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役過程
誘敵出城
1936年3月20日、21日,紅二、六軍團分兩路進入雲南宣威縣倘塘、龍潭兩地,並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俘虜了到倘塘的縣民團一個連,於22日進抵來賓鋪一帶。國民黨軍得到紅軍進至來賓鋪的訊息後非常驚恐,一面命令滇軍主力孫渡縱隊和“中央軍”郭汝棟縱隊隨後“追剿”,一面命令滇軍劉正富旅和兩個保全團趕赴宣威縣城布防“堵截”。當劉正富率部經過來賓鋪附近時,紅軍先頭部隊已占領宣威縣城外20多里處的虎頭山一帶高地。虎頭山位於來賓鋪與宣威城之間,最高海拔2000餘米,與紫灰山相連,因山形酷似虎頭而得名,占領虎頭山,可控制來賓鋪通往宣威縣城的交通。
同日,紅二、六軍團首長在觀音堂召開作戰會議。會上,軍團首長根據敵我雙方所處的形勢,決定以一部兵力伏擊追兵,以大部兵力誘使駐守宣威縣城的滇軍出城並圍殲,扭轉被動局面,繼而進軍南北盤江一帶建立滇黔川邊根據地。根據戰鬥部署:紅六軍團擔任主攻,紅二軍團負責阻擊掩護;攻城部隊分為三路:中路攻擊部隊由紅六軍團十七、十八師和紅二軍團五師十三團、六師十八團組成,紅六軍團十六師為右翼,紅二軍團四師為左翼;阻擊部隊由四個團組成:紅二軍團五師十四、十五團到陡山坡一帶阻擊“中央軍”郭汝棟縱隊。
紅軍各部隊根據統一部署,立即投入作戰準備,並連夜進入指定位置,同時派出30餘人組成的偵察分隊,前往宣威縣城北了解敵情。偵察分隊在行進途中,與宣威守敵劉正富旅的巡邏隊遭遇,交戰後隨即撤退。
正在宣威縣城的劉正富得到巡邏隊的報告後,見紅軍“一觸即潰”,判斷來賓鋪地區的紅軍只是小股部隊,於是集結部隊,從城內傾巢而出,向來賓鋪方向撲來。
初戰告捷
23日8時許,滇軍的先頭部隊進入虎頭山、紫灰山要道口,紅六軍團的誘敵戰鬥首先打響,擊退劉旅的先頭部隊。劉正富得到訊息,立即率主力部隊搶占虎頭山、紫灰山、老營頭等高地。
紫灰山、虎頭山雖然是扼制敵人來攻的理想阻擊線,但敵人如果發現紅軍已經占領,有可能不來攻堅,而是撤回宣威縣城死守待援,紅軍便無法實現殲敵目的。為了誘敵深入,紅決定把虎頭山部隊撤走,將敵人引向紅十七師埋伏的堰塘一帶的開闊地,再行殲敵。
劉正富“奪取”了虎頭山後十分得意,命令部隊依託有利地形構築了工事,將旅指揮所設在虎頭山尾部,命令一個團越過虎頭山山腳下的乾河溝,向紅軍發起攻擊,同時分兵一部繞道向來賓鋪推進,企圖襲擾紅軍的主陣地。
在堰塘一帶設伏的紅十七師早已嚴陣以待。當敵人進至陣地前的開闊地時,突然發起反擊,迅速殲滅了敵人兩個連,俘敵100餘人。殘敵頓時陣腳大亂,紛紛向後潰退,途中又遭到側翼紅軍的突然襲擊,更加潰不成軍。紅十七師接著向虎頭山敵人陣地發起攻擊,擴大戰果。
10時,紅軍各部以排山倒海之勢,突破敵人的火力封鎖線,衝過乾河溝,隨即以河岸為掩體向守敵射擊,並多路仰攻敵前沿的機槍陣地。經過激烈爭奪,很快突破了敵人的機槍陣地。隨即冒著敵人的炮火奮力攻上虎頭山,一舉將守敵打垮,殲敵近500人,繳槍數百支,並乘勝追擊五六里。與此同時,繞道襲擊來賓鋪的敵人也被紅軍擊潰。
行進中的國民黨“中央軍”郭汝棟縱隊聽到槍聲後,企圖向來賓鋪方向增援。當其先頭營進入陡山坡下的“金銅盆”地方時,立即遭到埋伏在四周的紅五師的痛擊,敵營長被當場擊斃。郭汝棟聽到虎頭山一帶槍聲不絕,便命令部下輪番衝鋒,向紅軍陣地發起瘋狂的攻擊。紅五師堅守陣地,始終把敵軍主力壓縮在陡山坡前的幾條山溝里,使其不敢貿然前進,從而保證了主戰場戰鬥的順利進行。
連卻強敵
正當敵劉正富旅向宣威縣城回竄之際,接到城裡送來的訊息說,滇軍孫渡縱隊正火速趕來支援,同時昆明也已出動飛機趕來助戰。劉正富頓時來了“精神”,收集殘部向虎頭山紅軍陣地發起反撲。紅軍指戰員英勇作戰,數次打退敵人的進攻。由於敵人運到迫擊炮、山炮等重武器向山上轟擊,為避免傷亡,紅軍撤過乾河溝與敵對峙,調整部署。敵人重新占領各高地後連忙修築工事,又在附近布置了火炮陣地。隨著紅二、六軍團的預備增援部隊四師十二團、十一團,五師十三團及十六師四十七團等部都已趕到戰場,紅軍決定向敵人再次發動進攻。
中午12時,紅軍進攻開始,敵人拚命抵抗。激戰中,紅軍指揮員發現敵虎頭山與紫灰山兩陣地中間的兵力較為薄弱,立即派紅十六師四十七團迂迴包抄,直搗敵旅指揮所。該團一營四連突破了敵人的層層火力封鎖,直打到虎頭山後敵旅指揮所,俘敵20餘人,繳槍20餘支。劉正富為保住性命,丟棄指揮所,向縣城方向脫逃,整個戰場形勢的發展對紅軍極為有利。
就在紅軍勝利反攻的時候,在孫渡的嚴厲督促下,滇軍各部取捷徑趕至宣威縣城,又馬不停蹄地向虎頭山戰場急進。正在逃竄中的劉正富見到第五旅旅長魯道源喜出望外,連連拱手稱謝:“老弟,你可來了!再遲些,我這條老命恐怕就保不住了!”不久,孫渡也趕到,命令魯道源旅投入戰鬥。紅軍見滇軍兵力大增、火力加強,遂改變戰術,將部隊分為多路縱隊梯次前進,分散出擊,迫敵顧此失彼。
激戰中,紅軍擊斃魯道源旅兩名連長,活捉一名營長,接連攻下紫灰山左邊兩個山頭,正在準備進攻敵人的機槍、迫擊炮陣地並襲擊魯道源旅的指揮所時,滇軍的龔順璧旅也趕到了虎頭山,加入戰鬥。紅軍毫不畏懼,向敵人繼續發起猛攻,擊退了龔順璧旅一個團的援軍,並予敵人很大殺傷。敵人指揮官下達了“誰敢後退半步就軍法從事”的命令,才算暫時穩住了陣地。
從容轉進
紅軍與兵力數倍於己的敵人激戰兩個多小時,雖然取得了很大進展,但在遠程火力和飛機的打擊下傷亡較大,不得不撤出一些已占領的陣地,和敵人形成對峙狀態。紅二、六軍團首長立即親臨第一線,觀察了整個戰場形勢後,發現敵軍在數量上、武器裝備上都已占據較大優勢,殲滅敵人已不可能;加之當日又接到紅軍總部要求紅二、六軍團在舊曆三月渡過金沙江的來電,遂果斷決定天黑後主動撤出戰鬥,連夜向東轉移。紅軍部隊接到命令後,於當日傍晚向後有序撤退。孫渡知道紅軍的厲害,得到紅軍後撤的訊息後立即告誡手下“我軍夜戰遠不如紅軍”“情況摸不透,切勿輕舉妄動”,命令各部守住各自陣地,“吸引住紅軍,等第二旅明日到達後,再舉全力與紅軍決戰”。
誰知當夜9時,紅軍突然發起猛攻,連孫渡的指揮所也遭到槍擊,劉正富立即建議“撤回宣威縣城固守”,但孫渡認為“夜間撤退更危險”,命令各部死守陣地。滇軍各部均以為是紅軍發起夜襲,連忙退入戰壕“應戰”。趁此時機,紅軍各部連夜撤出陣地,按原定計畫向東南方向轉移,在陡山坡阻擊郭汝棟縱隊的紅軍兩個團也主動撤出戰鬥。
滇軍各部開槍射擊約1小時,才發現“紅軍那邊已無槍聲”,於是派出一個連“前往紅軍陣地進行夜襲”。該連連長害怕被紅軍消滅,竟領著全連在黑暗中躲了一夜,直到天明才回來報告說:“已摸到紅軍陣地,但沒有紅軍了。”孫渡聽後也不追究。
26日,紅二、六軍團在宣威縣寶山鎮對趕來“追剿”的郭汝棟縱隊發起阻擊戰,迫使其轉入防守。28日,紅二、六軍團進占貴州盤縣、亦資孔地區,決定在此發動民眾,創建新的革命根據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