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本介紹
- 中文名:宋易格
- 出生地:黑龍江哈爾濱
- 出生日期:1980
- 職業:藝術家
- 畢業院校:魯迅美術學院
個人成就,駐留項目,外界評價,談作品,宋易格:在寫實與虛幻之間作畫,
個人成就
個展
2016 宋易格個展,馬伯樂畫廊,倫敦
2014 “它的國”宋易格個展,蘇富比藝術中心,香港
2012 宋易格個展,北京,中國
2012 宋易格個展,香港巴塞爾藝術博覽會,香港
2011 宋易格個展,漢雅軒畫廊,香港
2010 “宋易格”,現代畫廊,首爾,韓國
2010“易格”, 藝美畫廊,北京,中國
群展
2016“作為窄門的繪畫”,蜂巢當代藝術中心,北京
2015 “吾之所在,皆因汝在”,元空間,北京
2014 “人生路”,01100001畫廊,北京
2013 中畫廊開幕展,中畫廊,北京
2013 @WHAT中國藝術新一代,韓國文化藝術委員會美術館,首爾,韓國
2011 “ARTMIA Living藝·境”,藝美畫廊,北京
博覽會
2016 香港巴塞爾藝博會,香港
2016 瑞士巴塞爾藝博會,瑞士
2016 歐洲藝術與古董藝術博覽會,荷蘭
2015 瑞士巴塞爾藝博會,瑞士
2014 香港巴塞爾藝博會,香港
2012 上海藝博會,上海
2012 台北藝博會,台北
2011 ART HK個展,香港
CIGE,個展,北京,中國
駐留項目
2012 斯沃琪藝術中心,上海
外界評價
社會評價-媒體報導
社會評論:
1:宋易格:以悟“易”物
編者語:當一個人的經歷過於複雜的時候,他們內心的“輸出”卻是相當的簡單。就像宋易格一樣,疏離的畫面,夢境一般的色調和筆觸,單個的物體……這些都是對自己過往經歷好像獨幕劇一樣的再現。
“她對於藝術的表達方式不是現在流行的形式,但是她可以從一個特別的角度去看世界……其實我們都有過類似的經歷,所以她能堅持下來是非常難能可貴的……”,作為本次展覽的策展人,曾梵志顯然讀出了宋易格作品背後的某種特殊意義。
此展為宋易格首展,作為一個年輕的畫家,其作品語言的成熟讓人欣慰。這種成熟透著一絲自戀,也透著那么點兒自私,更多的,是一種和自己的對話。宋易格不太關心觀眾的理解力,因為她覺得這本身就是一場關於自己的獨白,在尋找知音這件事上,因為自我個體的特殊性她已然放棄,不過出於禮貌,她這種解剖思想的方式是克制的,由細膩與理性主導,讓宋易格的作品更具柔韌的穿透力,卻也沒有那么的犀利。
在宋易格的作品中,如果我們仔細觀看,還會發現在這個紛亂的世界中,生活還有現實、美好與和諧的一面,那就是,有一些人還留給了自己一些思考的時間,並且把思考的結果表達了出來。宋易格讓世界中的矛盾一個個瓦解,並且單純地把它們展示在了自己的畫面中,這樣,矛盾即不能再被稱之為矛盾,它們變成了獨立的發生,因為存在於過去,所以變得美好了起來。
是怎樣的能力讓矛盾變成美好?大概是對物的悟性。社會自然人由物來定義,也許是因為宋易格有一顆強大的內心,所以才有如此的化解能力,可以讓我們的周遭如此清晰地重現、再生吧。(文/王晴)
2:有一種狀態因為簡單而有重量
我先是看到了宋易格的畫,印象是畫面的寡言,並帶有一種張望的氣息。以公共浴室為題材的《浴室》最為典型,沉靜,但並非無聲,除了水流聲,似乎還有消失已久的人聲。同一年畫的學校樓梯和樓道,具有同樣的氣質,空曠,卻不是原野的空曠;冷,是被疏遠的冷,一旦注目於它,它的溫度似乎會慢慢回升。畫面上的這種空間究竟具有什麼性質?究竟是這個空間在向離去的人張望,還是離去的人在向這個空間張望?無論哪一方的張望都帶有一種單純而直率的目光。這種空間所顯現的單純是一種未被修飾的直截了當,或者是未經疑問的生長願望。比起經過修飾的、更有表達力的複雜趣味,這種單獨就表現得寡言、遲緩,就像陀思妥耶夫斯基的《白痴》和《卡拉馬佐夫兄弟》里都寫到過的那種孩子般的人物,這樣的人物都因為這種兒童式的單純而缺少表達力,也因此他們的單純本身具有了嚴肅和莊重的光芒,因為這種嚴肅而使那種單純變得很重,很堅定。
後來,我見到宋易格,沒想到她那么年輕,2007年才從魯美畢業,隨後到了熱鬧的北京。她還真的有那么一種單純,話不多,聲調遲緩,似乎在大的空間環境裡養成的人都有這種緩而重的氣質,比起那種精緻小巧環境滋養出的雀躍靈巧。散漫的聊天中,她說到她小時候生活的哈爾濱,那裡的房子都很高大,馬路很寬,很空曠。隨後她又糾正自己說,這其實只是小時候的印象,其實長大後看,房子不是那么大,路也沒那么寬。“很懷念小時候的感受,那么簡單,那么有方向感”。她說的“方向感”又讓我想到了我陀思妥耶夫斯基的小說。成人的世界,尤其是青年的,世界寬闊而豐富,選擇多,所有的青年生活都是較之兒童世界更有光芒和生命活力,但可能也是因為同樣的原因,世界變大,而感受反而變得侷促或偏執了。我沒有把聊天引向陀思妥耶夫斯基,那樣或許會干擾她的思路。她接著說,“當你有了很多生活選擇的時候,真要選擇出什麼是好的,其實是一件很難的事情”。這確實是一個困難,“選擇”成了現代生活中一個走不出去的怪圈,如果不使用選擇這個詞,我們用什麼來描述我們的決定?恢復小時候那種質量的感受力可以是一種有建設性的方式。小時候的空間時常被想起,是一種很普遍的經驗,無論有怎樣具體的困難,小時候的每一個地方似乎都能安置下生長的願望和力量。我從她的談話里確認,她畫的那些空間都來自她小時候的印象,無論是學校的樓道,還是公共浴室。但是有意味的是,她為這種公共空間注入了一種抑鬱的私人性,由此才使得這種物質的空間具有了情感和精神性,它可以啟發因長大而丟失的方向感,也可以整理被選擇錯亂了的感受力。這種感受力正是因為不在選擇或反思中糾纏,才顯得單純和直接,它力圖接近一種更天然的狀態,像“維納斯”在《後現代主義·一》里,她甚至把被讚美、被關注也看作是一種囚禁和傷害,因為讚美和關注本身改變了對象的自在狀態,是對原貌和原有意義的一種傷損。什麼是原貌?無臂的維納斯是原貌,還是應該給她裝上胳膊?究竟什麼是自然狀態?這其實是不需要答案的,問題本身比答案更有意義。假定天然狀態是最好的,如果你試圖接近它,很可能比在選擇中糾纏更加困難,這也許就是宋易格的繪畫中那種抑鬱氣氛的來源。
她的畫面上很少有人參與其中,可能是因為她對空間的描述更有效力,加入人的參與,不僅不豐富,反而會干擾那個空間提供的重要信息, 甚至改變信息的性質。她的處理方法很得體,需要人加入的時候,她總是把人非現實化,像是她有意放入其中的試驗品。即使是一些小幅作品,靜物替代了大的空間描述,一顆聖誕樹,或一隻浴缸,一隻沙發,與那些大幅作品同樣,信息被提純得近乎冷靜,不假任何人文化的情緒和判斷,她並沒有因為一種情感性的懷念而渲染或營造氣氛。這一點顯示出一種很難得的控制力,其中既有對畫面的控制,也有在周遭文化氣氛和自我情緒的干擾中守住原生願望的力量。
本雅明曾借陀思妥耶夫斯基《白痴》來分析青年運動的光芒過於耀眼,可能遮蔽了更具有不朽性質的生命力。他評價,只有在那種兒童式的神狀態中,人類的生命才能從普通人的精神之中求得高貴的發展。在陀思妥耶夫斯基的小說里,青年人則承受著童年的殘缺而帶來的痛苦,殘缺的童年會使文化喪失真實的活力。本雅明自己當年是德國青年運動的積極參與者,這個運動被認為在某種程度上是日後納粹主義的思想先導,他深知其痛。所以他推崇那種孩子式的單純對文化具有的療救力量。
宋易格是從個人化的感受發現了一種單純的方向,和本雅明做對比,不僅是為了提煉其中有價值的可能性,也是在宋易格的畫中顯示了另一種被種種光芒遮蔽的生命力。 舒可文 2010年,9月。
媒體:
1:中國隱喻下的八十後畫家
哈爾濱出生的八十後畫家宋易格,精準地把感覺折射在畫布上,隱喻浮動;從鎮定利落的線條和化不開的濃郁色彩中,實現了自我的情感解脫,展示奇幻的潛意識。 文/毛瑩
宋易格和她的畫一樣安靜,這位出生於中國哈爾濱市的八十後年輕畫家,靜靜地站在畫展場館的一個角落,注視著展廳里緩慢流動的人群。宋易格這個名字對於香港來說絕對是新鮮的。去年十月,她在北京舉行了首場個展,作品尚未面世,就已引起藝壇一片好奇。而這一次,她把今 年特地創作的八幅新畫帶到香港與觀眾見面。當浮華和卡通主義盛行於同齡藝術家時,宋易格卻選擇立於流行之外,忠於自我的情感。宋易格二零一一年新作個展《宋易格》於十一月二十五日在香港漢雅軒畫廊開幕,展覽將會持續到十二月三十一日。本次展出的八幅作品均為油畫,延續了宋易格一貫工整、安靜的風格。不少人驚訝於宋易格的畫,是因為她繪畫的天賦和語言的成熟。她獨特的視角落於﹁中心﹂之外,她擅長對傳統意義進行解構與重建。《尋路》中,熟悉的希臘女神像被擱置於陰暗的樓梯角落下,像是在捉迷藏。昏暗的背景中,陳舊的雕塑與樓梯相映成趣,這是宋易格畫筆下時空的特質。以不被預期的角度描述場景,或是再創造一個超現實的場景,在那裡現實和空間失去了意義,隱喻浮動,情感釋放。《後窗》展示了她一貫的懷舊風格,鋪滿瓷磚的牆壁上嵌著一扇陳舊的窗戶,底下是一排沐浴著陽光的﹁青松﹂。宋易格說,她小時候看過很多希區柯克︵希治閣︶的電影,其中一部《後窗》給她留下很深的印象。雖然觀眾看到的是畫面呈現的表象,但宋易格認為﹁每個畫面都有其背後的秘密,那反映著人內心深處隱藏的欲望與窺視﹂。宋易格的系列作品有許多矛盾混雜其中。《控制》展現了水泥牆上拿著佛珠卻被束縛的雙手。《千金裘》充分運用了透視的手法,讓鋪陳於地面的動物毛皮好似處於奔跑的動態中。這幅畫想要表現的是一種保留美麗的願望,這與時間生命無關。《虛構小說》中,木箱內的一個個乳房表現出欲望與禁閉的衝突。宋易格解釋說,這幅畫的創作是受到日本流行文化的啟發,畫中的女性乳房是一種日本玩具。有時過盛的欲望會變得不堪一擊,也許這是畫家向觀眾開的一個玩笑。宋易格的作品靈感來源於自然、生活的細節,以及個體面對情感、人物關係、歷史等人性主題時的深刻體會和關懷。宋易格喜歡畫靜物,她坦言一些物體的形態、作用、特質在她看來都有隱喻的內涵。而宋易格的獨特之處,就在於她能夠精準地把感覺折射在畫布上,焦慮、憂鬱、攻擊、疏離等難以名狀的情緒被線條和色彩重新詮釋,讓所有看過畫作的人感同身受。從那些鎮定利落的線條和一攤攤化不開的濃郁色彩中,畫家實現了自我的情感解脫。個人經歷與隱喻神秘感宋易格二零零七年畢業於魯迅美術學院油畫系第三工作室及研究生課程班,二零零八年她來到北京,開始專業畫家生涯。宋易格代表著中國新一代藝術,漢雅軒畫廊今 年為宋易格舉辦畫展,亦是看中了她作品中隱喻的神秘感,以及她個人經歷中帶出的奇幻的潛意識。宋易格說,她的作品源於其生活的每個階段,頗具自傳性。而在她創作的各個階段,她也跟中國所有人一起,體會了中國文化價值和社會價值的急速變換。
談作品
宋易格,《浴缸 三》, 2012,布面油畫, 150 x 150 cm
宋易格是來自哈爾濱的藝術家。她的首場個展,目 前在北京的藝美基金拉開帷幕,她在這裡已經工作生活了兩年半。她的那些憂鬱的畫作,色調暗啞,背景通常是封閉而空蕩的房間。但這場展覽,也並不是一點也沒有幽默的暗示的。在此,宋詳細講述了作品的緣起和特徵。對於未來的目標,她說,只是繼續走下去,每日如此。
我通常喜歡將建築做為我作品的背景,因為這樣很適合表現一種封閉而孤單的感覺。也畫了一些自然風景畫,但不是很多。對於我試圖想表達的還不是很適合。我常畫一些老舊的物件,時間給了它們生命,歷史磨礪會讓生命更有價值。那是我喜歡的;我不止一次地畫過浴缸,太熟悉的東西,會對它有感情。而且在中文裡,bath這個詞的意思“浴”,聽起來和“欲望”的“欲”是相同的。我喜歡這種雙層意義的表達。
2008年4月我來到北京。在這裡,生活的方方面面都寬廣起來。我喜歡這兒的環境:壓力是大的,但競爭越多,機會就越多。我畫畫不是想解決我的困惑,而是要表達自己的情感。作畫的時候,一絲不苟的完全是自己,沒有去刻意考慮觀眾,與我有同等情感的人或許能找到共鳴。無助感是人類很常見的一種情感。但在這裡,不是所有的作品都是很嚴肅的。‘Boredom’描述了某個具體的時刻的一種情緒。還有一幅小一點的畫叫‘Bathroom’,上面是一個小男孩和一些象徵性的氣球。它描繪的是青春期那種特殊階段人所爆發的欲望,雖然有時過盛的欲望會變得不堪一擊。你可以把它看成一個玩笑!
我和其他年輕藝術家一樣,使用相同的繪畫材料和工具,也從網上獲取信息資料。我們這代人從某種意義上講是一樣的。我最喜歡的藝術家是弗朗西斯·培根(Francis Bacon)。我喜歡他的構圖中對角落的運用——我指的是建築上的元素,有一種形式上的平衡感。那種寄寓性的手法,讓人壓抑得快要崩潰。我覺得他更像一個心理表現大師。當我第一次在畫冊里看見他的作品時,並不覺得有多好,多突出。當我看到原畫時,被震了。
很多東西都給了我靈感,所以很難具體說是什麼,因為我的作品源於所有,源於我生活的每個階段。2010年之前,很多都是關於我個人情感的。當時,我有些壓抑,有時感到孤獨或沮喪。這一時期的繪畫因此在色調上就比較濃郁。我喜歡錶現兒時的記憶,所以那時的一些畫裡出現了教室,街道。我小得時候,上學常走得那條路,感覺很大很寬敞,路兩邊每天都能跳出無數個有趣的場景。後來,我搬離了那裡。當我回到自己成長的地方時,發現開車根本不能經過那些相同的街道,一切都變小了....在我的畫裡,想回到過去,兒時對事物的那種好奇,那種未知與不定性。現 在是真實的,還是記憶中是真實的。。從某種程度上而言,我的作品就是自傳性的。當你問我如果聽到“家”這個字眼的時候有何想法時,湧入我腦海的第一個反應就是太貴了,買不起房子!要是我們談起對“家”的情感,我會想到爺爺的去世;家也讓人想到了不完整。其實很難去衡量記憶的價值。對主題和畫面的選擇上,用比喻的說法而言,就是一個商店。當我為作品選主題時,一切源於我的眼睛和本能。我只是被某些東西所吸引,就如在商店裡一樣。
— 文/ 採訪 / Iona Whittaker,翻譯 / 王丹華
宋易格:在寫實與虛幻之間作畫
《So Figaro》特邀著名編劇李檣寫下她眼中的藝術家。在李檣看來: “宋易格並非不寫實,但並不寫實;她並非不古典,但並不古典;她並非不先鋒,但並不先鋒。她似乎非常滿意消失在意義建立的時刻。 ”
我第一次看到宋易格的畫,是在她租住的家裡,同時兼做工作室。推門進去,迎面撞見牆上掛著一張圓幅畫作, 《一雙鞋》 。畫上除了一雙鞋,暗黑的牆和地板,什麼都沒有。那是一雙男士的高幫皮鞋,左右顛倒著站在地板上。鞋的顏色很 “刺激” ,紫裡帶紅,紅裡帶紫,似乎還帶螢光。男人或女人應該都不會選擇這樣的顏色。這顏色很輕佻張揚,但又黯敗萎靡,像是動物的內臟。這雙鞋的主人似乎不在家,屋裡很靜穆。這雙鞋終於有了獨處的時刻,坦露出真實面目。兩隻鞋各懷心事,悄然梳理著乖張的前途與命運。這雙鞋仿佛是兩個貌合神離的人,搞不清它們之間的人物關係。我避開這幅畫,像避開宋易格的私物,進入客廳 。
客廳里放著另一張畫: 夜晚,兩隻豹子背身坐在兩根枯木上,身下是黑夜一樣寬闊的河。它倆眺望遠方。枯木上有一灘橘紅的痕跡,不知是什麼分泌物。這幅畫叫 《愛情》 。這兩隻豹子幾歲了 ,畫上看不出。這兩隻豹子是初戀嗎? 這是它們約會的地方?或許它們相愛已久,在此回憶往事? 它們背身,看不到面目,就沒有證據。既然是愛情,那戲碼相似。起承轉合,別離生死。我認為這是兩隻老豹,這個夜晚是它們的彌留之際,最重要的是,它們還在一起,這是它倆最後的結局。
宋易格有兩幅關於少年的畫,我都有自我鏡像的投射。一幅是 《鶴與少年》 ,另一幅是 《大魚》 。
《鶴與少年》具有日神精神。通天一樣的台階上,一個半裸的少年,眼目低垂地俯首站在一隻仙鶴面前。那隻茁壯的仙鶴,儀態雍容地站在台階下的河水裡,脈脈注視著少年。鶴是世間智慧者,少年是人間迷惘者。這是一個問道日,是永恆的一天。這畫有一種玄思的氣氛,但一種濃郁的虛無感破壞著這種氣氛。鶴與少年,在一問一答之間,日月入懷,萬般疑難。那一層層的階梯,通向的是無盡無窮的深奧之處。
《大魚》 ,那條魚快要大過那少年了 。少年捧著收穫的大魚站在暗河之中,仰天大笑。他的喜悅簡直像誓死一樣,有種 “暴徒”的徵兆。他的生涯剛剛展開,但他似乎把他的快樂一次性押注了 。這幅畫的底色斬釘截鐵地一黑到底,只有少年與魚像是在亮烈的追光里,這如同一次 “豁免” ,不知是懲罰還是恩賜,可是不祥之物在黑暗中慢慢聚攏而來。少年的快樂太揮霍了 , 這是要代價的, 但這種快樂是避之不及的。這少年是個酒神。
宋易格有幅作品的題目很大,叫 《生命》 。這么恢宏的題目,她只畫了幾隻疊摞在一起的箱子。
箱子從大到小是金字塔狀, 最上面是一顆人的骷髏頭。這么化繁為簡,從容不迫地描繪生命,任何長吁短嘆兒女情長都沒有餘地。就這樣了 ,旅行結束了 。箱子裡盛載什麼都不重要了 ,無論是必需品,還是奢侈品。箱子或塵封,或丟失,或易主,旅人藏身其中,揮手告別。我第一次從繪畫作品中體味到如此理性的傷痛,不動聲色,堅如磐石。
來看看宋易格的 《舞會》吧。在灰色的幕布前,6 個手挽手的男女,身穿華麗的睡衣,人手一隻氣球遮蔽住容顏,集體接受著觀賞者的檢閱。這種心懷鬼胎的親密,萬眾一心的疏離; 這種密不可宣下的光天化日,喬裝打扮後的坦然相見,這是只有人類才有的主題舞會,每個人都有了 “哲學”上的風度。
宋易格參加了這次舞會。她是一個小心翼翼的放肆者,一個模稜兩可的確定者; 一面冷漠自私地奉獻著,一面虔誠無我地破壞著。她用繪畫者的身份,冒充成縱火焚燒藝術的人。
沒有一個藝術家不是蠻橫的藝術獨裁者。他們建立自己的帝國,擁有自己的法律,制定自己的體制,但他們無法掌控存亡的時間。他們有多少朝聖者,就有多少反叛者。他們或許國運昌榮,或許是一個被迫的繼讓者,恐怕也許是個落寞的流亡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