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昔物語集(天竺震旦部日本文學叢書)》是2019年8月1日人民文學出版社出版的圖書,作者是張龍妹、趙季玉。
基本介紹
- 中文名:今昔物語集(天竺震旦部日本文學叢書)
- 作者:張龍妹、趙季玉
- 出版社:人民文學出版社
- ISBN:9787020124961
內容簡介,圖書目錄,
內容簡介
《今昔物語集 天竺震旦部》是日本平安時代末期的說話文學,天竺部和震旦部的故事主要引自《三寶感應要略錄》《冥報記》《孝子傳》等中國的一些小規模的故事集,也引用了《注好選》等日本編撰的教訓啟蒙性質的類書和《俊賴髓腦》等和歌方面的書籍。《今昔》是一部具有強烈的編撰意識的說話集,每一卷都有明確的主題。比如第六卷震旦佛法,第九卷震旦孝養,第十卷震旦國史等,佛法、孝養、國史便是各卷的主題。各卷的每一篇故事都是圍繞這一主題來收集編排的。但總體上來說,與先行說話集相比,《今昔》突出了佛教意識。中國的故事,有照搬日本先行書籍的,也有對出自中國典籍的故事進行巧妙改寫的。對中國典籍的引用,主要是通過翻譯來實現的。
圖書目錄
前言
前言
“說話”是日本近代的一個學術用語,泛指傳承下來的神話、傳說、童話等短篇故事。所以,從廣義上講,各種書籍中收錄的傳聞、雜談、靈驗故事、傳奇等都屬於“說話”的範疇。在狹義上,主要指日本文學史上平安時代(794—1192)至室町時代(1333—1573)期間編撰的說話集收錄的故事群。主要說話集有《日本靈異記》《今昔物語集》《宇治拾遺物語》《十訓抄》《古今著聞集》《三國傳記》等。內容大致可以分為佛教和世俗兩部分,形式以書承為主。
《今昔物語集:天竺震旦部》(以下簡稱《今昔》)是日本平安時代末期的說話文學,其依據的文獻的成書下限為一一一〇年,故《今昔》本身的成書上限不早於一一二〇年。當為僧人編撰,具體編者不詳。全書分為天竺(印度)、震旦(中國)、本朝(日本)三部。天竺、震旦部各五卷,本朝部二十一卷,共收錄一千一百多篇故事。本朝部又分為佛法十卷和世俗十一卷兩部分。一千一百多篇故事基本上按照兩篇一組的形式連環編排,構成了一個佛法與王法對應的二元世界。
震旦部第八卷和本朝部第十八和二十一卷缺失,有的故事只有標題,有的只有部分內容,而且,由於保存問題,《今昔》文本存在著蟲蛀等造成的缺損。此外,文本中還可常見“有意識缺字”。大多為人名地名或漢字書寫等,屬於編撰者需要確認後再補充而最終一直沒能補充的內容。也正因為如此,《今昔》被認為是一部未完之作。譯文中,缺損和“有意識缺字”根據岀處、同類故事進行了補充,並在腳註中作了說明,無法找到補充依據的,就以來表示,並加注說明。
一、編撰方法
《今昔》的素材,天竺部和震旦部的故事主要引自《三寶感應要略錄》《冥報記》《孝子傳》等中國的一些小規模的故事集,也引用了《注好選》等日本編撰的教訓啟蒙性質的類書和《俊賴髓腦》等和歌方面的書籍。本朝部的故事,主要摘引自《靈異記》《三寶繪》《日本往生極樂記》《江談抄》等先行說話集,以及《俊賴髓腦》《後拾遺和歌集》《大和物語》等和歌方面的書籍。
《今昔》編撰者引用故事的方法也各不相同。中國的故事,有照搬日本先行書籍的,也有對出自中國典籍的故事進行巧妙改寫的。比如震旦部第八卷第三十一篇《震旦柳智感自冥途歸》,引自《冥報記》下卷第二十五篇,出處結尾為:“光祿卿柳京為臨說之。京為邛州刺史,見智感親問之,然御史裴同節亦云見數人說如此也。”文中,“臨”為《冥報記》的編撰者唐臨。上引文字簡要地說明了故事的來歷,也間接地證明了故事的真實性。但《今昔》的編撰者將這些文字改寫為:“光祿卿柳京傳此事,柳京為曹州刺史,見智感親問此事。御史裴同節亦云:‘綜數人所說,亦如此。’”巧妙地抹去了唐臨的存在,同時也掩蓋了故事的出處。
對中國典籍的引用,主要是通過翻譯來實現的。據中國人民大學李銘敬教授的考證,《今昔》天竺震旦兩部中直接翻譯收錄了《三寶感應要略錄》共一百六十四篇故事中的六十六篇和前田家本《冥報記》共五十七篇故事中的四十八篇(「『今昔物語集』諸校注本における『三寶感応要略録』関係説話の出典注をめぐって」小峰和明編『東アジアの今昔物語集』勉誠出版2012年)。將這些故事翻譯成日文體的說話,過程中存在著誤譯、意譯以及為了符合編撰意圖而進行的有意識改變,這些也體現了《今昔》的文體風格以及敘事模式。
至於日本的故事,編撰者往往能夠自如地按照自己的邏輯進行改寫。比如第三十卷第一篇《平定文熱戀本院大臣的侍女》,該故事的出處不詳,在《宇治拾遺物語》《世繼物語》中都有收錄,《今昔》的基本內容雖與同類故事沒有多大區別,但結尾卻大不相同。這是一個關於平定文求婚失敗的故事,其他同類故事基本上是各個情節的匯總,但《今昔》因為運用了遞進手法,平定文經歷的失戀情節不斷升級,終於因傷心過度而死。其他關於恐懼的描寫,佛菩薩化身女子引導僧人修行等等,都有運用這種遞進的方法,讀來引人入勝。
二、編撰意識
《今昔》是一部具有強烈的編撰意識的說話集,每一卷都有明確的主題。比如第六卷震旦佛法,第九卷震旦孝養,第十卷震旦國史等,佛法、孝養、國史便是各卷的主題。各卷的每一篇故事都是圍繞這一主題來收集編排的。但總體上來說,與先行說話集相比,《今昔》突出了佛教意識。比如第十九卷第五篇,將原本因心愛之人死亡而傷心出家的故事改為了出家機緣故事。又如第十五卷第四十九篇,說的是藤原佐世之妻往生極樂的故事。該故事的出處為《日本往生極樂記》,並沒有對往生者的女性身份表示歧義,《今昔》卻在末尾加上了“既沒有出家,又是個女子,也能這樣往生極樂世界”,體現了歧視女性的佛教意識的增強。
而譯者尤其關注的是,由天竺、震旦、本朝三部構成的“三國意識”以及與此相表里的“本朝意識”。日本最早的說話集是成書於平安時代早期的《日本靈異記》。《靈異記》大致是按照時代先後順序,按照佛教在日本的發生、傳播、發展為主線來排列故事的,體現了編撰者再現日本佛教史的意圖。而繼《靈異記》產生的《今昔》,則將一千餘篇故事按照佛教的產生、傳播的時空順序,分為天竺(印度)、震旦(中國)、本朝(日本)三部進行編撰,體現了編撰者的佛教史觀,也即所謂的“三國意識”。這一編撰意識被以後的說話文學繼承,比如十三世紀中期的《私聚百因緣集》和十五世紀前期的《三國傳記》也是按照這種方法來編撰的。由此,形成了日本人獨特的三國佛教史觀。而且,對於當時的日本人來說,天竺(印度)、震旦(中國)、本朝(日本)便是全世界,因而“三國意識”也是古代日本人的世界觀。這種世界觀基本上維持到大航海時代,傳教士們的到來才讓他們認識到天外有天。
就日本而言,對佛教的接受,主要是通過漢譯佛典,天竺(印度)的存在實際上是間接的。相反,朝鮮半島對佛教在日本的傳播卻起到了至關重要的作用,但這些在包括《今昔》在內的說話集中都沒有得到體現。“三國意識”模糊了日本直接接受佛教的途徑。
而且,“三國意識”實際上與“本朝意識”互為表里。從故事的排列上來說,第十一卷本朝部開篇分別為聖德太子、行基和役優婆塞的故事,分別代表日本佛教的三個部分:國家佛教、民間佛教和山嶽佛教。但在故事中,聖德太子乃是“救世菩薩”投胎所生,降生後身有異香,四個月便能如大人般談吐,一年後就能念佛誦經;高麗的惠慈法師本是太子學佛之師,在故事中倒被描寫為跟隨太子學佛的僧人。行基也是“出胎能言”,孩提時便能高聲誦讀佛經感動男女老少;第九篇中又將其說成是文珠菩薩的轉世。而役優婆塞則是長年在葛城山修行,隨心所欲地役使鬼神。這三個故事整體表述的,三位代表人物是佛菩薩轉世,日本的佛教是自我成長型的,非由外國傳入。
在三個代表人物之後,是入唐僧的故事。入唐僧來中國學法,回國後成為各宗派的開山始祖,可以說沒有入唐僧就沒有日本佛教。但《今昔》也基本上把他們描寫成佛菩薩的化身。第十一卷第四篇是傳入法相宗的道昭的故事,他念經時口中能射出長約五六尺的白光 ,同卷第九篇傳入真言宗的空海,也是聖人投胎,為第三地菩薩。如果他們本來就是佛菩薩轉世,那又何必來中國學習佛法?編撰者之所以如此自相矛盾,無非是為了主張“本朝”在佛教世界中的地位。
這種意識,被學界稱為“本朝意識”,與《靈異記》中的“自土意識”一脈相承。日本佛教說話集之所以如此糾結於佛教世界中的自我主張,還在於其基於佛教世界觀的自我定位。比如在第十一卷第一篇中,百濟僧人日羅見到聖德太子,合掌念道:“敬禮救世觀世音,傳燈東方粟散王。”其中的“粟散”指的是日本,形容其好比粟撒在大海上一樣渺小。從佛教的世界認識來看,日本距離佛教的產生地印度如此遙遠,仿佛就在世界盡頭,由此產生的“粟散小國”意識是日本的自我定位,而“本朝意識”則是小國意識的逆向表述。這一意識與本地垂跡思想結合,逆轉為神國思想。
三、譯本說明
由本人校注的《今昔物語集》本朝部插圖本已經於二〇〇八年四月由人民文學出版社出版,時隔七年,於二〇一五年獲得日本國際交流基金會出版資助,翻譯了天竺震旦部。底本為岩波書店出版的新日本古典文學大系《今昔》第一第二兩冊,由博士生趙季玉同學翻譯底稿,本人逐字逐句校譯。插圖採用了《釋迦如來應化事跡》光緒三十三年本中的插圖。翻譯過程中,得到了日本立教大學名譽教授小峰和明、中國人民大學教授李銘敬的多方幫助,特此致謝!也感謝編輯陳旻先生的熱忱以及專業化的編輯工作。
最後,還是那句老話,錯誤在所難免,敬請各位師友同好不吝賜教!
張龍妹
二〇一七年元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