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洲最近的雙年展比起來(2005年裡昂雙年展的200萬歐元、伊斯坦堡雙年展的100萬歐元),2006年哈瓦那雙年展的經費可以說少得可憐,只有11萬美金左右。這樣的數目,放在哈瓦那當地人的生活費用來看(如大學老師月薪少於15美元),雖然不是小數目,但卻意味著,在哈瓦那雙年展的架構里,策展團隊能出國親自到各地看作品的機會極為有限,而受邀參展的藝術家也都要自籌經費(或自費、或向其它單位募款),前來哈瓦那(主辦單位只提供六人一間的宿舍補助及早、晚餐)。 在這樣的經濟條件下,哈瓦那雙年展的策展模式也和其它雙年展不同(注1)。除了1984年第一屆哈瓦那雙年展由文化部的視覺部門負責外,第二屆以來都由林飛龍當代藝術中心(Centro de Arte Contemporáneo Wifredo Lam)主辦(注2),由該中心五至六位的策展人組成的策展團隊來規劃雙年展事宜,偶而加上一至兩位外來的策展人,而不像許多歐亞的雙年展,由一、二位外國明星策展人主導。這個團隊里每個人有其負責的地理區域(注3),策展人在選擇了該區域的藝術家後,再提交整個團隊討論,作成決議。哈瓦那雙年展結合了許多在地的力量,配合雙年展的開展,許多當地的藝術家、團體、商業畫廊也都在雙年展開幕前後舉行開幕、作各種介入活動。在雙年展開幕前後的兩、三個星期,大概有50、60個搭雙年展便車的活動,有些更在雙年展正式開幕前就已先行開始。哈瓦那雙年展則於3月27日晚上7點在雙年展的主場地卡班納堡(Fortaleza San Carlos de la Cabaña)舉行盛大的開幕晚會。晚會由文化部的視覺部門主管、也是雙年展的主席亞勒將德羅·羅嘉斯·布拉給(Alejandro Rojas Blaquier)致詞揭幕(雖然文化部長也在場),接著有古典音樂演奏及聲樂演唱,但哈瓦那雙年展開幕晚會和其它雙年展的不同很快地就表現出來:先是由Los Guaracheros de Regla舞團勁歌熱舞,表演拉丁舞蹈,接著由古巴樂團Sur Caribe演奏雷鬼、薩爾薩、康加音樂,使得在場的民眾頓時也跟著跳起舞來,全場陷入一片拉丁風情。許多雙年展的晚會不是供吃就是供喝,但哈瓦那雙年展什麼也供不起,唯一能提供的是一場很另類的民眾忘我參與,聊備一格。
另一個在開幕時頗引人注意的表演行動,是古巴藝術家卡羅斯·費那德茲·蒙特·德歐卡(Carlos Fernández Montes de Oca)的作品《黎明》。四、五個穿著看似清道夫制服的人,推著清潔用的手推車,集體在卡班納堡上的走道出現,剛開始給人一種錯覺,以為他們真的是打掃的人,但繼而一想,似乎不太對勁,因為打掃人成群出現似乎違背常理,尤其他們身上穿著顏色鮮明的運動衫,而當他們在面前經過後,又可以看到其背上寫著「Arte Purifica」(純化的藝術)。
主題
第九屆哈瓦那雙年展的主題是「都市文化之動力」(Dināmicas de La Cultura Urbana),展出的藝術家包括來自南美洲36位、中美洲37位、西歐19位、東歐一位、非洲19位、北美七位、亞洲五位、中東三位、澳洲三位等共約130位藝術家。(注4)如果把集體計畫中的藝術家也算進去,這個數字可能要增加一、兩倍,如「古巴·巴西」藝術計畫(CUBABRASIL)即網羅了17位藝術家。雖然雙年展以所謂「第三世界」藝術家為主,也開放給世界其它地區,但以雙年展特殊的經濟狀況及地緣關係,從這些簡單的數字可以清楚看出,來參展的藝術家仍以中、南美洲的藝術家占絕大多數。哈瓦那雙年展並沒有經費邀請明星級的藝術家來參展,本屆雙年展的國際明星級藝術家如須琳·內夏特(Shirin Neshat),乃是自己投石問路而來。
或許是雙年展主題的關係,在卡班納堡展場上到處是攝影及錄像作品,尤其是各種關於都會的實時剪影的作品充斥著,如巴西藝術家艾德·桑托斯(Eder Santos)的作品《電話插播/等待電話》(Call Waiting),就非常突出。艾德在展場的地面上擺著一些鳥籠,牆上的影片則播著小鳥在電線上,時而停歇著,時而飛起的畫面,很詩意地傳達了時間的流逝。尤其在非常貧窮的哈瓦那舊城區,當周遭一切都十分蕭條,卻可以不期然地在路旁看到賣著小鳥的鳥販,提供一種生命的氣息與希望。此作品即便不在描寫哈瓦那的一種非常特殊的街景,無疑也傳達了都會生活里人與自然生命的關係。展場上古巴藝術家羅伯托·迪亞哥(Roberto Diago)則用立體裝置表達了許多其它攝影作品所表達的都會景觀,他的作品《存在的力量》(El poder de la presencia),用許多舊木材及鐵皮製造了許多看似屋子的裝置,殘破不堪,是許多拉丁美洲貧民窟常有的情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