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富業,男,漢族,1940年出生,廣西玉林市茂林鎮人,教授,主任醫師,全國名老中醫,中華醫藥名家——CCTV4報導,全國第三批老中醫帶徒導師,碩士研究生導師。原廣西第二附屬醫院院長(現廣西中醫學院瑞康醫院),臨床醫學系主任。
基本介紹
- 中文名:徐富業
- 民族:漢族
- 出生地:廣西玉林市茂林鎮
- 出生日期:1940
簡介,學 術 思 想,臨 床 經 驗,
簡介
1965年廣西中醫中醫學院醫療本科畢業,曾多次到北京、南京重慶等市深造。1992年晉升為主任醫師、本學院聘為教授,曾7年應聘為廣西衛生技術中醫中藥系列高級專業技術職務評審委員會委員現任中華中醫藥學會內科分會委員,中華中醫藥學會肝膽病技術顧問,中華中醫藥學會肺系病常務委員,全國名醫研究會委員,廣西中醫藥學會技術顧問,廣西中醫學會內科分會技術顧問。論文論著:從事中醫臨床40餘年,在國內醫刊上發表和參加學術會論文50餘篇,其中兩篇參加國際學術交流,合編審編《肝病論治學》等著作六本。
科研項目:參與國家“八五”肝病系列藥攻關臨床研究並為整理總結科研資料全國三人之一。承擔國家自然科學基金科研課題一項(任課題第二者)。參加地廳級科研課題一項。臨床特長:中醫內科,擅長:胃腸病、肝膽病,疑難雜症,獨創動靜並治法治療各種病症,技高一籌,別具一格,療效顯著。診治胃病、胃、十二指腸潰瘍,慢性胃炎、萎縮性胃炎等胃腸道疾病;治療肝病、B肝大、小三陽、肝硬化、脂及肝、酒精性肝病等肝膽疾病;治療內科疑難雜症.
先後參與編寫《肝病論治學》、《中醫學教材》、《新編醫古文註譯》、《南方醫話》、《中醫經典著作思路與方法研究》等六本著作,共100多萬字,其中三本任編委。先後參加國內和國際學術交流大會30多次。發表論文50餘篇。
學 術 思 想
一、辨證論治是核心:
辨證論治又稱為辨證施治,是理法方藥用於臨床的過程,是中醫學術的基本特點,也反映了中醫治療的特色。即通過四診八綱、臟腑、病因、病機等中醫基礎理論對病人表現的症狀、體徵進行綜合分析,辨別為何種證候稱為辨證,在辨證的基礎上定出治療措施稱為論治。
簡而言之,“辨”是辨識、分析、區別的意思,“證”是證據、證候的意思。對於疾病的診察和認識過程就叫做辨證。那么,中醫的診斷,不僅是包括疾病的診斷,還應包括證候的診斷等兩個方面,才能出準確的診斷,診斷明確之後,隨之投予相應的治療的措施或方法。不同的疾病證候,採用不同的方藥進行施治。譬如:胃脘痛,證見:胃脘部灼熱痛或辣痛,噯氣,泛酸,欲吐,口苦,口臭,進餐後痛楚益甚,大便溏爛不暢或大便溏秘交作等,舌紅,苔黃厚或膩,脈弦滑或略數,辨為胃脘痛脾胃濕熱證。擬用的原則為清熱除濕、行氣止痛,方選連朴飲加減。若證見:胃痛隱隱,泛吐清水,噯氣頻作,喜暖喜按,遇寒輒發,畏寒背冷,四肢不溫,舌質淡白,脈沉細,或沉遲緊,辨為胃脘痛脾胃虛寒證,擬用補脾溫中、理氣止痛的方法,方選理中湯加味。舉一反三,治病求因,辨識機理,步步緊扣病因病機,理法方藥齊全,確定以“證”為核心。根據疾病證候的輕重緩急,選擇相應的方藥,證藥合拍,疾病才會向愈轉歸。再言,如果辨證為脾胃虛寒,採用脾胃濕熱證候的方藥,病不但不愈,反向惡化方向轉歸。可見辨證的重要性。
“證候”是從屬於“疾病”的,臨床中看起來相同的“證候”,它在不同“疾病”的不同階段中出現時,實際上是並不完全相同的,確切地說,只是類同。由此可說,拋開“疾病”,單純按“證候”診斷及治療,是不夠全面的。然而,中醫學的診療特點,是辨證論治,不僅重視疾病的診斷,更重視不同疾病中出現的證候診斷,由此原由,臨床中亦有單一的“證候”診斷、辨證論治。臨床醫生,重視“疾病證候”診斷,“證候診斷”的水平的提高,就能把握住辨證論治的主要矛盾,治病有的放矢,效果截然不一樣。歷代醫家名輩重視辨證論治,徐老在數十年臨床中一直把“辨證論治”作為提高療效極其重要、缺一不可的中心一環。
每個具體的病,均有不同的病因、病機,包括病位、病性、病的傳變趨勢,所以要明確病、證、症三者關係,每個病都有特有症狀,即有主症和兼症,症候由多症狀組成,即稱為證候群,也包括四診內容。只有識別病、證、症,並有機結合起來,才能識別疾病本質。辨證論治確切,自然會取得應有效果。如感冒風熱證,初起症狀在表,給予桑菊飲與銀翹散合劑,辛涼解表,風邪、熱邪快速驅除,感冒立即痊癒,若風熱證採用辛溫解表,不但病沒有治癒,反而病情加重,因此加強辨證論治觀點,方顯示中醫治病的本色。 二、動靜並治立新法:
祖國醫學體系的形成和確立,無不通過反覆生活、生產和科學實踐,再從反覆認識中得出正確的理性結論。所以祖國醫學理論體系的形成,就是隨著社會的發展,通過歷代勞動人民在長期與疾病作鬥爭的醫療實踐中,總結出來的豐富經驗。自漢代以後歷代醫藥學家的學術主張和理論依據,幾乎沒有離開《內經》、《難經》、《傷寒雜病論》幾本古典著作的理論體系。《素問·生氣通天論》說:“陰平陽秘,精神乃治,陰陽離決,精氣乃絕”。這一理論解釋了人體的生理和病理的變化。說明了人體陰陽的相對協調,是健康的表現;陰陽失卻協調,是疾病發生和演變的病理反映。再如《素問·陰陽應象大論》云:“善診者察色按脈,先別陰陽”、“陽病治陰,陰病治陽”。這就既為診斷疾病提出了要點,也為治療疾病提出了基本原則。《內經》提出了思路,徐老在臨床中見過許許多多的病人,在疾病演變中,錯綜複雜,虛實互見,尤其是慢性病中變化多端,調治陰陽相對平衡是有必要的。但協調陰陽要從藥物說起,將藥物大約分兩大類,如具有辛、散、瀉、利以及活血化瘀、軟堅散結、消導等作用的藥,稱為“動”藥;具有酸、澀、滋、補等作用的藥,稱為“靜”藥。運用動靜並治理論,探討治療疑難複雜病證,效果顯著。如脾胃虛弱兼有大腸濕熱證。實際胃腸同病,臨床中不能單補不清,或只清不補,應考慮補清結合,如此選用“動”、“靜”藥並治,一舉兩得。方選香砂六君子丸(湯)合葛根芩連丸(湯),用此已取得實效。爾後數十年帶教常運用動靜合參的理論,學生整理臨床資料,稱為動靜學說。徐老解釋說,這不能稱為學說,可稱為動靜並治法。作為治療方法中一個新法,它具有創新思維,對發展中醫學術、指導臨床確有裨益。
古人臨床都有很多創舉,如仲景治表虛,制桂枝湯方。桂枝為君,芍藥、甘草為佐,方中一辛散,一酸收補,它反映動靜含義。又如“六味地黃丸”的組合,有熟地補腎水,即有澤瀉之宣洩腎濁以濟之;有山萸肉之溫澀肝經,即有丹皮清泄肝火以佐之;有山藥之收澀脾經,即有茯苓之淡滲脾濕以合之。此方三補三泄,實為動靜構思。
關於動靜並治,近代醫家已有套用,但作為一個法,治療創新,然聽者皆逆耳,以此言為怪,蓋議者嘗知動靜之為利,而不知動靜之為弊也。然病有輕重、虛實的不同,擇“動”“靜”藥,該“動”多或“靜”多,根據證候變化,權衡協調,應對平順,可收事半功倍的效果。
三、治病之中“治未病”
“治未病”,包含有預防的意義。一為未病之前的一般預防,即防止病的發生。二為已病後的預防性治療,防止疾病傳變。這一學術思想自古沿用到現在,確實具有極高的臨床套用價值,如《金匱要略·臟腑經絡先後病脈證第一》曰:“上工治未病,何也?”師曰:“夫治未病者,見肝之病,知肝傳脾,當先實脾”。這提示用五行制化理論,舉例說明預防性治療的方法和臟腑疾病傳變的規律。這裡用上工來比喻,古時醫術高明者,才稱為“上工”,也就是說,治未病者,見肝之病,則知肝當傳之與脾,故先實其脾氣,無令得受肝之邪,即為治未病也。這是臨床診治疾病的指導思想,曾遇諸多病者,患乙型病毒性肝炎,醫者初期套用一派大量清熱疏肝解毒之劑,治肝伐脾,以致納谷無味,甚則納呆,身體消瘦,軟睏乏力,肝區隱痛,悠悠不休。舌質紅,少苔,脈沉細數。呈現肝虛胃亦虛證候。此時按《金匱要略》所說:“補用酸,助用焦苦,益用甘味之藥調之”。常選用酸味之白芍、木瓜、五味子、女貞子等柔肝、調順肝氣,佐以少許苦味之川楝子、丹皮解除肝氣鬱滯,配合套用黨參、炙甘草等甘味之品以緩中。《素問·陰陽應象大論》云:“木生酸,酸生肝”。所以肝病不足,在補用酸的同時,還要用焦苦的藥物來補助;因焦苦入心,心屬火,為肝木之子,肝虛而用焦苦,也就是“子能令母實”的道理。
“治未病”預防醫學思想,是祖國醫學的精華。未病先防固然重要,已病防變也同樣重要,按照人與自然關係,前人認為“五行”的金、木、水、火、土是構成一切物質的基本物質元素,人體的組織臟器也同樣如此。五臟之中,一髒有病,可影響他髒。上述“肝病傳脾”舉例,說明臟腑之間有著互相制約的聯繫作用。徐老在臨床時,從始到終,貫穿著“治未病”這條主線,如氣血虛證,選用八珍湯加少量陳皮或砂仁等行氣健胃藥,以補而不滯,易於吸收,方達補之目的。又如治療外感所引起的久咳,某醫常一派止咳化痰藥,經久不愈,咳久則傷氣,必須止咳之中加入補氣健脾藥,乃用“培土生金”之義,應效較捷。不論何種疾病,治療當中,時刻不能忘記胃氣受傷,因為“脾胃為後天之本”。李東恆說:“有胃氣則生,無胃氣則死”,說明了胃氣的重要性,這反映了“治未病”的觀點,值得臨床醫生把握。
“治未病”尚有一種特殊意義,就是病已愈防變。又見急性泄瀉,某醫首用葛根芩連湯加收斂固澀藥,症狀很快消失,病人滿意,急於停藥。此因病始之初,治療不徹底,過早用固澀藥,以致濕熱之邪未盡去,留戀胃腸之間,每因飲食不節而反覆發作。病瘥之後,防其“死灰復燃”。才能稱為“上工治未病”。胃腸乃傷之病,只治標,不治本,不注意實脾的作用,會造成急性病演變為慢性病的後果。治療當中治未病是先見之明。
四、辨病辨證個別需
辨病辨證是近代個別醫家的思維,作為一個學術觀點,不管是否符合實際,關鍵是看臨床療效是否有提高。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實踐出真知。此法的套用,不是西醫的病、中醫的證統攬在一起。早在一個世紀前的清末民初,張錫純這位名醫所著《醫學衷中參西錄》,作者試圖溝通中西,以發揚祖國醫學。從這個意義來說,在當時是進步的,應該看到這一面。解放後隨著西學中的發展,挖掘整理傳統的中醫學又取得了可喜成績,向前進了一步。如世界性的傳染病--“非典”、“甲流”,西醫明確了這個病,然而與中醫辯證結合起來,大大提高了療效。
按照傳統中醫辨證觀點方法,很多疾病得到緩解或治癒,特別某些疑難雜症久治不愈病證,經過中醫辨證治療得到康復或起死回生。臨床中遇見體檢發現慢性B型肝炎病人,拿著檢驗單求醫,病人訴無任何症狀,中醫按“肝著”進行治療,治療好與壞,全靠檢驗結果判斷,這是辨病的做法。但亦有所見,如胃病,電子胃鏡檢查提示為慢性非萎縮性糜爛性胃竇炎,幽門螺桿菌(+),按西醫方法治療,用上兩種或三種消炎殺菌1-2周,複查幽門螺桿菌轉陰性。按理殺菌後病應痊癒了,但不少病人,胃脘灼痛或辣痛沒有消失,有時臨床辨證為脾胃濕熱,經用清熱除濕,行氣止痛之劑,病情日漸改善,最後疼痛消失。像這種病例,辨病辨證有機地聯合起來,收到又快、又好、病人滿意的效果。
辨證辨病,不是用中醫套西醫,也不是用西醫套中醫,譬如一位年過花甲的女病友,患慢性支氣管炎,容易感冒引起低熱、咳嗽,西醫認定為有炎症,予以抗生素治療,有時見效,有時無效。中醫不要上炎症的圈套,再使用苦寒清熱劑。如果消炎藥加清熱解毒藥,一個脾胃虛弱消瘦的老人,已不傷邪,怎樣收到治療效果。中醫辨為脾胃中氣不足,採用“甘溫除大熱”之法,疾病很快向愈轉歸。這說明西醫辨病,中醫辨證兩個不同概念,必須視病種、視疾病發展階段,適當地結合起來是可取的。
再說,中醫和西醫是不同年代產生的醫學體系,各有千秋,中醫重視整體觀,西醫重視微觀,如找到整體觀和微觀切入點,辨證辨病結合在一起,兩者1+1肯定大於2。故此,辨證辨病也是防病、治療的方法,這條路可以行,行人行多了,自然變成通暢的路。
臨 床 經 驗
一、慢性乙型病毒性肝炎
慢性乙型病毒性肝炎是由B肝病毒引起的、以肝臟炎性病變為主並可引起多器官損害的一種傳染病,部分病人轉變為肝硬化、肝癌。其病因病機複雜,大部分因脾虛復感濕熱疫毒,以及情志失和,肝失疏泄所引起。脾虛不能運化水濕,痰濁內生,痰濁互結瘀阻,導致血行不暢而形成血瘀;血瘀日久又可化為痰水,痰瘀與瘀血互為因果,互相轉化,而致惡性循環。脾虛中氣不足,氣虛無以推動血行,導致瘀血內阻。濕熱疫毒內侵,濕傷陽耗氣,熱傷陰動血,纏綿不解,導致瘀熱互結。肝主疏泄,情志失和,肝失條達舒暢,疏泄失司,則肝氣鬱結,氣鬱則血行受阻,氣結則血瘀成積,以致瘀血內生。同時,“久病入絡”,病變日久,導致肝之血絡不能疏通,血瘀肝脈。徐老認為,肝失疏泄在慢B肝的主要表現之一就是血瘀肝脈。現代醫學之肝臟穿刺活組織病理檢查證實,絕大部分慢B肝病人均有不同程度的纖維組織增生。故徐老認為,血瘀是慢B肝病程中重要的病理機制,且血瘀貫穿於慢B肝病程的始終,各種證型均兼有血瘀證的存在。所以,徐老提出了“從瘀論治慢B肝”的觀點,他認為慢B肝的治療應該緊緊抓住“血瘀”的病理變化,辨證重在“瘀”字,治療重在“化瘀”,在慢B肝治療的始終,或以活血化瘀法為主,或在辨證的基礎上靈活加用活血化瘀藥物進行治療,能取得較好的療效。徐老認為中醫藥治療慢B肝有幾個特點:(1)注重全面整體觀,綜合考慮五臟六腑之間互相關係。(2)注意辨證論治的靈活性,因人施治,症變藥變,具體情況具體分析,病情易於向愈轉歸。(3)注意預防疾病的傳變,治療中防止它髒的損害。(4)告訴病人,密切配合飲食療法,充實人體正氣,抗禦病邪,更有利於提高療效,因為食物有五味,人有體質差異,突出虛者,按虛症治療,實者按實症治療,這樣臨床的效果確實不一樣。(5)用補益藥扶正固本,提高人體正氣,提高免疫功能,增強抗病能力,利於保肝護肝,促進改善肝功能。(6)用清熱解毒除濕藥,清解濕熱疫毒病邪,清除肝臟病毒。(7)用活血軟堅藥,改善微循環,抗肝纖維化,抗肝組織壞死,促進肝細胞再生。(8)酌情辨證與辨病結合,充分發揮中醫藥的作用。
二、慢性胃炎
慢性胃炎系指胃黏膜的慢性炎症性病變,以淋巴細胞和漿細胞的浸潤為主。主要病因有幽門螺桿菌感染、自身免疫、十二指腸液反流等多種因素,常遷延難愈,且易反覆發作。徐老認為胃痛的病位在胃,與肝、脾的關係密切。胃與脾以膜相連,胃主受納,腐熟水谷,以和為順,脾主飲食精微的運化轉輸,以上升為常。二者同為後天之本,倉稟之官,在生理上相互配合,在病理上亦相互影響,如勞倦內傷,饑飽無常,每多脾胃同病。肝屬木,為剛髒,喜條達,主疏泄,肝氣橫逆,木旺乘土;或中土壅滯,木郁不達,或肝火亢火只,迫灼胃陰,或肝血瘀阻,胃失滋榮,故胃病亦多關乎肝。在臨床中應注意辨寒熱、辨虛實、辨氣血,但辨寒熱虛實是關鍵。徐老的辨證要訣是:胃脘病痛,四字辨證,寒熱虛實,切勿疏之,虛證喜按,寒證喜暖,熱證灼熱,實證刺脹。
胃脘痛的基本病理是脾胃納運升降失常,氣血瘀阻不暢,即所謂“不通則痛”。治療上多用通法,使氣血調暢,納運復常,則其痛自已。徐老在施治上,採用自擬胃病系列方治療慢性胃炎:胃熱證用清胃飲,胃陰虛症用養胃飲,胃寒證用溫胃飲,脾胃虛弱證用健脾飲,寒熱夾雜證用胃腸合劑,效果顯著。臨床上胃痛多兼氣滯,所以常用辛香理氣藥,一般中病即止,不可過用及久服,以免耗氣傷陰。如需使用苦寒、攻下劑,也要注意其適應證,掌握好劑量,不宜久服。臨證用藥時需注意:多用甘潤調養之品,注意飲食與精神調攝。
三、慢性泄瀉
慢性泄瀉包括現代醫學的慢性腸炎、過敏性結腸炎、慢性結腸炎、慢性非特異性潰瘍性結腸炎等多種疾病。徐老在長年的臨床診療工作中,總結出慢性泄瀉的治療六法。
(一)、健脾止瀉法:慢性泄瀉常因急性初期表現一派濕熱、食滯等證候,一般用苦寒清熱除濕、消食導滯等常法治療,每因苦寒太過傷胃,脾陽不足;導滯太過,胃腸受傷,胃失受納,腸失傳導,胃腸功能紊亂,後天生化乏源。由於久病不愈,脾胃受損者,徐老認為:(1)脾胃虛弱者治當健脾益胃止瀉,方選參苓白朮散加黃芪,本方補而不膩,加黃芪協助黨參益氣,提高機體免疫力,利於改善體質功能,但淮山一味非大量不能奏效,淮山淡平,故可用至60克,單味久服能使脾旺消化良好,泄瀉可止。(2)脾陽虛夾寒者治當溫中補虛,初用理中湯,繼投附子理中丸加味調治。(3)脾虛中氣下陷者可用補中益氣丸,效不顯者可在益氣健脾昇陽的前提下,少佐固澀,加入訶子肉、石榴皮等1~2味,即以足夠。切勿專事固澀、速澀固脫,否則腸道氣機忽而阻滯,乃至不通則復痛加劇,反而導致久瀉纏綿難愈。
(二)、溫腎止瀉法:腎為先天之本,脾為後天之本,脾之健運,有賴於腎陽的溫熙,而腎氣之充沛,又需脾胃之補養,腎虛脾弱證候特點,必具腰膝疲軟等腎虛證,腸鳴泄瀉多在黎明前發生,日久不愈,甚則完谷不化,神疲形寒,肢軟乏力,舌淡苔薄白,脈沉細,尺脈較弱,治宜補火生土,可用四神丸加炮姜、附子以增強溫腎暖脾之力。徐老慣用附子粳米湯加炮姜、五味子,曾治數十例頑固性久泄取效。此類久病,亦可少佐澀而不滯之烏梅肉、焦山楂,病情多有向愈轉歸。若脾胃大傷,腎關不固之證,如湯藥不能取效者,宜用丸藥緩圖治療。必須堅持2~3個月,甚至更長時間觀察,不能見症狀好轉就停藥,否則徒勞無功,這種病人每因房勞後或寒冷變化,即可輒發。因此,必須注意防寒保暖,適度天時,節制房事,病中縱情淫慾,最易傷腎,腎陽不得充盈,正氣難復,故對慢性泄瀉治療和康復極為重要。
(三)、舒肝止瀉法:久瀉患者,病情日久,憂心忡忡,肝氣鬱結,肝木侮土,可導致肝脾同病,臨床常見證候:(1)肝鬱脾濕者可選逍遙散合平胃散化裁,前者疏肝解郁健脾,後者燥濕和胃健脾。大便稀薄,濕邪較盛者加薏苡仁、葛根淡滲生津;瀉量多而頻者,則加豬苓湯兼以分利,但分利不宜太過,過則重傷陰液,必須在育陰基礎上,方能達到止瀉的目的。(2)肝鬱脾虛者方選柴胡疏肝散合異功散,可加佛手、香附、烏藥等順氣舒肝之品。凡見肝鬱表現,即投大量疏肝藥,結果則劫陰,泄瀉兼見陰血虧損之證,容易出現正虛邪戀,病情難愈。徐老認為柴胡是疏肝佳品,但要用醋炒,疏而不劫正氣,量以6g左右為宜。若證已見肝陰不足,切忌柴胡,可擇用合歡花(皮),或素馨花等舒肝和胃。令其肝藏安和,務求舒肝以健脾補虛止瀉,療效得以鞏固。
(四)、祛痰止瀉法:形胖之體,痰濕居多,痰瀉一證,臨證易於忽略。每因陽虛脾濕不升,胃郁不降,脾不能運化精微,以致痰飲內伏,加之感受風邪,風痰相搏,肺氣鬱閉,中焦痰滯,升降失常,凝津流濕而致泄瀉。其證特點,平素多有咳嗽病史,遇寒輒發,咳聲重濁,甚則日漸加劇,久瀉面色不晦,睏倦嗜睡,大便黃褐清稀,排便速暢,口淡口膩,常泛惡欲嘔,痰涎多,苔白滑膩,脈濡滑。治宜溫中健脾,燥濕化痰。方選理中湯合平胃散,加入少許杏仁、蘇葉、桂枝辛溫宣通肺氣,令肺與大腸表里相濟,痰濕始有出路。取理中湯溫運中焦,補益脾胃,漸杜痰再生,但方中乾薑一味,量大於參,才能達到中寒去、脾陽運的目的,平胃散芳香側重燥濕健脾化痰,痰邪得除,濕邪自去,泄瀉自止。
(五)、化瘀止瀉法:慢性泄瀉,致瘀之因諸多,如久病濕熱瘀積,氣機失暢,累及脾胃;食積內停,氣機受阻而致清濁不分,胃腸功能紊亂,病情日久,遂成瘀瀉。一般常規,各種病的發展規律,初病在經多實,久病在血在絡多虛,久瀉之體漸弱,邪入於絡,正虛血瘀。症見瀉下夾有黏液,腹痛固著,多有定處,面色晦暗或紫黯。舌暗紅或有瘀點,關於瘀血致瀉的治法,原則上,先去其血,後調脾胃。臨證時必須詳細辨別致瘀之因,屬濕熱內阻致瘀者,宜清熱利濕通瘀法,選用膈下逐瘀湯合甘露消毒丹加減治之;由氣機郁阻,累及胃腸者,可用六郁丸合痛瀉要方加減;食積中阻而致久瀉者,以香砂六君子丸為主方,可加檳榔、枳實、大黃等消積和滯之品。
(六)、食療止瀉法:慢性泄瀉,多因飲食不節,腸胃乃傷,身體日漸消瘦,不少患者遵“藥補不如食補”之說,大進、急進、盲進雞鴨魚肉滋補膩滯之食品,速求康復,但事與願違,不僅身體不健,反而泄瀉加重,正氣大傷。在病情纏綿,藥物治療效果不理想階段,考慮飲食調治是必要的,凡是合理的飲食,能促進病體的恢復,因此,應根據病人身體寒、熱、虛、實的不同,針對食品的寒、熱、溫、涼四性及辛、甘、酸、苦、鹹五味以指點飲食。一般說,辛辣食物多生熱,生冷食物多生濕,熱偏重者,可食清涼水果類,濕偏重者少食糖果類甜食,不論患者屬寒屬熱,都應限制粗糙纖維食物與刺激性食品,以保護腸道功能。根據具體症情,可給予具有收斂作用食物,如濃米湯、瘦肉湯、檸檬茶、酸牛奶等。常食稀飯、細麵條、面片等。如久瀉陰虛濕困者,可進鴨肉薏米粥(鴨肉100g、薏米50g);久瀉脾胃虛弱夾濕熱者,可選用薏仁土茯苓粥(大米150g、薏仁50g、土茯苓50g,用紗布包好,同煮米爛粥濃,去土茯苓吃粥)。此法可單一運用,亦可據上述幾法配合用藥,效果更佳。
四、久咳
咳嗽是肺系疾病主要的證候之一,從病因上分為外感、內傷兩大類,外感為六淫犯肺,內傷臟腑功能失調,內邪乾肺,肺失宣肅,肺氣上逆,發為咳嗽,若能及時宣肺散邪,則邪去正安,咳則自愈;若視咳為小病而失治,或醫者未審寒熱,妄投湯藥,或過早使用斂肺鎮咳之劑,則外邪留戀,邪郁於肺,發為咳嗽,日久不愈則成久咳。或為肺臟虛弱,他髒之病易傳至肺臟而為咳嗽,肺虛無以驅邪外出,病情遷延不愈,日久而成久咳。久咳的治療頗為棘手,徐老總結出久咳的治療六法。
(一)風寒未盡,扶正祛邪:人們每因感受風邪,即可發病,風邪最易乘虛傷人,人身肺主皮毛,司腠理開闔,或因攝身不慎,或肺氣稍虛,不能衛外,即難免遭受風邪侵蝕,肺氣不得宣通,而成傷風咳嗽,病始之初,患者認為其症輕微,不予重視,亦有因醫者失治、誤治,遂成久咳重疾。因此,病初切不可忽視。素弱之體,感邪之後,容易余邪未盡,久咳不已,常見風夾寒,即風寒久咳,治宜補肺氣而祛風寒。徐老總結歌括為:“體虛不慎傷風寒,扶正止咳加參防”(命名為扶正止嗽湯),即止嗽散加黨參(偏氣陰虛用太子參)、防風,方中紫菀、百部、白前、桔梗均入肺經,能潤肺、降氣化痰、宣肺止咳,橘紅、甘草利氣和中,可入姜半夏以溫肺散寒、燥濕化痰,荊芥配防風發散餘留之風邪,其性平而不烈,加入黨參一味,益氣健脾,土旺生金,統籌大局,肅降寧咳,故擬此方既無攻擊之虞,大有啟門驅賊之勢。
(二)寒熱夾雜,側重論治:寒熱夾雜,也是咳嗽中常見證候之一,每因感受風寒,或因素體有熱,或因體弱,寒邪入里化熱,表里同病,此為肺熱內壅,外受寒邪,肺氣宣洩不暢,氣逆而咳嗽,其症特點是咳而聲嘎,甚則氣逆而喘為主症,兼見惡寒,發熱,痰稠而難咳出,口渴咽痛,舌苔白膩而帶黃,脈浮緊而數,治宜外散寒邪,內清肺熱,常以麻杏石甘湯加味治療。但運用此方治療寒熱夾雜之咳嗽,必須注意藥物份量上稍事變動,否則體現不出寒熱側重施治的意義,不掌握寒熱輕重,概以此方,效果明顯差異。用藥的關鍵在於麻黃與石膏兩味,一般常規量麻黃量等於石膏的八分之一,若寒邪偏重,麻黃可取到八分之二、三,若寒邪化熱,里熱較甚者,石膏要比麻黃量大,臨床上只有審明寒熱輕重,用藥有所側重,結合辨證加減,每每獲效。此方具有較強解熱、鎮咳、平喘之功,故為治寒熱咳或寒邪日久化熱致咳之名方。
(三)虛實互見、動靜並治:人稟素虛,不慎六淫邪氣作咳者,較為難治,病機較為複雜,既不能因實而強攻,又不能因虛而峻補,擬攻邪惟恐傷正,欲扶正又怕戀邪。因此,虛實互見之咳,動靜結合較為適宜。一般說,具有辛、散、瀉、利等作用之藥謂之“動藥”;具有酸、澀、溫、補等作用之藥謂之“靜藥”。在方劑組成中,它反映了藥物的“走”與“守”的關係,這對選藥組方具有指導作用,方劑的“走”與“守”結合,實為動靜並治。故見一方面虛,或兩方面虛證,即可運用酸、澀、溫、補等具有“守”作用之品,凡見有新感之邪,或余邪未盡之實證,便可用辛、散、逐瀉、滲利、祛痰、活血等具有“走”作用之品。譬如氣陰兩虛兼熱性久咳,按動靜結合考慮,套用生脈飲合瀉白散化裁,生脈飲中人參甘溫功在益氣,具有“守”與“靜”的作用,麥冬甘寒養陰,五味子酸溫斂肺,頗有“靜”的功能;瀉白散瀉氣分之熱,桑白皮瀉肺化痰,地骨皮退伏熱,具有“走”與“動”之功,粳米與甘草合用,清中兼補,寓補於清;兩方合用,動靜相配,效多益彰。又若脾虛痰濕久咳,可用具有“靜”作用的四君子湯合具有“動”作用的二陳湯,一方守,一方走,動靜合參,確為合理解決虛實互見證的上策,臨床用上此法,效果最佳。
(四)肺燥腑實、潤上通下:燥邪傷人,常先犯肺與皮毛,肺失肅降而咳嗽,蓋肺與大腸相表里,往往腸腑積熱,腑氣不通,影響肺的宣肅功能,故腑實則咳嗽加劇。因此,只要通下瀉其實熱,咳嗽自減,肺燥分涼燥與溫燥。涼燥證治宜用蔥豉湯合調胃承氣湯加減,蔥、豉通陽解在上在表之邪,加紫菀辛溫潤肺,治肺經虛熱,下氣,消痰,故主咳逆上氣,百部甘苦微溫,潤肺降氣、化痰宣肺止咳,治肺熱燥咳,甘草協和諸藥,兼以止咳。調胃承氣湯硝、黃、草三味潤燥泄熱,調和胃氣,兩方合用潤上通下,不傷正。溫燥證治宜選用清燥救肺湯加少許大黃,方中桑葉輕宣肌表,石膏清肺之燥熱,阿膠、麥冬潤肺滋液,麻仁滋燥潤腸,人參培土生金,枇杷葉、杏仁潤肺降逆,加少量大黃刺激腸蠕動而促進排便,作用較和緩,且服少量大黃,取其味苦,尚能健胃,胃納得進,則肺氣得以清肅,若身體極差,便秘兼咳者,因其腸腑推動無力者,可用麻子仁丸潤其腸道,兼以補氣行氣之品,切忌猛峻攻下,以免損傷正氣,導致咳嗽難平。
(五)頑痰久咳、從脾緩治:脾胃虛弱之體,脾失健運,痰濁內生,上犯於肺,發為咳嗽,由於反覆病久,肺脾兩傷可發展成為痰飲。此類疾病,其病較深,治癒難取速效,故應緩圖治其本。脾胃為後天之本,水谷生化之源,脾肺為母子之髒,土虛不能生金,故培土生金法。故治咳因脾臟受傷,影響於肺而咳者,則重點治脾,脾臟為生痰之源,脾臟健運則痰無以生,肺亦無痰可貯,故咳嗽自愈。脾臟陰虛而致咳嗽者,法當甘潤滋陰,宜用防己麻仁湯治之。因脾陽虛而咳嗽者,治當溫陽利濕,益氣化痰,可首選理中湯治之,如痰特別多則加茯苓、半夏加強化痰之力,如寒重則加肉桂、熟附片扶元陽,元陽旺則脾臟自旺,脾臟陽旺,則轉輸於肺,不治咳以達止咳的目的。
由於脾虛已久,氣血運行緩慢,水液輸布失調,可形成瘀滯現象,使痰濁與血瘀氣滯等錯綜複雜的病理變化,往往會加重氣血瘀阻,如果在健脾補益之前,不祛除體內瘀滯,則很難達到扶正的目的,故補脾也得審慎其證的陰陽,證具必健脾,脾旺則痰不生,故頑痰治脾,緩收其功,久咳則止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