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篇雪》是作家李娟創作的首部散文集,首次出版於2003年1月。
該作品主要講述了李娟跟隨母親在阿勒泰草原生活和做生意的經歷。李娟在向世人展現一幅幅不為人知的阿勒泰生活面貌之時,掀開了阿爾泰遊牧生活的一角,讓讀者對哈薩克牧民的遊牧文明有所了解。
基本介紹
- 作品名稱:九篇雪
- 作者:李娟
- 文學體裁:散文集
- 首版時間:2003年1月
- 字數:約11.3萬字
內容簡介,作品目錄,創作背景,作品鑑賞,作品主題,藝術特色,作品評價,出版信息,作者簡介,
內容簡介
《九篇雪》是李娟的第一部作品,寫的是李娟在少女時代跟隨家人在新疆阿勒泰草原生活和做生意的故事。通過碼莊子、搭帳篷、做生意、趕牛、牧羊、找麻雀、住山野、走戈壁、挑水、吃抓肉、打工等一組組活生生的真實生活畫面,向世人展現了一幅幅不為人知的阿勒泰生活面貌。這些古老而又富有尊嚴的真實生活,充滿靈性,寧靜而又厚重,是一部令人如痴如醉而又深藏原始野性的西域牧歌。
作品目錄
自序 | ||
第一章 繡滿羊角圖案的地方 | 第二章 這樣的生活 | 第三章 草野之羊 |
交流 馬樁子 小孩努爾楠 趕牛 在河邊 媽媽知道的麻雀窩 繡滿羊角圖案的地方 吃抓肉的事 行在山野 吃在山野 穿在山野 住在山野 野蹤偶遇 | 外婆在風中追逐草帽 什麼叫零下四十二度 牛在冬天 花臉雀 富蘊縣的樹 落葉的街道 房子破了 荒野花園 魂斷姑娘崖 挑水 像針尖 空手心 這樣的生活 和鳥過冬 有關酒鬼的沒有意義的記敘 補鞋能補出的幸福 | 九篇雪 草野之羊 星空 森林 蝴蝶路 童年 暴雨臨城 孩子的手 風雪一程 南戈壁 故事 |
創作背景
李娟在自序中寫道,《九篇雪》大約寫於1998年至2001年。2000年,李娟的外婆摔了一跤,癱瘓了。李娟在醫院一邊照顧外婆,一邊寫作,寫了整整一個冬天。第一稿結束後,李娟去烏魯木齊交稿,途中卻把所有稿件都遺落在搭乘的車上。她回到了富蘊縣,又花了幾個月時間,絞盡腦汁重寫了一本書——《九篇雪》正是第二稿。李娟說,《九篇雪》只為了寫給一個人看,只為了向一個人傾訴。寫這些文字的時候,她正深深地愛著一個人,對他的愛意和渴望浸透字裡行間。
作品鑑賞
作品主題
在散文集《九篇雪》“吃在山野”“穿在山野”“行在山野”“住在山野”等篇章中,呈現的大多是在阿勒泰艱苦甚至驚險的生活。奶疙瘩、優酪乳的豐足比對著蔬菜水果的匱乏,而“吃的太窩囊,愧對文明之人”這件事又總是讓人發愁;與當地人夏不怕熱、冬不怕冷的特殊體質相異,為適應陌生的四季胡亂穿衣的“我們”則甚少講究;在交通不便的山區,步行與騎馬成了家常便飯,等車的困難、路途的顛簸則讓“我們”對搭車望而卻步;帳篷便於搭建,往往又伴隨著漏雨漏風的侵擾;布滿塑膠袋承接雨水的“魚網”帳篷總讓人寢食難安……在單調、睏乏的生活中,苦中作樂、幽默灑脫,則是面對艱辛世事的最好應答。
李娟在同哈薩克牧民長期相處的過程中,除了對生命持有獨特感悟外,在哈薩克牧人們熱情、善良、好客、重禮儀的民族品性中受到了遊牧文化的薰陶,在內心深處燃著一簇對生活充滿希望的火苗。有《繡滿羊角圖案的地方》一篇,她以一種近乎夢魘的方式融入到牧民的生活中。她認為作為一個客人“只有在夢中,才能深入這個家庭,安守這種漂泊遷徙的生活”“滿屋的羊角圖案和重重色彩一層層堆積著,擠壓在距我呼吸不到一尺的地方,從四面八方緊盯著我,急促地喘息,相互推搡著,紛紛向我伸出手臂……然後轉身就走!在這樣一種夢魘下,羊角不再是重重色彩堆疊的掛毯,而是長了腳的,已通人性的一群活生生的生命實物載體。“它們的眼睛在羊角下看我,它們的呼吸讓房子裡的空氣如海一樣靜謐、沉澱,並從氈房的每一處縫隙源源不斷地溢出,繚繞在廣闊、深遠、水草豐美的夏牧場上。”羊角圖案已不僅是哈薩克牧民懸掛在牆上裝飾用的藝術品,更是哈薩克牧民寄予對生活中美好嚮往的象徵。“羊角和羊角之間的空隙,棲滿了溫順謙和的靈魂”。羊角也是哈薩克牧民精神的映襯,對日出而牧,日落而息,逐水草而居的生活心懷謙卑,但不抱怨,樂安天命,並用感恩的心充分享受生活,同樣也從容接受磨難。
藝術特色
母親看似是李娟散文中最自我、最自由的一個,其實是束縛最深的一個。她自身的一部分正在與現實脫節,她離開的願景正在消失,更多的則是留下,留在這有自己創造成分的邊緣化環境中。《在河邊》中母親讓“我”獨自在河邊洗衣服,又為“我”的落水而著急,最終又以自己落水的方式安慰“我”。此時母親雖在河邊笑著,但她的眼淚一直在河中流淌,她內心其實有著強烈的矛盾與痛苦。在《媽媽知道的麻雀窩》中,母親獨自面對世間的邊緣化環境,不願外部事物紛擾家人。而母親面對“我”的呼喚,在《落葉的街道》《房子破了》中卻顯現了與“我”同樣的無助,因而加深了自身的痛苦。她以自己的方式回應“我”的呼喚,渴望塑造與自身不一樣的“我”。
母親作為過去的一代,有著清醒認知的一代,在責任意識覺醒的同時伴隨著角色的回歸,在最想逃避的現實面前再次堅強面對。母親和“我”所在同態邊緣化環境中呈現的都是“現在進行時”,但母親所代表的一群人身上還附有她們最想抹去的“過去式”,角色的回歸使她不願將過去痛苦傳遞給下一代,卻給“我”所代表的新一代留下了新一層的迷失。正是這種消極的態度表明,母親代表的這一群人正走在消亡的邊緣。在《草野之羊》中,李娟以夢囈般的書寫形式構造了母親真實而完整的形象。“我的乳汁充盈,我忍淚聽著我的孩子嗷嗷待哺的哭聲,把奶水灑向周圍的大地。”在李娟的意識里母親不是冷酷自私的,母親作為過去的一代承受了莫大的痛苦。母親的種种放任自流的方式,都是為了讓“我”適應邊緣化環境,並於其中成長。而李娟對母親形象“利他”的寫作也是一種刻意遮掩,即“人最初是從功利觀點來觀察事物和現象,只是後來才站到審美的觀點來看他們。”李娟出於對母親的保護,在一定程度上美化了母親的形象。
“我”既是外婆和母親眼中永遠長不大的孩子,形成一種“奶奶與女兒和外孫女”的傳統家庭倫理關係,來維持家庭的完整,同時“我”又得扮演一個父親和母親的角色保護摯愛的親人,同時還得在現代化的城市中扮演強大的男性角色來支撐自己,獨自面對淡漠的人情和世故。在父權制社會裡,女性受到控制,但是“我”既沒有繼承父親的姓氏,也沒有得到父親的保護,“我”在一定程度上是自由的,“我”受男權影響不深,不受傳統思想約束,但是這只是一種逃避的解放,在“我”身上生出一種更深層次的無根感,“我”的身份認同一直處於變換與流動之中,因為沒有對家庭穩固結構的根本認同,也因為所處空間的閉塞,缺乏對自己自身特點和經驗生活的正確認知,“我”在邊緣環境中變得孤寂和激小,只能在每一次面臨的陣痛中,生出一種無所適從的哀傷之情:“我想我才是真的什麼也不能做的一個,我才是兩手空空,我只能等待而己。”《星空》《童年》《姑娘》《南戈壁》《孩子的手》《荒野花園》等篇章其實就是“我”作為邊緣化女性的精神成長史,李娟在日常化的瑣碎敘事中,一點點的梳理自己的過去理清過去,希望找到一個心靈解放的出口,也希望為自身所代表的這一群困境中的人尋找出路。
作品評價
作家劉亮程:我能為讀到這樣的散文感到幸福。我們這個時代的作家已經很難寫出這樣的東西了。那些會文章的人,幾乎用全部的人生去學做文章了,不大知道生活是怎么回事。而潛心生活,深有感悟的人們又不會或不屑於文字。文學就這樣一百年一百年地,與真實背道而馳。只有像李娟這樣不是作家的山野女孩,做著裁縫、賣著小百貨,懷著對生存本能的感激與新奇,一個人面對整個的山野草原,寫出自己不一樣的天才般的鮮活文字。李娟雖年僅21歲,但她的《九篇雪》,我認為是可以經久閱讀的散文。