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雷西昂之戰

1014年的克雷西昂(Kleidion)戰役(又譯為科雷迪翁戰役)是持續五十餘年的拜占庭-保加利亞戰爭中最後一場大戰。這一戰,拜占庭取得了決定性勝利,並幾乎完全摧毀了保加利亞成建制的抵抗力量,為拜占庭完全吞併保加利亞,獨霸巴爾幹奠定了基礎,也為科穆寧王朝的三王復興打下了相對穩定的後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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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景簡介

680年,因痛風而無法指揮戰爭的君士坦丁四世可能想不到,多瑙河畔的那一敗,竟會讓這個曾經的小部落成為帝國此後兩百年的勁敵。從克魯姆殺死尼基弗魯斯一世,到西蒙包圍君士坦丁堡的這些年,保加利亞讓拜占庭在巴爾幹吃盡了苦頭。
但隨著克魯姆擄掠來的一戶亞美尼亞農民的後代在君士坦丁堡登位稱帝,拜占庭百餘年的積累卻逐漸使情勢逆轉。西蒙在君士坦丁堡堅城之下碰壁後,與拜占庭簽訂了和約,撈到了一個凱撒的名號,也讓這個保加利亞帝國終於名正言順了,但很快,兩位東線名將會先後讓他的後代們吃苦。
尼基弗魯斯二世用金幣買通斯維亞托斯拉夫奪走了保加利亞人的首都普雷斯拉夫(Preslav),也讓保加利亞人臣服於羅斯人;而約翰一世的突擊則擊敗了斯維亞托斯拉夫,並俘虜了保加利亞的鮑里斯二世。喪失了幾乎所有黑海海港的保加利亞人退入巴爾幹內陸山區,康摩托普利兄弟(Cometopuli)在斯科普里重新建都,而幼弟薩穆埃爾在三位兄長死後擁立逃出來的保加利亞皇室繼承人羅曼為傀儡皇帝,自己則成為保加利亞實際的統治者。
拜占庭此後的十餘年內亂嚴重阻礙了帝國對保加利亞的軍事行動,而986年,巴西爾二世對索菲亞的進攻也無果而終,反而在撤退時在圖拉真門中了埋伏。但在兩巴爾達斯之亂最終平定後,996年,巴西爾二世的親信尼基弗魯斯·烏拉諾斯(Ouranos)在色薩利大敗保加利亞人,連薩穆埃爾也險被活捉。此後,尼基弗魯斯·西菲亞斯(Xiphias)又成功的奪回了普雷斯拉夫和小普雷斯拉夫(Preslavec),1001年拜占庭繼續西進,將保加利亞的馬其頓領土與摩爾西亞(Moesia)割裂開來。在1005年奪占底拉西烏姆後,薩穆埃爾在馬其頓山區的最後核心區域徹底的暴露在了拜占庭人的兵鋒之下。
在數年的休養生息後,1014年夏,躊躇滿志的巴西爾二世再一次親率大軍,兵指保加利亞。

統帥

巴西爾二世與他喜好安逸的父祖和弟弟不同,少年巴西爾熱衷於騎術與兵法戰策,而兩位共治皇帝先後被害,讓年少的他大受刺激,開始學習權謀之術;而兩巴爾達斯的內亂也讓曾經輕佻放蕩的他決定放棄娶妻,以免皇位落入他人之手。此時,天命之年的巴西爾二世早已成為一個睿智而冷酷的統帥,他和他帳下的精銳部隊幾乎足以摧毀他周邊的所有敵人。
因為看慣了背叛和被背叛的悲喜劇,報復心理極強的巴西爾牢牢地記住了986年的失敗,決心放棄快速突擊的斬首戰術,改用堅壁清野的方法蠶食保加利亞人,同時尋機決戰。十餘年間,這種蠶食策略成功的完成了對保加利亞人的戰略包圍,有效的縮小了敵人迴旋餘地後,巴西爾等待的決戰似乎也馬上就要到來。儘管這次決戰很可能要拋棄地利,在山地與擅長山林作戰的斯拉夫人作戰,但巴西爾相信,自己壓倒性的國力和部隊足以摧毀面前的任何敵人。
貴族幼子出身的薩穆埃爾親身經歷了保加利亞帝國的第一次慘敗(斯維亞托斯拉夫入侵),而他和他的兄弟們在皇位虛懸之時勉強維護了帝國西部的安穩。長兄大衛成功防守了南部靠近薩羅尼卡的土地,也讓薩穆埃爾此後得以經常突襲這一地區。
趁976年約翰一世被害之機,康摩托普利控制下的保加利亞乘機擴張土地,但長兄大衛和二兄摩西卻在當年的戰鬥中先後陣亡。同年(一說於約987-988年),薩穆埃爾將希望獨攬大權並向拜占庭稱臣的三兄埃倫殺死,成為康摩托普利家族之主。
986年,他成功的在圖拉真門伏擊了拜占庭從索菲亞撤回的部隊,巴西爾二世僅以身免。此後在995年,趁拜占庭與阿拉伯人作戰之機,他突襲塞薩洛尼基並俘虜拜占庭指揮官,保加利亞軍一部甚至在此年突入至伯羅奔尼撒。
但次年,即996年,薩穆埃爾所部被回軍的拜占庭人擊潰,手臂受傷的他險被俘虜,此後十餘年間,東遮西擋的他屢屢戰敗,而數次突擊式的進攻拜占庭也都被擊潰或收效甚微。這次,面對入侵的大軍,他決定採用慣用的防守反擊戰略,讓巴西爾再次體會圖拉真門的惡夢。

地形

戰役發生於瓦達爾河上游,奧格拉日登山區與貝拉西薩山區之間的狹長地帶,西北向距離斯科普里、向南距薩羅尼卡均不足二百公里。

部隊策略與配備

拜占庭

拜占庭此次作戰意圖非常明顯,從南路沿斯特魯米薩河谷(Strumitsa)向斯科普里前進,在較開闊的谷底展開部隊,尋機擊敗保加利亞主力,或者將保加利亞人包圍在斯科普里,徹底摧垮保加利亞康摩托普利王朝。
儘管此時的拜占庭部隊正在經歷著向職業化的轉型,但作戰部隊依然是以農兵為主。軍區主戰步兵Skutatos、輕步兵Psilos以及投矛兵Peltastos,和傳統重騎兵Kataphractos、輕騎兵trapezitos都是此時拜占庭部隊的重要組成部分。此外,同時代拜占庭的最精銳部隊,禁衛軍團的超重裝騎兵Klibanophoros以及在阿拜多斯之戰大出風頭的瓦蘭吉衛隊,也將作為皇帝的貼身近衛部隊參與這次戰鬥。

保加利亞

曾經的半遊牧部族在10世紀的慘敗中喪失了大部分的精銳部隊和幾乎全部重騎兵,在康摩托普利王朝,保加利亞人不得不依靠斯拉夫諸部的輕步兵,依託巴爾幹西部的山地勉強支撐。此戰中,薩穆埃爾判斷拜占庭必然取道斯特魯米薩河谷,因此在河谷中布置了數道堅固的木柵,希望依託木柵和山地進行死守,在用有限的機動部隊尋機反擊。
此時的保加利亞軍隊的主要組成部分是斯拉夫僕從軍,大部分人都缺乏有效的護具。儘管他們也可以參與近戰格鬥,但相對拜占庭重裝部隊依然顯得頗為乏力。

戰役

開端



巴西爾的部隊在來到斯特魯米薩河谷之前並未遇到成建制的抵抗。但在克雷西昂(Kleidion,保加利亞人稱Klyuch,意即Key)山谷折向西北的部分,薩穆埃爾親率重兵(1.5-2萬人)把守依託山勢建立起的木柵。巴西爾立即派出部隊企圖強行突破這段木柵,但這道長木柵卻抵擋住了巴西爾的首次進攻。在山谷中,拜占庭人難以展開,木柵的阻擋也讓騎兵的衝擊力無法發揮,而保加利亞人的箭矢和滾木檑石則可以給拜占庭進攻部隊造成持續而有效的殺傷。巴西爾不得不採用車輪戰連續攻擊,但損失很大且收效甚微。
保加利亞人成功的將巴西爾擋在了這條既不甚險峻也不甚狹窄的山谷中。達成了預定目標的薩穆埃爾立即派得力幹將,保加利亞貴族戴維德·內斯托里薩(Nestoritsa)率領部隊向南突襲薩羅尼卡,企圖故技重演,圍魏救趙。

轉折


但內斯托里薩卻沒能像他的先輩一樣完成任務。薩羅尼卡將軍塞奧菲拉特·伯坦內阿特斯(Theophylact Botaneiates)聽聞保加利亞大軍壓境,立即和其子米哈伊爾率軍城外迎敵。在一場慘烈的城外決戰中,保加利亞部隊在最後關頭被擊潰,大批士兵陣亡或被俘,大批軍用物資也被拜占庭人繳獲。此戰得勝後,賽奧菲拉特立即率所部以及繳獲的戰略物資北上,加入皇帝的大軍;而僅以身免的內斯托里薩則讓保加利亞人的士氣大受打擊。
儘管此時,巴西爾依然未能從正面突破木柵,但帳下干將,曾經率部奪取黑海西海岸的尼基弗魯斯·西菲亞斯獻計,率一部精兵向南翻越並不甚險峻的貝拉西查山脈,尋找從背後夾擊保加利亞軍的路徑。
7月29日,尼基弗魯斯的部隊經一條陡峭的山路,終於悄無聲息的來到了保加利亞軍隊背後。尼基弗魯斯立即命令士兵鼓譟吶喊,震懾已經因內斯托里薩的戰敗而沮喪的保加利亞人。擔心被包圍的保加利亞人很快陷入了混亂,薩穆埃爾不得不將前線部隊抽調到後方與尼基弗魯斯的部隊作戰。巴西爾的主力則乘機突破了木柵。大批拜占庭人湧入峽谷。
保加利亞人瞬間陷入了崩潰,他們拚死向西逃出了山谷。坐鎮斯特魯米薩堡壘的薩穆埃爾聽聞拜占庭人突破了防線,立即親率部隊出發援救,企圖建立起新的防線。但他在莫奎沃村(Mokrievo)附近組織的最後反撲被迅速跟進的拜占庭精銳騎兵部隊徹底擊潰,薩穆埃爾依靠其子加布利爾·拉多米爾的英勇奮戰才勉強逃脫,而參戰的保加利亞部隊則大量被俘。
薩穆埃爾逃出戰場後,向西撤退,而加布利爾·拉多米爾則留在斯特魯米薩堡壘組織殘餘部隊堅持作戰。

終結


成功擊破保加利亞人主力的拜占庭人立即轉向對斯特魯米薩堡壘的攻擊,企圖突入瓦達爾河谷,打開向斯科普里的道路。巴西爾命賽奧菲拉特親率大軍摧毀保加利亞人在向南返回薩羅尼卡的道路上設立的殘餘防禦設施,自己則率軍圍攻斯特魯米薩。
加布利爾·拉多米爾則果斷放棄了南部道路的防禦,並親率部隊在一段狹窄的山谷埋伏,等待賽奧菲拉特率部返回。順利完成任務後,再次向北準備支援巴西爾的賽奧菲拉特果然中伏,部隊慘敗,他本人也陣亡於亂軍之中(據約翰·斯基里澤斯的記載,賽奧菲拉特是被突擊的加布利爾·拉多米爾親手刺死的)。聽聞愛將陣亡,憤怒的巴西爾命令將大批俘虜(拜占庭方稱有1.4-1.5萬人,而保加利亞人則稱有八千人)的雙眼挖出,每一百人只留一個獨眼人帶隊,返回本部。瓦達爾河谷中一時哀號震天。
由於側翼不保,巴西爾放棄了對斯特魯米薩堡壘的圍攻,回程中,太監塞爾吉烏斯成功的勸降了佩爾尼克堡壘,打開了通向索菲亞的道路。
而經歷慘敗的薩穆埃爾在10月13日見到被放回的俘虜們的慘狀,當即心臟病發作癱倒,兩日後病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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