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遷鶯·甲辰冬至寓越兒輩尚留瓜涇蕭寺

《喜遷鶯·甲辰冬至寓越兒輩尚留瓜涇蕭寺》是宋代詞人吳文英所作的一首憶姬詞。上片哀傷旅途孤單,遙憶在吳親人;下片思念親人,哀嘆老之將至。此詞主要抒發詞人在旅途中的孤單與哀傷之情,表達了詞人對遙在吳地的親人的思念以及對自己老之將至的哀嘆,與詞序之意緊合。全篇迤邐寫來,疏朗中倍見沉痛。

基本介紹

  • 作品名稱:喜遷鶯·甲辰冬至寓越兒輩尚留瓜涇蕭寺
  • 作者吳文英
  • 創作年代:宋代
  • 作品出處:《夢窗詞》
  • 作品體裁
  • 作品別名:喜遷鶯·冬分人別
  • 詞牌名:喜遷鶯
  • 作品題材:憶姬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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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原文

喜遷鶯·甲辰冬至寓越兒輩尚留瓜涇蕭寺
冬分人別。渡倦客晚潮,傷頭俱雪。雁影秋空,蝶情春盪,幾處路窮車絕。把酒共溫寒夜,倚繡添慵時節。又底事,對愁雲江國,離心還折。
吳越。重會面,點檢舊吟,同看燈花結。兒女相思,年華輕送,鄰戶斷簫聲噎。待移杖藜雪後,猶怯蓬萊寒闊。最起晚,任鴉林催曉,梅窗沉月。

注釋譯文

詞句注釋

1.喜遷鶯:詞牌名,又名“鶴沖天”“喜遷鶯令”“早梅芳”“春光好”燕歸來“”萬年枝“”烘春桃李“等。以韋莊《喜遷鶯·街鼓動》為正體,雙調四十七字,前段五句四平韻,後段五句兩仄韻、兩平韻。另有雙調四十七字,前段五句三平韻,後段五句兩仄韻、兩平韻;雙調一百三字,前後段各十一句、五仄韻等變體。吳詞為一百零三字。瓜涇:地名。《蘇州馮志》:瓜涇港在吳江縣北九里,分太湖支流東北出夾浦,會吳松江。
2.冬分:冬至、夏至、春分、秋分為四大節氣,都是時令的交界點,所以稱冬至為“冬分”。
3.傷:憂思,悲傷。
4.蝶情:化用《莊子·齊物論》:“昔者莊子夢為蝴蝶,栩栩然蝴蝶也;自喻適志與!不知周也。俄然覺,則蘧蘧然周也。不知周之夢為蝴蝶與,蝴蝶之夢為周與?周與蝴蝶則必有分矣。此之謂物化。”春盪:即“春心”,表示愛戀相思之情。典出《蜀王本紀》:“望帝使鱉靈治水,與其妻通,慚愧,且以德薄,不及鱉靈,乃委國授之,望帝去時,子規方鳴,故蜀人悲子規鳴而思望帝。”《成都記》:“望帝死,其魂化為鳥,名曰杜鵑,亦曰子規”。春,一本作“秋”。
5.路窮車絕:即阮籍哭途。《三國志·魏書·王衛二劉傅傳》“裴松之注”引晉孫盛《魏氏春秋》曰:“(阮)籍曠達不羈,……時率意獨駕,不由徑路,車跡所窮,輒慟哭而返。”
6.底:何,什麼。
7.吳越:指杭州。原指五代十國之一的吳越王錢繆,曾為唐鎮海節度使,曾據有浙江之地及江蘇的一部分,後被封為吳越王,建都杭州。
8.燈花結:據說燈花結有喜訊至。燈花,燈的餘燼,爆成花形。
9.杖藜:持藜莖為杖,泛指拄杖而行。
10.最:一本作“晨”。晚:一本作“懶”。

白話譯文

甲辰冬至,我攜子尋姬不獲,就單身乘船至越州(紹興),兒輩還滯留在吳地瓜涇的蕭寺。乘舟隨著晚潮越行越遠,長途跋涉,更覺疲倦不堪,與親人離別又倍感傷心,以致頭髮都愁白了。秋日中呆呆仰望雁音傳書而不至,春天裡又為迷戀野蝶而荒廢了光陰。有一年寒夜,我們夫妻倆把盞對酌共創溫馨氣氛的情景,又記得,有一回在繡被內夫妻依偎的親熱勁,真是親情如蜜甜啊。還有什麼比離情別緒更使人傷心呢。我面對著重重彤雲,茫茫天水,心中的離愁又添上一重。
當我們分離吳越兩地的一家人重新團聚時,我將從箱中翻檢出分離時思念親人的詩詞,大家傍燈下細細閱讀,直看得燈花也為我們的重逢爆出了同心結。當鄰家傳出斷斷續續哀幽鳴咽的簫聲時,更激起我年華虛度,“兒輩”分離,不能共敘天倫之樂的孤寂感。在雪止後,如果我扶杖攜藜去登越州的蓬萊閣,心中將會害怕那閣高風勁,天氣太冷了。到那時候,我將懶散地躺在被內,隨它清早的群鴉在林中聒噪,月兒西墜在窗外的梅花梢間,也不想起來活動筋骨。

創作背景

這是一首悼念杭州亡妾之作。夏承燾《吳夢窗系年》認為:夢窗於南宋理宗淳祐三年(1243年)中秋之後,置家於瓜涇蕭寺,遂離蘇州游杭州。淳祐四年(1244年),冬至後入紹興知府史宅之幕中。在杭州作本詞,吳文英于越中行跡,始見於此。

作品鑑賞

文學賞析

“冬分人別。渡倦客晚潮,傷頭俱雪”二韻,寫從蘇州來杭州時的情景。冬日與家人分別,渡船赴杭,由於長期羈旅他鄉,未老先衰,傷感滿頭白髮。其實這一年,吳文英只有四十五歲。但過了不惑之年,事業無成,心境上的倦怠,失意,加之愛情屢受挫折,悲哀過度,才導致滿頭“俱雪”。“倦”字、“傷”字是一篇之旨。“雁影秋空,蝶情春盪,幾處路窮車絕”一韻,承上“傷頭俱雪”引發平生無限感慨。“雁影秋空”,化用杜牧《九日齊山登高》詩意:人要有江水那樣廣大能包含一切的曠達胸襟。人生在世,醉亦只如此,不醉亦只如此,怨亦只如此,不怨亦只如此。古往今來任從何人,都不能翻此局面。但吳文英不是盛唐詩人,他處於南宋末世,雖俯仰江天秋景,卻達觀不起來。“蝶情春盪”,化用李商隱《錦瑟》的悼亡詩境,詩中悲悼亡妻如蝴蝶、杜鵑,均遽化為異物不能復活。吳文英這裡用來悼念亡妾。“幾處路窮車絕”,化用阮籍哭途典故,發泄吳文英胸中的苦悶、悲憤之情。“幾處”二字,意謂不止一次地在路窮車絕之處慟哭而返。可見心境的深哀,處境的艱難。這一韻的氛圍統領全篇的情調。“把酒共溫寒夜,倚繡添慵時節”一韻,寫當前現實,承首韻“冬”字,眼前正是寒冬,不宜外出,如何打發漫漫寒夜,最好是端起酒杯,熱酒下肚、共同感到溫暖。這也是一個歪靠著繡床,打盹兒犯困的時節。從“共溫”和“倚繡”詞中透出男女共度的意味。“倚繡”似乎不完整,“倚”是動詞,“繡”,指繡花的物品,形容詞,它後邊的賓語被省略了。應補為“繡房”、“繡床”或“繡被”。“又底事,對愁雲江國,離心還折”一韻,承上,在這冷冷清清的寒夜裡,又為了何事,卻面對天空中的陰雲,滔滔的江水,忍受著離別的煎熬與折磨。“愁雲江國”,仍含杜牧的“江涵秋影雁初飛”的意境,但在吳文英眼中的“雲”卻是愁雲,“江”和“國”組合,這俯仰之間,詞人心潮起伏,客觀的風景滲透濃厚的主觀色彩,家事、國事都不完整,愛妾亡去,江山半壁,一個“折”字寫出了此時“使人意奪神駭,心折骨驚”的難以名狀的感情。詞的上片,由“冬分人別”、“傷頭俱雪”,引發出一系列感慨,這其中還不僅是悼亡之悲,漂泊外鄉,與家人的分隔,乃至山河的破碎,都是鬱積在這位正直無奈的知識分子,一個半生游幕的僚客心中的難言憂傷。
“吳越。重會面,點檢舊吟,同看燈花結”二韻,承上“離心還折”,筆鋒忽轉,追憶與亡妾在杭州重逢時歡娛生活。吳文英回憶二人重會面時,共同清點翻檢舊日的詩詞作品,一起觀賞燈心燃燒時結成的燈花兒。這裡含有李商隱《夜雨寄北》詩:“何當共剪西窗燭,卻話巴山夜雨時”的浪漫意境。“兒女相思,年華輕送,鄰戶斷簫聲噎”一韻,轉為議論,吳文英說自己一生沉浸在兒女相思的男女歡情事中,輕易的浪費掉青春年華,此時從鄰家門戶中傳來忽斷忽續的幽咽的簫聲,令人更覺悽然。“待移杖藜雪後,猶怯蓬萊寒闊”一韻,寫現時老態,害怕雪後的天寒氣候。前一句寫出詞人步履維艱,老態龍鐘的形象。後一句寫出寒江遼闊,讓人更感膽怯。反襯詞人對未來生活的憂慮、畏怯。“最起晚,任鴉林催曉,梅窗沉月”一韻,寫詞人慵懶,倦怠的心態。“最”字、“任”字極寫貪睡、無聊、麻木的精神狀態。“鴉林催曉”,“梅窗沉月”,一動一靜,以景寫情,省卻許多文字,餘味無窮。
開篇描寫了從蘇州來杭州時的情景,冬日與家人分別,乘船赴杭,長年羈旅他鄉的憂懼使詞人未老先衰,滿頭白髮。詞人的悲憤心情在下文中以阮籍窮途痛哭的典故來表達,“幾處”二字意味他不止一次窮途痛哭,足見心緒之悲涼,處境之艱難。詞中描寫了在漂泊流離的境遇之中的複雜心態,這裡也有悼念亡妾的悲傷,與家人分離的悽苦,詞人對愛情與親情那份執著的情懷在詞中表達得非常充分。

名家點評

黑龍江大學中文系教授陶爾夫:詞人為生活所迫,拋家舍子,四處漂泊,已經達到“路窮車絕”的困境。這首詞寫出了在這一困境中掙扎拼搏的複雜心態。(《吳夢窗詞傳 吳文英》)
中國韻文學會會員徐育民:這首詞抒發“兒女相思,年華輕送”,以及“路窮車絕”“離心還折”的極其複雜的感情。隨著思想的波瀾起伏,詞的結構也翻轉跳蕩。忽而“傷頭俱雪”極度悲哀;忽而“同看燈花結”極其歡娛;忽而議論“兒女相思、年華輕送”,忽而貪睡不起,“倚繡添慵”。總之,結構的起伏跌宕,恰切地反映了情感的波動變化。詞人的思緒如“意識流”般自然湧出,一位羈旅倦客,經受人生多種折磨的白髮杖藜老人的形象,深深印在讀者心中。而詞的結構脈絡也顯得層次井然有序。這首詞的主旨恐怕也難以用懷人傷悼概括之。身世之慨極深。(《吳文英詞新釋輯評 下》)

作者簡介

吳文英(約1200年—約1272年),宋代詞人。字君特,號夢窗,晚年又號覺翁。四明(今浙江寧波)人。原出翁姓,與翁元龍為親兄弟,後出嗣吳氏。未入仕途,以布衣出入侯門,結交權貴,流寓吳越,多居蘇州。宋理宗紹定五年(1232年)為蘇州倉台幕僚,淳祐間在吳潛幕府,景定後客榮王邸。遊蹤所至,每有題詠。晚年一度客居越州,先後為浙東安撫使吳潛及嗣榮王趙與芮門下客。知音律,能自度曲。其詞綿麗,措意深雅,守律精嚴,鍊字鍊句,又多自度腔,詞上承溫庭筠,近師周邦彥,在辛棄疾、姜夔詞之外,自成一格。對南宋後期詞影響很大;缺點是其詞雕琢工麗,音律諧婉,然多數詞意晦澀,題材狹窄。張炎批評說:“吳夢窗詞如七寶樓台,眩人眼目,拆碎下來,不成片段。”(《詞源》)。周濟在《宋四家詞選》中將吳文英、辛棄疾、周邦彥、王沂孫列為宋詞四大家。今存《夢窗詞》甲、乙、丙、丁四稿,存詞三百餘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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