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簡介
胡一川,現代版畫家、美術教育家。生於1910年,原名
胡以撰,福建永定人。1929年考入杭州西湖國立藝術院。1930年5月加入一八藝社。受梅斐爾德《士敏土之圖》的影響開始刻木刻。1931年6月以木刻作品《饑民》、《囚》參加在上海舉辦的“一八藝社習作展覽會”。1932年因“左傾分子”罪名被學校開除。1933年因參加工人運動坐牢3年。1937年赴延安。1949年後歷任中央美院教授、廣州美院院長,並轉事油畫。
胡一川早年木刻活動,反映了一批左翼藝術學生對當時藝術院校所奉行的“為藝術而藝術”政策的不滿,以及為追求美術創作的新出路而自覺融入革命大軍的經歷。《到前線去》的題材、內容典型地反映了30年代初左翼美術青年在救亡運動中的思想風貌,其構圖、造型和刀法,也充分表現出作者粗獷樸厚、簡潔流暢的個人風格以及
麥綏萊勒等外來藝術的綜合影響。
重要展覽
2019年3月23日至2019年5月11日,該作品在中國美術館主辦的“青春萬歲——中國美術館藏經典作品展”中展出。
走向世界
2004年“中法文化年”拉開序幕,我國著名的版畫家、
油畫家、美術教育家、國際著名的藝術家
胡一川大師的油畫《開鐐》與版畫《到前線去》被送往法國展出,引起強烈反響。其實,這位閩西人民的驕子,在走完他九十春秋的傳奇人生之後,才逐漸在世界的藝術舞台展現出他獨特的光彩奪目的藝術魅力,以魔幻般的中國氣派與民族風格傾倒了無數的藍眼睛……
魯迅先生:我已經看過了……
胡一川在20年代未30年代初進人杭州國立藝專。先是學國畫和油畫,曾在法國教授克羅多的油畫室里做過“學徒”。不久,他接受了革命思想,隨即跟中國“天賦革命”的現代木刻藝術結下了不解之緣。提起搞木刻,
胡一川有一個“最後悔的”事。
1931年夏,
胡一川把杭州“一八藝社”的木刻作品攜帶到上海,由內山完造介紹在上海虹口“每日新聞社”樓上開習作展覽會。展出期間,我國新文藝和新興木刻的導師魯迅先生曾來觀看,並且向展覽會捐了十塊大洋。當時
胡一川正在現場,見到魯迅先生,他激動地喊了一聲“魯迅先生”,就再也說不出話來了。魯迅先生回過頭凝視著他說:“我已經看過了。”魯迅見沒有別的話,便即告辭。
胡一川眼睜睜望著他緩緩下樓而去……後來,
胡一川說,這是他最後悔的事:悔不該太激動,不曾抓住這大好機會,當面向魯迅先生請教,請他談談對展覽會和木刻創作的意見。1926年,
胡一川在廈門集美學校念書鬧風潮時,聽過魯迅先生的演說,受到很大啟發、教育與鼓舞。所以,當魯迅介紹外國木刻《士敏土之圖》《新俄木刻選》,倡導中國新興木刻以表現工農形象時,他認識到木刻工具價格不貴,可以大量印發等優越條件,是符合革命需要的有力武器,就大膽地刻起木刻來。1932年冬,魯迅抱上一大堆法國多米埃等人的畫冊到“野風畫會”的樓上,給上海美術工作者演講如何深入生活、提高技巧和革命美術創作的問題,逃亡上海的
胡一川聆聽了演講,受到很大啟發,先後創作了《到前線去》《拾垃圾》等作品,發表在《現代木刻選》《上海美術新聞》。1933年春,魯迅參觀了“援助東北義勇軍木刻展覽會”,並且購買了不少
胡一川等人標價一二毛錢的木刻作品,展覽會賣的錢寄去援助義勇軍。後來,
胡一川保存有一本魯迅親筆簽了“九五”兩字的〈〈
珂勒惠支選集〉〉,成為珍貴的文物。
在杭州藝專時,
胡一川有個女朋友叫
夏朋。她原名姚馥,杭州人,1929年杭州藝專雕塑系第一屆學生。這位家庭富有、衣著考究、會講法語的漂亮小姐,是
胡一川的同學、戀人,也是一位共產黨地下黨員。他們經常一起談藝術,談革命。1930 年,許多“為藝術而藝術”的人看不起木刻,
夏朋卻鼓勵
胡一川搞木刻。這使
胡一川對她愛得更加刻骨銘心,對木刻藝術更加執著了。1933年7月的一天,
胡一川去上海法租界道德里一幢樓房裡找她,他看見窗戶上沒有特別做出的危險暗號,哼著曲子走了進去。不料,一二樓都有特務把守,他知道
夏朋遭到突然襲擊被捕了,就假裝著上三樓。但三樓的特務一下逮捕了
胡一川,因為他們搜出了
夏朋藏的檔案和胡一川的木刻。幸好
夏朋會講一些法語,而且打扮得像富家小姐,法國人不相信她是鬧革命的,她很快被釋放。她隨即籌款為
胡一川請律師辯護。法庭上一位法官指著一幅靜物畫裡的一個蘋果和四個橄欖說那是“炸彈”,
胡一川撲嗤笑了。
胡一川被判三年徒刑,她又常派人到獄中探望,還不時寄來照片、書信安慰。當時與
胡一川同獄的革命家鄧中夏看見了,對她大加稱讚。其實,在此之前,
夏朋曾多次冒死救助
胡一川,使他化險為夷。可惜到了1935年,
夏朋自己第三次被捕。她在獄中曾設法通知
胡一川,要他恢復自由後,到上海虎標永安堂留個地址,她出獄了好去找他。誰知這次
夏朋竟沒能出獄,最終死在監牢里。解放後,她被國家授予革命烈士稱號,並移葬杭州。
胡一川始終把木刻藝術作為革命鬥爭的武器。他的藝術生涯同時也是革命生涯。在獄中,他一直堅持鬥爭。他曾跟著名詩人艾青同監,他們互相關心互相勉勵。艾青給他寫了一首詩,題為《給
胡一川》,裡面寫道:“你用鋼刀刻木刻/我用鋼筆寫詩篇……”的確如此。一川的鋼刀,既是木刻鋼刀,又是革命鋼刀。
彭德懷副司令來信說:大眾化,你們已先走了一步……
蘆溝橋一聲炮響,
胡一川輾轉千里來到革命聖地延安。他先後擔任兒童劇團團長、魯藝美術系教師、木刻研究會主任,發表了《蘆溝橋戰鬥》《魯迅先生木刻像》等優秀作品。1938年12月,他擔任“魯藝木刻工作團”團長,把革命木刻藝術送到太行山根據地,為神聖抗戰服務。在那裡他參加了著名的王家山戰役及其他戰鬥,和朱德總司令一起打過籃球。他軍訓射擊百發百中,受到康克清大姐在大會上的表揚。1938年冬,日寇向太行山區施行“九路圍攻”合圍逼近之際,他剛給報紙社論《粉碎九路圍攻》刻好了一幅版頭畫。敵軍就到眼前,他從容不迫地把畫和社論文字拼好版又印出一份樣張,才同報社堅持到最後的部分同志一起撤離。這時,他創作了許多民眾喜聞樂見的連環畫《太行山下》和套色新年畫《破壞交通》《軍民合作》等,成為藝術家與民眾相結合的最早的典範。他和楊筠一起到襄垣縣西營集市上擺地攤賣年畫,不到三個小時,幾千份年畫被搶購而光。彭德懷副司令員特地寫來讚揚信:“這次你們的勇敢嘗試已經得到了初步成功。許多藝術工作者口喊大眾化,實際上是沒有真正做到,而你們已向這方面先走了一步……” 革命戰爭年代,為了及時、深刻地在木刻畫幅中反映前線戰鬥生活,他常常冒著槍林彈雨去畫速寫。為了畫畫,好幾次在激烈戰鬥中爬上屋項,專注地瞭望戰場,忘了子彈在頭上唆唆飛過,直到被連長發現把他拽進屋裡。還有幾次,是在敵機盤旋轟炸掃射之下筆不停揮,被戰士硬拉入碉堡。
胡一川還喜歡唱歌,喜歡彈吉他。在行軍中,需要減負時,他寧肯拋掉幾件衣服也不願放棄背上的吉他。只要興之所至,他就抱起心愛的吉他,自彈自唱。鏗鏘的琴聲配著他那激情的歌聲,叫聽到的人無不喝彩。有時他還應大家的要求用法語引吭高歌《馬賽曲》。當時他所在部隊,只有他能唱法語歌,因為他是僑生,十五歲才從瓜哇沙拉笛歌回國。許多想開這個“洋葷”的同志,碰見他便“揪”住不放,結果只好屢展歌喉。
他寫下了第一本《中國新木刻運動簡史》後,從敵後回到延安,參加了延安文藝座談會,側重套色木刻的研究與探索,佳作頻頻問世,《牛犋變工隊》和〈〈勝利歸來〉〉成為中國早期套色木刻的代表作品。那簡練生動的構圖,粗獷渾厚的刀法,單純明朗的色彩,深刻豐富的蘊涵,顯示出
胡一川版畫藝術的獨特風格與深厚功力。
李樹聲教授:〈〈開鐐〉〉是社會主義油畫創作的奠基性作品
胡一川先生的藝術生涯以1949年建國時為分水嶺:前期受魯迅先生的指導與影響,致力於木刻版畫的創作,成為新興木刻運動的先驅與拓荒者;後期轉為從事美術教育與油畫創作,創作了紀念碑式的奠基性的革命歷史畫卷與謳歌新生活的風景油畫。他先後創建了中央美院、中南美專、廣州美院,培養了一大批美術人才,並且擠出時間跑遍祖國大江南北,甚至利用訪問蘇聯、波蘭、英國等,蒐集素材,創作了大量風格樸實明快的風景油畫:《大雪山》《列寧墓》《格坦斯克造船廠》《井岡神州》〈〈黃山夕照〉〉《汕頭風光》《黃果樹》《我的故鄉》等。尤其是他創作的為數不多卻是里程碑式的革命歷史油畫〈〈開鐐〉〉〈〈紅軍過雪山〉〉〈〈前夜〉〉〈〈挖地道〉〉〈〈轉戰前夕〉〉等,凝固了歷史的瞬間記憶,填補了社會主義油畫創作的空白。他根據自己對牢獄生活的切身體驗創作的〈〈開鐐〉〉,以極其質樸的繪畫語言,真實刻畫了身陷囹圄的革命者得到解放軍解救,打開手銬腳鐐那一剎時百感交集的情景,具有撼人心魄的藝術穿透力和感染力……中央美院
李樹聲教授說:〈〈開鐐〉〉確實是社會主義油畫創作的奠基性作品。莫斯科美術學院院長格拉西莫夫看了〈〈開鐐〉〉,激動不已,撰文高度讚賞這一偉大的代表作。此外,〈〈前夜〉〉渲染出革命暴動前夕的緊張氣氛,〈〈挖地道〉〉讚頌了戰爭年代人民的智慧與力量。為了紀念建黨70周年和〈〈講話〉〉發表50周年,他以83歲高齡創作了大型歷史油畫〈〈轉折前夕〉〉,他病重期間還顫抖著手站在畫前修改,他說:“不管畫得怎樣,要有反映時代的作品,才能站得住腳!”八十年代初期,國外流行這樣的觀點:中國沒有油畫藝術。英籍華裔作家韓素音嗤之以鼻,她四處奔走,編輯出版了中國第一本油畫集〈〈中國當代油畫藝術〉〉,
胡一川的作品〈〈東海岸〉〉被列入畫集的第一頁。
胡一川對革命美術的追求,熟識他的人都用“超常投人”來形容。那投入的心態,一派純真,一往情深。世俗功利,他一塵不染。著名美術史論家
遲柯先生說:“在美的面前,他總保持著一顆赤子之心。”而一川自己,卻用了個通俗的比喻:“畫畫,就要像酒鬼迷酒一樣!”
建國後,需要他去搞油畫,他便又把早年由於革命需要而撂下的油畫筆重新拿起來。其實,他也一向未能忘情於油畫。隨解放軍人北京城不久,邂逅上海來的畫家
艾中信,便連忙探問:“北四川路的‘虎標永安堂’還在嗎?”永安堂是他鄉親“世界萬金油大王”、愛國僑領胡文虎開的藥店。1937年他出發去延安時,曾把自己的好些油畫作品以及作畫工具、顏料等暫存在店房的閣樓里,希望有朝一日能再使用它們。重新拿起油畫筆後,只要一站在畫布面前,他就只見顏色而不見其他東西了。每次從畫室出來,他的雙手便像戴上了五顏六色的手套,一身衣服也變成了迷彩服,吃東西時手在身上胡亂擦擦便抓起食物放進口裡,常常是顏色和著食物一起嚼,嘴唇沾滿紅黃籃黑。看見的同志忍俊不禁,他卻詼諧地說:“吃一點顏色可以使我的畫色彩更豐富,更有力,更強烈。”
1982年5月,他已年過古稀,為了提高廣州美術學院師資業務水平,親率學院部分教師出外遊歷寫生,歷時一百多天,經過杭州、柯橋、紹興、寧波、沈家門、普陀山、上海、蘇州、揚州、南京、黃山,而後返回廣州。其間“轉戰”二十餘處,度過了炎炎酷署,體重降了十多斤。外出寫生時,他不坐三輪車,更不坐小汽車,只擠公共汽車。在紹興,同事為他叫了一輛三輪車,花了一元六角錢,他嘮叨不止,說不應該這樣花錢,應盡力節約,多省下錢來,以後可以讓學院的更多老師出來旅行寫生。住宿也只要能睡下來就行。在上海,他和大家一起住20多人一間的通鋪房,每人每天只需一元一角錢。
他作畫做事,一貫勤奮,藝術精益求精。一次,廣州美術學院一個學生來求墨寶,對朋友、學生求字,他向來有求必應,便問他想寫什麼。學生說:“逍遙”。一川一愣,瞪他一眼,生氣地說:“我這么一把年紀了,還不敢‘逍遙’o你年紀輕輕為什麼要‘逍遙’?我一生從沒‘逍遙’過。”學生羞得滿臉通紅,便又請他“隨意題寫”。
胡一川說:“不能隨意!”然後提筆寫了“勤奮”兩字贈他。
胡一川年近九旬,腳腿不便,常常摔倒,但他仍每日到書桌前或寫或畫一個鐘頭以上。有一次摔倒在地,久久不能爬起,他索性不喊不叫,靜靜躺著,認真推敲起牆上懸掛的字畫來。他說:“不能停!時間不多的我,更不能停!”
1994年,“
胡一川畫展”和“胡一川從藝六十五周年研討會”在廣州美術學院美術館舉行。美學家
王朝聞先生寫來賀信,中央美術學院發來了賀電,一致向他表示崇高的敬意。中央美院的電文中說: “真誠坦率是他做人的準則,也是他藝術成功的真諦。一川同志始終是中央美院師生的好老師,是我們共同事業的帶頭人。”
延安革命紀念館講解員說:至今還不知道這位的名字
1992年5月中旬,我國現代聲譽卓著的木刻先驅、
油畫家、藝術教育家、革命家
胡一川先生不顧耄耋之年,千里迢迢,風雨兼程趕到延安,應邀參加陝西省舉辦的紀念毛澤東《在延安文藝座談會上的講話》發表50周年研討會。他是這次研討會與會人員中唯一參加過當年延安文藝座談會的人,對毛澤東《講話》有獨到的體會和特殊的感情。5月12日上午,他在會上作了題為《革命文藝燈塔永放光芒》的發言。在座的人聽著聽著,都向他投來激動、敬佩和感謝的目光。陝西省委宣傳部長王巨才禁不住淚花閃閃。胡老的發言一結束,他立即向身旁的另一位負責同志說:“這是一個真正誠實的發言。像這樣有感情、有內容、有實踐、有理論的發言,別人是說不出來的。”他還隨即要來了發言稿,附上一個批條,將稿子作為珍貴的文獻送交延安革命紀念館保存。
當天下午,胡老跟全體與會人員一起參觀“延安時期文藝界活動情況史料展覽”。展覽品中,有一張毛澤東與參加文藝座談會的全體代表合影的大照片。照片下,按合影中或坐或立的各排順序,一一標註影中人的姓名。但輪到最後一排第二位,那個站在門邊的瘦瘦的矮個兒時,只有三個並排的“口”。講解員說,至今還不知道這位的名字。胡老聽了,立即上前細看,接著噗嗤一笑:“這個人就是我。”剎那間,現場所有的人都愣了,齊刷刷地注視著
胡一川。接著,爆發出一陣熱烈的掌聲,向這位親耳聆聽過毛澤東講話,現在已是82歲高齡卻仍然奮鬥在文藝戰線的老人致敬。紀念館的同志和各傳媒記者隨即紛紛圍攏過來,向他提出各聲各樣的問題,詳細了解當年座談會的細節。聽說他至今還保存著全國僅存的一張“座談會”的請柬——它用粉紅色有光紙印製,上面有邀請人毛澤東和凱豐的親筆簽名,國家一級革命文物——大家莫不嘖嘖驚嘆!上海電視台“延安之聲”節目組,決定立即采拍胡老。13日下午,電視台派車接他到楊家嶺“中央大禮堂”延安文藝座談會舊址,請他站在當年毛澤東跟每位代表握手交談的地方接受採訪。 胡老成了這次研討會的“明星”。陝西省委宣傳部工作的作家
王蘭英,聽了胡老的許多“故事”後,不停地說:“對他宣傳太少了,太不應該了!現在文藝界有些風氣不正,派別很多,抬高自己,不尊重歷史……。”
生活秘書陳武:胡老說最好的休息是書法……
胡一川大師是很有個性的書畫家。他曾經對生活秘書陳武說:“我最好的休息就是練書法。”他的書法不僅風格獨特,而且成績斐然。廣州美院
梁明誠教授論其書風道:“胡老的書法,如搏鬥中的巨龍,如奔突中的猛虎。”渾厚虬勁、靈動簡拙、造境奇險,是其書法的獨到境界。
他為海內外著名人物、景點、紀念館、義展義捐等而創作的書法條幅不下百件,或發表,或獲獎,或收藏,或刻石,受到讀者的廣泛讚譽與喜愛。舉其大者有:在1993年中國武漢“楚天翰墨情”書畫作品義展義賣活動舉辦的拍賣會上,其創作的書法作品《風流人物看今朝》以2萬元的高價被武漢東方房地產開發有限公司購藏,還榮獲“特別愛心書畫家”稱號。書法《源遠流長》榮獲“國際畫家代表作收藏金獎”,併入刻於中國甘肅西王母石碑林。在《美術家》發表的書法《神州無處無飄香》入選參加在台灣舉辦的“華夏藝術國際展”,獲“兩岸文化交流貢獻獎”,入刻河南神碑林。電視連續劇《農民的兒子》的片名、香港雀巢咖啡公司的註冊商標“雀巢”二字均為
胡一川先生的墨寶。他為毛主席紀念堂題寫“創千秋偉業,開一代新風”、為梅園新村周總理紀念館題寫“鐵骨寒梅”,並先後為曹禺紀念館、聞一多紀念館、冰心紀念館、彭湃紀念館、雷鋒紀念館、何香凝紀念學校、太行山八路軍紀念館、深圳錦繡中華、海南三亞度假村、廈門海關、漳州市博物館等題寫書法條幅。他先後在《羊城晚報》《海南日報》《陝西日報》《深圳日報》等全國幾十家報刊發表過獨具韻味的書法作品。
他生性幽默、智慧,風度翩翩。1983年,他從廣州美院院長職務上退下來,卻離而不休,不停地繪畫揮豪,要把幾十年因搞行政工作耽擱的時間奪回來,常常用功過頭,說話的聲音都變了調。他指導生活秘書陳武業餘練書法,自己更是勤奮耕耘在書法藝術的園地里。他對書法創作十分嚴謹:每寫一字,都要先查《中國書法詞典》,從中挑選出一個最滿意的字,研究半天,然後再融入自己對生命的理解,創作出自己的個性風格。他風趣地對秘書說:“我的字從詞典里來,怎么詞典里卻沒有我的字?”逗得秘書哈哈大笑。他查字典翻來覆去,不厭其煩。詞典破了,粘補;又破了,再補,最後全都散架了……只好再買本新的《中國書法大詞典》。
胡一川先生案台上總堆放著一疊疊亂糟糟的書法貼子。秘書將散件貼子歸類,夾在一個個夾子裡。他幽默地稱讚秘書:“好!這樣,我可以多活幾年!”可沒幾天又全亂了:他不習慣物歸原處。不過,他亂中卻有章法,心裡清楚東西擱放哪兒。找起他要的字帖來,比秘書快幾倍。
每次寫完書法,他總叫秘書提意見。入夜,還要秘書把他寫的書法擺在床上靜靜地欣賞,微笑著琢磨,慢慢進入夢鄉。早上醒來,他第一句話總是說:“昨晚我想寫的字,迷迷糊糊好像沒睡過……”他的那支毛筆已經寫禿了,可他用慣了,敝帚自珍,不管到哪裡開會,或參加雅集,均要帶在身邊,淋漓揮豪。他把書法創作當作一種生活的樂趣。他風趣地說:“搞書法比喝咖啡還過癮!”……
朱麗婭教授:他是中國當代美術的一個視窗
2002年10月1日,
胡一川畫展首次在美國俄亥俄州的瑪斯金格姆學院路易·帕黑畫廊隆重舉行,畫展展出了其富有時代精神與強烈個人風格的四十餘幅油畫與十幾幅版畫、藝術生涯圖片等,數百位藝術家、教授、學者等將會場擠得水泄不通,佳評如潮。俄亥俄州立大學東亞藝術研究中心主任朱麗婭·安德斯教授作了《中國的當代美術革命:
胡一川和他的時代》專題講座。她說:“我長期研究中國美術史,從我所掌握的資料顯示,
胡一川是中國二十世紀美術史上非常重要的藝術家,他創作了許多具有歷史意義和價值的美術作品,同時他在領導二十世紀中國美術運動上面作出了巨大貢獻,占有非常重要的領導地位。
胡一川是我們認識中國當代美術的一個視窗……”
胡一川的版畫具有鮮明的藝術個性,其中融入了北方民間年畫、民間剪紙、中國書法的神韻;而他的油畫更被藝術家譽為“中國式的油畫”,既摻入了中國版畫的藝術元素,又吸引了德國表現主義、西歐野獸派的表現符號,在百年油畫史中獨樹一幟。
在美國俄亥俄州瑪斯金格姆學院美術系主任孫焱教授的主持下,“
胡一川藝術研究會”在該院成立了,並舉行了四次研討會,收到了五十多篇研究胡一川藝術的論文,其中之一是《論胡一川藝術與梵谷藝術之比較》。現計畫彙編成冊,在美國和中國同時出版發行。
胡一川藝術被美國多種教科書選用。《與藝術共存》(LIVING WITH ART)是一本美國大學廣泛套用的美術概念教科書,包括世界歷代美術、建築和攝影。它是對世界美術史上最尖端的
藝術大師和經典作品的選用介紹。
胡一川及其作品《到前線去》被選用在該書的第186頁,而187頁選用的是
畢卡索的《少女肖像》。有關文段翻譯如下:中國對德國的表現主義版畫崇尚,木刻版畫由此開始。
胡一川22歲創作的《到前線去》,運用粗獷的表現手法和暴露式的、戲劇性的表現主義方法,描述了聯合中國人民反對日本侵略者的情景。他運用黑白對比的斜刻方法壓印出來。畫面前景中的形象有力表達了危急時極度吶喊的真實表情。
像《到前線去》的那個創作年代,美國藝術家ROCKWELLKENT的作品《全世界的勞工們,聯合起來!》,同樣是以強烈的政治主題去構設情緒性的畫面。但是
胡一川的版畫給人一種大膽、果斷和強烈、深刻的印象。而ROCKWELLKENT的作品是在黑底子上不厭其煩地用無數的細白線條去表現。這些白線是Kent的木刻版畫的特徵。……
胡一川藝術讓美國的
藝術大師們刮目相看,還由於北美華裔
油畫家塗志偉在美國藝壇上創造的驚人奇蹟:1993年5月,在美國油畫家協會主辦的全美油畫家大展上,塗志偉力挫700多位角逐者,以一幅《人體》奪得銀獎。1994年11月,全美
油畫家協會舉辦第三屆中西部油畫競賽作品展,
塗志偉獨具中國神韻的《新娘》脫穎而出,技壓130位參賽者,奪得金獎。1995年,
塗志偉創作的《七步詩》《反彈琵琶》以10萬與15萬美元的罕見高價被美國收藏家威爾遜·哈利等人搶購,一時成為亞裔畫家的驕傲,而塗志偉也憑雄厚的藝術功力被全美
油畫家協會聘為1995年競賽的評審。在現代派、抽象畫盛行的時代,《新娘》這樣的中國題材畫可以一舉奪魁,《七步詩》《反彈琵琶》這樣的歷史題材畫受到珍視,再次印證魯迅“民族的才是世界的”藝術名言。
塗志偉這位拿著油畫金鑰匙走向世界藝術殿堂的人是誰?他正是
胡一川的得意門生與女婿。他在廣州美術學院攻研時,深得岳父
胡一川大師的真傳與神髓。
歷任全國美協常務理事、廣東美協副主席、中央美院首任書記(
徐悲鴻為院長)、廣州美院院長的
胡一川大師,走向世界美術史的大門似乎姍姍來遲了,但他的影響與作用將被歷史所見證。(註:本文刊於2006年第6期《華人世界》、2005年第12期《炎黃縱橫》、2006年第1期《環球客家》、2006年8月17日《人民政協報》、2004年3月23日《閩西日報》)
作品殊榮
榮獲日本藝術交流中心頒發的“版畫貢獻金獎”。韓國奧運會國際美術大展金獎。《到前線去》被公認為是抗日時期美術作品的代表作,成為中國革命博物館收藏的珍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