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沼,又名風穴延沼(896-973),俗姓劉,浙東處州松陽縣人。於松陽縣萬壽護國禪寺出家。少年即懷出世之志,剃髮受具膈,“游講肆,玩《法華玄義》,修止觀定慧,”可見面禮於教門義學下壹番功夫,但自覺大事未了,未能發明心地,遂各處參學,先謁越州鏡清怤禪師,但機緣不契,復北游襄州至華嚴禪師處,結識南院慧顒的弟子守廓,於臨濟三玄三要之旨,有所契悟。
簡介,機緣,宗風,禪發,
簡介
一說,因考不上進士而出家於松陽縣萬壽護國禪寺,初學天台,廿五歲到四川,又到河南,侍從南院慧 六年,具傳心印。住河南風穴寺七年,以後,開堂說法,學侶雲集,大振臨濟宗風。州牧李君為其護盛辯法,李為湖北郢州牧時,風穴前往衙內過夏。河南汝州太師宋候,舍宅為寺,請師住持。周太祖賜廣慧寺額,住山二十二年。七十八歲圓寂。
郢州衙內的上堂語云∶”祖師心印,狀似鐵牛之機;去即印住,住即印破。只如不去不住,印即是?不印即是?”時有盧陂長老雲∶”某洪章付甲有少盼茅微鐵牛之機,請師不搭印。”穴∶”慣釣鯨鯢澄巨浸,卻嗟蛙步輾泥沙。”陂佇思,穴喝雲∶”長老何不進語?”陂擬議,穴打一拂子云∶”還記得話頭么?試舉看!”陂擬開口,穴又打一拂於。牧主雲∶”佛法與王法一般。”穴∶”見個什麼道理?”,牧∶”當斷不斷,反招其亂。”穴便下坐。心印比如鐵牛之機,要他向左,他卻向右;不趕他時,他轉向來,離卻分別時如何?
機緣
在守廓鼓勵下,又親去參訪南院,一見之下,機緣頗契。
(延沼)問曰:“入門須辨主,端的請師分。”南院左拊其膝,風穴便喝;南院右拊其膝,風穴亦喝。南院曰:“左邊一拍且止,右邊一拍作么生?”風穴曰:“瞎。”南院反取拄杖,風穴笑曰:“盲枷瞎棒,倒奪打和尚去,”南院倚拄杖曰:“今日被黃面浙子純置。”
這段公案是南院勘驗風穴對臨濟宗風的體認。風穴不管南院如何舉措,總應之以喝,說明他識得“臨濟喝”的宗風。但臨濟喝,意在喝斷學人的虛思妄想,截斷學人的日常理路,從而反求諸事,於自家命根處去認取,故“喝”是手段,而非標的。南院的發問,實際上是一“陷阱”,這一問題不是沒答案,而是不能答,因為一涉理路去尋求答案,即辜負臨濟一喝的用心,走向臨濟禪的反面。故風穴答以“瞎”,意為未看到南院的舉止,從而根本否定了南榜采再院的問題本身,南院作裝發怒,欲再勘驗其定力,豈料風穴不為所瞞,一番笑談,使南院領略了其機辨縱橫之風采。
從此,風穴執弟子禮,“從容承稟,日聞智證”,依止六年,盡得臨濟玄要。後唐長興二年(931)辭南院至汝州,復興風穴舊寺,由於風穴道望隆盛,故“法席冠天下,學者自遠而至。”宋開寶六年(973)八月圓寂,臨終有偈曰:“首在乘時須濟物,遠方來慕自騰騰;他年有叟情相似,日日香菸夜夜燈。”表現出慈悲濟世、化導天下的禪者情懷。
宗風
臨濟義玄的嫡傳弟子三聖、大覺未留下著述,傳法弟子興化存獎及再傳弟子南院慧顒也少有語句傳世,這使我們難見臨濟宗初傳期思想嬗變的軌跡。但從南院傳法風穴的機緣語句看,最初幾世的傳人是竭力疊慨歸維護臨濟宗風之純正的。
南院問風穴:“汝道四種料簡語,料簡何法?”風穴對曰:“凡語不滯凡情即墮聖解,學者大病,先聖哀之,為施方便,如楔出楔。”
禪者忌諱以言談禪,因為禪原本是超言絕相,需要行者親自去體證的。但臨濟義玄確實又有“三句”、“三玄”、“三要”、“四寶主”、“四料簡”的說法,該如何看待言詞語句與禪的關係,如何看待臨濟祖師的“四料簡”等語呢?這實際上還是南院對風穴禪學見地的勘驗。風穴以“如楔出楔”來形容禪師的方便說法,十分恰當。因為一切機緣語句本身都無實義,如指月之指,惟藉言而明心,緣語而入道,言語總顯出其真實的意義,恰如指非月,但可順指而見月,待有所悟入之後,就不可耽著這些言詞語句,貽誤向上一途的精進。以風穴的說法。“設使言前薦得,猶為滯殼迷封;句下精通,未免觸途狂見。”即使不落於凡情,也會墮入聖解,誤入歧途,忘卻本份。
(南院)曰:“如何是奪人不奪境?”(風穴)曰:“新出紅爐金彈子,床破闍梨鐵面門。“又問:“如何是奪境不奪人?”曰:“蒭草乍分頭腦裂,亂雲初綻影猶存”又問:“如何是人境俱奪?”曰:“躡足進前須急急,促鞭當鞅莫遲遲。”又問:“如何是人境俱不奪?”曰:“常憶江南三月里,鷓鴣啼處百花香。”
禪發
要勘驗學人,首先要求禪師別具隻眼,明了學人修學所達到的境界。實際上四料境台料簡亦可以作境界會。“奪人不奪境”指已破本參,有所入處,悟得身心無非四大和合而成,無有實體,此即無我的境界;“奪境不奪人”,指踏初關後,不住光明澄徹境界,不於死水中做活計,力求百尺竿頭,更進一步,再臭請連蒸求個出處,此時須否定已證之境而存精進之意志——我;“人境俱奪”,此時禪功證德俱臻上乘,可以獅子舉步;無所畏懼,龍象出沒,天下橫行,火里紅蓮,湯鑊中行,色空無礙,得大自在,此種境界或稱透重關,或稱得個用處;“人境俱不奪”則功夫入於化境,無明執著自然消落,一切修為自然了辦,家即途,照即用,體斯用斯,主斯賓斯,無一物非我身,無一物是我已,此即了處。
風穴以詩作答,對四種境界的體證和描述頗中肯綮,的確非深入正定、大死大活之過來人不能言。“造破闍梨鐵面門“所示破“我執”之艱難,“亂雲初綻影猶存”所標光明境界中自主“我”這依稀,“促鞭當鞅莫遲遲”所指由體達用之急切,“鷓鴣啼處百花香”所顯了無罣礙、自然透脫之平淡,皆大有過人處。南院感嘆,“汝乘願力,來荷大法,非偶然也。”
為進一步勘驗風穴,南院又舉出臨濟祖師臨終時的公案,據《臨濟錄》載,臨濟臨遷化,上堂云:“吾滅後,不得滅卻吾正法眼藏!”三聖出云:“爭敢滅卻和尚正法眼藏!”臨濟云:“以後有人問你,問他道什麼?”三聖便喝,臨濟云:“誰知吾正法眼藏,向這瞎驢邊滅卻!”禪是活法而死法,若泥守師法,於末端皮相處會取,甚或拿著雞毛當令箭,虛張聲勢,欺瞞天下,只會滅卻師法,敗壞宗風,與宗門的旨全不相干。三聖之遭痛斥,在臨濟門下實屬自然。南院舉此公案問風穴:“渠(指臨濟)平生如獅子,見即殺人,及其將師,何故屈膝妥尾如此?”風穴對曰:“密付將終,全主即滅。”意即靠秘密付囑來傳禪法,預示著禪法將終止,而泥守師法不知機變,則意味著禪法的滅亡,風穴由此主張參學之人,直須臨機大用,境遇現前,不必自拘於小節,掃卻一切凡聖見解,只依自家本分縱言便可,如獅子一吼,壁立千仞,誰敢正眼覷見!
從以上風穴的機緣語句看,其禪風直追臨濟義玄,全體大用,機辨無方,氣勢雄邁,獨步一時。
禪師接人講究以心傳心,師徒啐啄同時、靈犀相通,總得稱因緣相契。故禪林訪得具眼禪師不易,而禪師得一真正學人更難,黃檗感嘆“有禪無師”,而更多的禪師則感嘆求法者多如牛毛,而得道者稀如麟角,風穴上堂曰:“闍梨與老僧亦能悟卻天弄虛作假,亦能瞎卻天下人。欲識闍梨么?拊其左膝,曰這裡是,欲識老僧么?拊其右膝,曰這裡是。”亦是告誡徒眾莫依他作解,妄生分別執著。只可惜“於時莫有善其機者,”聖賢寂寞,自古已然,只是奈臨濟宗風何?仰山慧寂說:“臨濟一宗,至風而止。”而止時首山省念禪師出,繼宗傳法,承風接響,臨濟氣運,非大仰五言能定也。
(南院)曰:“如何是奪人不奪境?”(風穴)曰:“新出紅爐金彈子,床破闍梨鐵面門。“又問:“如何是奪境不奪人?”曰:“蒭草乍分頭腦裂,亂雲初綻影猶存”又問:“如何是人境俱奪?”曰:“躡足進前須急急,促鞭當鞅莫遲遲。”又問:“如何是人境俱不奪?”曰:“常憶江南三月里,鷓鴣啼處百花香。”
禪發
要勘驗學人,首先要求禪師別具隻眼,明了學人修學所達到的境界。實際上四料簡亦可以作境界會。“奪人不奪境”指已破本參,有所入處,悟得身心無非四大和合而成,無有實體,此即無我的境界;“奪境不奪人”,指踏初關後,不住光明澄徹境界,不於死水中做活計,力求百尺竿頭,更進一步,再求個出處,此時須否定已證之境而存精進之意志——我;“人境俱奪”,此時禪功證德俱臻上乘,可以獅子舉步;無所畏懼,龍象出沒,天下橫行,火里紅蓮,湯鑊中行,色空無礙,得大自在,此種境界或稱透重關,或稱得個用處;“人境俱不奪”則功夫入於化境,無明執著自然消落,一切修為自然了辦,家即途,照即用,體斯用斯,主斯賓斯,無一物非我身,無一物是我已,此即了處。
風穴以詩作答,對四種境界的體證和描述頗中肯綮,的確非深入正定、大死大活之過來人不能言。“造破闍梨鐵面門“所示破“我執”之艱難,“亂雲初綻影猶存”所標光明境界中自主“我”這依稀,“促鞭當鞅莫遲遲”所指由體達用之急切,“鷓鴣啼處百花香”所顯了無罣礙、自然透脫之平淡,皆大有過人處。南院感嘆,“汝乘願力,來荷大法,非偶然也。”
為進一步勘驗風穴,南院又舉出臨濟祖師臨終時的公案,據《臨濟錄》載,臨濟臨遷化,上堂云:“吾滅後,不得滅卻吾正法眼藏!”三聖出云:“爭敢滅卻和尚正法眼藏!”臨濟云:“以後有人問你,問他道什麼?”三聖便喝,臨濟云:“誰知吾正法眼藏,向這瞎驢邊滅卻!”禪是活法而死法,若泥守師法,於末端皮相處會取,甚或拿著雞毛當令箭,虛張聲勢,欺瞞天下,只會滅卻師法,敗壞宗風,與宗門的旨全不相干。三聖之遭痛斥,在臨濟門下實屬自然。南院舉此公案問風穴:“渠(指臨濟)平生如獅子,見即殺人,及其將師,何故屈膝妥尾如此?”風穴對曰:“密付將終,全主即滅。”意即靠秘密付囑來傳禪法,預示著禪法將終止,而泥守師法不知機變,則意味著禪法的滅亡,風穴由此主張參學之人,直須臨機大用,境遇現前,不必自拘於小節,掃卻一切凡聖見解,只依自家本分縱言便可,如獅子一吼,壁立千仞,誰敢正眼覷見!
從以上風穴的機緣語句看,其禪風直追臨濟義玄,全體大用,機辨無方,氣勢雄邁,獨步一時。
禪師接人講究以心傳心,師徒啐啄同時、靈犀相通,總得稱因緣相契。故禪林訪得具眼禪師不易,而禪師得一真正學人更難,黃檗感嘆“有禪無師”,而更多的禪師則感嘆求法者多如牛毛,而得道者稀如麟角,風穴上堂曰:“闍梨與老僧亦能悟卻天弄虛作假,亦能瞎卻天下人。欲識闍梨么?拊其左膝,曰這裡是,欲識老僧么?拊其右膝,曰這裡是。”亦是告誡徒眾莫依他作解,妄生分別執著。只可惜“於時莫有善其機者,”聖賢寂寞,自古已然,只是奈臨濟宗風何?仰山慧寂說:“臨濟一宗,至風而止。”而止時首山省念禪師出,繼宗傳法,承風接響,臨濟氣運,非大仰五言能定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