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精為五臟所藏之精氣,是五臟進行正常生理活動的基本物質,也是與五臟相關的組織器官及精神活動的營養保證。“並”有相從、聚合、匯合之意,當五臟藏精出現異常時,就會出現精氣匯聚的異常現象,稱為五精所並,即“精氣並於心則喜,並於肺則悲,並於肝則憂,並於脾則畏,並於腎則恐”,值得醫者深入研究。
基本介紹
- 中文名:五精所並
- 出處:《黃帝內經》
- 類別:中醫基礎術語
解讀,中醫套用,
解讀
“五精所並”出自《素問·宣明五氣篇》。“並”,《說文》云:“並,相從也。”《詞海》釋為“合”,故“並”有相從、聚合、匯合之意。對“五精所並”的發生原因,原文有明確闡述:“虛而相併者也”,即五臟精氣的虛弱是精氣“並”(聚合)的先決條件。具體地說,五臟中若有某一髒精氣虛弱,則機體會調動其他部位(五臟以外)的精氣匯聚於此髒。這是由於五臟的功能活動對於整個人體起著十分重要的作用,如果因五臟精氣不足而導致五臟功能衰退,則人的生命活動就會受到很大的影響;因而一旦某髒精氣不足,人體就會調動其他部位的精氣匯集聚合於此髒,以保證和維持此髒生理活動的正常進行。這實際上是機體的一種保護性反應,也是“五精所並”的實質所在。
中醫套用
1、五精所並的具體內容
(1)精氣並於腎則恐
《靈樞·本神》曰:“腎藏精,精舍志。”志者,張景岳《類經》注曰:“意之所存,謂意已決而卓有所立者,曰志。”腎精足,則腦髓充而志強,就能決斷而處事,且付之於行動;若腎的精氣虛弱,精氣並於腎,則“志”失精養而虛弱,常見意念不定,遇事害怕,不能決斷處事,概稱為“恐”。所以說“精氣並於腎則恐”。
(2)精氣並於肺則悲
《素問·靈蘭秘典論》曰:“肺者,相傅之官,治節出焉。”肺主氣,能輔助心君主血主神。肺的精氣充足,心主血主神的功能也能得助而正常,則氣血通利,神和志達,而有“喜”的神態;若肺的精氣虛弱,精氣皆並於肺,則心君失於輔助,易引起心氣虛弱。《靈樞·本神》曰:“心氣虛則悲”,悲乃心“不能喜”的神態。這就是“精氣並於肺則悲”的緣由所在。
(3)精氣並於肝則憂
《素問·靈蘭秘典論》曰:“肝者,將軍之官,謀慮出焉。”肝為剛髒,又主疏泄升發,故具將軍之性而出謀慮。如肝的精氣不足,精氣並於肝之本髒,則肝所主之神失於榮養,不僅不會有將軍之剛性及謀慮之產生,且常憂鬱寡言,愁悶不解。此即“精氣並於肝則憂”之理。
(4)精氣並於脾則畏
《靈樞·本神》曰:“脾藏營,營舍意。”又《素問遺篇刺法論》云:“脾為諫議之官,知周出焉。”脾為精氣營血生化之源,脾強則“意”有所養,使人善思強記,能諫議人事,明智周詳。若脾的精氣不足,精氣遂並於脾,則“意”失於營,就會出現記憶減退、不耐思考、不能諫議、遇事畏難不前的異常神態。此即“精氣並於脾則畏”之意。
(5)精氣並於心則喜
《靈樞·本神》曰:“心藏脈,脈舍神。”心主神,心的精氣充足,則心能主血主神,神和志達而有正常之“喜”。若心的精氣不足,精氣皆並於心,則神失所養,也會出現情志的異常,如“心氣虛則悲”(《靈樞·本神》),即是表現之一。臨床中也可見到“喜”,那就是喜笑無常,多出現在癲狂之病中;此病也有因心氣虛、心陽虛所致者,如《素問·腹中論》曰:“石之則陽氣虛,虛則狂。”《靈樞·通天》亦云:“陽重脫者易狂。”悲與喜皆可因心的精氣虛所致,只是前者往往較輕,後者似更嚴重。
2、五精所並的機理
對“五精所並”這條經文,周學海直言:“此條鑄詞最精”,歷代醫家亦有不同註解,大致可分為相生相剋說、余髒皆並說、相乘說、精氣相侮說、相乘相侮說和行文錯簡說等6種。
(1)相生相剋說:主要以楊上善為代表,認為“精”指命門(腎)所藏之精。其言:“精,謂命門所藏精也,五藏之所生也。五精有所不足,不足之藏虛而病也。五精有餘,所並之藏亦實而病也。命門通名為腎,肝之母也,母實並子,故為憂也。心為火也,精為水也,水克於火,遂壞為喜。肺為金也,水子並母,故有悲憐。精並左腎,則腎實生恐。脾胃土也,被克生畏”。按其解釋,腎臟精氣有餘則根據相生規律並於肝和肺,根據相剋規律並於脾和心而發生情志病變。此說在於強調人體精氣的平衡狀態,不足或有餘皆可因偏而致病,且影響及五臟。然而,把生理方面的五行生剋規律用到病理機制上,混淆了生理和病理界限,是不妥當的。而且其言“五精有餘,所並之藏亦實而病也”與《素問·宣明五氣篇》中所言的“虛而相併”亦不同,有待商榷。
(2)余髒皆並說。主要以馬蒔、高士宗為代表,如馬蒔結合《素問·陰陽應象大論》“肝在志為怒,心在志為喜,脾在志為思,肺在志為憂,腎在志為恐”之說,認為五臟之中,一髒虧虛,其餘四髒之精氣皆相併之,而表現為本髒之志發作,無法自控。然此說與《陰陽應象大論》的五臟之志不能完全相符。對此馬蒔雖有所疑慮,但仍把其解釋“並於肝則憂”而不為“怒”,是因“肺氣得以乘之”;“並於脾則畏”而不為“思”,是因“思過則反畏”,此種說法似有牽強之意,難以令人信服。
(3)相乘說。主要以王冰、張景岳為代表,他們認為“五精所並”是具有承制關係的兩髒相併而產生情志病變。如張景岳認為“髒氣有不足,則勝氣得相併也”,“並於心者,火之氣也,氣並於心則神有餘,故其志為喜,然《本神》篇曰:肺,喜樂無極則傷魄,正以心火實而乘肺金也”,“氣並於肺,則乘肝而為悲哀,肝之虛也”,“氣並於肝,則乘脾而為憂,脾之虛也。《本神》篇曰:脾,憂愁不解則傷意”,“氣並於脾,則脾實乘腎,故為畏。《本神》篇曰:腎,恐懼而不解則傷精”,“氣並於腎而乘心之虛,則為恐”等。按其解釋,精氣並聚於一髒,使其精氣充實而其所勝之髒虛,故乘之而發病,但為什麼心、肺、腎三髒實而相乘,出現本髒所主情志的改變,而肝、脾兩髒實卻不出現本髒情志怒和憂(思)呢?對此,張景岳結合《靈樞·本神》以解釋,但《本神》原文為“腎,盛怒而不止則傷志”,而“恐懼而不解則傷精”則見於其後的段落,所以,依其推理,氣並於脾則為“怒”而非“畏”了,於理也有所不通。
(4)精氣相侮說。主要以張志聰為代表,他把精氣分為陰精和陽氣,認為心為陽髒,心虛則陰精並之而為喜;腎為陰髒,腎虛則陽氣並之而為恐。其餘肺、肝、脾三髒皆依據《本神篇》,認為是一髒虛則其所勝之髒相侮,而出現情志病變。即:“肝,悲哀動中則傷魂,肺虛而肝氣並於肺則悲”,“脾,憂愁不解則傷意,肝虛而脾氣並於肝則憂”,“恐懼不解則傷精,脾虛而腎氣並於脾則畏”,此說的特點在於把精氣分為陰精和陽氣來解釋心虛與腎虛致病,而用五行相侮理論來解釋其餘三髒,頗有新意,然有所臆測,似有強加古人之嫌。
(5)相乘相侮說。此說見於方藥中、李俊龍先生的《談“虛而相併”》一文,他們依據《黃帝內經》和歷代觀點,結合臨床實際,認為“虛”字包含著相對的概念,臟器之間就是由於一髒虛而它髒相對偏實,通過五行乘侮互相偏並,從而出現較為複雜的症情。故而他們把這段經文分成兩種解釋:一種是其所不勝之髒乘本髒虛而相併:腎虛則脾乘之而表現出腎的本髒之志“恐”,心虛則腎乘之而“喜”,肺虛則心乘之而“悲”;另一種是其所勝之髒反侮本髒而相併:肝虛則其所勝之髒脾反侮之而表現脾的本髒之志“憂”,脾虛則腎反侮之而“畏”。總之,“虛而相併”是一髒虛,其所不勝之髒可乘而並之,其所勝之髒亦可反侮而並之,兩方面皆可相併。此說強調人體是一個五臟相關的整體,疾病的變化和表現雖複雜,但有規律可循,這在中醫辨證論治中頗有套用價值,提示我們在臨證當中,應根據患者症情,探究原發病髒和繼發病髒以準確定位和定性。
(6)行文錯簡說。明代醫家樓英持此觀點,其認為“‘憂’當作‘怒’,‘畏’當作‘思’”,郭靄春在《黃帝內經素問校注語譯》也說:“則憂,張琦說:‘憂當作怒’⋯⋯則畏,‘畏’字誤,疑當作‘思’,‘畏’、‘思’篆文形似致誤。如作‘畏’,與下文‘並於腎則恐’無別”。而對於條文末的“虛而相併者也”六字,也有人認為並非原文,《靈樞·九針論》“五並”條下即只言“是謂五精之氣並於髒也”,郭靄春言:“《太素》作‘是謂精氣並於藏也’,沈祖緜說:律以上下文,是為五病,是為五惡,是為五液等文,則此‘是為五並’下不當增‘虛而相併者也’句,此乃注竄入正文無疑”。《黃帝內經素問校釋》亦云:“虛而相併者也:據上下文例,此六字疑為後人注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