿堂除在徐溝城外買了百十畝土地僱人耕種以解決家中糧食瓜果蔬菜等吃食外,在徐溝城內四樓北路西又開了一家雜貨鋪,名曰“茂盛王”,有掌柜夥計數人經營,用以維持家中日常開銷。
這一年大年三十日,東家王少亭從北京回到徐溝過年,來到“茂盛王”為掌柜和夥計傳送年例,關門謝客準備過年。
這一天,寒風呼嘯,大雪紛飛,路斷人稀。王少亭發完年例正準備關門謝客,突然發現門外一老者,頂著西北風艱難的推著一輛第租兒(獨輪手推車)在風雪中掙扎著前行,車上推著兩大口袋糧食。由於風大路滑,腹中饑渴,老人摔倒在“茂盛王”的門前。
王少亭見狀急忙和店中看門的夥計將老人抬到屋裡,又是熱水又是熱飯,讓老人十分感動。老人告訴王少亭,他是南村張家的佃戶,年前來給東家交租子的,車上是二百斤玉茭子(玉米粒),由於天寒地凍大雪封路,他實在是推不動了,他想把車子和玉茭子先寄放在“天祿堂老醋坊”,等年後天晴了再來取。王少亭滿口答應,臨走時又給老人帶了乾糧,老人千恩萬謝辭別而去。
徐溝天祿堂
王少亭囑咐夥計,把老人的車和玉茭子妥為保管,等年後老人來時原物奉還。
這一等就是一年,第二年大年三十王少亭再次來到“茂盛王”,發現第租兒和玉茭子還在庫房存放著,王少亭大為惱火,以為是掌柜的和夥計失責沒有把東西歸還老人。
東家生氣發火,掌柜的和夥計連忙解釋,原來老人始終沒有登門來取他的東西,掌柜的派夥計到南村去找,南村根本沒有姓張的財主,在周圍七里八鄉打聽也沒有去世的老漢,由於老人沒有留下姓名,所以尋找了一年也沒有結果。
徐溝天祿堂
王少亭知道錯怪了掌柜的和夥計,連忙道欠。但是玉茭子放了一年會不會發霉變質呀,把夥計們打發走了以後,王少亭拿了兩個大簸蘿準備把玉茭子給晾一晾。
王少亭到庫房打開口袋一看,屯時驚呆了,兩大口袋裡裝的根本不是什麼玉茭子,而是滿滿兩袋珍珠,珍珠個個都是大姆指頭大小。袋中有一張紙條,上書:“茂盛王有好東家,珍珠賜予天祿堂!”
王少亭知道遇到神仙了,這是上天賜給天祿堂的財富,他要利用這些財寶把天祿堂發展壯大,福蔭鄉里。
從此,那一架第租兒和老人的畫像一直供奉在天祿堂一進大門的東廂房裡,歷時五百年,香火不斷,直至日軍占領了天祿堂。這就是天祿堂的祖宗一代代傳下來的關於意外之財的神奇故事。
以上三個傳說到底那個是真實的,裡面到底有多少演義的成份,現在任誰也說不清楚了,對於傳說也只能姑妄傳之,姑且聽之。
筆者認為,偶發意外之財的可能性也許有之,但天上掉餡餅的事畢竟只是人們的一種美好願望,任何事業的成功不付出艱辛的勞動是絕不可能的,天祿堂若大一份家業就是依靠歷代掌門人審時度勢、辛勞勤奮、嘔心瀝血、披荊歷險,一步步發展起來的。但這些傳說和演義卻從另外一個方面贊誦了天祿堂講信、重義、為善的處事本質,這也是天祿堂之所以能夠發展壯大的內涵所在。
能夠載入天祿堂史冊的有名有姓有根有據的就是我們本書的主人翁“中興更屬王五昌”的王啟恩。
天祿堂的府第在一代又一代人的規劃和建設中規模浩大建築宏偉,至光緒年間己形成了九院三園兩場的宏大格局。天祿堂的生意發展到大江南北,長城內外,發展到了鼎盛時期,我們的故事就從這裡開始,講述王啟恩是如何把天祿堂發展到頂峰的。
徐溝天祿堂

徐溝

山西省晉中平原的腹地—徐溝
徐溝天祿堂
那就是我的家鄉。
我六歲時因父親的工作調動來到了這個地方,我是伴隨著這座小城的變遷而成長的。我的青少年時代深深的印著這座小城的印記。
那裡儘管不是我的出身地,但十二年後離開時,我卻毫不猶豫的在我人生的第一份簡歷表上填上了:籍貫—山西徐溝。
那裡有我的歡樂,那裡有我的苦難,那裡有我夢魂縈繞的父母的墳瑩。
這是個夢開始的地方,在這裡我第一次學會了寫自己的名字,在這裡我逐步懂得了思考人生,在這裡開始了我的初戀。
這座小城教會了我如何做人,小城裡有我記憶猶新的眾多師長的音容笑貌,儘管他們有的已長眠於地下,但他們的名字卻長存於我的心際。
由於父親忽然重病,生活的重擔落在了母親一個人的身上,九歲的我便和弟弟妹妹在這座小城裡開始了長達十年的勤工儉學之路。苦難教會了我勤奮,苦難教會了我思考,苦難教會了我感恩。
這座小城留給我的更多的是美好的回憶,兒時玩伴的天真,同桌的你的“鬥氣”,班級榮譽的爭奪,同學們站在殘破城牆上望著落日憧憬明日的豪言,清晰的如同發生在昨天。
伴隨著我成長的還有這座小城因此而出名的迷一樣神秘的“天祿堂”。
天祿堂是兒時房東大爺在老槐樹下乘涼時永遠的話題,支離破碎的故事,永遠也不能自圓其說的不同板本,講故事的人始終也沒有回答過我無數的為什麼中的一個,迷一樣的故事成了我永久的困惑。我只記得老人們總是喋喋不休的誦詠著一個民謠:
徐溝王家天祿堂,
古董財主名遠楊;
各地生意數百處,
異珍奇寶宅內藏;
自從明朝發了富,
中興更屬王五昌;
傳至後代王仲華,
日寇侵華破了家。
我的國小、中學就是在天祿堂僅存的幾處做為教室的高樓大院中渡過的。
國小的音樂教室就設在天祿堂的戲樓院,我常常駐足在那雕樑畫棟的舞台和迴廊之間,那時的我就被戲樓院精美的建築藝術所迷戀,因此而愛上了音樂課。
中學時更有幸住進了做為學生宿舍的天祿堂不知那位小姐的繡樓,夜間躺在床上伸手撫摸著從圓圓的窗洞中透進樓內的柔柔的月光,遐想著不知多少年前有一位孤獨的小姐也撫摸著同樣的月光排解著她的寂寞。每每這個時刻,心中即升騰起一種強烈的願望,有朝一日一定要設法解開這座五百年老宅的秘密。
十多年前,有幸故地重遊,殘存的樓院經歷了數百年的風雨,仍然巍峨壯觀,它們承載著幾百年厚重的歷史,每一塊磚瓦都曾經歷過一代又一代主人們悲歡離合的故事,它們不能開口,它們不願開口,它們忠實的捍衛著發生在它們身邊的十幾代主人們的秘密。
徐溝天祿堂
然而不幸的是,在一夜之間,這些記載著歷史和傳說的殘垣斷壁被清理的片瓦不存,人們的無知和急功近利把這座曾屹立五百年的輝煌的樓宇群從地球上徹底抹去了。我不禁構想,如果天祿堂當年的建築群保留至今的話,它一定是比喬家大院、王家大院、常家莊園更有吸引力的旅遊勝地。從此,曾被徐溝人引以自豪的天祿堂只以短短的幾行文字存留在了靜靜地躺在文史館書櫃中的徐溝縣誌中。
時光任冉,幾十年過去了,為生活而奔忙的我終於停下了腳步,慕然回首,天祿堂的故事還殘留在記憶的深處,然時過境遷,能追述故事原源的老人們都帶著他們的故事與故事中的主人翁為伴去了。
徐溝天祿堂
天祿堂的後人們也沒有留下隻言片語來追憶他們的先人,歷朝歷代的徐溝縣誌對天祿堂的記述也是廖廖幾筆,僅存的還算完整的資料是由清徐縣政協文史委編篆,楊栓保主編,一位叫白尚賢的老先生所著的《徐溝古城》中有關天祿堂的簡短記載(其中配有高宜溫老師手繪的許多精美插圖)和有一位曾在天祿堂做過學徒的武敬老先生寫的一篇《徐溝天祿堂見聞鎖紀》,其間有傳說、有道聽途說、有推測、也有親身經歷,儘管史料簡略,但對天祿堂來講也可算管中窺豹,略見一斑了。
天祿堂從明朝宣德年(1426年)發跡至抗日戰爭(1937年)時期被日寇洗劫敗亡,期間歷三朝(明、清、民國)愈五百餘年盛而不衰,在整個晉商之中也是獨一無二的。
徐溝天祿堂
天祿堂為商宦世家,其祖上只在清朝就有“六世功名”,在明朝發跡以後,有無功名?因無隻字紀載不敢妄猜。
天祿堂在其鼎盛時期清光緒年間,買賣店鋪遍布晉、冀、魯、豫,蒙古、東北三省,京、津、滬,而且與外國人的直接貿易發展迅速,己現買辦的雛形。
天祿堂富可敵國,且與朝庭關係密切,光緒年間,時天祿堂大東家王啟恩與紅極一時的李鴻章與左宗棠是拜把子兄弟,又被慈禧太后認作義子,與朝中其他重臣也來往頻繁,他經常遊走於皇宮、王府、官宦人家,把生意做到了皇帝的身邊。他把天祿堂王家“寬厚待人,和氣生財,經營有道”的祖訓發揮和運用到了極致,財富積聚膨脹,成為了當時最富有的晉商之一。
徐溝天祿堂
天祿堂在辛亥革命以後,由於軍閥割據,連年戰爭,社會經濟日益凋敞。俗語說,盛世玩古董,亂世藏黃金,天祿堂的主營古董生意受到了極大的衝擊,加之天祿堂的繼承人“守成有餘,創業不足”,缺乏駕馭時局,運籌帷幄的本領,經營受到了一定的影響。但天祿堂歷代祖先所創的財富根基並未動搖。據說,時任南京國民政府財政部長的孔祥熙,曾專程派專家使者來天祿堂尋寶,最後選中三件國寶:一件起脊花的虎頭耳蓋瓶;一件造型奇特的彩色扁瓶;一件雕刻細緻的大插屏。件件都是價值連城的稀世珍寶。結果這位山西老鄉只象徵性的賞賜了天祿堂三千大洋。
徐溝天祿堂
天祿堂的財富大廈是被日本侵略軍徹底摧毀的。1937年七七事變後,日軍分兩路進入山西,東路日軍十月上旬占據徐溝,總部即設於天祿堂內。天祿堂的主人帶著家眷外出避難,若大的一份家產就置於日寇的鐵蹄和魔爪之下。日寇從1937年10月至1945年8.15無條件投降的八年時間裡,把天祿堂五百年來集累的無數財寶盜竊一空。據住在天祿堂斜對門的張壁老人(筆者一位遠方的親戚,筆者叫老人為姐夫,是一位德高望重的老先生)回憶,“一天清早,我開門準備上街,就被日寇的崗哨阻止,心想,一定是鬼子禁街了,但又有點疑心。便從門縫中窺察,發現天祿堂拐北數十步,停有日軍多輛大卡車。許多日軍士兵川流不息地從王宅往車上搬箱籠,扛包裹,看樣子十分忙碌,原來是日軍在拉運天祿堂的財物。後經天祿堂的老家人李春華證實,日軍先後曾來過數十輛大卡車拉運王家的珠寶財物。”武敬老先生也親眼所見日軍的下級軍官源源不斷的從天祿堂拿出各種奇珍異寶,郵寄回日本。由此可見,天祿堂數百年建築起來的財富寶庫毀於日寇的搶掠。
徐溝天祿堂
古人云:“君子之澤,五世而斬。”意即富貴不傳五代,然而,徐溝天祿堂王氏子孫卻經三朝歷十代盛而不衰,其間必有其不可示人的獨特的處世之經緯,如能抽絲剝繭,尋經探緯,對當今社會定有警世之意。
帶著兒時的夢想,懷著對古人景仰的心情,我不妨通過以上著作和傳說中透出的蛛絲馬跡,嘗試著去觸摸這個家族那段被人遺忘的歷史中的故事片斷。
晗涯所著長篇小說《風雨天祿堂》中有關史料曾參考《徐溝古城》、《天祿堂見聞鎖記》等書,在此一併鳴謝書作者及有關編撰人員。小說情節純屬虛構和演義,如與史實嚴重不符,請王家傳人及知情者函告,以便及時修正。
徐溝天祿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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