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銀幕漆黑一片,是放映機出了問題?還是帶子出了問題?
冰島女歌手碧玉在《在黑暗中漫舞》飾演一名母親,拚命工作儲錢來醫好兒子的眼疾。
都不是。對不起,4分鐘的黑畫面伴著冰島女歌手碧玉(Bjork,《在》女主角)的“Overture”,觀眾又被拉斯馮提爾幽了一默。《在》的開場令人想起了他91年的舊作《時光倒流歐羅巴》,麥士馮西度深沉的催眠倒數。
《在》雖在去年康城影展摘下金棕櫚大獎(是備受爭議下奪獎),但絕對不是拉氏最好的作品。首先,風格欠彈性,導演仍堅持他的“Dogma”風格,崇尚自然並歸於基本,但他在搖得最厲害的兩部前作《破浪而出》和《
白痴》中已一清二楚表達自己要的是什麼,故實在沒有必要逢片必搖,搖多了反而作狀,越搖越沉溺。
二來是女主角碧玉飾演的媽媽角色,《漂亮媽媽》中的鞏俐媽媽就可愛和偉大多了,碧玉媽媽只偏執於自己的想法和感受,她想生小孩,卻不理孩子會遺傳眼疾;為儲錢讓兒子開刀,幾近盲的她死命工作,罔顧兒子平日生活,疏於親近。最後她的選擇更是說明她沒想過兒子除了眼睛,還要母親,還要健全的成長。碧玉媽媽在影片中常重複這樣的對白:“有什麼好看?”,反正眼睛看不見,她就只選擇看見自己。
《在》的碧玉媽媽(其實她的角色叫莎曼)是舊瓶新酒,她和《白痴》的一群所謂“白痴”及《破浪而出》的貝絲是同一種人,全部因為有一個“Simple Mind”及頑固的信念而要自我犧牲,成為社會的小眾。莎曼可以沉溺得抽離現實,屢次超現實的歌舞空間是她不按常理章法生活的自我放逐,不過每次抽離,都要重回現實的隊伍,唯一可以永遠抽離的,似乎只有死路一條。
若以故事的角度,《在》不值一文,因導演忽略了劇情的合理性。此外,法庭的一幕戲,質疑大美國主義和對共產的歧視太著跡,辯方律師的無能又有點不可思議,或許為了成就一個悲情而有力的結局,導演不顧一切。
衝破故事,或許觀眾該看的是(其實也是片中一句對白):歌舞片的世界永遠快樂。拉氏刻意用歌舞為情節劇(Melodrama)減壓,同時也把悲情注入歌舞的美好世界。他此次的反斗行為帶出的效果令觀眾不得不佩服他的勇氣、視野及功力,尤其是以百多部小型錄像機拍出的歌舞場面,別開生面。
《在黑暗中漫舞》的碧玉(Bjouk)扮演一名從捷克移民到美國的工廠女工兼單身母親,她因遺傳而日漸失明,卻仍勤奮加班希望儲足款項給也將失明的兒子,直到有一天她的房東對她的存款打起壞主意來……
以故事結構而言不過是部小品,但是故事處理手法非常特別。處於社會下層、面對不幸命運的女主角性格上帶有逃避現實的特點,而轉換成演繹時,可以看到碧玉無論是遭遇哀樂悲喜,經常沉入自我的幻想,在虛境中起舞歌唱,傾訴萬千心聲。
透過色彩和音樂的運用及區分,在連翩浮想和現實人生之間,導演緊緊抓住主人翁複雜的感情移轉和心理變化,使電影充滿感染力量。冰島歌后碧玉既唱又演,自然、生動、傳神,幾乎無懈可擊。本片是去年康城影展最佳影片,不過到了奧斯卡,影片和女主角連起碼的入圍都沒有。也許看過本片,會讓你對奧斯卡獎的敬意減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