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經歷
攝影:貴州凱里—曲靖—宣威—昆明—楚雄—昭通—北京—天津—珠海—重慶
典型室內時間表:
“我的早晨是從中午開始”。別人的中餐是自己的早餐,下午在外工作。到深夜進入黃金時間。
12:00或13:00 起床洗漱,同時打開電腦看留言,跑到對面小飯館報到。
13:00—17:00 空屋。主人外拍。
17:00—23:00 泡論壇、晚飯、咖啡時光、網路圍棋、電視或讀書。
23:00—7:00 目光炯炯地處理圖片。
“一個人住”感覺:“有時生活必須要自己去學會習慣。起碼不用擔心早晨起來有人和你搶衛生間。沒有人會埋怨你拖鞋亂扔。”
“一個人住”傳說:據說在朋友來的時候偶爾會下廚做菜,而且有本事把所有的菜都做成苗族酸湯魚那種味道,但相當好吃!
“一個人住”的事情:
[最恐怖] 有次回來後,先到廚房燒水,水壺放上後就跑到臥室上網。覺得有些困就睡著了,可能睡了有1個多小時吧,聞到煤氣的味道,才想起還在燒著水的,馬上跑到廚房一看,沸水把火撲滅了,氣一直在“吱吱”的往外冒。還好醒來及時。要不就……
[最尷尬] 去廚房倒開水泡咖啡,也不知道想什麼了,居然把杯子接自來水了。
[最得意] 朋友來玩,自己做菜招待,享受朋友們連連誇獎自己的廚藝。
[最希望] 不用自己打掃衛生。
[其他印象或者感受最深的] 感受最深應該是過節的時候。平時倒沒什麼,但一到過節仿佛就是自己的災難日一樣。大年三十時候,出去買包煙回來,走到外面抬頭一看,因為住的這裡整個單元樓全是出租戶,他們應該都回家或去什麼地方了吧,整個單元樓里就只有自己住的那間是亮著燈光的。連上樓梯都安靜得那么可怕。襲來的孤獨感覺是從未有過的。回到屋裡馬上給家裡的人都通了個電話,然後蒙頭就睡了。
現場:
心急火燎地趕去,是為了見到那個靦腆的人。房子在黃花園,有80年代的懷舊感覺,縱橫交錯的立交橋在附近如同現代立體迷宮,但晚上亮燈之後非常漂亮。臨江的7樓上,不用拖鞋也不用脫鞋,踩在木地板上有些不忍心。
職業攝影師吳標和我們共同的朋友、這次的圖片攝影師要要,在客廳里。要要待會兒要給主人家拍照,主人家正在為要要裝裱攝影集。吳標比較適應別人叫他的網名“紫雨“,可是他的樣子比較像老虎一些,靦腆的老虎,倒不像一位自由攝影人兼記者。
房間兩室一廳,一室和一廳已經變成工作間,室里是裝裱台,廳是會客室,放著背景板和柔光燈。作為生活的部分、室內的漂亮修飾,他的電影海報立刻就引人興趣:不少海報主角,仔細看看,都換成了他自己。
儲藏室門口,大大的韓國版《功夫》海報上,兩個大字壓住的是呲牙咧嘴的紫雨,而客廳《天下無賊》這邊,劉德華也變成了紫雨。
“是影迷還是海報迷?”“影迷。”
很明顯,“個人海報”是他喜歡的一個遊戲。同樣,關於影迷的說法,也可以得到支持:到現在,他仍然會在周二去環藝看電影;客廳牆上,還有安東尼奧尼、王家衛、索德博格聯合導演的《愛神Eros》海報,不過,那是個插畫風格的設計,還沒有變成“吳標製造”。可是,他自己並不知道,這是他的居室和人最不相同的地方。他可能已經意識不到,房間裡有那么多的圖片,儘管有的在牆上作為裝飾,有的在等待客戶把他們帶走,佳能印表機列印的測試照片成摞地堆在木幾下;也就是說,工作、熱愛和生活、居住,不太能明確地分開,而且似乎也不用分開。
海報大概是一種扮演,相當於參加一場電影,一種夢境,可能也比較像喝酒。他卻不大像通常的少數民族那么愛喝酒,儘管能喝下一斤裝的56度二鍋頭,然後再用啤酒來解酒(家鄉的人就是這么辦的),他說“怕出事。”
把自己鑲進海報里,確實比喝酒要安全得多,這是個不錯的主意。電影和改裝版海報也是一種精神生活。他喜歡《美麗人生》、《海上鋼琴師》、《孔雀》,音樂則喜歡《Dream Catcher》、《加州旅館》《小夜曲(舒伯特)》。
不過,關於這些改裝過的電影海報,朋友們傳說中的玩笑是:他是自戀,老是把漂亮的女主角和自己弄在一張畫面上。從進門的牆上,一直延伸到臥室。一路看過去,好像也沒有真的老是和女明星站在一塊兒。還是有不少真正的原版海報。
天色慢慢暗了下來,這個時候,要做的不是語言交流,而是抓緊拍片。拍片過程中,兩女一男的三個朋友過來拿片子、上網,——“一個人住”讓朋友更輕鬆地來串門,大概是其中一個好處。這些朋友在他這裡很放鬆,可以跑來跑去。但某種好奇讓人很關心“這些女孩 (朋友在家裡玩兒,縮略圖)
兒中有沒有女朋友這樣的角色呢?”“沒有,是客戶和朋友。”——很失敗,預想中成年單身關於情感和性的話題,百般誘供,都沒有得到回答。不過,在他的時間表中,現在好像沒有預留出這種時間,除了以下時間:每周會有一個下午去咖啡館;周二去環藝看一場電影。據說都是一個人去。“比如說我口袋裡只有20塊錢,我會想著去買咖啡,但是不會想到要留下來吃飯。”
但是,喜歡咖啡的紫雨,在家裡卻是速溶咖啡熱愛者,“簡單。”遊走過很多城市的職業攝影者,現在學會了簡單。比如,喜歡看書,但是除了一些《Vision》、《城市畫報》之類畫報,沒有什麼藏書。“都運回老家了,要精簡啊。想看書的時候我會跑到書店去坐一個下午,我就覺得重慶的新華書店好,不買,你可以就在裡面看。反正坐地下也滿乾淨的。”他採取的是那種提箱式生活,貼滿了圖片的提箱。經歷過一些傳說中長途奔襲的事業和感情波折之後,他慢慢比較穩妥和乾淨地處理單身生活,像他手腕上磨出底色的銀鐲一樣。有時候,他會站在他陽台窗邊,目光越過那盆隨便生長的蘆薈,望一會兒城市。“我看不到陸地的盡頭。”是海上鋼琴師說的。
“對這種生活我自己沒有刻意的去想要說要做到什麼,有時候有些事情是注定要來的,每人都會有自己的家。一個人住的狀態應該只是暫時的,我覺得沒有必要非要給自己定一個期限,必須在這個期限要做到開始或者結束。沒有愛人起碼還有親人。條件成熟時候我想應該接母親過來一起住,也好敬孝道。”他對單身和游離的狀態說得很平和。
近況
冰心曾經對鐵凝說,你要等,緣分是求不來的。從孑身一人的茫然開始,到如今拿起相機滿足的微笑,十六年曾經讓痴情的楊過等到了他的結髮妻子,也讓奔波十年的紫雨風暴遇見了自己的愛情。從多年前一個人背上旅行包的那天開始,他似乎就已經相信自己不會在傳統家庭觀念的桎梏中生活,許多城市、古鎮、廟宇等都留下了他的足跡;幸運的是,在經歷無數輾轉之後,他終於如同倉央嘉措詩中說的那般,“那一世,我轉山轉水轉佛塔啊,不為修來生,只為途中與你相見。” 紫雨風暴遇到了自己的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