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先生祠堂記》,作者:劉爚。
原文
嘉定五年春正月,天台郡學始建四先生祠,郡侯豫章黃 使來言曰:“故侍講文公朱先生,道為世師,台之士受業於其門者眾。淳熙間浙東大飢,詔起先生為常平使者,郡內賴以全活。而於台人櫛垢爬癢,為德獨厚,蓋嘗比屋設位而祝之,盍祠於學宮。然先生之道,濂溪周先生、伊洛二程先生之道也,故祠四先生焉,庶幾幫人有所嚮慕而興起,願子有以發其端。”爚惟黃侯因邦人懷先生之德,而欲慰其思,復推原先生學道愛人之所自出,以風厲之,其於化民成俗之意篤矣。然四先生之道,孔子、孟子之道也。今學者孰不曰師孔孟,得其言與得其所以言,不入於清虛,則溺於淺陋,本源不正,末流益遠,是以義利不明,習俗以壞,儒者遂可厭薄天下,不復見古治盛時?然則長民者盍亦反其本矣。今侯之牧其民也,芟夷暴,強封植善,良政既行矣,侯曰:“未及乎德、禮也。”乃建是祠,率諸生而舍采焉。執事以序,雍雍如也。禮成而退,有進而言曰:“先生之容則既瞻而仰之矣,先生之道可學而至乎?”侯曰:“善哉問,吾嘗聞之,惟皇上帝降衷下民,本然之性,無不善也。學者窮理以致其知,反躬以驗其實,則施之家而順,達之國而理,措之天下無所處而不得其當。乃若趨其名以為高,入乎耳而出乎口,則非四先生之所望於後學也。”余既嘉侯之為邦,知所本而其所以教人者,又親切而著明,可尚也已,於是乎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